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騎士不會治療魔法? 問題不大,可以……(1 / 1)

面對吸血鬼的威脅,十字守衛軍兵士長達倫·拉爾夫咬緊牙關,手心緊緊握著手中的長劍,“怪物,去死吧!”

他第一個衝了上去,而身後的士兵們也跟著迎了上來。

塞拉斯不閃不避,隻是靜靜看著他們。

“是你們主動攻上來的,那可就沒辦法了。”

銀劍的寒芒在夜空中一閃而逝,卻隻斬到了空氣,拉爾夫一驚,後頸像是被一塊冰握住了一般,那是吸血鬼的手。

“嗯?”

塞拉斯正打算擰斷對方的脖子,卻敏銳地聳了聳鼻子,他揚起眉頭,眼神中終於多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轉而將對方丟了出去,扭頭看向對自己衝上來的士兵,紫紅色的眼眸驟然加深。

『魅惑』

“殺了你自己。”

士兵的動作一滯,眼神中失去光亮,呆滯地抬起手抹了自己的脖子。

剩下的幾名士兵見到對方居然有如此奇詭的手段,心下震驚,就連動作都猶豫了幾分。

但塞拉斯哪有讓他們逃了的道理。

因為身上的魔力被封禁,吸血鬼無法化成黑霧,也不能使用黑魔法,但他本就是活了上千年的血族,力量和速度都遠超過正常人,更何況還有吸血鬼的天賦傍身,十字守衛軍的兵士在他手上根本挺不過幾個回合。

他輕而易舉地劈手奪過最後一名士兵的長劍,反手捅進對方的心臟。

長劍貫穿血肉發出噗嗤的聲響,吸血鬼有些遺憾地看著地面上洇開的血跡,然後抬起眸看向唯一一個幸存者。

倒在地上的達倫·拉爾夫看著逐漸走近的吸血鬼,眼中露出幾分驚懼。

“幸運的年輕人,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塞拉斯用輕柔的語氣說道,“你身上有光明之力,雖然很微弱,但你並不是普通人。”

“我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吸血鬼猛然貼近,前一秒還在十幾米開外,下一秒已經扼住拉爾夫的脖子將他抵在了城牆上,“你馬上就要死了,因為失血過多。”

拉爾夫瞳孔俱震,舉起手中的銀劍就要反抗,但他的掙紮在塞拉斯面前就仿佛螳臂當車,對方一把摁住他的手臂砸在牆上,伴隨著骨折的脆響,銀劍掉落在地上。

饑餓的吸血鬼露出了尖銳的獠牙,一口咬住了兵士長的脖頸,刺破了他的動脈。

“呃……”

拉爾夫張開口想要求救,卻隻發出一聲破碎的氣音。

吸血鬼的咬合力驚人,直接咬碎了對方的喉管,沒有給獵物任何掙紮的機會。

溫熱的血液噴湧而出,塞拉斯的雙眼亮起紫芒,他好久沒有如此乾渴的感覺了,上一次從長眠中蘇醒也不過如此。

和道恩的血相比,對方血液中的光明之力微弱到讓吸血鬼根本感覺不到,要不是他此刻餓得驚人,恐怕都聞不出來對方是個有光明之力的人。

塞拉斯的喉結滾動,像是好不容易在沙漠中找到水源的旅人一般不知節製地吞咽著對方的血液,他感受到手掌心下的脈搏一點一點地微弱下去,卻毫無憐憫之意,甚至還有一絲意猶未儘。

直到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

“停下。”

塞拉斯吞咽血液的動作不受控的停下來。

吸血鬼睜開眼睛,鬆開了鉗製住獵物的手,轉過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銀發聖騎士。

剛吸完血的他雙眼的紫芒還未褪去,蒼白俊美的臉龐上有一絲陶醉的媚意,嘴唇和脖頸上滿是鮮紅,身上散發出罌粟般致命而又吸引人的氣息。

“道恩……”他張開口,聲音嘶啞,像是在呼喚情人。

撲通一聲,在他身後,拉爾夫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

沈莫玄的臉色頓時變得比夜色還要深沉,他的眼神冷漠如冰。

“吐出來。”男人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

讓一個血族將喝進去的血吐出來,這收回潑出去的水有什麼區彆?

吸血鬼本想嘲笑他幾句,可下一秒卻感到喉頭一陣腥甜,他張開口吐出一大口血,緊接著又是一大口嘩啦一下噴到地上,剛才被滿足的胃囊現在又空空如也。

“……真是浪費。”塞拉斯用舌頭舔走唇上殘留的血跡,緩緩說道,“一下子就用了兩個命令,你隻剩下六次機會了。”

[這不知悔改的家夥,還好宿主大人你很有先見之明地在達倫身上留下了精神印記,一察覺到不對勁就瞬移趕來了,沒讓他逃走。]518係統很是佩服地說道。

沈莫玄抬起手。

『死亡禁錮』

【是神聖禁錮,魔王冕下。】174的聲音忽然響起,【雖然您隻需要默念咒語就可以瞬發魔法,不過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對魔力的掌握程度如此精湛的人。若是在人前使用高階魔法,您還需將咒語念出來。為了避免您的身份暴露,我已經重新標注了您的咒語手冊,改寫了例如“毀滅”,“黑暗”,“死亡”等的負面詞彙。不過,修改後的咒語並不具有魔法效力。請您在念出“偽咒語”的同時,在心中默念原咒語。】

【……知道了。】

男人默了默,張開口,流利地念出發音晦澀的古老咒語。

“『神聖禁錮』”

地面上忽然伸出魔力凝結成的銀色鎖鏈,如同活物一般,順著吸血鬼的腳踝一路攀爬,轉瞬便纏繞住他的雙手和脖頸,將他拉到牆上固定成了一個十字型。

鎖鏈是由光明之力凝結成的,是吸血鬼的克星,鎖鏈剛一接觸塞拉斯的皮膚,便立刻發出“嗤”的一聲,猶如炮烙之刑,吸血鬼疼得青筋畢露,硬是將慘叫忍在了喉中,好半天才緩過來,一雙紫紅色的眼睛盯著面前的銀發騎士,語氣森森。

“下一次,我會更加小心的。”

“沒有下一次了。”沈莫玄回答。

銀發騎士看向一地的屍體,吸血鬼出手狠辣,雖然他曾經立下過不能主動傷害普通人的誓言,但十字守衛軍會主動對他發動攻擊,所以這個血契的限製對塞拉斯而言十分有限,在場的兵士中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除了……

男人來到倚在牆邊的兵士長身旁,蹲了下來。

達倫·拉爾夫,他對他最初的印象還隻是那個站在長廊儘頭對著他欣喜地喊“雷蒙德大人”的兵士。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設定原因,對方雖然是十字守衛軍的兵士長,可看起來卻十分年輕,大概也隻有二十出頭,他留著一頭栗色短發,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左側的眉眼下方有一道凸起的疤痕,像是被某種野獸抓的,生生破壞了整張清秀的臉,可卻又留下了屬於戰士的果敢和剛毅的氣質。

此時此刻,拉爾夫用右手死死捂著脖頸,但卻無法阻止汩汩的殷紅液體從脖頸中流出,染紅了他的盔甲,也逐漸帶走了他最後的生機。

見他來了,他像是找到了倚靠的幼犬一般,眼神中露出幾分瀕死的脆弱和無助,但很快那幾分動搖又消失在他的臉上,之間那年輕的兵士長露出一個釋然般的笑容,用口型緩緩道。

幸不辱命……

沈莫玄皺眉。

【174,他也要死了?】

【是的,魔王冕下,檢測到達倫·拉爾夫的身上有微薄的光明之力,他應該有成為光魔法術士的潛質,但是他現在的生命值太低了,即便覺醒能力,也無法治愈自己,必須要擅長治愈魔法的光明牧師或者聖子殿下在場,亦或者奇跡出現。】

【我也沒辦法治愈他嗎?】

【抱歉,魔王冕下,您的技能樹並沒有包含治愈係魔法。您可以使用的魔法包含攻擊,防禦,詛咒,破壞,追蹤,限製行動,能力增幅等,另外您擁有“戰鬥續行”、“堅毅”、“高速恢複”等高效回血甚至鎖血類被動技能,所以根本不需要治愈魔法。】

【……好了,不用解釋了。】

沒想到自己都已經強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有技術短板。

沈莫玄第一次陷入“能力不足”的自我反思。

“你想要救他嗎?”一旁的塞拉斯忽然出聲,“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血族親王勾起唇角,“我可以轉化他。”

他指的是初擁,將人類轉化為血族的黑暗儀式,隻有實力強大的血族才擁有這樣的能力。

“他會活下來,而且你知道讓他能夠在陽光下安然無恙的方法,所以他會變得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彆,甚至還會變得比現在更加強大……”吸血鬼壓低聲音蠱惑對方,“道恩,隻要你求我,他就可以活下來。”

他這話一出,沈莫玄還沒表態,達倫·拉爾夫臉色劇變。

“喀……”

他用沾滿鮮血的左手一把抓住面前的聖騎士的衣擺,通紅的雙眼盯著對方,顫巍巍地張開口,像是想要說什麼,但破碎的喉管中卻隻發出了幾聲劇烈的咳嗽。

大概是真的生怕自家團長一個沒想明白答應了那邪惡吸血鬼的請求,拉爾夫忽然伸手握住了銀發騎士身側的銀劍想要自刎。

被他人擅自握住的滅世之戈猛地震動了一下,得虧沈莫玄很快摁住拉爾夫的手止住了他的舉動,否則拉爾夫就會發現他就算力氣用儘也拔不出劍來。

“彆擔心。”銀發騎士終於出聲了,他對著面前的栗發青年開口,語氣中滿是令人信服的篤定。

“你不會死的,也不會變成吸血鬼。”

“你會活著,以人類的姿態。”

他在青年信賴的眼神中,抬起手,覆到青年血流不止的脖頸上,說出了一長串晦澀難懂的咒語。

“『大光明術』”

明亮的白光在銀發騎士掌心中亮起,他的魔力形態依舊是火焰的模樣,可這次的火焰卻出乎意料得溫和,像是一團溫暖的白光沁入傷口,在光明之力的照耀下,騎士那張面無表情的冰山臉都仿佛柔軟起來。

奇跡般的,那血肉模糊的傷口開始逐漸消失,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他這樣唬人的舉動不僅唬住了對魔法一無所知的拉爾夫,就連塞拉斯也沒有看出端倪。

“什麼啊……居然是大光明術。”經常和光明教會打交道的吸血鬼認出了這個魔法。他看著背對著自己不斷吟唱高深咒語的聖騎士,眼神有些計劃落空的失望。

“難道不是隻有那群聖母心泛濫的光明牧師才會學這種咒語又臭又長,還耗費魔力的治愈係高階魔法嗎?我還以為你們聖騎士都隻會些‘速效止血’之類的小把戲呢。”

他說的確實沒錯,施展大光明術需要吟唱的咒語是沈莫玄見過最長的,要不是有係統的提醒,他估計也背不出來。而且這個魔法有一個巨大的弊端,就是施術者必須持續站在被施術者附近,也就是說,如果在戰場上使用這個魔法,就會變成一個活靶子,怪不得塞拉斯會說沒有聖騎士會使用大光明術,這個魔法確實更加適合在戰場後方治療的牧師使用。

可實際上,沈莫玄不過是在表面上施展大光明術,而在心中默念發動的魔法卻是——

『概念魔法·毀滅之咒,詛咒對象:傷口。』

【……魔王冕下,毀滅之咒可是超位魔法,可以直接抹消某一個擁有實體的概念……使用一次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您這樣是不是有一些大材小用了。】

【無妨,有用就行。】

沈莫玄的魔力積蓄池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消耗魔力多少對他而言壓根就不是什麼值得思考的事情。

他唯一需要擔心的事情就是這個大光明術的咒語實在是太長了,他的瞬發魔法都已經見效了,咒語還有一半沒念完。

無奈之下,最後十幾秒他隻能假裝依舊在治療拉爾夫的傷口,實際上隻是在那已經完全消失的傷口上打造出純純的“聖光”籠罩的視覺效果。

顯然,“大光明術”的效果非常有用,等到施法結束,年輕的栗發兵士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喉嚨,朝著面前的聖騎士露出了感恩戴德的表情。

“雷蒙德大人,多謝您救命之恩!”年輕的兵士神色鄭重,雙膝跪地,朝著聖騎士叩首,虔誠地用額頭去觸碰他的腳尖。

對於科薩帝國的人而言大腦是人最珍貴的部位,因此,用額頭畫十字聖號象征著他們對光明神虔誠的信仰,而用額頭觸碰他人的腳尖,則表示對對方的絕對臣服與無比的崇拜,是最隆重的禮節。

“沒必要謝我。”見對方手腳虛浮的模樣,沈莫玄沒讓他跪下去,用魔力虛虛托了他一下,將他扶起來了。

“你失血過多,回去之後再找牧師看看。”

毀滅之咒雖然消除了傷口,但畢竟沒辦法讓流出去的血流回去,也不像真正的大光明術那樣有可以讓人恢複健康的作用,但達倫·拉爾夫顯然對團長的魔法充滿了信任,他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大人放心,您的大光明術非常有效,我感到自己現在充滿了力量!”

心理作用是偉大的……沈莫玄看著對方毫無血色的臉,沒再說什麼。

“回去休息吧,達倫,塞拉斯交給我來安置。”

“團長大人!兵士長大人!”

淩亂的腳步聲匆匆響起,是趕來支援的十字守衛軍和城防軍,他們動作有序地收斂了屍體,安置了傷員,清洗現場,很快就在天亮前將城牆恢複了原樣。

見一切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負責人上前詢問沈莫玄打算如何處置企圖逃跑還犯下殺戒的吸血鬼。

男人看了眼被銀色鎖鏈牢牢束縛住的塞拉斯,回答道。

“把他吊回原來的位置,接下來的幾天,由我親自看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