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庇克萊歌劇院-
散發著幽幽藍光的巨劍豎立在布耶爾頭上,四周縈繞著冰涼的氣息,劍身是流動性的,折射出水在陽光下的波光粼粼。
這世間鮮少有能弑神的武器。
布耶爾卻從這柄巨大的水劍上感受到了威脅。
不過她的表現非常冷靜,與四周逃竄、尖叫的眾人相比,白發女性平靜得好像被劍所指的不是自己。
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向前邁出一步,就好像穿越了空間,擁有縮地成寸那般的本領,直接出現在了布耶爾面前。
“女士,不必驚慌,我會保護你的安全。”他沉著鎮靜的說道。
那維萊特沒有像眾人那樣逃跑,身為楓丹地位僅次於水神的掌權者,那維萊特知曉權力和責任是相對應的。
便是如此,今天的他才會以異族的身份得到楓丹人的認同。
實際上,早在五百年前那維萊特受到水神的邀請來到楓丹時,他並不被楓丹人所接受。
同樣的,那維萊特對楓丹人也沒有感情。
而後再有了五百年的相處,楓丹人漸漸認同了這位秉公無私、嚴肅公正的審判官。那維萊特也對楓丹人產生了感情。
就像兩個本不相乾的化學溶劑在時間的磨合下終於有了反應。
現在,那維萊特在楓丹人眼中已然成為了公正的符號。那維萊特自己固守本身,做到了真正的言行合一、公正公平。
“恐怕,你保護不了我。”布耶爾抬頭望著懸空於自己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身上的草元素力活躍起來。
那維萊特忍不住轉頭看向布耶爾,不僅僅是因為她的那席話,更多的是他在白發女性身上感受到了過於濃鬱的草元素。
普通人是沒法和空氣中的元素產生交互的,而即使是擁有神之眼的人類,也沒辦法擁有如此之濃鬱的元素力。
更何況,他並沒有在這位女士身上看到神之眼。
那麼,隻有另外一種可能——布耶爾不是人類。
但不管是不是人類,都不是眼下那維萊特該分神去追究的,也沒必要追究。楓丹並沒有禁止非人類的條例,甚至有很多異族生活在這裡,就連一些官方機構、高層人員中,都有異族的身影。
“你......”
那維萊特話未說完,布耶爾身上忽然猛地爆發出強烈的綠光,那是濃鬱到極致的草元素。
綠光驟然拔高幻化成一棵樹的模樣,樹冠和水劍‘嘭’的碰撞在一起。
旋轉的水劍被卡住,僵硬的以最小的弧度左右搖擺,就好像故障的機器一般。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布耶爾問。
那維萊特收回發散的思緒,神情凝重的道:“不知道,五百年裡[諭示裁定樞機]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那你們的水神呢。”布耶爾又問。
這種能帶給她威脅的東西不多,非常人之力可以製造得出來。她
懷疑和水神有關。()
那維萊特沉默了兩秒,隻說:芙寧娜今天並沒有過來。
?本作者橘咕提醒您《[原神]原初之母竟是我自己》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這句話說了又好像沒說。
布耶爾想問的是是否與水神有關。
那維萊特知道布耶爾想問什麼,但他隻回答了最淺顯的一層:水神不在。
......看來水神和她的最高審判官關係並沒有那麼好。
布耶爾猜測。
與此同時。
打了個盹的神明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說話,唔......又在審判嗎?
神明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泛著水光的眼眸饒有興趣的想要看看今天又是什麼‘戲’,卻發現眼前看見的一幕和她想象中的不同。
觀眾不知道是沒來還是已經走了,座位上沒有一個人,全是空著的。
而她最放心的審判官以一種警惕的姿態站在一個眼熟的人的面前,看起來似乎是想保護她。
咦......什麼東西在發綠光?
......好亮,好大,好像是一棵樹?
不、不對,應該是這個綠光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一棵樹。
等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神明的瞌睡蟲徹底跑掉,祂睜大眼睛努力往‘外’看,發現那個給祂一種熟悉的感覺的白發女性和祂的最高審判官都在抬頭似乎在看什麼,順著他們的目光,神明也‘抬頭’看去。
“誒?!”待看見那柄巨大的水劍,神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祂的聲音也被兩人清晰的聽見。
*
“誒?!”
不存在於現場的第三個聲音突然響起,引起了布耶爾和那維萊特的注意力。
不過兩人都沒出聲,而是默默暗中觀察,不出意料沒有發現——若是能發現對方,他們早就發現了。
之前跑出劇院的人群也終於引發了歌劇院相關工作人員的注意,還有警衛隊的注意。
他們衝進大廳,嚴陣以待的正要問那維萊特大人發生了什麼,便被那柄巨劍震撼得無法言語。
“那是什麼?”
“那維萊特大人好像在和那把劍對峙。”
“我們是上還是不上?”
正在他們為難之際,那維萊特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你們都出去,將所有人撤離至少五百米以外,靜止靠近。”
“是!”
有了主心骨的命令,他們迅速依照命令執行,轉身退出了大廳。
那維萊特這時想起了什麼,看向布耶爾:“你的兩位同伴......”
其實他懷疑那兩人是不是已經走了,後台並不是靜音的,他們不可能聽不見前台的動靜。
且後台有一條通往大廳外前廳的道,他們若是走那條通道離開,他沒有看見也是正常的。
隻是,他們會就這麼丟下同伴離開嗎?
那維萊特有些不確定。
“他們沒有
() 事。”布耶爾說。
早在事發的時候她就給阿赫瑪爾通了心聲,讓他照顧好母親,以及彆來她這裡,最好是離開劇院。
但是母親拒絕,並且想要來找她。
阿赫瑪爾這會正努力勸住母親彆上前台來,估計在後台僵持著。
得速戰速決了。
“我事先問你一下,如果我毀掉這把巨劍,算犯罪嗎?”
那維萊特罕見的遲疑了,楓丹的律法裡並沒有寫這一條。但,事出緊急,他可以做主。
“......不算。”那維萊特語氣肯定的道。
哪有讓人等死的,在生死面前,律法理應人性化。
“那就好。”布耶爾勾起唇角,抬起右手,五指相握。
綠樹瞬間長出數條藤蔓,向水劍延伸去,纏繞在它身上,宛如蟒蛇鎖死獵物般越收越緊。
......水劍身上開始出現裂痕,同時爆發出強烈的藍光。
已無需猜測也不必質疑,水劍顯而易見由高濃度的水元素力組成,同時摻和了楓丹人都很熟悉的律償混能。
律償混能是通過[諭示裁定樞機]轉換正義而來的能量,可以給楓丹供能。
但是楓丹少有人發現其實隻有小部分的律償混能被用在了城市上。
那維萊特很早注意到了這個異常,然而他也不清楚大部分能量都被用到哪去了。
‘哢嚓——’
水劍發出破碎的悲鳴。
同時它將所有能量傾壓上來,與綠樹對抗。
布耶爾纖細的手腕向內扭動。纏繞在水劍上的藤蔓倏然發力繼續收緊。
‘哢嚓——哢哢哢......’
“等一下!”之前那道聲音終於再次出現了。
“彆打了!”
布耶爾沒有聽。
這可不是對方該拿出來的誠意。
“好了好了,停手吧。”聲音見狀無奈的說道。
而後,一個倩影出現在水劍身邊。她懸於空中,淡藍色的長發垂在身後,身著白色連衣裙,一隻眼睛是清澈的天空藍,一隻眼睛是幽邃的深海藍。
那維萊特看著這位陌生卻又熟悉的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陌生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熟悉是因為她和芙寧娜長得一模一樣。
“芙卡洛斯,你沒死?”布耶爾看見對方的模樣後收了手。
“誒?你認識我?”少女模樣的神明眨了眨眼睛,從天上落下來,赤.裸的雙腳踩在陽台圍欄上。
“我是布耶爾。”
“啊......咦......?”芙卡洛斯嘴裡發出一聲變調的驚呼。
“布耶爾......是樹王布耶爾?須彌的那個?”她仿佛聽見了一件難以置信的事,彎腰向前,湊到布耶爾面前,睜著眼睛仔細打量。
“怪不得覺得你眼熟,你真的是樹王啊。”
芙卡洛斯確認完畢直起前傾的身體,底氣都
足了兩分。
“布耶爾,你快停手,我把它收回去。”
五分鐘後。
鹿羽、阿赫瑪爾、布耶爾、那維萊特坐在觀眾席。
芙卡洛斯站在舞台上,語氣憂鬱悵然的道:“這件事,還要從初代水神,厄歌莉婭說起......”
“厄歌莉婭竊取星球胎海的力量......純水精靈自此擁有了人類的軀體......天理發現了厄歌莉婭的僭越,降下了楓丹必將毀滅的預言......初代水神隕落前將我召到身邊,告訴了我這則預言......在很長的時間裡,我躺在海底,吐著泡泡,思考要怎麼拯救被天理預言必將毀滅的未來......”
“終於有一天,我想到了。”
“我邀請那維萊特,這位重生的水龍王來到楓丹......我會將自己連同神座一起毀滅,屆時那維萊特便能夠收回權柄,赦免楓丹人的罪孽。”
眾人沉默。
布耶爾在想,原來芙寧娜就是芙卡洛斯,是她先入為主,以為芙卡洛斯死了,自然而然把芙寧娜當成三代水神。
至於為什麼以為芙卡洛斯死了,還不是芙卡洛斯一點消息也沒有,在位的又是個‘新神’——除了上一任水神死亡,否則不可能有新人接替。
鹿羽這時舉起手,說:“既然權柄在你手裡,為什麼你不直接赦免罪孽?”
芙卡洛斯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鹿羽的問題,反而像是才看到鹿羽一樣,驚訝的問:“你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