第 30 章 chapter 30(1 / 1)

池湛醒來時,隻覺昏昏沉沉,頭重腳輕,但總記得有什麼事沒辦完。

他打量四周,屋裡黑沉沉的,窗簾也拉著,一絲光也透不進來,營造出最適合睡覺的氛圍。

坐起來,發了幾秒呆,之後記憶逐漸複蘇——

在宴會上喝多了,準備洗把臉醒醒酒,然而去被不明人士劫持,要求面見周宴行。

壞了。

池湛當即掀開被子,便往床下走,一邊下意識地在櫃子旁摸手機。

確實摸到了手機,但剛按開屏幕,池湛立即意識到不對勁。

這手機……不是他的。

無論是款式,重量,亦或是手機屏保,哪一項都是陌生的。

上面的時間顯示,距離他離開宴會場已經過去了大概三四個小時。

池湛記起是岑遲將他帶了回來,他無意打探彆人的隱私,把手機放下,正要離開,門被人推開了。

室內太過昏暗,襯得外頭的光刺眼,池湛下意識閉上眼睛,聽到岑遲略含詫異的聲音:“怎麼醒了?”

緊接著是周宴行的聲音:“終於醒了,池秘書,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池湛睜開眼,周宴行正站在他面前,他似乎心情不大好,抿著唇,冷冰冰地瞧他。

池湛心裡“咯噔”一聲,不知道怎麼惹到他了,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開口道:“周總,這船上不安全,有人想見你,但我並不清楚他的身份……”

“我已經知道了。”周宴行打斷他的話,微微皺眉,打量池湛全身,“你現在倒是活蹦亂跳的,沒事了?聽岑遲說,你當時都要嚇哭了。”

池湛:“……”

並沒有。

岑遲插了一句:“我沒說過這種話。”

周宴行不搭理岑遲,開始指揮池湛:“靠近點,嗯,沒傷口,轉過去。”

岑遲還在一旁看著,為了自家上司的面子,池湛配合他的表演,一邊道:“我沒受傷,當時那個人對我應當沒有惡意,隻是想通過我約你。”

“沒、事?”周宴行冷笑一聲,語氣加重,被他緩緩說出來,莫名多了幾分徹骨冷意,“你確定?”

“監控能不能查到?”池湛忽然想起來這個辦法,“當時我就在衛生間裡……”

“監控被破壞了。”岑遲道,“但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部分證據。”

他遲疑了下,似乎在思考該不該說。

“已經知道是誰了?”池湛有點震驚。

周宴行冷哼一聲:“岑遲在你身上放了個錄音器,錄到了你跟那個人的對話。”

池湛:“……”

錄音器?

周宴行和岑遲對視一眼,周宴行的眼神裡明顯透露出一個意思——

我看你怎麼解釋。

平日裡精心偽裝的好人形象穩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看池湛還會繼續相信你麼?

岑遲什麼時候放了錄音

器,他為什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為什麼要放這個?

池湛一頭霧水。

“抱歉,定位和錄音裝置的確是我放的。”岑遲坦誠道,“因為在這艘船上,有很多瘋狂的人,我擔心他們傷害你。”

“至於其中一位,你也認識。”

池湛疑惑道:“是誰?”

岑遲吐出一個名字:“謝然。”

“我懷疑他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但我找不到任何證據。”岑遲道,“他總能知道我要去哪裡,除了工作時間外,宛若鬼魅般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果我猜得不錯,他的性格可能隱藏著暗黑偏執的成分。”

池湛:“……”

如果他記得不錯,謝然是玩家吧。

和薑逸呆久了,他也能大致知道玩家的情況。

譬如每位玩家都有一個“係統”,可以在“係統商城”裡購買物品,而物品也有很多種類,例如可以抽卡,可以購買男主的消息、身份卡、劇情卡,還可以購買各種各樣的道具。

隻要有錢,什麼都可以做到。

所以謝然很可能隻是購買了關於岑遲的動向信息,再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刷好感度。

沒想到這種“恰巧”卻被岑遲誤會成了被監視。

“說不定他真的隻是恰巧呢?”池湛努力為玩家扯回一點信譽。

岑遲笑了笑:“可自從遇到你後,他每次‘偶遇’我,都在詢問你的情況,譬如你的公司地址、家庭住址,我無法不懷疑他對你不懷好意。”

這下連池湛也沒轍了。

“之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岑遲溫和地說,“我保證。”

眼看池湛明顯動搖的表情,不生岑遲的氣,周宴行嗤了一聲。

岑遲向來是他們當中最會說的,黑的可以說成白的,不去打辯論可真夠可惜。

但很快,池湛又想起一個嚴重問題——

他們已經聽過錄音了嗎?

其實前面沒什麼不能聽的,可後面周宴行進來之後的那一段……

完全是那個人的單人表演。

沒有畫面,光聽聲音,真的很容易被誤解。

即便是當時的池湛,都完全無法不被影響到。

“已經在逐一排查了。”大概是發覺池湛過於緊張,岑遲輕聲安撫,“隻是……如果那個人出現在你面前,還能認出他嗎?”

池湛點頭:“應該可以。”

雖然醉酒後記憶的確已經模糊了,仿佛遺失了大半的膠片,但池湛的確是努力記住了幾個特殊的點。

譬如那個人的聲音,應該年紀不大,以及他身上的氣味也很特彆,似乎是某款知名香水。

大概會經常健身,腰腹肌肉並不明顯,但很結實。

最關鍵的是,他的手上留有傷口。

會是一個明顯的咬痕。

光憑這一點,應該很快就能找出那人。

池湛想著,便將這些細節告訴了岑

遲。

話音剛落,周宴行便把池湛帶走了。

“不需要我去找嗎?()”池湛不太放心。

有岑遲就夠了。?()?[()”周宴行瞥他一眼,冷哼道,“還是說,你舍不得他?”

池湛真心地問:“周總,岑醫生怎麼惹你了?”

周宴行和岑遲之間的火藥味無比濃重,對視之間似乎都有火花在呲呲地冒,仿佛下一秒就要開戰。

周宴行沒說話,隻冷颼颼瞥了眼池湛。

都是你惹的禍。

池湛一臉的莫名其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周宴行恐怕有三百六十天都不高興,很難不懷疑是單身太久的後遺症。

回到房間,池湛先是再次洗了臉,頭發也濕漉漉的,但清醒了不少,總算不像之前那般神智昏沉。

他原本還想洗個澡,但他的東西還在原本的房間,得回去拿洗漱用品。

他剛從衛生間出來,周宴行從一旁盒子裡取出個東西,遞給池湛。

“戴上。”周宴行不容置疑道,“平時都不要摘下來。”

那表分外精美,純白腕帶,池湛經常為合作商準備禮物,一眼便知,表的價格,足夠他半年的工資了。

池湛一頭霧水:“周總,為什麼突然給我手表?”

“裡面有定位器。”周宴行似笑非笑,道,“我跟岑遲不一樣,他總喜歡玩陰的,你連他什麼時候給你戴的定位器都不知道,小心被他玩死。”

池湛:“……”

“不用了吧?”池湛道,“這次純粹是意外,我以後會小心的。”

“池湛,”周宴行坐在一側單人沙發,好整以暇地看著池湛,“是不是岑遲送給你的禮物,你就會收?”

“這兩者之間沒關係。”池湛聽周宴行的語氣,就知道他又要開始陰陽怪氣了,隻好道,“那我收下了,謝謝周總,之後從工資裡扣錢吧。”

“沒有送你。”周宴行不可置信道,“頂多算借,你還想一輩子戴著定位器?”

——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池湛默默地想,如果周宴行不辭退他,那麼他一輩子都會給周宴行當秘書。

池湛沒說話,周宴行也不再說話,室內忽然變得寂靜,而這種無聲的平靜卻令氛圍變得奇怪起來。

他們之間,很少有這種不說話,默默對視的時候。

池湛先移開了眼。

他正想找個借口離開,周宴行卻是開口了:“那時候,你是不是聽到我的聲音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池湛想了想,垂下眼,道:“是,但我當時沒法開口。”

如今再次回想,記憶都是混亂的,猶如被扭曲過的漩渦,黑暗與陌生的聲音,交談與紛亂的話語,曖昧聲響與那人的目的,猶如被分解再重組的碎片,交織不出完整的記憶網。

“他對你做了什麼?”周宴行問,“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

倘若是正常情況

() 下,必定是會害怕的,但因為醉酒,情緒和感知力變得遲鈍,再次回想,那時候他竟然很平靜。

池湛以為周宴行是想重現場景,他走過去,大致比劃了下,將手輕輕隔空虛虛捂住他的下半張臉,謹慎道:“這樣。()”

然後呢??()_[(()”

大約是距離太近,池湛能夠感覺到呼吸噴在手心的感覺,像一陣風,帶起酥麻的感覺。

池湛低下頭,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然後……這樣。”

池湛站著,周宴行坐著,兩人之間便有很明顯的身高差,而周宴行則略微抬頭,望著他。

這是周大總裁第一次仰視池湛。

兩人的距離近了,周宴行身上的香水味也已經淡了,原本濃烈的前調逐漸褪去,轉而成為了更為醇厚的的木質香,少了攻擊性,多了幾分厚重沉穩感。

還有點甜味,淡淡的,如一縷煙,或者一顆鬆子,稍微不留意便從指縫間滑走了。

池湛靠近時,聞到這個味道,緩緩頓在原地。

他隻是單純想展示之前的過程,可為什麼覺得……

越繼續下去,越覺得氣氛曖昧起來了?

但周宴行沒有動,也沒有出聲,見池湛停住,略微挑眉:“就這樣?”

“不……不是。”池湛有些艱難地從記憶深處扒出些零碎的片段,不確定地道,“後面他做了一個動作。”

池湛再次往前湊了湊,俯下身時,清瘦鎖骨從衣領處露了出來,他渾然不覺,嘴唇輕碰自己的手背。

而這個動作,令他和周宴行之間的距離無法控製地進入了極親密的社交距離。一般來說都不會靠得這麼近,會有自身領地被彆人冒犯的不適感。

“那個人應該會些口技。”池湛便稍稍移開些許,移開了兩人距離,思索道,“他模擬親吻的動作非常熟練,也許會是表演專……”

不知道是池湛動作不穩,還是周宴行往前移了點,池湛突然感覺手心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他居然真碰到了周宴行的嘴唇。

一觸即分。

池湛連忙放開,“抱歉,周總,我不是故意的。”

還沒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碰周宴行,池湛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周宴行似乎沒計較池湛的行為,隻是眼瞳幽深,宛若一汪看不清的深潭,道:“他做這個動作,你沒有看到他的模樣麼?”

“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輪廓,”池湛道,“眼睛被蒙上了。”

“手腕也是?”

“……嗯。”

池湛手腕的紅痕有些明顯,雖然那人係得並不緊,但皮膚白皙,稍微留下痕跡,半天都褪不下去。

因而那一道細細的紅痕便顯得異常明顯。

周宴行盯著池湛的手腕看了會,半晌轉開眼,道:“我知道了。”

“看來以後,得教你些防身術。”周宴行淡淡道,“免得總是被不懷好意的人拐走。”

池湛

() 的手心還有些發燙。

周宴行的嘴唇,好像也挺軟的。

看來周大魔王和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彆。

“彆動。”周宴行道,隨後拾起手表,在池湛手腕戴上,嘀咕,“怎麼還是這麼細……”

為了固定,指腹搭在手腕上,冰涼的腕帶嚴絲合縫地扣好。

池湛回神時,手表已經戴好了。

從池湛的角度望過去,隻能看到周宴行高挺的眉骨與鼻梁,充滿了銳利感,仿佛最為冰冷、鋒芒畢露的刀刃,輕輕一碰便會劃傷對方。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是無比輕柔。

這麼溫柔的周宴行,池湛居然有些不習慣。

周宴行鬆手,打量幾眼自己的成果,還算滿意。

池湛欠身,正要離開,周宴行比池湛更像被綁架了般,警戒道:“又想跑哪兒去?”

池湛隻想回去洗個澡,一身酒氣渾身難受,周宴行道:“早點回來,彆再讓我到處找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宴行這句話的語氣不如前面那麼硬邦邦的,柔和多了。

或許,周宴行是真的擔心他。

池湛寧願這麼想。

剛進房間,薑逸和小賈都在,薑逸緊張道:“池哥,你沒事吧?剛才外面動靜挺大的,好像說有個富商在船上被人綁架了!”

小賈附和:“是啊是啊,還有人說是這艘船上有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在船上安裝了炸彈,就為了得到曠世珍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的媽耶,第一次坐這麼高大上的遊輪,誰知道一秒變成柯南推理劇情,該不會真有炸|彈吧?!”

池湛表情古怪:“你們都聽誰說的?”

“就外面的人啊,剛才有人敲門檢查,我隨口問了幾句。”小賈哭喪著臉,“怎麼辦啊,我現在該寫遺囑嗎?可我的花唄還沒還完,房貸沒還完,保險還剩十年才交完,銀行卡也負債呢!這個月全勤拿不到,年終獎也沒了,一年白乾!”

薑逸一臉震驚:“這個遊戲……這麼現實的嗎?”

一個NPC而已,煩惱居然和現實裡一模一樣!

太紮心了,有想吐血的衝動。

池湛一陣無語。

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一傳十十傳百,連遊輪炸|彈案都出來了。

“彆聽他們亂說,沒什麼事。”池湛道,“不過你們的確要小心點,今天晚上彆出去,有人敲門也不要開,知道了嗎?”

既然那人來找周宴行,第一個找的是他,後續也許會去找和他們同行的人——譬如眼前這兩位。

他倒是不擔心薑逸,可小賈是NPC,萬一出事該怎麼辦?

池湛過《NPC守則》,其中有一條,便是倘若NPC意外死亡,係統將重置他的程序,修理好後再次投放進世界,原本的記憶都會被清空,等同是砍號重來。

可是……沒有記憶的NPC,還是原本的那個NPC嗎?

池湛快速洗了個澡,熱水讓他感覺

好多了,不禁又開始思考那人的身份。

到底會是誰呢?

唯一讓池湛困惑的點在於,對方並沒有想傷害他的意圖,卻也不想被他看到長相,雖然話裡是求他辦事,可言語之間可沒有一點求人的意思。

而且為什麼不能好好地說?倘若是正經人,想見周宴行一面,直接打電話約就可以,至於跟到遊輪上嗎?

這時候,池湛忽然隱約記起了其中的幾句話。

“打到總裁辦公室的電話,是不是都是由你轉接?()”

果然是你。我當時連話都沒說完,你就給我掛了,原來是你……()”

當時因為太過緊張,完全沒有思考過這兩句話背後的含義。倘若真如他所說,難道是曾經約過周宴行,結果電話被掛了,才惱羞成怒地找他要求和周宴行見一面?

可在池湛印象裡,他並沒有掛斷過什麼人的電話,自然也沒有拒絕過邀約。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要發給周宴行確認的,除非是非常非常不合理的要求,池湛才會拒絕。

池湛仔仔細細地想過了,他上任這一個月,唯獨幾次接到詐騙電話,對方不知道怎麼把電話打給他,說是他的愛人被綁架了,要求交付五百萬贖金;他的孩子被綁架了,要求交付一千萬贖金等非常離譜的要求。

那個人難道是詐騙團夥?如果抓住了,肯定能為社會做貢獻。

……似乎也不太對勁。

對方話裡有一個很明顯的信息,“總裁辦公室”,也就是說,他是明確打給周宴行,而不是大海撈針地騙人。

池湛沉吟片刻,從浴室出來,給秘書室的小王打了個電話。

“小王,幫我查一下考勤表,我請假那一周是誰負責接電話的。”池湛沉聲道。

平日裡池湛在崗時,電話都是由他負責轉接,但請假之後,便將工作交付給其他人。

如果他猜得不錯,那人所說中途掛斷電話的人並不是他。

這很可能是一場誤會。

但萬一對方真的對周宴行心存歹意,那就危險了。

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能性。

池湛交代過小王,薑逸則是在一旁眼巴巴道:“池哥,你該不會真要和周宴行一起住吧?他對你心懷不軌!真的!”

薑逸激動得臉都紅了:“道貌岸然,池哥千萬彆被他給騙了。”

池湛本想說周宴行對他沒意思,但剛一開口,想起係統說周宴行對他的好感度略高,這一猶豫,又被薑逸敏銳地捕捉到了。

薑逸震驚:“池哥,你該不會是知道這件事吧?難道你也喜歡那個大魔王?他到底有什麼好的!”

池湛輕咳一聲:“周總不是那種人,他也不喜歡我,彆想多了,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你和他相處多了就明白了。”

薑逸:“……”

“他對每個人都這樣?”

池哥,你到底對周宴行有多厚的個人濾鏡啊!

但經薑逸這麼一提,原

() 本已經快忘記,但如今池湛又不得不開始考慮的問題再度浮現——

他到底該找誰假冒他的男朋友?

係統的話猶在耳畔,猶如警鐘敲在池湛耳畔。

倘若不成功,整個世界都會崩塌,到時候,他自己,周宴行,岑遲,亦或是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社交圈裡沒有合適的人選。

不能找小王或者小賈這種同事,容易穿幫不說,實在太尷尬了,抬頭不見低頭見,何況以周宴行那股淩冽氣勢,怕是還沒開口,他們就已經把真相全都招了。

也不能找薑逸這種玩家。

憑空捏造一個……也不可取。

池湛很清楚,說謊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真話裡混著謊話,半真不假,不容易被識破。

池湛心事重重,一抬眼,周宴行已經出現在門外,他同樣洗了澡,換了件黑襯衫,一身清爽,打量池湛。

池湛頭發烏黑蓬鬆,發稍稍微有些濕潤,襯得皮膚白皙清透,令周宴行想起小時候看到過一隻下雨天裡的小白貓。

眼睛大大的,渾身都被水浸透了,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又不敢上前。

遇到危險了,也隻會自己一個人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裡,獨自舔舐,恢複心情。

被人捧回家了,也不敢動,過了好久,才敢往他懷裡撲。

“來了這麼久,還沒出去逛逛。”周宴行抱臂道,“房間裡空氣不好。”

每個房間都配有最頂級的空氣淨化器,空氣怎麼可能不好?

池湛道:“周總,還是彆出去了,萬一那人過來要傷害你……”

“讓他過來。”周宴行冷冷道,“就怕他不敢。”

池湛:“……”

彆人都是儘可能躲在安全的地方,隻有周宴行,哪裡危險跑哪裡。

池湛突發奇想:“周總,要不然,你也戴個定位器?萬一發生什麼也好找。”

周宴行頭上冒出六個點:“池秘書,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呢?”

池湛卻覺得他這個提議很好,既然周宴行才是關鍵人物,定位器應當讓他戴。

周宴行製止了他拆手表的動作:“不管什麼人都威脅不到我。”

池湛擔憂:“可我擔心……”

“怕什麼,我命硬著呢。”周宴行淡淡道,“以前常跟彆人打架,從來沒輸過。”

池湛:“?”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信?”周宴行嘖了一聲,“我讓你兩隻手,再讓你三招,你都打不過我。”

池湛:“……”

兩人走到甲板上,海上的天空是墨藍色的,天公作美,銀河如同流淌的薄紗,散落下無數顆璀璨星子,點綴其中,海面上有人在放煙花,心形的、星形的、細長拉絲的尾巴,隱約金色浮動,美輪美奐。

不知道哪裡放著輕柔浪漫的英文歌曲。

不少人伴隨著音樂輕輕舞動身體,與身側的人輕聲交流。

池湛隻覺手機一震,應該是小王給他發信息了。

但煙花太好看,他想認真看完這一場。

微鹹的海風拂過額頭,很舒服。

周宴行站在池湛身側,衣擺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周宴行並不喜歡看煙花,在他看來,這些都隻是華而不實的東西。

比不上一頓飯。

或是一筆投資。

但池湛卻看得很投入,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他的眼睛很亮,倒映出一捧又一捧收起又炸開的煙花,五彩繽紛。

仿佛全世界的色彩都映入了他的眼中。

周宴行的目光收了回來。

雖然這次的遊輪旅行平平無奇,但……

這次的煙花,似乎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