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裡,鹿羽撐著臉歎了聲息,現在她該做什麼呢?

什麼都不做,在原地等待?

還是在四周到處轉轉?須彌城肯定是去不了了。

自己都還沒來得及仔細逛逛,見見這兒的風土人情,就上了‘榜’,成為法外狂徒。

......希望納西妲計劃順利,早點將那些真正的法外狂徒製裁。

說起來。

阿赫瑪爾為什麼說納西妲是布耶爾?

鹿羽疑惑的想,紫紅色的眼眸浮上茫然。

*

等待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鹿羽漫無目的的在森林中散步,身邊跟著許多小動物。有肉食的、草食的......正常來說它們不可能和平相處,獵物和獵人本就是對立關係。然而神奇的是在鹿羽周圍,它們真的做到了和平,儘管是短暫的。

越來越多散發著細碎綠光的草晶蝶聚集在鹿羽身上,它們或待在少女頭頂,或扒在少女衣服上。掛在腰間的水晶鈴鐺和神明知識罐裝知識隨著少女走動搖晃,發出清脆的叮鈴聲,仿佛一曲輕快的小調。

雪白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柔光,領口上的碎鑽折射出清冷的幽光。

色彩絢麗的暝彩鳥揮舞翅膀在鹿羽上空盤旋。它們是一種能夠學人說話的鳥類,甚至連文字都能夠理解。不過那是流傳下來的說法,到今天,從沒有人聽見過它們說話,更無法確定它們是否真的能夠懂得文字。

也許隻是一種浪漫的傳聞,也可能在過去它們的確有如此聰慧。

眼前發生的一幕足以令須彌無數學者直呼不可能,但又的確在現實中上演了。

如果有人發現並且拍下來上傳到虛空終端上,大概率會掀起一陣論文潮。很簡單的事實:這些講求理論數據的人在不可置信後必定隨之狂喜,因為這可是活生生的論文素材。

——前不見多少學者死在論文上畢不了業,後來者前仆後繼掉進同一個坑。世界破破爛爛,論題縫縫補補。三年又三年,後來的學者越來越難找到沒有被人寫過的題材。

可惜並沒有人能得見這一幕。

不過人眼雖未能所見。但,機器監控的畫面已轉錄到須彌一間實驗室的屏幕上。

外面烈陽朝日,明光爍亮。實驗室裡幽暗冷寂,屏幕散發的淡淡光亮是唯一的光源,它並不能完全將整個實驗室填滿,隻能照亮前面的一小塊地。

身穿白底灰紋長衣的男人站在算不上明亮的屏幕投射出來的光中,漆黑的鳥嘴面具隻覆蓋了他的上半張臉,留下嘴巴露出。

在昏暗的環境下,他淺藍色的短發染上一層冷冰的晦暗,仿若從大海淺層過渡到深層,平靜下流動著危險的暗湧。

多托雷。至冬國愚人眾十一執行官第二席,年齡無法查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至少三位數。

他對外的稱呼是博士(Doctor)。然而你如果見過他的行

事作風,就會稱他為怪物、瘋子。

——活了上百年的博士看起來如此年輕,不顯半分蒼老,自然不是因為他非純人類,血脈中夾雜著長壽種族的基因。

純粹是他對自身進行了人體改造,把不同年齡段的自己切片做成了義體。

虛假的瘋狂科學家:對彆人做人.體.實驗。

真正的瘋狂科學家:一視同仁,對自己也能下得去手。

現在站在這裡的博士切片處於壯年期,就像年份最佳的紅酒,是最為醇厚(強大)的時期。

他很少露面,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做實驗。

最近他最重要的實驗就是[造神],容不得半點差池。

不過外面還需要他走動,處理一些事情。所以須彌城實際存在兩個博士,他們從外表上看一模一樣,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面具......唯一不同的是兩個切片的年紀有相差。

在外活動的那個要年輕一些,有著大部分人都有過的年輕氣盛,並未完全沉澱下來,態度傲慢輕佻,狂妄自大。

這並不難以理解。

要是你小小年紀就有極高的成就,換你難道不高傲?

天才都是傲慢的,隻不過有些人隱藏得好,有些人情商低,或是不屑於隱藏。

博士凝視著屏幕,上面播放著的正是對鹿羽的實時轉播。

他戴著面具,是以無法看清他的表情。然從他充斥著笑意的輕哼和上勾的唇角上來看無一不證明了他對此抱有極大的興趣。

大賢者派親信送來的話於不久前傳達,在外面活動的切片已經轉述給了他,所以他才分出心神來調查。

其實也是順手。沒想到會發現這麼有意思的事。

博士感興趣的東西,自然所有的他都會感興趣。

在外面活動的博士2號——為了區分,下文便這麼稱呼——想要放下手上的事,去接觸那名少女。

反正他正在做的都是些沒有意義的、無聊的、愚蠢的事。要不是開全博公投的時候被票了出去,他現在還在實驗室裡做研究,根本不會來須彌。

博士拒絕了2號的提議。

2號對此相當不滿,可是不滿也沒用,他要是能拒絕,也不會來乾這份差事。

博士有自己的打算。

當然,他不會自己去,而是派一個更加適合的切片去試探。

若是不小心死了也沒關係,他切片很多,還能隨時再切,消耗品而已。

博士進入精神世界,在一塊塊碎片中,找到了年紀最小僅有九歲的幼年期·切片,讓他現在立刻來須彌。

......

鹿羽第二次遇到死域了,相比第一次,這一次遊刃有餘多了。

她不用像正常流程那樣先處理死域瘤枝節,引起死域瘤的反抗,召來狂暴的蕈獸展開戰鬥,再破除死域瘤。

隻需要找到死域瘤位置,走到跟前,把手貼上去,死域瘤便會萎靡成拳頭大小,然後

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在這過程中,鹿羽又和大地產生了連接。

但這回許是因為她意識清醒,並沒有‘飄’到彆的地方去,隻是聽見了大地呼吸的聲音。

鹿羽頭上蹭的冒出一顆發亮的小燈泡,她找到消耗時間的辦法了。

聽柯萊說,死域很危險,她的師父每天都會在森林中巡視,找到死域然後將其破除。

鹿羽聽後不知怎麼的想到了白細胞......

她在穿越前看過一部講人體細胞的動漫,裡面的白細胞擬人角色每天的任務就是四處巡邏,搜查細菌病毒,將其殺死。

如果把死域瘤看作癌細胞,那柯萊那個整天巡視找死域消滅死域的師父就可以等於白細胞......

咳,有些不禮貌了。

鹿羽在心裡對柯萊的師父說了聲抱歉,然後環顧了一周越來越多的動物,想了想,嘗試的問道:“你們知道哪裡還有死域嗎?就是我剛才消滅的那個紅紅的東西。它會讓森林生病。”她努力解釋,好像動物們真能聽懂似的,把動物當成了人對待。

動物們沒有說話——它們當然不會說話,要是會說話就是詭異事件了。

不過它們雖然不會說人話,卻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似在交流。

鹿羽等了一會,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跟我來!跟我來!”

鹿羽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人。條件反射抬頭往天空看,隻看到了一隻色彩絢麗的鳥兒。

那道沙啞的聲音再次重複的響起:

“跟我來!跟我來!”

鹿羽睜圓眼睛,原來不是有人在說話,是鳥在說話。

因為她原來的世界也有會說人話的鳥類,比如鸚鵡,比如八哥,所以鹿羽一點也不奇怪,隻是感到新奇。

知道歸知道,她還從來沒有親自聽鳥說過話。

不愧是‘劍與魔法’的異世界(雖然還沒看到劍,隻看到了魔法括弧元素力括弧,但是這麼說順口),動物都那麼聰明,很人性化。

於是在會說人話的漂亮小鳥的帶領下,一人加一群動物浩浩蕩蕩頗有大軍氣勢的趕往下一個‘場子’。

與此同時。

須彌城。

“哇!!!”派蒙就差把自己的眼睛貼在公告欄上了。

“空,你快看,納西妲被人擄走了!”

金發棕眸的少年眼睛無語的半闔了一下,公告欄上代表官方宣布的文書哪是派蒙說的那樣寫的。

人家明明寫的是有非凡者闖入淨善宮意對草神圖謀不軌,衛兵及時趕到和其纏鬥了一會,最後闖入者不敵落逃,如果有人發現他的蹤影,請及時上報。下面貼了個人像素描畫。

然後關於草神,寫的是草神被闖入者帶走,以下一長串話,翻譯過來就是:草神並沒有反抗,跟著闖入者離開了,一定是想打入敵人老巢,將敵人一舉消滅。

“現在怎麼辦啊?納西妲不

見了,我們還怎麼偷人?()”派蒙急得團團轉,那樣的話、那樣的話......我們這麼多天不就白忙活了!⑴()”

“可惡,到底是誰,對方會不會傷害納西妲?怎麼辦,空,我好擔心納西妲啊。”派蒙慌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旅行者,派蒙。”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響起,呼喚二人的名字。

空和派蒙同時轉頭看去,身穿女仆裝的短發女人對他們笑了笑。

是冒險家協會的接待員凱瑟琳,一個在各國都有‘分身’的24h社畜——開玩笑的,各國的凱瑟琳其實都是機器人。

“凱瑟琳?”派蒙疑惑的問,“是又有什麼委托找上我們嗎?不好意思,我和空現在沒空。”

“是我,納西妲。”凱瑟琳說。

“誒?!”派蒙睜大眼睛,驚奇的飛過去圍著凱瑟琳繞了兩圈。

“不會是壞了吧?好好的怎麼說自己是納西妲。空,你快來看,凱瑟琳壞掉了。”

凱瑟琳(納西妲):“......請跟我來,這裡不方便談話。”

空和派蒙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

凱瑟琳將兩人帶到了附近的港口,港口不大,停泊著的也不過幾隻小船,看得出來主要做的是小生意,不會有大船來——大船也過不來,這裡的水不夠深。

附近沒多少人,但是以防萬一,‘凱瑟琳’還是往旁邊走了走,粗大的樹根隔出了一塊區域,在樹根後比較隱秘。

“我把意識附在了這位女士的身上,不用擔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哦哦哦,我知道,就像花神誕祭時你附身在迪娜澤黛身上一樣。”派蒙說。

納西妲頷首,將不久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啊?你是說那個赤王阿赫瑪爾?他會幫助你?”派蒙仿佛聽到了關鍵詞,下意識說:“阿赫瑪爾也在,那他身邊的那個少女呢?”

納西妲疑惑的“嗯?”了聲,“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們?”

空歎了口氣,將不久前碰上鹿羽一行人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看不出納西妲是怎麼想的,現在也沒時間談論這些,“情況有變,計劃也要修改,接下來,需要你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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