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031(1 / 1)

元棠看上的這樣東西就堆在一家檔口的門前,老板娘正在忙裡偷閒的吃飯,端著一碗炒涼皮往嘴裡塞,聞言就指著邊上的牌子。

上面寫著“蝴蝶發卡,四毛一對”。

沒錯,元棠發現的東西就是小時候很多人都戴過的蝴蝶發卡。

雖然以後來的眼光看,做工不夠精細,卡子的質量也一般,但那能夠振動翅膀的金屬蝴蝶,元棠深信自己隻要進回去就能大賺一筆。

她壓著激動的心進了這家檔口,越看思路越清晰。

這家檔口主打的更多是小商品,店裡不光有蝴蝶發夾,還有諸如樣式新穎的眉筆,粉質較粗的眼影盤,還有各種大的誇張的耳環,各種花色的發箍,不知道真假的珍珠項鏈……

元棠左手握拳,拍在右手手掌上,她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做這個生意呢!

進衣服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挑款,而且如果不是胡青幫著帶東西,光是路費就是不小的開支。她在來之前就想過自己怕是做不了這樣的生意,可換了小商品就不一定了。

耳環發箍這些東西占地面積小,甚至她可以跟商戶說好走包裹發貨,在貨運上比較省心。

而且這樣的小商品在白縣目前還是一片空白,貿易園的店元棠逛了不止一次,壓根沒見過這樣的店鋪。像是發夾倒是有人賣,不過是在學校對面的小賣部裡。至於化妝品,滿縣城也就幾個大的店裡有賣的,還就那幾樣。

純做這樣的店鋪,一家都沒有。

元棠問了價,心裡就更有底。

小飾品價格低廉,化妝品雖然高一些,但比起白縣那幾樣也還好,最主要的是,這幾個化妝品也不知道是什麼廠子出的,做的紮紮實實的一大盤,眼影十來個顏色,一看就很吸引人。

元棠打定了主意,卻沒有貿貿然就下定。她買了幾樣化妝品,說自己要做樣品,軟磨硬泡讓商家給了個進價。

這家是個夫妻檔,兩口子看著就精明強乾,老板娘燙了一頭小卷,臉龐圓胖,脖子上掛著一個金項鏈,元棠一口一個姐,給那年過四十的檔口老板娘叫的眉開眼笑。

“得了得了,給你按個進價算,你這丫頭真會做生意。”

元棠大喜過望:“周姐你真好,對了,咱店裡有口紅沒?”

周姐:“有的,奇士美的,你要不要?”

元棠猛點頭:“要的要的,姐你給我拿幾個我看看色。”

周姐拿出來口紅給元棠,元棠看完覺得還行,周姐本就愛美,看元棠一個個試色,也來了興致,說要給元棠看樣好東西。

周姐神神秘秘拿出來一管口紅:“這個,可彆說姐沒跟你說,這玩意兒肯定大賣。”

她擰出口紅,赫然是綠色的膏體。

元棠:……

周姐一把拉過她,在她嘴上一化:“傻了吧,這可是好東西,不信你上嘴試試。”

元棠拒絕的手在半空中,卻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隻好任由

周姐在她嘴上抹了一層。()

周姐還拿了個鏡子興致勃勃給她看:;喏,好看吧?

№本作者酥肉鍋提醒您《九零之長姐不乾了》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元棠做好了心理準備,對著鏡子卻看見嘴唇上是淡淡的粉色。

周姐一臉得意:“這叫變色口紅,南方剛出來的貨,我自己也是才用沒幾天。薄薄一層是粉的,抹兩遍就是玫紅。厲害吧?我嘴上就是這個。”

她嘟起嘴巴給元棠看,那鮮豔的玫紅,還真看不出來是這種綠色膏體出來的顏色。

元棠沉吟片刻,當即拍板:“姐,給我來個一百根。”

周姐最喜歡這樣爽氣的姑娘,麻利的打包:“是吧,姐不能害你。這玩意兒要不好賣你來找我,你拿回去肯定賣的好!”

元棠一點不懷疑,新時代的人們對“自己占便宜”這種事根本無法抵抗,一個口紅兩種顏色,還能變色,這要賣不出去都是她自己不爭氣。

元棠敲定了一百根口紅和若乾樣品,花出去一百多塊,周姐給的價格不算高,一根口紅一塊二,元棠算著自己拿回去至少也能賣個三四塊,剛開始估計五塊也能賣上。

她拎著不算大的包裹,記下周姐的檔口號碼。

臨走時候元棠問周姐有沒有電話,周姐揮揮手:“那東西哪兒有啊,我們倒是想拉,可聽人家說前面排著隊呢,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拉上。倒是咱們市場裡有倆公用的,電話能打進來,就是沒啥用。”

元棠有點犯難,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她打算趁著寒假先來一次試試水,等到開學前再來一次,總要把發貨的問題搞定了。

她買下來的樣品自己先試了一天,確保這東西用著不癢不疼,她才在臨走前又去拿了貨,這次她趕了個下午去。

市場裡一般都是上午忙,下午都是清點清點貨物,或者會來一些散客。

元棠這次可算是放開了手腳,蝴蝶發夾買了一百多對,發箍卡子耳環這些也是可著勁拿,珍珠鏈子的價格一報出來,元棠就知道這玩意兒怕是真不了,她挑了短的項鏈也拿了二十多條。餘下還有些眉筆眼影盤之類的,她也各拿了幾十件。

可以說這麼一宗采購,把她帶來的一千多花的隻剩下一半。

周姐不防元棠還是個大客,立刻熱情的留她吃東西。

“都到飯點了,來陪姐吃點,我讓你王哥去買點燒餅就羊湯。簡薄的很,你彆介意。”

元棠推辭幾下也就坐下,她本就打算跟對方拉拉關係。

“姐,咱市裡有沒有新建的商品房啊?我一個親戚說為著孩子上學,想給戶口弄來,聽說要是買了房子,戶口就能跟著從鄉下轉過來,是這樣嗎?”

一提孩子上學,周姐算是來了興致,她家裡正有一個十歲在上學的娃呢。細細問了幾句情況,元棠照著自己的情況編了一遍。

周姐:“這不好說,現在農村轉城市戶口得花錢辦,之前我聽檔口誰家說過,為了孩子戶口從老家遷過來,花了小兩千才辦成呢。這還是他們有房的前提下,你說那種買了房子就有戶口的,我

() 倒是沒聽說過。再說了(),現在誰買房啊□()_[((),都有單位的房子住,買了難道空著?”

她拉著元棠的手,苦口婆心的勸:“讓你親戚問問他有沒有這邊的親戚,隨便掛在誰家戶口下面不就得了?可彆買房,現在都是些公房,單位房子你買了也不好住。我跟你王哥都是下崗的工人,現在還住在單位的房子裡,你可彆提了,提起來就糟心。我們做個生意,個個都說我們丟人,要我們搬出去。給我氣的跟人換了房,從三樓搬到一個小獨院了,還貼了一千塊呢……”

元棠:“姐你說的對,但我家那親戚就想給戶口弄出來,現在主要他沒工作,這邊也沒門路,我聽人家說南方都已經有那種了,就是電梯樓,買了就能全家落戶。咱們這兒沒有嗎?”

周姐詫異的看著她:“乖乖,你還知道電梯樓。不過你也說了是南方,人家那邊有錢的人多啊,咱們這兒你看看,市裡多少吃著廠子飯的,就算是有了,你說多少人能買得起?我勸你啊,彆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元棠低下頭不再說話,事實上她這兩天也逛了一些地方,問了不少人。如今省城雖然也有商品房,但就如周姐說的那樣,商品房也是小高層,甚至還沒有建立起產權概念,市場混亂無比。

元棠想,歸根究底,還是要去南方買房嗎?

她心裡沉甸甸的,南方房子的價格可比省城高出好幾個量級。她能在高中階段攢到那麼多嗎?

周姐還拉著她絮絮叨叨,一直等到男人帶著飯回來才歇了嘴。

白乎乎的羊湯裡有粉條豆皮,上面厚厚一層芫荽,發面餅裡有椒鹽芝麻,一口下去,熱量順著喉管流動到全身。

元棠在這暖意中安慰自己,省城沒有就沒有吧,現在沒有,說不準明年就有了呢?就算真的沒有,她去南方買房也可以貸款。

彆人不敢,她是敢的。對比後來的物價,那點房貸根本不是問題。

進完了貨,元棠立刻準備回程,這次她沒有選擇班車,就跟上次那老太太一樣,班車還是不安全,大包小包的貨一個錯眼就會被人順手牽羊。坐火車倒是好,就一樣,白縣沒有火車站,要到隔壁縣。

不過也不怕,火車隻要不晚點,到隔壁縣就是中午時分,她再換乘也行的。

跟來時不同,這次元棠提著兩個大包,因為怕彆人用小刀劃她的包,先包了一層,又加了厚厚一層紙殼子,然後外面又包了一層。兩個包裹外面加的那層就是格子布的,乍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帶的行李。

元棠用戶口本定了一張票,明明不是春運,卻狠狠體會了一把春運的感覺。

火車到站還沒停穩,一群人就擠著擁著往前,好懸沒給站在前面的人給推下站台。等到火車停穩,那更不得了了,所有人都不排隊了,一個勁的往前擠,就怕上不去車。

結果越擠越上不去,元棠拎著包裹,不敢往前。

這種情況下混進一兩個偷可再正常不過,幸好她給剩下的錢縫在秋衣裡,此刻摸著那點凸起,平複下焦躁的心。

() 人流最終被乘務員疏散開(),元棠壓著最後的時間上了車☆(),上去就把包裹放在腳邊,兩隻腳緊緊挨著大包,隻要被人稍微一動她就提起來。

她這樣警惕的過了四個小時,車子很快就到了站。

下車時候她就不像上車時候那麼不積極了,她早早準備好站在門口,車門一開就趕緊竄出去。任憑身後上車和下車的擠成一團。

又折騰了幾個小時,元棠才終於踏上了白縣的土地。胡燕早早就在車站等著她,兩人把包裹放在自行車上,推著回去。

胡燕看元棠臉上帶笑,就知道她此行估計很順利。

元棠也有意跟胡燕提起省城的繁華,兩人嘰嘰喳喳說了一路,開心的不得了。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元棠居然有種久違的回家感受。她把東西放下,舒坦的在床上躺了個大字型。跟出門一比,還是在家舒服。

歇了片刻,胡燕給她兩張地毯廠的澡票,元棠也沒推辭,冬天了,在家洗澡不現實,廠子裡的澡堂如今都是半開放,外面的人洗是掏錢,廠裡的人洗是掏票,廠裡便宜一些。

元棠端著盆子騎上自行車去地毯廠好好洗了一遍澡,一個臉熟的姑娘也洗澡,碰見元棠就說道:“那誰,你跟胡燕認識吧?”

元棠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那姑娘急著洗澡,隻撂下一句:“你趕緊跟胡燕說,明個就是最後一天,讓她快點決定。我嫂子那邊等著信呢,她要是決定不了就等下一批吧。”

元棠一頭霧水回了家,問胡燕。

胡燕覷著元棠的臉色:“就是她說她嫂子有個門道,一百塊放仨月能給一百五。她嫂子之前把她的工資放裡面,說是真的給了。我想著我那點錢放銀行也是白瞎,不如拿去給她嫂子,人家說了,三個月一結款,準時的很。他們村很多人都投,都一年多了,錢每次都給的。我有差不多兩千塊,她說放三個月就是三千,要是三千不取,再放三個月就是四千五。”

胡燕越說越興奮,拉著元棠的手:“小棠,要不你的錢也拿去試試吧?這不比你天天擺攤賣土豆掙錢?光是躺著啥也不乾就能掙那麼多,多輕鬆啊……”

說著說著,胡燕看到元棠的臉色變了。

元棠冷著聲音:“我不投,你也不準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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