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三個不同類型的物品。
一把油紙傘、一套茶具、一個糖人。
“這都是影片中出現過的道具,也是你們明天自由探索到最後會獲得的紀念品,每個都對應一條不同的路線。”pd站在旁邊介紹。
汪澤月看了眼身邊人:“譚老師想選哪個?”
譚軼:“汪導喜歡哪個?”
汪澤月笑了笑,沒再問。
他拿起那把傘看了看:“就這個吧。”
《鏡中花》裡,隻有一場雪中戲用到了傘。
他記得那個地方的風景很好。
接著是秦郡兮這組。秦郡兮盯著糖人看了三秒,認為這個的技術含量應該很高,於是轉頭和石宇霽選了茶具的相關路線。
剩下的簡飛航和喻璿自然隻能選糖人。
路線選完之後就是住處,不過三個院落的區彆並沒有多大。
尤其當觀眾看到每個院落都有兩間臥室,且兩間臥室相隔很遠的時候,那種大失所望的歎息簡直要溢出屏幕。
“我還以為最後一期節目組要玩點大的,看來還是我想多了。”
“總不能都是一間房吧哈哈,雖然我很希望汪導那組這樣,但其他兩組肯定還是不太方便。”
“兩間怎麼了,我覺得兩間也可以,隻要我們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這個世界就會更加美好……”
然後他們就看見汪澤月和譚軼在簡單對話後分彆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會沒了吧,嗚嗚嗚嗚嗚難道今晚就要這麼平平無奇地過去了嗎?我不甘心!”
“我說cp粉彆跳得太厲害,說到底他們還是因為《尋藥》才認識的,也就一年,肯定熟不到哪去啊。”
“我估計真沒了,我看他們倆都在整理東西準備洗漱,算了我也洗洗睡吧。”
汪澤月這次洗漱還順便洗了個頭,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屋裡的暖氣已經足夠到位。
他一邊發擦頭發一邊查看手機消息。
“嗯?”
劃過屏幕的指尖微頓,他挑了挑眉。
然後轉身,乾脆利落地關麥,並蒙上了節目組安裝在屋裡的攝像頭。
彈幕群魔亂舞。
“???啊?什麼情況?這才幾點啊嗚嗚,想多看汪導個人日常幾眼怎麼這麼難。”
“可惡!啊啊啊啊我也想多看幾眼,為什麼要關……嗯?譚軼在乾嘛?!”
另外一邊,譚軼房間的攝像頭還開著。
隻見他拿起震動的手機,在看了幾秒後直接起身,走出房間。
“哢噠”一聲,房門被關上,留下空蕩蕩的臥室。
“???等等,他去哪?”
“呃啊啊啊啊啊我賭一包辣條他去找汪導!”
“強烈譴責節目組,為什麼隻在臥室裝攝像頭?!”
譚軼來的時候,汪澤月正要打開吹風機。
他看著杵在門口的青年,眼底掠過一抹笑意:“站那做什麼,過來。”
譚軼也沒在進門後僵住多久,他走到汪澤月身邊,道:
“……隻是沒想到您會參加。”
“這個節目風評不錯,我沒事也就答應了。”
汪澤月沒再看他,隻是語氣裡還帶著笑:“之前在鏡頭下面不是挺自然的,現在又回去了?”
“我……”譚軼停了一會兒,道,“您會介意麼?”
“介意什麼?”
“鏡頭下我的態度。”
“嗯,這個……”汪澤月作勢順著這話想了想,“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
說起來,今天還是譚軼第一次稱呼自己“汪導”。
譚軼緊緊盯著他。
“但我不介意。”
很有意思不是嗎?
譚軼愣了愣,沒想到汪澤月會給出這麼簡單又正向的回答。
他一時不知道該表達什麼合適,遊移的目光瞥見汪澤月桌上的劇本和吹風機,便道:“您要看劇本嗎,我幫您吹頭發。”
汪澤月輕輕看他一眼,翻開桌上的劇本,算是答應了。
“嗡嗡嗡——”
吹風機發出的噪音穩定且有規律,譚軼手上的動作又很輕柔,沒過多久,汪澤月就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劇本中去。
譚軼站在他身後,指尖是微涼的黑發,他一邊不斷調整吹風機的角度,一邊思考待會要說什麼。
然而這段時間並沒有那麼長。
隨著吹風機的關閉,汪澤月感受到驟然安靜下來的氛圍。
他站起身:“所以,來找我是想做什麼?”
他用詞很微妙,是“想做什麼”,而非“想說什麼”,這不止是因為“說”可以在手機上進行。
還因為當時譚軼發的信息。
“我能不能去您房間”。
——想做什麼?
譚軼閉了閉眼,有點難以啟齒。
其實沒想做什麼。
按照本來的約定,他和汪澤月每周隻有一次見面,上回的頒獎典禮已經屬於額外巧合。
他隻是……按捺不住。
隻是汪澤月就在這裡,他按捺不住而已。
不論想做什麼。
同時也想試探汪澤月到底有多少縱容。
而汪澤月——
他當然知道譚軼在想什麼。
他看著眼前人的耳垂一點點染上顏色。
明明是英俊淩厲的長相,卻總在這時候溫馴得可怕。
他沒說話。
幾秒之後,他聽見譚軼有些沙啞的嗓音:
“我想……和您一起睡,可以麼?”
汪澤月仍然沒說話,表情似笑非笑。
譚軼偷眼瞥他。
他卻忽然伸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譚軼的耳垂,白皙的指尖和泛紅的地方形成鮮明對比。
看著很有幾分澀情。
汪澤月大概是就著那一塊揉了很久,久到譚軼覺得心口都有些發悶。
也許是暖氣開得太足,他心跳不可抑製地越來越錯亂。
呼吸開始有些沉了。
他差點以為繼續往下,要發生些什麼。
卻聽見汪澤月問:
“帶了東西麼?”
譚軼一僵。
沒帶。
當然沒帶,他本來也不知道汪澤月會參加這期綜藝。
緊接著聽到,是汪澤月很清淺的笑聲。
他的手離開了譚軼的耳垂。
譚軼幾乎在瞬間後悔,想著以後一定要隨身帶點什麼以備不時之需。
卻又聽見他說:
“先回去。”
“?”他抬眼重新看向汪澤月。
汪澤月笑道:“先回去,把你房裡的攝像頭和麥關了。”
於是在苦等半小時之後,直播間的觀眾終於又看到了譚軼的身影。
“好好好終於回來了,去這麼久,我敢打包票他肯定是去找汪導了。”
“誰說不是呢哈哈哈哈,好想知道他們倆做了什麼。”
“上面的cp粉不要腦補得太過分啊,真是的……嗯???譚軼這是要乾嘛?”
在觀眾從遲疑到震驚再到鬼哭狼嚎的彈幕刷屏中,攝像頭和麥被無情關閉。
“呃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情況!一個個都不讓看是吧!”
“為什麼他們倆關攝像頭都這麼麻利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