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聖騎士的魔法也會失誤? 小狗讓人犯錯……(1 / 1)

達洛斯是在一股誘人的肉香味中醒來的。

狼犬少年側躺在一件鋪在地上的黑金色禮服外套柔軟的內襯上, 身上罩著一件相比他的身形要大出許多的白襯衣,隻露出半截光潔的小腿。

他還沒睜開眼睛,鼻子就先聳動了起來, 立起的耳朵抖了抖, 朝向了身側“劈啪”聲響的位置。

溫暖乾燥的溫度從那一側傳來, 好像是有人在他身旁生起了火。

“醒了就起來吧。”

一道沉穩的男低音從那個位置響起。

少年睜開眼睛,面前的景象映入眼簾。

赤著上身的銀發男人坐在一塊石頭上面, 手裡拿著一根樹枝, 樹枝上串著一隻處理好的雪兔, 他面前架著一堆篝火,伴隨著火苗躥升的劈啪聲響,那烤兔肉“滋滋”地冒著油光, 表皮散發出一陣焦香。

少年的心神都被這隻誘人的烤兔子給吸引走了, 他光是聞一聞就知道,這是聖山上的雪地裡少有的雪兔,這些兔子平素裡吃的都是聖山上雪水培育出來的聖草,再加上善於奔跑, 所以吃起來筋肉彈口, 口感極佳,肉質還有一股清香,可以說是美味珍饈也不為過。

“哪裡來的雪兔?”少年用手掌隔著過長的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

兔子的吸引力太大,他都不在意烤兔子的人是誰了。

“洞口抓到的, 它自己跑進來,撞在石壁上, 暈過去了。”男人的語氣很隨意。

“這怎麼可能?”少年睜大眼睛,“雪兔很機靈的,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抓到?”

他自己想要抓, 都得費一番功夫呢。

“誰知道呢,也許是這隻兔子比較笨吧。”

銀發男人這樣說著,將兔肉烤串架在用樹枝搭起的烤架上,然後從一旁拿起了幾個不知道名字的果子,將果子在掌心捏碎,逼出汁水澆在了兔肉上。

酸甜甘香的汁水淋漓在兔肉之上,頓時香氣四溢,讓那金黃的烤肉看起來更加迷人了。

少年的褐色杏眼中倒映出火苗上的兔肉,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美味,神態專注極了。

咕嘟一聲,那是他咽口水的聲音。

“這兔子挺肥的。”達洛斯用眼睛覷了一眼身側的男人,暗示道,“一個人吃不完吧?”

“吃不完嗎?我還在想可能不夠吃。”

男人似乎並沒有領會他的意思,慢悠悠地轉著烤串,讓火苗可以均勻地將兔肉的每一面都烤至酥脆。

看這樣子,應該是不打算分享了。

“小氣……”

少年有些鬱悶地嘟囔了一聲,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感覺到上面還有一股腥甜的味道,頓時神色複雜起來,悻悻地挪了挪屁股,往遠離火堆的地方坐了一點。

雖然是坐遠了,但眼睛還是忍不住往那一側瞅。

沒辦法,那可是肉呀!哪隻小狗不愛吃肉呢?

達洛斯習慣性地跪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手掌撐著膝蓋前地面,身體微微前傾,眼巴巴地看著男人將串著兔子的樹枝從烤架上拿下來,腦袋也跟著轉過去。

他在心裡打著腹稿,準備等男人吃得差不多了,再開口問他要一小塊兔腿。

這隻兔子這麼肥,一個人怎麼吃的完呢,要一隻兔腿總不為過吧。

少年這樣想著,聳動著鼻子,準備先聞一聞肉香解解饞。

沒想到香味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到最後……他低下頭,看著被遞到了他嘴邊的肉串。

“噥。”

少年瞪大眼睛,將目光從面前的兔肉上艱難地撕下來,看向對面的銀發男人。

“什……什麼意思……”他的語氣還有些躊躇。

“你不是想吃嗎?拿去吃吧。”男人將肉串往他那裡晃了晃,金黃的油花晃到地上,像是滴在了達洛斯的心裡。

少年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達洛斯,你可不能被一隻烤兔子給收買了,那可是一個危險的家夥,少年心想。

他一鼓作氣,偏開頭。

“你吃吧,我不想吃。”語氣擲地有聲。

咕嚕嚕嚕……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發出了強烈抗議。

少年閉上眼睛,神色有些懊惱。

肚子啊肚子,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

“確定不吃?”男人的聲音傳來。

“不吃!”狼犬少年很有骨氣地說道。

“那我扔了?”

“哎!!!等等!”

達洛斯偏過頭,見對方要把烤兔子往火堆裡丟,連忙伸出手攔住了他,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要將黃金往海裡丟的人似的,他不可思議地說道。

“你不吃嗎?”

“我不吃兔肉。”男人語氣淡淡。

光明教會的神職人員平時吃得非常清淡,他們每周會有一日齋戒,平日裡也不會吃牛、羊、兔子這樣的紅肉,隻有雞鴨魚這一類的肉食會稍微吃一些。

沈莫玄本人對於飲食倒沒有什麼忌口,不過他本來就是個低欲望的人,也不怎麼容易嘴饞,所以聖騎士的飲食習慣也沒對他造成什麼困擾。

“這麼說……這是給我烤的?”少年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沈莫玄點了點頭,點明了這麼做的原因,“你睡覺的時候肚子一直在叫。”

“……”達洛斯有些難堪,但還是解釋道,“是變形太耗費體力了!”

“嗯。”男人並沒有要刨根問底的意思,“所以你到底吃不吃?”

“吃!不吃白不吃!”

眼看道恩真的要把兔子給丟了,少年伸手接過那根樹枝,他看著那黃澄澄油滋滋的烤肉,舔了舔下唇,張大嘴一口撕下了兔腿。

唔!

少年的褐色眼瞳中亮起彆樣的光彩。

Q彈的兔腿肉在口中融化,筋肉間冒出熱乎乎的肉汁,帶著柑橘類果子的香甜,比自己以前吃的那些兔子都要好吃多了!

真香!

達洛斯舉著樹枝大快朵頤,三下五除一就解決了一隻兔子,他吃得極其乾淨,憑借犬類出色的咬合力,就連骨頭都嚼碎了咽下去,到最後隻剩下一根樹枝。

樹枝因為被串著烤過肉,自然也帶上了肉香,達洛斯戀戀不舍地對著樹枝嘬了又嘬,像是恨不得要把樹枝也一起吞下去。

他要是隻狗也就算了,但十五六歲的小孩兒在那裡啃樹枝的模樣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

沈莫玄看不下去了,劈手奪過那根樹枝丟到了火堆裡。

達洛斯還沉浸在兔肉的美味中,手裡的樹枝就沒了,頓時他的表情就跟失去了心愛之物一樣,可憐極了。

“你這樣子可以維持多久?”

沈莫玄受不了他那憨態可掬的模樣了。

“沒多久……等到月亮消失我就會重新變回獸形了。”

吃人嘴短,狼犬少年回答的態度明顯比一開始好了不少。

“你這樣子多久了?裡德知道嗎?”

“你不許告訴他!”說到這裡,少年的神色明顯又緊張起來。

“我可以不說,但你得和我說實話。”

少年的眼神有些躲閃,明顯是不想提及這個話題。

“該不會是一直都有吧?”沈莫玄敏銳地問道。

少年被戳到了痛處,“沒有!我隻有在月圓之夜才會便成人,其他時候都是威武的獸態!”

“每個月圓之夜都會變成人?”沈莫玄很快將線索串到了一起,“是黑市的奴隸主對你施加的魔法造成的後遺症?”

少年的眼神暗了暗,耳朵耷拉下來,過了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

沈莫玄皺起眉,“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一直都沒有和裡德說,而是每個月圓之夜都偷偷躲到這個山洞裡變形,等到天亮再回去?”

“我不想和裡德說……他會擔心的。”達洛斯訥訥說道。

“……在被他拯救之前,我一直都被關在籠子裡,每天都吃不飽,腦子昏昏沉沉的,除了睡覺什麼都做不了。”

“那一天,周圍忽然很吵,我被吵醒了,就聽見那個拿我們做交易的大胡子說最近有人在黑市調查獸人走私,所以他要抓緊時間出貨,然後去避避風頭之類的。在這之後,他就拿了一個湯藥過來,給所有關在籠子裡的獸人灌了下去。”

“我知道那個藥是止痛用的,喝了之後,大胡子就會對大家使用那個詭異的黑魔法,強行讓大家變成人類的模樣,我當時太害怕了,把湯藥吐了不少,所以後來大胡子施法的時候,我疼得厲害。我當時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是等我再度睜開眼,就發現裡德抱著我坐在馬車裡,而我又變成了獸形——是他用光魔法救了我。”

“他不僅救了我,還救了其他被困的獸人,隻是他獨獨收養了我,因為我是他最喜歡的乖狗狗。”少年用十分確信的語氣說道。

“……”沈莫玄對此不予置評,“然後呢?”

“我本來以為自己沒事了,但是後來才發現,每過一個月,我的身體就會奇痛無比,我知道那一定是那個魔法起作用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並不完全——或許是因為我是混血種的原因吧……我隻有在滿月的時候會不受控製地變成人形,等到過了滿月,又會重新變成獸形。”

“其他被強製催熟的獸人在變成人形之後就不能再變回獸形,身體也會停滯生長,但我還在長大,變得更加強壯……所以我有一種預感,等到我成年之後,這個魔法的作用就會逐漸消失的。”少年說得頭頭是道。

沈莫玄看著他,倒是有點佩服他的毅力。

“就算你可以不治而愈,但你要等到成年至少還要三十幾年。”

“三十幾年就三十幾年,我可以忍。”少年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今天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霸占了我的山洞,我本來一個人待得好好的。”

“……說起來。”少年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這裡這麼偏僻,平時一個人都沒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聳了聳鼻子,“而且我來的時候好像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但現在沒有了……怎麼回事……”

“……”當然是因為我知道你是狗所以收拾了現場了。

沈莫玄扯開話題,“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有敵意?”

少年的思緒被這個問題打斷了,他偏過頭來,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

“那是因為……”他頓了頓。

“因為什麼?”

達洛斯心虛地撇開視線,“因為你身上有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感覺很像壞人。”

而且是超級無敵大壞蛋那種。

沈莫玄揚了揚眉,“……這是你的狗鼻子告訴你的?”

“這是直覺!是直覺!我的直覺可是很準的!”少年直起身體,義正言辭地說道。

“哦……是麼。”

火有點熄了,沈莫玄隨手撿了一根樹枝,把蓋在火種上面的焦炭移開了一些。

但這個動作卻讓達洛斯誤以為他在暗示什麼。

“……”少年漲紅了臉,沉默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對不起,行了吧?”

“對不起我什麼?”沈莫玄追問。

“對不起……我之前無緣無故衝著你叫,還咬了你……”少年顛三倒四地說著,語氣逐漸微弱,“那……你沒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往上瞥了瞥男人的臉色。

謔,冷冰冰的,好像一個大冰塊。

“沒事就沒關係了嗎?”

“……那你想怎麼樣?大不了……我讓你咬回來!”少年擼起寬大的袖子,伸出自己粉白的胳膊,“給!”

“……”沈莫玄幽幽地看了一眼他的胳膊,“你以為誰都喜歡咬人嗎?”

“那你說怎麼辦?”少年回答。

火焰重新燃燒起來,沈莫玄將手中的木棍被燒焦的部分折斷,隻留下前半段拿在手中。

“手心朝上,手掌攤開。”他說道。

達洛斯緊張地抿了抿唇,按照他說的做了。

男人對著少年那粉嫩光滑的手掌,用樹枝就是一抽。

“嗚哇!”達洛斯疼得收回了手縮在胸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似乎不相信他真的對這麼可愛的小狗下手了。

“彆躲,還有兩下。”沈莫玄說道。

他一般有仇當場就報的,這已經是等了很久了,得收利息。

“可是我隻咬了你一口。”少年委屈巴巴地說著。

“你那一口就咬了我一秒鐘嗎?”

少年垂下腦袋沉默片刻,不情不願地伸出手。

沈莫玄又打了他兩下手心,當然,手下是留情了的,沒有狗崽子他爹抽起他來那麼狠。

儘管如此,達洛斯的手掌心還是腫了,他眼淚汪汪地縮回手,將紅腫的掌心在嘴巴前呼了呼,然後相當硬氣地說道。

“現在我們扯平了吧。”

沈莫玄丟掉樹枝,拍了拍手掌,說道。

“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今天我出現在這裡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裡德也不行。”

“我才不會說呢,不然我自己不也暴露了。”少年仰起腦袋,理所當然地說道,“人家聰明著呢。”

“……嗬嗬。”

沈莫玄站起身,“那我走了,你自便。”

“等等!”少年用另一隻手拉住男人的手腕,“你還沒有承諾你不會告訴裡德今天發生的事情呢!”

沈莫玄回過頭,“我不會說的。”

“不行,你這樣說了不算!”

男人垂下眼眸看著不依不饒的狼犬少年,“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少年有些苦惱地撓了撓自己黑白相間的亂發,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黑石的街角看到流浪兒們玩的遊戲。

“有了!”他眼睛一亮。

“我們拉勾!”他抬起右手,但右手有點疼,於是又換成了左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

沈莫玄還以為他好歹提出一個要和他立一個魔法契約之類的。

果然還是個小狗崽子。

他默了默,和對方一樣伸出左手的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達洛斯很嚴肅地念著“咒語”,然後催促著男人,“大拇指,快點伸出你的大拇指……你不是聖騎士嗎,怎麼這麼不熟練啊?”

“……”

不好意思,聖騎士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業務。

沈莫玄依言伸出了大拇指,抵上了狼犬少年的拇指。

兩人小拇指勾攏在一起,大拇指相貼,形成了一個倒著的愛心形狀。

“好了!契約成立!這下你就不能違約了,否則就會變成我的同族!”達洛斯得意地叉著腰。

“你還知道要發一個對自己無害的誓。”沈莫玄抬起眼眸,“那如果我也不介意變成你的同族呢?”

“……”少年的表情頓時驚恐起來,“對啊……小狗這麼可愛,你為什麼會介意變成小狗呢……不行!你快點重新發一個誓!”

沈莫玄不想搭理他。

他本就沒有打算在這裡久留,隻是看少年遲遲未醒所以在這裡照看一一,既然他現在這麼生龍活虎的,那自己也沒有什麼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了。

“……我走了。”

銀發男人轉過身,腳下亮起了魔法傳送的法陣。

“不行,你不能走!”

達洛斯一把抓住對方的手……不好,手沒抓到!

狼犬少年心一急,直接衝進了魔法陣,在男人轉過身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傳送法陣在工作的時候會有排他性,除了法陣規定好的傳送對象以外其他人都無法進入,否則就容易發生一些傳送異常。

沈莫玄有些意外地看著撞到自己身上的少年,但此刻法陣已經啟動,他隻能雙手用力將對方摟到懷裡,避免他半截身體露在法陣外面,在傳送的時候被法陣一分為一。

下一秒,銀光亮起,兩人消失在原地。

沒人看顧的火堆漸漸熄滅,隻留下一件黑金色外套還靜靜躺在原地。

……

銀光乍現,抱著狼犬少年的銀發男人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沈莫玄低下頭,看向貼在自己身上雙眼緊閉的少年。

對方顯然也是第一次闖到彆人的傳送法陣裡,害怕極了,閉著眼睛抱緊了他的腰沒撒手,就連耳朵都縮成了飛機耳。

沈莫玄皺起眉,放出了174。

【174,怎麼回事?達洛斯為什麼會跟著我的傳送法陣一起過來?】

剛剛被解除屏蔽的174係統毫無怨言地開始了排查。

【魔王冕下,經過掃描,達洛斯身上可能具有一些稀有的種族天賦,與時空魔法有關。】

【你的意思是說,他或許可以掌握時空係魔法?】

【是的,魔王冕下,時空係魔法相當罕見,對方又是獸人族,係統建議您直接收服對方。您對魔法的掌握水平遠超過達洛斯,隻要與達洛斯簽訂主仆契約,您就可以直接操縱他使用高階的時空魔法了。】

沈莫玄低下頭,看向戰戰兢兢的男孩,抬起手把他耷拉下去的飛機耳給拉直。

【……這件事情之後再說吧。】

感受到耳朵上的觸感,達洛斯睜開眼睛,抬起腦袋,看向四周。

“結束了?”他的語氣有些懵懂。

沈莫玄點了點頭,鬆開手,“下次不要這麼莽撞了,這樣很危險。”

少年這才緩緩地鬆開懷抱著男人的手臂,他看著全須全尾的自己,也有些心有餘悸。

“還不是你……”他正要朝著面前的男人發作,屋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沈莫玄神情一凜,他低下頭,對面前的男孩說道。

“事先說明,這不是我的房間。”

還準備興師問罪的達洛斯神情一滯,“什麼?”

“你闖進法陣,導致了傳送異常。”沈莫玄簡短地解釋著,“現在我們不知道闖進了誰的房間。”

“……你不早說!”少年大驚失色,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耳朵,又回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下的大尾巴,然後拽著面前聖騎士的褲腰,急得又要哭出來了,用氣聲道,“那人要進來了!你快想想辦法!”

沈莫玄拉住對方,正想再發動一次雙人的傳送魔法,將達洛斯和自己傳到正確的房間去,沒想到慌不擇路的達洛斯一眼就看到了房間靠牆的落地衣櫃,就和發現了救命稻草似的,直接掙脫了他的手,拉開衣櫃門躲了進去。

“你……”沈莫玄正準備說話,還被少年瞪了一眼,抬起手凶巴巴地噓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過來幫他把櫃子門關上。

……這小蠢狗。

沈莫玄思考這個時候他自己先閃人,留下這個狗崽子在這裡自生自滅可不可以。

見銀發聖騎士站在原地半天不動彈,少年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伸出手,“啪”的一下,借助慣性把衣櫃闔上了。

哢——

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

沈莫玄頭疼地閉了閉眼,轉過身。

身穿銀甲的褐發兵士長低著頭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他似乎是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臉色有一些疲憊,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面前站著的男人。

直到他摘下頭盔,放到桌上,才發現面前多了一雙長靴。

“誰?”

達倫神色一變,猛地抬起頭,緊接著瞳孔驟然放大。

“雷……雷蒙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