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鹿羽用水洗掉了兩人身上的黑泥。

——考慮到芙卡洛斯也是有罪的楓丹人,鹿羽貼心的沒用原始胎海。

此時趴在她頭上的小水球表情是這樣的:▼_▼

心裡的想法是這樣的:嗚嗚嗚嗚是我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母神不用我(○><○)

總算擺脫了粘稠的黑泥,即使是向來情緒穩定的那維萊特臉上都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

芙卡洛斯解釋道:“我們之前碰到了一大股黑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故意的,澆了我們一身。之後便消失了,我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那黑泥是什麼。至於一身的黑泥......我們試圖將其弄掉過,但怎麼搞都弄不掉,它還會隨著我們形態的變化而變化......”

在發現普通的手段搞不乾淨黑泥後,兩人都放棄了人身,一個變回龍,一個變回純水精靈,甚至是一灘流體,然而無論怎麼折騰,黑泥都能完美的包裹他們。

鹿羽眨了下眼睛,恍然大悟的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手心上。

“啊,我知道了。”

“什麼?”芙卡洛斯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疑惑的問道。

“你們碰到的黑泥是此世之惡,它之所以消失應該是那個時候我把它的意識碾碎了。”

“此世之惡?”這回輪到那維萊特疑惑的問道。

鹿羽組織了下語言,斟酌著將前因後果言簡意賅的講了一遍。

“原來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那維萊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臉上浮現擔憂的神色。

芙卡洛斯則乾脆的說道:“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回去楓丹。”

然後對鹿羽眨了眨眼睛:“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您解惑,或許等我們處理完楓丹眼下要緊的事,可以邀請您與我和那維萊特坐下來喝一杯下午茶?”

鹿羽頷首,“好。”

“嗯,那麻煩您現在幫我們開下‘門’,我們自己離不開這個空間。”芙卡洛斯雙手相合的說道。

少女點點頭,先把那維萊特和芙卡洛斯送走,自己這才也準備進入,回到梅洛彼得堡。

——彆看裂縫是同一個裂縫,另一端可不是同一個目的地。

不過就在鹿羽剛跨出右腳時,一直掛在她腰間的精致人偶掉了下來,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兩圈後搖搖晃晃的停下。

鹿羽“啊”了聲,轉身走過去彎腰將人偶撿起來,喃喃道:“差點把你給忘了。”

散兵:......

忘不忘的已經不重要了。

他也沒心情咒罵同事(達達利亞)了。

被迫跟著少女的這些天,他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此刻腦子過載,CPU燒起來了,進入了無我忘我的境界。

俗稱:宕機了。

撿起人偶後鹿羽轉身踏過裂縫,離開了這片罅隙空間。

-梅洛彼得堡-

有阿赫瑪爾武力鎮壓,

布耶爾操控意識,整個梅洛彼得堡比海上面的楓丹還要穩定。

——之前希格雯奉萊歐斯利之命按下警戒廣播,號召眾人離開梅洛彼得堡。生死危急關頭所有人都想走在前面,自然而然免不了摩擦,就算有看守和機關守衛也沒用,更彆說其中有些看守利用自己的職權要‘享受’第一個離開的待遇,這更加激化了犯人內心的憤怒。

本來他們今天被一言不合的抓起來心裡就不滿了,這會還要受死亡威脅,不嘩變才怪。

萊歐斯利還在昏迷,倒是菲米尼很快就醒了,此時正和林尼琳妮特一起幫助控製不安分子。

鹿羽回來的時候除了萊歐斯利和希格雯,所有人都不在。

一問,這才知道大家都在上面。

“那我也上去了。()”鹿羽對正在給萊歐斯利打營養液的希格雯說道。

希格雯點點頭,好喲,注意安全。?()_[(()”

“嗯。”

踩過螺旋式階梯,鹿羽回到了辦公室,再從辦公室走出去,外面依然看不見人,估計都堵到一二層去了。

鹿羽來到升降機前,不急不躁的等著升降機下來,然後站上去,緩緩地升到二層,打開‘艙門’,走了出來。

二層總算能看到人了,阿赫瑪爾正抱著手站在二層通往一層的升降機前,面色冰冷的看著眼前排著隊的人,但凡有人搞小動作,拎出來打一頓然後扔到最後面重排。

自然,不是沒有人抗議,但抗議的人被打得更狠,慢慢的就沒人敢抗議了。

也正是這種粗暴的手法,才讓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排起隊,而不是爭先恐後的全部湧到升降機前,不僅危險還容易導致升降機遭到破壞。

看見鹿羽,阿赫瑪爾的面色立刻柔和了下來,放下手,快步走到少女面前,溫聲道:“您回來了,怎麼樣?需要做些什麼嗎?”

鹿羽笑了笑,說道:“不用。你這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基本都穩定下來了,一層人最多,布耶爾的能力適合‘安撫’,所以就讓她去最上面了。”

鹿羽點點頭,“辛苦了。”

與此同時,楓丹。

那維萊特他們回來的恰是時候,因為芙寧娜就快頂不住了。

穿過鹿羽打開的裂縫,那維萊特和芙卡洛斯的‘降落地點’是沫芒宮的辦公室,也是他們失蹤前的地方。

芙卡洛斯立即隱去自己的身形,跟在那維萊特身邊,快步走出了宮殿。

期間沫芒宮內忙得焦頭爛額的公務員們見到那維萊特,差點感動到落淚。他們走上前來想說些什麼,都被那維萊特揮手製止了。

“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繼續手上的工作。”

鹿羽已經跟他講過楓丹境內出現的問題。

——但等到推開沫芒宮的大門,那維萊特才發現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不知是鹿羽沒說清楚,還是她也不知道。

四面環海的楓丹是一座毫無疑問的水上城市。而

() 此時海平面上升,已經高出了城市最高點,隻要‘塌下來’,立馬就能淹沒楓丹。

之所以用‘塌下來’來形容,是因為大海和城市的交界處就好像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所阻擋,奇跡般的停在城市前。

整個楓丹此時就像一座孤城,四面八方都被大海包圍,目光投向遠處,是澄澈的‘海玻璃’,裡面有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遊來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水族館。

所以若是要想看天,隻能抬頭往上看。

出現這種情況,空有神位沒有神力的芙寧娜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口頭上安撫民眾。展現不出能夠解決這種危機的力量,自然有人不買賬,已經有聲音在嚷嚷芙寧娜根本不是水神,她救不了楓丹。

還有人趁機偷盜,意圖發‘國難財’。

特巡隊和逐影庭全軍出動,卻也無法強製壓下所有的騷動。

芙寧娜站在廣場上,面對恐慌的子民,她心裡其實比他們還慌。因為民眾尚且可以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儘管芙寧娜自己也沒辦法,但表面上不能說出來——她自己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對象卻不在。

“大家聽我說,我們還有旅行者......”咬了咬牙,芙寧娜搬出空,旅行者解救四個國家的事跡經由蒸汽鳥報等為首的多家報社報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總能增加幾分信任感吧。

這麼一說,倒是勉強安撫住了部分人。

但也有少數人仍不買賬。

不過隻要有人能鎮靜下來,就是對芙寧娜的一種反向安撫。

芙寧娜正要繼續說些什麼,一個東西被扔了上來,正好砸到她的額頭上。

那東西不硬不重,砸到芙寧娜後掉下來落在地上,喧鬨嘈雜的廣場頃刻間安靜下來。

芙寧娜捂著額頭低頭看去,發現是一個錢包。

給她造成的傷害性不高,侮辱性卻極強,本來就瀕臨崩潰邊緣的芙寧娜眼眶迅速泛紅,所有的勇氣都在此刻宛如漏氣的氣球瞬間消散。

“你算什麼神明?你什麼都做不到——還不如讓那維萊特大人來做!”

芙寧娜抿了抿唇,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或許連她的內心都是這麼想的。

就在這時,一群人、或者說士兵衝了進來,將那個用錢包砸芙寧娜的中年男人抓住。

“你們乾什麼?!”

“是愚人眾。”

“天啊,他們想做什麼......”

人們竊竊私語,即使不滿,也不敢和裝備精良的愚人眾對著乾,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被粗暴的帶走。

“水神!芙寧娜!你就這麼看著自己人被彆國人帶走嗎?你有沒有擔當!”中年男人掙脫無望,隻能氣急敗壞的轉頭看向芙寧娜嚷嚷道。

內心仿佛被一支箭擊中,芙寧娜張開嘴,正要開口,一道冰冷威嚴的女聲響起:“哦?這個時候就想起水神了,放下碗罵娘,端著碗也罵娘。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這種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芙寧娜小姐。”

“啊......?”芙寧娜沒想到愚人眾的執行官會為自己說話,明明她們前不久見面還劍拔弩張。

“你想怎麼處理他?”仆人不緊不慢,條理清晰的說道:“我記得楓丹的法律裡有一條正適合這種情況,好像是叫......”女人漫不經心的拉長音調,似笑非笑的說道:“叛國罪。”

“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叛國了!”中年男人破口大罵,“你們愚人眾就是#¥!@¥”

叛國罪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重罪,彆的國家是怎麼處理的不好說,但在楓丹,叛國罪不僅會被處以死刑,還會連累家人,中年男人當然慌了。

那維萊特和隱身的芙卡洛斯就是在這個時候趕到的。

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從空中飛來,落到芙寧娜身邊,對仆人頷首說道:“多謝貴國出手相助,不過此人既是楓丹人,還請交給我們處理。”

見那維萊特來了,仆人心裡想什麼不知道,但她揮了揮手,示意下官放開中年男人。

愚人眾士兵聽從命令放開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臉色黑沉的又低聲咒罵了幾句,依稀可聽見女.表子等侮辱性詞彙。

愚人眾士兵臉色當即冷了下來,其中有一個人忍耐不住正要出手,仆人說道:“過來。”

上司都這麼說了,下屬自然不好再做什麼,隻是離開的時候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狠狠剜了中年男人一眼。

男人被嚇得哆嗦了下,反應過來後覺得丟人,臉色更黑了。他還想說些什麼,那維萊特充滿威嚴的眼神朝他看了眼,男人立即閉上嘴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芙寧娜。”那維萊特轉頭看向一臉得救了的芙寧娜,叫道。

“什麼?”芙寧娜臉上疑惑的神情出現了一秒,下一秒,少女勾起唇角,淺淺的對那維萊特笑了下。

然後轉頭面朝群眾,抬起雙手,全身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似乎是水元素的力量,做了個向下按的動作。

升高的海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四面八方的海上卷起水龍卷,水龍卷朝著‘芙寧娜’頭上彙聚而來,交彙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把水劍。

那維萊特想到了什麼,轉頭聲音淩厲的叫道:“芙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