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不管多丟臉，這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沈如南堅強的去廚房準備食物了，既然沈俞也覺醒了，那麼他們就不用為了沈俞隻吃一些普通的海鮮了，而且沈俞身上鮫人的能量波動很微弱，再加上沒有傳承記憶，恐怕真的有些營養不良，得多補補。
沈蘊在客廳和沈俞說著鮫人的一些習性：“除了唱歌以外，在鮫人族中隻有相愛的人才能彼此摸尾巴，哪怕是親人都不行。”
沈俞認真記下來：“可惡，我覺得我鱗片很漂亮，摸起來也很舒服，還想給你們炫耀一下呢。”
沈蘊：“……”
沈蘊叮囑道：“邀請彆人摸你尾巴，相當於邀請彆人上床。”
沈俞表情很怪異。
沈蘊沒有注意到，繼續說道：“邀請沒血緣的一起遊泳也是求愛的一種。”
沈俞實在沒忍住，吐槽道：“哥，你說鮫人是不是長了個求愛腦？咋什麼都能聯想到求愛上？這是多缺愛啊。”
沈蘊：“……”
姚瓏正好聽到沈俞最後一句，隨手抓過單人沙發上的靠墊扔過去：“你記住就行了，不要隨意說什麼給彆人唱歌，你這是在當眾耍流氓知道嗎？“
沈俞捂著心口：“我的親娘哎，你能彆提了嗎？我以後私下說還不行嗎？”
姚瓏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小兒子。
沈蘊神色嚴肅地看著沈俞，說道：“最後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看著沈蘊的模樣，沈俞趕緊把靠墊放好，坐的端正了些，每次他哥擺出這副表情就是認真的時候：“哥，你說。”
對於所謂鮫人的習性，沈蘊也不在意，這些都是一些無關大雅傷害不到他們的小事：“你在人類社會長大，和陳旭他們關係都很好，可是你要記住，你是鮫人，鮫人雖然也帶了一個人字，卻和人族不同，我們都是屬於傳說種族，你可以和人族合作，但是永遠不要信任人族。”
沈俞想到了自己上網搜的一些傳說，莫非那些都是真的？不過鮫人都是真的，他們都是傳說種族，那些傳說也都是真的吧？
可惡，隻要一想起來就覺得尾巴疼了。
沈俞認真地說道：“我記住了。”
沈蘊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頭，他弟弟雖然成年了，可是剛覺醒，在鮫人中也還是個孩子：“鮫人之間是有爭端，有不和，甚至會打的頭破血流，可是鮫人永遠不會做傷害族人性命的事情，真遇到事情就下海，朝著心中的方向遊，你就能到達鮫人島了。”
沈俞沉默下問道：“哥，是不是因為你黑尾巴，被其他鮫人排擠欺負過？然後我們一家就搬到遠離海邊的地方居住了？”
這會沈俞已經腦補出了許多他哥被排擠孤立，他們一家隻能淒慘的搬出鮫人島，遠離大海的故事了，真是的一個族就那麼十幾條，還要搞霸淩排擠，腦子裡都是水吧。
沈蘊聽完，揉著弟弟頭的手停了下來，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雖然從某一方面來說，我們確實是被趕出來的。”
沈俞頓時怒火中燒，眼睛都變成濃鬱的紫色，他就知道！
沈蘊注意到弟弟眼睛顏色和身上氣息的變化，默默地記在心上，卻還是解釋道：“可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出生後一靠近水，特彆是海水就哇哇大哭，哭聲特彆大，整個鮫人島都能聽到。”
沈俞表情僵硬了，他呆呆地看著沈蘊。
沈蘊想到那段時間也覺得頭疼：“到後來甚至是聞到海水的味道，聽到海水的聲音都要哭，哪怕長老把鮫人島中心位置的房子讓給我們住，也沒有用處。”
其實還是有點用處的，就是所有鮫人無處可躲，被迫不分晝夜的聽著嬰兒的哭聲。
沈俞彆說怒火了，這會都想縮起來了。
那個時候的沈俞小小的一團，身體也不算好，卻不知道為什麼哭聲那麼響亮：“鮫人都沒辦法留在島上生活，家裡一看你這樣哭也不行，我們就搬家了。”
沈俞尷尬地撓了撓臉：“啊，這樣啊，那小孩子哭一下是很正常的。”
沈蘊沒有提後來鮫人島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弟弟的出生，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會是什麼樣子，可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遠離海邊後，你就不再哭了。”
那個時候他們一家沒有工作也沒有錢，爸媽選擇了和特殊部門合作，不僅能賺錢，還能拿到不少珍貴的藥材來給他們兄弟吃，弟弟身體也漸漸好了，像是一個普通的人族小孩一樣長大。
沈俞為了緩解尷尬，趕緊換了個話題：“哥，是不是鮫人到了彆的國家後，就變了生活習慣？我看有些鮫人吃人，還有地方吃鮫人說長生不老！”
沈蘊問道：“你說的是各國的人魚傳說吧？”
沈俞使勁點頭。
沈蘊聞言解釋道：“都是鮫人一族，不過是各地區的鮫人生活習慣不同，導致傳說不同，或者說因為不同的愛好，大家選擇了不同的國家生活，有些地方的鮫人特彆喜歡晚上在礁石上唱歌惡作劇，迷惑人掉進水裡而已，幾百年前人族就不在鮫人的食譜上了，鮫人更喜歡吃海裡的東西。”
所以更早之前的鮫人確實是吃人啊！
因為弟弟沒有傳承記憶，沈蘊解釋的更仔細一些：“有的鮫人愛演戲特彆是苦情戲，就是戲精那種，喜歡表演愛上人類，被人類負心抓住吃肉，不過是給人類塞了個深海魚肉就溜了，對了還有的鮫人花心，喜歡人族，喜歡談戀愛喜歡新鮮又不想當負心鮫，在對方年老色衰時就會故意誤導人族說吃了能長生不老。”
沈俞：“……”
沈俞問道：“那鮫人肉真的長生不老嗎？”
沈蘊拍了下傻弟弟的頭，要是真能長生不老，他們一家之前怎麼還會為了弟弟沒辦法覺醒隻能活很短而傷心：“當然不能，鮫人最喜歡的食物是海底有毒的生物，比如藍環章魚這類的，而且鮫人的指甲和牙齒都是有毒的，彆說吃肉了，一滴血都能把人毒化了。”
沈俞：“……”
怪不得鮫人嫌棄童話故事裡的美人魚呢。
沈俞好奇地問道：“那留在華國的鮫人喜歡什麼？”
沈蘊很自然地說道：“賺錢，金燦燦的東西。”
沈俞問道：“所以你們出差，都是接任務賺錢去了？”
沈蘊又想到之前弟弟發的消息，懷疑自己是被包養這件事，頓時手癢按著弟弟揍了幾下，在弟弟的哀嚎聲中才覺得舒心：“對，如果你想的話，等到特殊部門的人來，你可以和他們溝通，他們同樣會給你安排聯絡員，到時候可以選擇你想要接的任務類型。”
沈俞點頭，他已經猜到陳旭和當初來接過他哥幾次的那個人應該都是聯絡員。
沈蘊見弟弟絲毫沒有防人之心的樣子：“聯絡員也可以稱為監管員，是監督的職責。”
沈俞愣了下就理解了，他並不像其他傳說種族一樣排斥：“我們既然是傳說種族，既然是有一些特殊待遇的，那也要有相應的責任。”
想到沈蘊剛才說的那些鮫人的興趣，沈俞說道：“因為我們力量遠超普通人，可能在傳說種族中的惡作劇就會要了人命的，這樣的監督對彼此來說都是好事。”
沈蘊看著完全沒有傳承記憶，又是在人類中長大的弟弟，其實弟弟的想法觀念在鮫人族中算是離經叛道了，不過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如今已經不是上古時候了，很多觀念確實是要改變。
沈俞保證道：“不過我會記得哥哥的話，合作卻不信任。”
沈蘊拍了拍弟弟的頭，覺得很欣慰。
在兄弟兩個絮絮叨叨的時候，沈如南和姚瓏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大餐，光圍著味道沈俞就開始咽口水了，沈如南甚至分給他了一條足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章魚爪，沈俞抱著直接啃了起來，肉質勁道哪怕不用蘸小料都足夠鮮美：“好好吃！”
沈如南看著兒子吃東西的樣子，很是欣慰：“可惜現在鯨魚和鯊魚都是保護動物了，那些養殖的不夠味，要不改天帶你去海底捕獵？那種新鮮的很好吃，鯊魚肉不好吃，肝還是很美味的。”
沈俞想吃新鮮的，可是聽到海底就搖頭，咽下嘴裡的東西說道：“不行，光想到海底我就覺得窒息。”
沈蘊已經是成年鮫人，並不需要大量補充能量：“爸，你忘記去仿真海底世界，弟弟都被嚇哭的事情嗎？”
沈如南想起來了，海洋館那些沈俞是沒問題的，可是那種仿造海底建造的海洋館，一條通道四周都被海水包圍的那種，沈俞就不行了，不僅雙腿發軟還有窒息感，就是人類說的深海恐懼症……
一條鮫人有深海恐懼症，隻要想想都讓鮫人窒息。
沈俞想了下說道：“我準備去報個遊泳班，要是學會遊泳了，到時候我們去海邊玩，你們捕獵回來，我幫你們吃掉！”
沈如南看著小兒子天真的模樣：“多虧他考上大學了，要不還真的要啃老啃一輩子。”
沈俞啃著章魚爪咧嘴再一次發出吃完飯一起泡尾巴的邀請。
沈家的院子裡是有個遊泳池的，不算太大也不算太深，卻足夠四條鮫人泡尾巴了。
而且在泡尾巴之前，沈如南和姚瓏拿出了一個有些灰撲撲的貝殼，教著沈俞把血滴在上面。
沈如南說道：“這是每個鮫人覺醒後都會有的儲物貝，隻生長在鮫人島，裡面有鮫紗製成的衣服，滴血以後，再鮫人變成人的時候，就會變成衣服穿在你身上，讓你不至於裸奔。”
沈俞驚歎道：“這些都是太神奇了。”
沈如南、姚瓏和沈蘊坐在遊泳池邊看著沈俞像是得到新玩具一樣來回折騰的模樣，臉上都帶著笑意，他們誰都沒有告訴沈俞，這些東西是多難得，哪怕是鮫人想要弄一套也要冒很大危險，所以一般都是有鮫人覺醒後，家中長輩才會準備。
而他們哪怕在之前一直覺得沈俞不可能覺醒，依舊給他準備了一套，彆的孩子有的，他們的孩子也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