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紊亂症(1 / 1)

來自下屬或者說王夫預備役的心情,令如律並沒有感受到。

第二天,她睡到自然醒,像往常一樣吃到了琉夜親手做的早餐,滋味比商家賣的更好。

儘管那位主管說能量球4時之內就能修好,但令如律還是做出了個決定:她要正大光明地休幾天假,並且將這個命令以一種相當體貼的形式傳達給了研究所。

“我去之前,她們在偷偷罵主管呢,月經節都不給放假。”

桑絲回來之後忍笑給令如律轉播,“說了之後,她們看起來更加敬仰陛下您了。”

月經節本來就是法定的節假日,而且星際時代假期比她前世要多得多,每周上四休三,甚至上三休四,葵之心本次月經節連起來能放夠十天。

令如律這回拿著日曆對照各星球月經節的時候,才哭笑不得地發現她的行程其實比普通帝國居民的日常工作還要緊。

她出門亂晃,遺憾地並沒有再遇到那隻雌象,於是決定在自己離開葵之心後派下屬找找。現在身處葵之心不做大動作,怕太引人注目。

令如律幾日天天步數過萬,但身體居然沒有造反。

蟲族的體質似乎普遍要比她前世的同胞們好得多,痛經概率也更低。

令如律上輩子大學就開始自己打工掙錢,課業不落,上了班更是被老板壓榨加班,身體情況不能算好,去健身房主要起一個吊命的作用。

她少女時代不痛經,長大了反而痛。令如律也不太在乎自己的身體,到了時間就連吃幾天止痛藥,用強盜邏輯給自己圓上:因為布洛芬沒有副作用,所以自己的生活方式肯定也沒有副作用。

令如律甚至還去附近的學校看了看,幼兒L園、小學、中學、大學,她悄無聲息地披著軍用隱形衣在窗外旁聽,收獲了不少對於帝國居民來說是常識的知識。

這樣的日子,她有時候會有自己是一個帝國普通蟲的錯覺。

她的精神狀態久違地鬆弛,甚至可能兩輩子加起來第一回如此放鬆。

令如律前世非常抗拒做個普通人,拚了命地想往上爬,爬工資,爬階級,爬一些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的東西。

隻有那樣才能隨心所欲,才能不被擺布。

這輩子她出生就在最頂點,卻反而突生了一個想法:如果她穿成帝國的一個普通蟲,那麼其實生活應該也挺好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經曆過動蕩、四分五裂的星際帝國生活水準也比她前世奮鬥20多年得到的生活好。

可這美好背後危如累卵,如果帝國在戰爭中失敗,如果阿爾法星係也被芬格斯攻破,那麼現有的秩序都會化為泡影。

帝國蟲族們將依舊擁有理論上的高科技,但是義務教育、社會福利、普通蟲的和平生活、享受節假日的自由將一一消失。

而正是因為這個想法,令如律才細節意義上地覺察到了自己身為王的擔子有多重。

她神奇地發現,自己前世討厭彆人諸如親

人、老板把很多東西推給她、壓在她肩上,可居然不討厭承擔帝國未來的感覺。

令如律曾經也在玩各種遊戲的時候以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自己如果穿越異世界、沒有法律約束的話,她會成為一個大魔頭。

而現在真穿越了,她大部分時候還挺正常。

一邊溜達,她一邊也在心裡想要怎麼避免葵之心這種事再次發生,怎麼讓自己的工作效率更高。

帝國對於王的形象,心裡有一個根深蒂固的預設想象。

這個想象時常比較矛盾,一方面,王是溫和的、寬宥的、包容一切的,在三神中更接近仁慈的天母蜂首神;

另一方面,王是體質較弱的,需要被保護的,某種程度上就像蜂巢中的蜂王,隻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其它有工蜂們來安排。

這兩種,怎麼說呢,不管哪個都和她想要的形象不沾邊。

雖說她一路這麼乾下去,早晚可以扭轉。比如至少貝塔星係的幾個精神巢基地已經知道陛下在葵之心的雷厲風行了,於是趕緊一股腦發來郵件,恨不得把精神巢附近的樹掉了幾片葉子都提前上報。

但令如律覺得還有更快的方式來讓帝國認知自己的性情。她要做的又不隻是點亮精神巢,之後還會有更多事。

對面提前知道她的風格,做起來也更容易。

她想到了文娛宣傳。當然這不是說她要做明星的意思,而是利用故事、事跡、逸聞來迅速建立起個人形象,比如拍紀錄片,拍個人傳記的改編電影等等。

其實也就是操控輿論,聽起來比較無恥。

在地球上的話,這應該是標準的“自我造神”舉動,乾的人往往是獨|裁者、暴君。

也不可否認,這樣乾能快速提升群體的服從性和爆發力,曆史上無數事跡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人類和蟲族能一樣嗎?

人類的群體性狂熱崇拜往往會把一個集體引向覆滅,可是蟲族對於王的愛戴,本來就很恐怖了。

隻是在最近幾代,王總是早死,蟲族才顯得“正常”了些,有朝翼獸族靠攏的趨勢。

令如律翻過蟲族的曆史,它們能為王的一個喜好就去向翼獸族出兵,把人魚族俘虜回帝國。這差點就導致了帝國和整個翼獸聯盟的戰爭。

時至今日,帝國還有不少那個時候遺留的人魚族俘虜後代,比翼獸星域的人魚魚口都多。

那種群體性的狂熱,絕不隻是因為王是王,也是因為當年的那個王精神力很強大,在民間存在感強,本蟲極受民眾喜愛。

大部分的王都沒有這個精力去豎立什麼個人形象,她們維持蟲網就已經很了不得。

和那位先祖相比,令如律覺得自己非常正經,她都是為了真正的帝國複興事業才考慮這些的。

等到休息夠了,令如律才結束了這張“帝國普通蟲體驗卡”,前往03號精神巢開始自己的工作。

*

星網。

令如律休假的這幾天,

雖然沒有再上熱搜,但蟲族們圍繞她的討論並沒有停止。對於陛下的行程和生活,她們抱有天然的好奇。

【也不知道陛下現在有沒有到葵之心了,最近銀蕨星總宣傳“陛下來過的星球”,好多蟲族抱著偶遇的心去看,可惜並沒有收獲。】

【陛下要是那麼好讓我們遇到,敵人不就也遇到啦?】

【我去銀蕨星住了陛下住過的那個旅館,感想是陛下好樸素啊,那個星球最豪華的酒店也就那樣了。】

【陛下會不會也參加了葵之心的月經節?四舍五入我和陛下參加了一個節日!】

【我也可能在月經節的街頭偶遇過陛下呢,四舍五入我和陛下一起逛街!】

【咱們葵之心將近17億蟲口,這概率太低了。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點亮03號?】

眾蟲聊著聊著,提到銀蕨星,就不得不說到祁出新案。

目前案子裡直接犯事的星盜已經被執行死刑,而本該連載《贅婿》的那一天,它的製作公司發布了通告,宣布該劇永久性停播。

【為啥要直接腰斬啊,其實熱度還可以吧,難道祁出新真的沒留大綱?那也可以找人代續啊?】

【也能理解,再播下去,總有利用案子吸引眼球的嫌疑。】

【好劇千千萬不行咱就換,所以有沒有蟲給我推薦點。我要狗血的,刺激的,越低俗越好。】

【我最近又找了幾個狗血劇看,但總覺得沒那味兒L……】

【哦近期有個小編劇寫的不錯,講的是抱錯了蛋的故事,兩姐妹從敵對到一起建功立業,還挺好看。】

【這套路單星球時代不就有了,現實裡怎麼抱錯蛋啊,上面都有自己的信息素標記。媽媽還會認錯自己生了什麼?】

【都文藝作品了,你就彆糾結那麼多了。】

【那小編劇叫王文姣吧,廖木星的,震驚,我記得她以前根本不是這個風格啊!!她明明很有靈氣,拍的東西很高大上!】

【祁出新帶起來的風潮吧,狗血複蘇……反正我無聊的時候挺愛看。】

也不是帝國居民非要追捧狗血,實在是因為近十幾年乃至幾十年,通俗文藝市場裡都沒有什麼亮眼的蟲才或者外族人才出現。

倒是嚴肅文藝領域頻出大咖,描繪戰爭、迷茫、光怪陸離的未來預想。從108到111代王誕生之前這段時期,在文藝界被稱為“失怙年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形容這個時期蟲族的精神狀態像失去了依靠,失去了母神。

【帝國好久沒有那種全民追看、膾炙人口的作品了,甚至連區域性的新人王都沒幾個。】

【畢竟是失怙年代啊,而且宇宙時代本來也難出巨星,有些星球一個星球蟲口都十幾億了,脫穎而出要求更高。】

【也是因為沒有全民性的追求,我們這幾代的追求可能就隻有“王蘇醒”吧……王醒了之後,我們的娛樂業也能逐漸恢複了。】

在帝國星網眾多話題裡,文藝還是比較受關注的。眾蟲議論了一會兒L,紛

紛開始展望未來:

在新陛下的統治下,通俗文藝市場下一個爆點在哪?

……

阿爾法星係,廖木星。

廖木星是離葵之心距離較近的一顆一線星球,但蟲口相對較少,常年在5億左右浮動。

“帝紅”文娛公司,廖木分公司。

“王博尚你好,請問你認識祁出新嗎?”

辦公室內,一個兵蟲禮貌地詢問工位上的雌蟲。

那隻雌蟲長相較為柔和,面容白淨,黑發棕眼,個頭中等,戴著眼鏡,乍一看就是個平凡的工蟲。

她的工位上有她的名字:王文姣。正是此刻星網上議論過幾句的“新手編劇”。

“啊,是,我認識!”王文姣連忙站起來,她認得對方的王宮近衛隊服飾,心裡不由緊張。

祁出新的事兒L怎麼還牽連到陛下的近衛隊了?難道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爆|炸案和精神巢有關?

不過,找她乾什麼呢?

王文姣是廖木星本地蟲,和祁出新隻能說是認識。她們分公司屬於同一個文娛品牌“帝紅”,先前對方來廖木星采風時,王文姣接待過他。

祁出新戶籍在王都星,犯事兒L是在銀蕨星,之前警衛局的例行調查走訪已經結束了。

按理來說,官方不應該再找她,而且來的這個官方居然不是警衛局,而是王宮近衛隊。

對方沒有解釋,隻道,“有個東西要你轉交給祁出新家裡的長輩。”

王文姣恍然大悟。

難怪呢,祁出新的養父本來是在王都星工作的,事情發生後,他主動辭了職,回了老家廖木星修養。

王文姣知道後略感同情,幫襯了幾次。

但緊跟著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

是誰要轉交,東西又是什麼?那隻兵蟲通通沒說。

王文姣滿腦子問號,她明顯是為王宮上層辦事的,那邊還有蟲想和祁出新的養父說話?

不過王文姣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也不多問。

下了班,她就拎著公文包直奔那位中年雄蟲的住處。

祁出新的養父名叫祁小扇,在王文姣先前的印象裡,他是一個脾氣很溫和,但外柔內剛的雄蟲長輩。

星際時代智慧種壽命都有延長,他今年已經將近60歲,但外表看起來還是很年輕,儘管沒有了妻子,為了更好面對孩子、給孩子樹立榜樣,他依舊把自己收拾得神采奕奕。

是一個要強的雄蟲。

祁出新來采風那次,王文姣幾乎以為他們是一對兄弟。這樣誇的時候,對方也笑得很開心,謙和道:“博尚說笑了。”

可自從祁出新逃跑,這位父親就仿佛一夜之間被抽空了精神氣。

她再上次看見他時都驚呆了,那麼愛俏的蟲,兩鬢居然已生出白發。

王文姣敲開了門,祁小扇看到是她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端蜜茶招呼,整個蟲都還是有點恍惚。

“不用

那麼客氣。”王文姣說明了來意,把來自王宮衛隊的信交給他。

祁小扇也很茫然,王宮上層還會找他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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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拆開第一眼去找落款的時候,瞳孔驀然一縮:寫這封信的人居然是陛下!

祁小扇差點直接站起來,這一輩子他從來沒“接觸”過這種級彆的蟲族。

信的內容隻有兩段。

第一段:“母父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你應該也已經早就意識到,他不是他了。”

祁小扇表情一震。

陛下……說的是真的!

大約從一年前開始,他就覺得自己的孩子有點不對勁。

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文靜討喜的性格,很像他,可一年多前一場大病之後,他就變了。

脾氣變得古怪不說,還時常說些他聽不懂的、有悖常識的話。最怪的是,他曾經會的圖尤、跳舞之類的愛好也都不會了。

祁小扇隻以為是生病的原因,感到很愧疚,沒往深處想。

之後,他的孩子就做了編劇。其實那些劇情如果是從前的他,會覺得很低俗的。

再之後,就是……鬨著要改名,然後犯下了重案。

祁小扇怎麼也想不到,“像變了個人一樣”,是真的變了個人!

信中的第二段是:“罪魁禍首,我會追查。這是我對子民的承諾。如果有需要,我之後也會聯係你。”

祁小扇不由得呼吸急促,眼眶微微發紅。

其實說實話,他之前有動搖過,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會做出這種事。好幾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他都想不管不顧,拋棄一切去追查“真相”。

可陛下的這封信像是撥開了他眼前的迷霧,讓他冷靜了下來。

陛下真的很好,他知道上層給自己安排了新的生活,不辭職也沒有關係。

他離開不是因為怨恨,而是自覺無顏面對大家,畢竟孩子是他教養出來的。

可現在他覺得,怎麼能沉淪呢?

隻有好好為陛下工作,振作起來,才能在之後給陛下派上用場!

王文姣觀察到祁小扇情緒幾番變化,最後似乎退卻了陰霾,不禁驚訝起來: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不過她看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蟲族社會是個重視情誼、具有母性的社會,這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就算在古代,蟲族的孤兒L院也幾乎沒有翼獸族那種亂象,又比如王文姣會對隻交流過一次的同事的老父親搭把手。

她告彆了祁小扇,回到了公司。

同事驚訝:“今天又主動加班啊?”

王文姣歎氣:“你也知道,我可不想回家。最近我做的那個劇有點小紅,被我媽知道了,又要挨罵。”

同事了然,同情地拍拍她:“你壓力確實不小。”

王家是一個古老的氏族,甚至傳承可以追溯到單星球時期。

她們家族出現過不少曆史名人,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出塞”典故,說的是一名叫

王嬙的小兵蟲領旨模仿將軍的容貌身份,率輕騎出塞,最後孤身深入芬格斯敵營殺了對方當時的作戰首領,一力扭轉戰局。

此後王嬙敕封中將,王家也因為這場戰役而一躍成為名流。

王家自古以來善武,王嬙還有一則出名事跡叫“落雁”,意思是她單靠尾針就能射落高飛的大雁。

王文姣名字裡的“姣ˇ_[]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字就有靈活擅鬥的意思,母親當時同時還給了她一個“文”字,可見期待值有多高。

然而這麼多的因素,也隻是讓王文姣壓力更大罷了。

她不僅沒有分化成為兵蟲,做工蟲也混得一般,從事的倒是和“文”沾邊的文娛行業,隻可惜至今是個十八線小編劇。

王文姣沒有辦法長期保持專注,雖然有天賦靈感,但產出速度慢得令人發指,一旦趕工,又會因為劇烈的頭痛而質量嚴重下滑。

最近她實在受不了,發了個大癲,用幾百年前的古早套路拍了個小短劇。

結果居然觀看數據吊打她之前的作品!

王文姣也是無語。被她媽知道,連罵了她兩天“家門不幸”。

她從小到大不知道看過多少醫生,所給出的診斷和指導意見從始至終都清晰明確:

她患上的是“精神力紊亂症”,這種病常發於天才,又叫“天才病”,隻發於精神力A級及以上的蟲族,在該群體中發病概率為0.38%。

至於治愈方法,據說在幾十年前是很容易的——定期鏈接入蟲網,接受蟲王精神力洗滌安撫就行。

可是在現在,這個條件難如登天。

因為這個病,王文姣是一個堅定而又絕望的擁王派。堅定在於不這樣她就等於真的放棄自己治愈的希望了,絕望在於她也無法對未來形式進行樂觀的預估。

王的蘇醒讓她看到了新的希望,那一天,她走路都在唱歌,高興得喝醉了。

如果不是廖木星這邊的社會關係網放不下,她早就到01、02號精神巢的覆蓋區域去換個地方定居了。

不過,王不是在一個個點亮精神巢嗎?

廖木星受03號覆蓋,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恢複了!

王文姣懷揣著好心情,端著剛泡好的咖啡點開光屏。

可惜還沒看幾行字,她臉色就突然變了,手裡的咖啡杯直接滾落到地上。

“王文姣?!”

“餃子又發病了?藥呢,我記得在抽屜裡!”

“快快快,展開躺椅,讓她躺上!”

同事們都知道她的病症,默契地趕緊行動起來,幫她收拾了杯子。

王文姣覺得十分丟臉,自責:又麻煩同事了。

這個紊亂症發病完全隨機,但好在不是每次都這麼麻煩,否則天天打擾同事,她真的乾脆辭職算了。

她默默感知著自己的身體。

手抖,拿不住東西,心慌,眼前模糊,這是發病的前兆。過不了三十秒,就會轉為大腦刺痛——

但這一次,預想中的刺痛居然沒有發生。

什麼……?發生什麼了?

王文姣強撐著掀起眼皮,但看不太清楚。

“……天哪,精神巢!!”

“陛下的精神力?”

“標!葵之心的精神巢亮了!!”

她模模糊糊聽到了同事的交流聲,然後,眼前越來越清晰。

03號精神巢點亮了!!

衝擊性的消息在她胸腔中回蕩,讓她的心臟瘋狂跳動。

與此同時,一股有如實質的精神力籠罩了她,強悍無匹,碾碎了一切迷惘。

她猶如在深淵中被一隻手拉了出來,仰頭看見一輪銀紅之月。

王文姣甚至錯覺看到月下的王座上,王俯視著她,金紅色的眼眸像野獸一般閃爍,朝她微笑。

幻象消散,眼前重歸平靜。時間過去了40秒,從來沒有哪一次紊亂症的發作解決得這樣輕易。

王文姣怔怔看了自己的雙手一會兒L,忽然捂住眼睛,發出了喜極而泣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