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周日(1 / 1)

這邊,李逸之朝阿奇做了個鬼臉,一邊腳下輕巧地跨過層層屍體,走到了鐘明面前,見他正在拿餐布擦拭傑克丟過來的匕首,便伸出手,不知用了什麼巧勁,一下子將匕首摸了過來。

“喂。”傑克頓時皺緊眉頭,面色不善地瞪著李逸之。

李逸之隨手將匕首扔掉,按著鐘明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向傑克:“這位現在可是公爵面前的紅人,你還是小心點吧。”

他故意夾著嗓子,陰陽怪氣,像是在演《甄嬛傳》

鐘明本來在正在數地上的屍體——心裡盤算著這幾個雇傭兵死了多少次。聞言他霍地抬起頭,無語地看向李逸之,這人嘴裡又在跑什麼火車。

傑克顯然比他更加惡心李逸之的這番做派,臉色一下子黑下來,陰沉地盯著他們兩個:

“他要給我擦,你管得著嗎?”

李逸之微笑道:“人家是禮貌,你還當真了?不會吧不會吧。”

說實話,李逸之這幅樣子不是一般的氣人。鐘明默默地移開視線,撥開李逸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太想管這兩個人要怎麼吵。

他轉過頭,在橫屍遍野中看到仍然坐在書桌邊,沒有參與這次襲擊的女生和白色衛衣的男生,兩人雖然還活著,但臉色卻和地上的屍體也差不多了。

其中的穿白色衛衣的男大學生臉色慘白,他長著嘴,眼鏡掉到了顴骨處也不知道扶,身體不停地抖動,看著已經上手將屍體往外拖的阿奇等人像是看著惡鬼在世。

片刻後,有細小的水聲響起,一股腥臊味自濃重的血腥味中散出。

鐘明微微皺起眉,看向全身發抖的男人,視線下移,果然在地上看到一灘淡黃色的液體。

“靠,不是吧。”

李逸之嫌惡地捂住鼻子,拉著鐘明後退兩步,擰著眉頭衝男大學生道:

“兄弟,你冷靜一點,我們不會殺你的。”他實在受不了那臭味,好心解釋道:“隻有玩家主動攻擊NPC我們才能反擊,你們好好待著就不會有事。”

聞言,男大學生瞪大了眼睛,接著劇烈地喘息起來。仿佛劫後餘生。

一邊的女生比他鎮定一些,她急促地呼吸了兩下,接著深吸一口氣,強自忍住恐懼,聲音略有些顫抖地向李逸之問道:

“那……他們會怎麼樣?”

李逸之轉過眼神,看向她,挑了挑眉鋒:“放在後院裡。還有命的明天會活過來,沒命就喂狗。”

說是喂狗,其實是喂蜘蛛女爵。

女生的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白衣男大學生聽到這句話,又差點尿了,他下了狠勁才忍住,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夾著腿逃跑了。女生見他跑了,不敢停留,也站起來離開了。她剛剛還有些埋怨男友丟下她一個人跑掉,現在卻有些慶幸,她的男朋友不是堅強的人,如果看到這幅場景也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

玩家全部離開,大堂內,阿奇把插著眼球的叉子扔在地上,

拉著屍體的兩條腿往外拖,在鐘明辛辛苦苦擦乾淨的地板上留下長長的兩條血痕。()

鐘明看著那兩條痕跡,眉尾猛地一跳,忍了又忍,還是憋不住說:能不能把他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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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手一頓,愣愣地抬起頭,沒聽懂:“啊?”

聞言,李逸之’嘖’了一聲,轉頭向站在一邊的孫千道:“那個誰,你去幫忙。”

身高瘦長的孫千貼在牆邊,宛若一條竹竿,聞言他抬眼看向李逸之,皺著眉頭,嘴唇嚅喏了下卻沒有說出什麼,顯然是不願意又不敢拒絕,他轉過頭去看傑克。

傑克坐在樓梯上抽煙,慢悠悠地呼出一口氣,似乎並沒察覺。

孫千沒有從他那裡得到支持,臉色垮下來,隻能不太情願地走到阿奇面前幫他抬起的屍體的腿,兩人一前一後將屍體抬到後院。

鐘明看著他們,從幾人一係列的表演中品出了點味道。

傑克和李逸之無疑是下層男仆中的兩個頭,兩人互相看不順眼,但是李逸之要使喚傑克的人,隻要對方不反對,還是使喚得動的。

鐘明若有所思。李逸之雖然平時遇到事跑的比誰都快,滑不溜手還有點慫。但是剛才他對玩家動起手來,鐘明卻連他的動作都沒看清。

“在想什麼?”李逸之見他看著地面不說話,還以為他還在琢磨地板的事情:“你不用管,等會兒我幫你擦。”

鐘明回過神,看了眼李逸之,不想被他察覺自己真是的想法,於是挑眉道:“等會兒?”

李逸之神色一凜,立刻直起身:“這就去、這就去。”

他轉過身,到衛生間裡去拿抹布。鐘明定定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收回視線,便看見傑克坐在階梯上,視線透過煙霧落在他身上。

他剛剛手刃了一個玩家,手臂上站著乾涸的鮮血,高大強壯的身體像一座山。剛才將挾持鐘明的玩家殺掉的事情似乎讓他在鐘明面前找回了雄性的自尊,他身上之前那種因為被鐘明拒絕,又被馬修在內的上層仆人壓地抬不起頭的頹廢感消失,幾乎是有些得意洋洋地看著鐘明。

藍色的眼睛帶著極強的侵略感,透過煙霧盯著鐘明,視線緩緩向下,又一寸一寸掃上來。

鐘明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偏過頭。

傑克看著他在燈光下白皙細膩的側臉,頓了頓,勾起嘴角笑了一聲,將煙頭暗滅在樓梯上,轉身離開了。

鐘明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沉了沉。覺得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翻篇。

·

半刻鐘後,大堂裡的屍體被全部清理出去,地面也被清掃乾淨,大宅之中煥然一新。

第二天,還剩下生命沒有完全消耗的雇傭兵醒了過來。他們從泥土裡爬起來,灰溜溜地回到房間,鎖上房門,除了吃飯的時候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再也不在大宅裡上躥下跳地尋找線索,似乎是已經完全放棄了。

李逸之一邊搖頭一邊’嘖嘖’咂舌,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日曆,道:“還不到一個星期,真快。這批玩

() 家質量不行啊。”

鐘明聞言,問他:“這算快的?那慢的有多久?”

李逸之眯起眼睛,右手撐著下巴回想道:“長的呆幾個月的都有。這裡的食物供應不會斷,餓是餓不死的。”

“也許還有更久的?”李逸之歪了歪頭,對鐘明道:“具體的你要去問瑪麗夫人,她是這裡資曆最老的仆人。”

鐘明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對哪個玩家呆的最久沒什麼興趣,畢竟客人來的時候他們的活也挺多的。

比如說,那對小情侶中的男方崩潰了,天天在房間裡框框砸門,鐘明多次路過都聽見裡面的女生帶著哭腔安慰自己的男友,希望他能夠振作起來。鐘明每天都得去修他們在掙紮中被弄壞的門。然而,玩家受的精神創傷根本不能複原,她的男友已經完全被恐懼吞噬。

幸運的是,之後的幾天裡,蜘蛛女爵一直沒有出來覓食。瓊也恢複成了往日高冷家庭女教師的模樣,對於偶爾在大宅中撞上的玩家視而不見,仿佛完全忘記了這些「客人」的存在。恐怖屋內非常平靜,仿佛變回到了遊戲最開始時的那座華麗西式大宅,沒有怪物,沒有殺戮,一切平靜的猶如一副美麗的田園鄉村畫卷。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切都隻是假象。並且這個假象隨時都可能被瘋狂的夜晚打破。

恐怖屋就像是故意讓玩家們有喘息了機會一般,讓他們逐漸沉浸在這種虛假的平靜中。

等到玩家們好了傷疤忘了痛,就是下一波恐懼來臨的時候。

檔案室還沒有重新整理完畢,鐘明按照瑪麗夫人的吩咐,將花瓶裡略微渾濁的水倒掉,換上新的清水。他身邊的花籃裡面整齊地擺著剛剛從花園裡摘取的鮮花,花朵粉白的柔軟花瓣散發著清新的香氣。

鐘明拿起一隻花,插進花瓶裡。歪頭端詳了一下幾束花的搭配,總覺得有點不對,好像缺了點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略有些怯懦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要不加朵黃色的吧。”

鐘明愣了愣,回過頭,發現是那對情侶中的女方站在他身後。見鐘明看過來,她先是害怕地顫抖了一下,接著勉強勾起一點微笑。

鐘明回頭,看了她一眼。女生臉色很不好,眼下青黑明顯,看起來有點憔悴,這幾天勸說發瘋的男友耗費了她太多心力。

鐘明收回視線,按照女生所說的,從花籃中拿出一枝黃色的玫瑰,插在花瓶中央。再歪頭看了看,發現果然好了不少。

“謝謝你。”鐘明對女生道謝。

似乎完全沒想到他還會說謝謝,女生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不、不用謝。”

鐘明回過頭,繼續自己的插花工作。

他身後,女生有點手足無措,她看著鐘明的側臉,注意到青年濃密纖長的睫毛。她和其他玩家一樣,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很漂亮的npc。其實恐怖屋男仆裡面的npc中的皮相好的不少,比如李逸之,比如阿奇,甚至是傑克都不算難看。

但是他們身上都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氣質,特彆是他們看玩家的眼神,跟看地上的螻蟻沒什麼兩樣。有些時候,女生還能從這些npc身上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厭惡,讓她不自覺地想要蜷縮起身體。()

但是鐘明不一樣,他的眼神特彆平和,眼眸烏黑而溫潤,整個人帶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讓她不自覺地放下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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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個人,應該不會傷害我。

女生莫名地有這種直覺。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準,女生選擇相信自己,她鼓起勇氣,上前一步,靠近了正在插花的鐘明。

“我、我能問問——”她聲音緊張地問:“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我、我的男朋友他為什麼變成了那個樣子?”

鐘明聞言,插花的手頓了頓,回頭看向她:“你不知道?”

女生愣了愣,很迷茫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那天我睡著了。”

鐘明微微眯起眼睛,他那天可是聽到了那對情侶房門上發出的哐哐砸門聲。這個女生不管睡得再沉應該也是聽得到的。

似是看出了他臉上的懷疑,女生頓了頓,有些猶豫地開口:“其實,我……”女生的聲音低下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有一點,情緒上的問題……所以需要藥物輔助睡眠,所以一般睡的比較沉。”

鐘明聞言,心中了然。女生說的應該是安眠藥之類的東西。她想了想,有道:“不過那天確實比較奇怪。”她說:“我好像睡得特彆沉,什麼聲音都沒聽到,早上起來的時候頭還有點痛。”

她說道這裡,話頭頓住,臉上露出些許恐懼的表情:“我……我一醒來就看到,房門上面全是抓痕。然、然後,程程就倒在門口。”

“但是他身上什麼傷都沒有。”女生微微蹙起眉頭,疑惑道:“真的很奇怪……他一直在說自己被吃掉了。到底是被什麼吃掉了?”

女生從頭到尾都沒見過大宅中的任何一個怪物。那些見過的早就精神崩潰,也都不提,所以她現在都還不知道在自己的男朋友身上到底發生過多可怕的事情。

鐘明聞言,有些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女生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露出了乞求的表情,看著鐘明道:“拜托了,求求你告訴我吧。我和程程來年春天就要結婚了,我實在不能看他這樣下去。”

鐘明聽著她的敘述,驟然感到一陣荒謬。

他看著面前女生雖然疲憊,但閃爍著希望的面孔。她似乎真的是在期待著跟男友一起通關後,在來年的春天,選一處風景美麗的地方舉行婚禮。

鐘明皺起眉,腦中將李逸之說過的話翻轉了兩遍。能參加這個遊戲的玩家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又想到了樓上那個磕致幻劑的大學生。

女生見他不答,似是以為這超出了NPC的回答範疇,有些失望地垂下了手。然而,就在她想要離開時,卻聽見鐘明開口問:“你為什麼要參加這個遊戲?”

女生聞言腳步一頓,臉色頓時變了變,眼神有

() 些躲閃。然而在鐘明平靜的注視下,她還是咬了咬唇,道:

“程程他,大學的時候創業欠了很多債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聽說參加這個遊戲如果通關的話,會有很豐厚的獎金,我們想著能用這個錢還債。而且,如果要結婚的話,要買房什麼的……也到處都需要錢。”

鐘明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沒想過如果失敗會怎麼樣嗎?”

女生很快回答:“沒關係的。我們和公司簽了合同,就算不通關也會有底薪。”

她這話一說出來,房間的另一端就發出一聲嗤笑。

女生一愣,轉過頭,便見那個長著一雙鳳眼的NPC站在牆邊,雙手環在胸前,嘲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現在居然還有信這一套的人。”

他勾著嘴角,鳳眼中惡意滿溢:“真是蠢到家了。”

女生臉色頓時慘白。平常如果有誰這樣說她肯定是會生氣的,但是自從那天親眼看到這些NPC是怎麼像砍瓜切菜一樣將玩家屠戮殆儘的,她就對這些男仆產生了深深的畏懼。

雖然李逸之一直笑眯眯的,下手也沒有其他男仆狠辣,但女生直覺眼前的這個男仆並不比其他人無害,反而可能更加危險。

女生非常害怕,像是想尋求鐘明的庇護似的,下意識往他的方向踏出一步。

然而,看到她的動作,李逸之的臉色驟然一沉。

他猛地直起身,走到女生面前,伸手一把按住女生的肩膀將她推開:

“誰他媽的讓你靠近他了?”

女生身材纖細,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摔在了地上。鐘明下意識地皺了皺,然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李逸之故意擋在了身後。

“喂。”在鐘明看不到的地方,李逸之總是帶有笑意的臉上神情一片冰冷:“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打女人?”

李逸之雖然身材偏瘦長,沒有傑克和其他男仆那樣遒勁的肌肉,但是肩寬腿長擺在那裡,真正沉下臉的時候壓迫感極強。

女生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已經說不出話來。

李逸之盯著她,微微眯起眼睛。他周身的氣氛讓鐘明內心一跳,忍不住伸手按住了他的肩:

“你冷靜點。”

李逸之頓了頓,轉頭去看鐘明。鐘明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向女生投去一個眼神:

“走吧。”

女生雖然被嚇得不輕,但理智還在,趁機趕快爬起來向樓上跑。鐘明看著她的背影,嘴唇動了動,開口道:

“小心你的男友。”

女生應該是聽到了,背影略微頓了頓,接著跑遠了。

李逸之沒在去追,還是握住鐘明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貼在他耳邊說:“怎麼這麼好心?”接著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皺起眉,突然仰起頭,用打量的神情上下掃視鐘明:“你不會真的喜歡女人吧?”

鐘明:……

有些時候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鐘明斂下眼,不想回

答。

李逸之也沒生氣,拇指在鐘明光滑的手臂上摩擦了兩下才鬆開了他的手:“算了。”李逸之轉過身,伸手將落在鐘明肩上的一枚花瓣取下來:“這次就饒了你,記住不要跟玩家說話,懂了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語氣中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

見鐘明低著頭沒有回答,李逸之微微眯起眼睛,而在他開口之前,鐘明抬頭道:”我知道的。“

李逸之卻沒被他騙過去:“知道了還要去做。彆想著糊弄我。”

鐘明默認不語,李逸之看著他這幅樣子簡直恨得牙癢癢,想伸手在這個不聽話的家夥臉上狠狠擰一把,卻聽著鐘明道:

“我知道你是好心的。”鐘明抬眼看向他,小聲道:“明天之後,我就會知道了。”

李逸之聽得一頭霧水,皺起眉:“什麼?”

鐘明看著他,輕聲道:“你忘了,明天是周日,要去教堂的。”

李逸之恍然大悟。確實,明天是周日。

第二天,早飯過後,瑪麗夫人在餐桌前宣告了所有人都要去教堂禱告的事情。聞言,餐桌旁的玩家們的臉色驟然一變。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還活著的雇傭兵看起來已經徹底放棄了,他們眼神空洞,聽到這個消息隻是抖了抖,然後就繼續沉默著。

情侶中的女生看了眼自己還在不斷抖腿,喃喃自語的男友,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道:“是所、所有人都必須要去嗎?”

瑪麗夫人灰藍的眼睛移向她,道:“是的。”

她風乾的臉像風乾的橘子,臉上溝壑縱橫,女生被嚇得驟然一抖,原本打算問能不能不去的話卡在喉嚨裡,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一行人向大宅後方的教堂走去。

瑪麗夫人走在最前方,鐘明手上提著一盞油燈,落後她小半步。

清晨的空氣中略微濕潤,山穀中彌漫出些許霧氣,鐘明手上的燈在逐漸變得模糊的視野中閃爍著點點暖光,指示著隊伍前進的方向。隊伍中,女生和男大學生神情有些茫然,其他人,特彆是剩下的雇傭兵,在看到霧氣開始升騰的一刹那,神情變得比死人還難看。

鐘明向後瞥了一眼。

隊伍中間是所有還活著的玩家,之後是男仆。李逸之,傑克等人走在隊伍最末尾,視線落在前方的玩家身上。這個隊伍的排序在鐘明看來像是押送犯人的獄警。

一行人在逐漸濃鬱的霧氣之中穿行,最後,在被霧氣完全包圍大宅之前來到了教堂前。

教堂的尖頂上,聖母像慈悲地俯視著眾人。

女生見到眼前的教堂,鬆了口氣。她之前有些害怕會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幸好這個教堂看起來還算是正常。

瑪麗夫人低頭親吻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伸手推開教堂的大門。

所有人進入門中。因為外面已經被濃霧包裹,教堂裡異常昏暗,鐘明將手上的油燈舉高了些,站在隊伍最前方,照亮了戒壇前整齊擺放的東西。

那是五個並排擺放的懺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