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現在冀州城前兩方對峙，平亂之軍席地而睡。

現在是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也沒辦法變了啊？！

總比降落在1區的好，一進入就是朝歌，那兒可以說是遠離整個劇情中心，就算費勁往冀州趕，也都趕不及。

而太陽初升時，崇黑虎就騎馬去面見了蘇護，蘇護和他想象中的反應完全不同，崇黑虎留的後手都沒用上，蘇護便半推半就地答應，就好像早已下定決心。

崇黑虎忍不住嘀咕：早這樣不就好了，非要寫一首反詩，惹得商王下令圍剿。

而在列陣等待的考生萬萬沒想到，崇黑虎從冀州城出來，第一令便是列兵返回，就連擒住的人質也好心放回。

“這就……完了？”

“不是，我們就相當於過來溜一圈，然後那邊同意了我們就原路返回？”

一旁的官兵聽見忍不住皺眉：“不然呢？如何處置冀州是王和各位君侯的事兒。”

另一個嘴裡嚼著乾糧的男人也插話：“我聽說是冀州那邊答應了。”

“要我說早答應不就行了……”

紀桑結、楊子翁這一大堆人將這人圍住，伸手從包裡掏出一點兒食物遞過去，“哥，你給我們講講唄。”

那人收了東西，也不好不說，於是就把打聽到的那點兒事和他們講：“也就那回事兒！先前商王大抵是讓冀州侯獻女，冀州侯不從……”

紀桑結心裡冒出一點不太好的想法，他試探性地問道：“所以這場戰役最開始就是因為冀州侯不聽上命？”

“而現在又聽了。”

那人點頭，然後拍拍紀桑結的肩膀，“你們快點兒吃，我們到時候跟著回北方，也就是我們君侯的地盤。”

紀桑結隻覺笑都笑不出來，他和楊子翁面面相覷，半晌，開口：“我隱隱約約感覺……”

“攻略完全錯誤。”兩人異口同聲。

早該想到的，專業的攻略組都沒能成功破解，甚至讓這個遺址“淪落”到讓他們這群學生來考試……

“那怎麼辦？”楊子翁想讓紀桑結幫忙拿個主意，“我們也一路跟著去北方？”

“不，不……”紀桑結抿了一下唇，“你讓我想想。”

“首先冀州侯送女上朝歌，畢竟需要隊伍護衛。”紀桑結說著又歎氣，“但這條路有點走不通，我們很難混進去。”

“畢竟我們之前是與其對峙，說不得冀州的兵記得我們。”

楊子翁：“所以我們……”

紀桑結睫毛垂下，思慮幾秒，他拍了拍手把自己身邊的人都召過來：“我們直接去1區。”

“1區，朝歌？！”

紀桑結點頭，他看了一眼城牆上歇息的那群，身著明藍衣服的黃清羽格外顯眼，他認得黃清羽，此刻也覺得對方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但是，他不覺得黃清羽是真正選對了路的。

紀桑結把手指放到嘴邊，口哨聲響。

下一刻，一隻頭生兩角的猛獸飛奔而來。

“我們現在就走。”

塵土飛揚，在點卯的將領過來時，這兒早已沒了人影。

【這次A市聯考裡，我覺得真的有點能人輩出】

【反正質量比我們那屆好多了】

【這是第一次進遺址啊！反應這麼快？】

【但我還是更看好那個神眷者，主要我覺得他也有點領頭的範兒……】

聯盟中的大部分比賽都是團體賽，雖然個人賽也有，但最火最引人關注的絕對是團體賽，而一般之後合作的同伴在第一場時就選得差不多了。

秦升泰周圍也圍了不少人，此刻特殊事務局的辦公室裡擠滿了人，一個慈眉善眼的老婆婆也掐好看到了那個彈幕。

“也說的沒錯，這次聯考不出意外，那個叫慈青尋的娃娃肯定是獲利最多的，而且也不止是靠神的贈予……”她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之後可以讓他多參加一點選拔賽，看看天賦如何。”

這場慈青尋的優勢太大，實在也很難客觀描述。

而畫面轉到慈青尋那兒，他卻是在不慌不忙地整理行囊，赤狸狸自告奮勇用牙齒幫忙叼了一個籃子，看著很重，但它卻咬得穩穩的。

管家敲了敲門，看著已經收拾好的兩人一狐，一時也不知該怎麼稱呼，最後道：“貴客，君侯有請。”

院外停著馬車，慈青尋隱約能聽見啜泣聲，他轉頭看去，梳妝完成的小姐背對著他正與母兄拜彆。

慈青尋看不見她的臉，卻能感覺到她的悲哀，她婉轉悲涕。

慈青尋看了好一會兒，終究收回了視線。

“走吧。”蘇護坐上馬，慈青尋和周錯則上了另一輛馬車。

“那位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周錯不知該如何稱呼妲己，隻能這樣說。

“恩州。”慈青尋閉眼休息，他腦袋現在疼得不行，金狐或許是因為能真正再活一次，興奮得不行，在他腦子裡不停催促。

“我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周錯問。

慈青尋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氣，揉了揉額角：“不，不用。”

一路有驚無險地過了兩地，直到在恩州停住。

赤狸狸從踏入恩州地界起，便躁動不安，在馬車裡跳動，一刻也不停。

甚至在恩州官員前來迎接讓他們暫住驛站時，忍不住要逃。

“周錯，你……”慈青尋正準備下馬車，轉頭卻看見周錯冷汗直下。

“它很害怕。”周錯睜開眼，瞳孔都有點不能聚焦，“契約下我都快壓不住它。”

驛站外陣陣涼風而過，吹得樹葉嘩嘩響。

寒意滲入骨髓，是從內到外的冷，但觸及皮膚，卻感覺是正常的溫度，像是一種冷的錯覺。

但慈青尋自然知道這不是錯覺，而是它等候多時。

那隻剛剛接到女媧任務，初來人間的金狐就等著今天了。

似乎是遭了挑釁，慈青尋身上晉中帶青的光芒一閃而過，寒意瞬間被驅散。

慈青尋轉身先把周錯懷中的赤狸狸抱出，赤狸狸呆在他懷裡反而安靜了下來。

周錯這時才白了臉下馬車，開口：“我就說它隻有在你懷裡才安靜。”

“也不是……”慈青尋摸著赤狸狸順滑的毛，用手從頭擼到尾，“因為同種族內，是有階級的。”

“九尾狐已算得上狐族修為的巔峰，階級壓製下它自然恐懼。”

周錯跟著慈青尋一邊往驛站走，一邊問：“可是你不就是受了狐神的眷顧嗎？”

慈青尋笑：“現在在這兒的是金狐，而予我神恩的是蘇妲己。”

周錯愣了一下：“她們應當是同一狐……”

慈青尋走入驛站，和前方被團團護衛的小姐錯身而過，他走到自己的房間，然後才開口和周錯解釋：“不一樣。”

“啊？”

“九尾金狐是獸，後來的那位蘇妲己才是妖。”慈青尋點了點赤狸狸的腦袋，“我所祭祀的神靈，他們對於一些名詞的解釋和我們所學有些不同。”

“隻擁有基礎的需求，即吃喝，那是獸，獸覓食是因為天性，但擁有了人的七情六欲，那就是妖。”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為了獲得這個東西，她們會像人一樣偽裝。”

慈青尋停頓了一下，他看向赤狸狸，輕聲說：“這也是為什麼赤狸狸害怕九尾狐，卻不害怕帶著蘇妲己氣息的我。”

因為二者完全不同，九尾狐化形前就是山中野獸，它憑借天性會去壓製更低階的野獸，但她占了蘇妲己的身體，去紂王身邊度過一日又一日，見過人間百事後，她學會了偽裝，甚至多了慈愛。

她會對同為狐族的後輩有提拔之心，而非把它們當成耗材。

【不是……我現在腦子在打轉兒一樣，好新奇的理論，但又覺得有點道理】

【隻有我在想彆的嗎？就是我是純文科，學的專業就是禦獸輔助，我一直在糾結，為什麼在人族弱小時，會有妖願意和人契約，現在我突然有個了不起的猜測】

【我也……】

……

秦升泰瞳孔收縮，他呼吸甚至都急促了幾分，這對於一個九階的禦靈師來說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咽了咽口水，然後開始給自己的助教通過光腦聯絡。

“現在給我轉到群星聯盟大學的招生辦。”

“啊？好的，好的。”

那邊出現了一陣未知的波動聲，之後便換了一個人的影像。

“老秦啊，我就說你不加我的光腦得後悔吧，還得七拐八彎找我……”

“你先彆廢話。”秦升泰打斷對面人的話，看著對面人還要說什麼，他先開口：“現在群星聯盟大學的免考名額還要吧？”

“對，有是有。”

秦升泰幾乎是吼出來：“那你現在就可以把其中一個名額給出來了。”

“不是啊，老秦，我記得你是不是跑到什麼偏遠星球去了？”

“那兒還出了什麼好苗子？”

秦升泰看了周圍一圈在打通訊的，咬牙切齒說：“先彆問了，我的眼光你還不清楚，你趕緊把程序走好，我等會兒估計就能用上。”

秦升泰聽著周圍光腦通訊的聲音，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把這群家夥叫過來了。

現在，想招一個學生，還不知道要和多少人搶。

秦升泰把目光放回直播，之前彈幕上那個禦獸輔助係的學生確實沒說錯。

人族遺失了太多過去的資料，所以連人族自己都不知道有些職業是如何出現的。

比如禦獸師，在近古時期，禦獸師才出現在大眾面前。

妖族和人族不同，可以說是各種族分治，當時生活在妖族領域的人不過是妖養起來的血食，弱小到毫無反抗力。

但那時卻有一部分妖和孱弱不堪的人簽訂了契約，幫助妖族領域的人逃離了妖族，甚至在後來人族崛起，建立自己的聯盟和帝國時也出了大力。

而這部分妖為什麼寧可離開妖族，也要和當時作為儲備糧的人契約，也一直是後來學者研究的問題，因為近古時代最早和人契約的大妖都已隕落，已經無從得知它們的想法。

但如果慈青尋說的這個理論卻給他們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或許在未知的久遠時代前，人族曾無比強大，那時妖不是妖，隻能說是獸，獸要想進階，就必須成為妖。

那如何成為妖呢？擁有獸沒有的七情六欲。

而擁有七情六欲最快的方法則是和人簽訂契約，共享情緒。

所以……近古黑暗時代，大妖和人契約，是為進階，為了真正走上通天之路。

以前猜測的情誼、憐憫通通都有圓不上的地方，但說為了大道，那一切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