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血族擅長魅惑術? 聖騎士的血滋味……(1 / 1)

在施下守護契約之後,沈莫玄才放下心離開尤萊亞的房間。

剛走出內殿沒多久,便被一道聲音叫住。

“雷蒙德大人!”

沈莫玄轉過身。

一名穿著銀色盔甲,披著紅十字披風的士兵站在不遠處,臉上露出喜極而泣的表情。

“光明神在上,您還活著!太好了。”

在他身後,一些同樣穿著的士兵正臉色沉重地抬著一具具蒙著白布的屍體從大殿上走出來,看見他,紛紛停下腳步,眼神一亮,像是看見了主心骨的表情。

那名叫住他的士兵急匆匆地走上前,向他恭敬地單膝跪下,在額前畫了一個十字。

“十字守衛軍兵士長達倫·拉佐夫見過大人,聽說神殿受到了血魔攻擊,我們馬上集結巡城的人馬趕來援助,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屬下罪該萬死,請您責罰!”

[十字守衛軍是你所帶領的聖騎士團的附庸,他們是無法使用光魔法的普通人。]518係統適時出來解說,[在漫畫第一篇中十字守衛軍也出現過,因為出現了血月的異象,他們被你派去巡邏聖山下的城鎮了。不過即使他們來了也沒有用,那麼多隻血魔,就連聖騎士都死光了,他們來了也隻是當炮灰的命。]

沈莫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士兵,對方身上的盔甲製式與自己相近但看上去又精簡了一些,太陽,十字與光輝三個圖案裡,獨獨少了太陽,這就代表對方是無法使用光魔法的普通兵士。

“騎士團的核心力量在這次的戰役中已經全部折損,總共一百零三名,全都是被血魔所殺……我們收殮了他們的屍骨,打算一起火化。”

達倫·拉佐夫的語氣有些悲痛。

聖騎士們都是百裡挑一的魔武兼優的天才,身份尊貴,本該被放在棺槨中隆重下葬,供人瞻仰。但血魔本身帶有的血疫極具感染性,儘管具有光明之力的聖騎士死後不會異變,但卻有可能汙染土地和水源,而吃了土地上種植的食物或者飲用了受汙染的水源的人也有可能被傳染血疫,墮落成血魔。因此他們隻能將被血魔殺死的人統一焚燒火化,避免影響到平民百姓。

“那隻吸血鬼和那些血魔的屍體我們也集中起來了,為了避免血疫傳播,我們會將他們另作焚化處理。”

見對方已經將善後的事情安排妥當,沈莫玄便隻點了點頭。

“嗯。”

就在這時,一名兵士忽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兵士長!不好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麼?在團長面前如此放肆!”達倫扭過頭,嗬斥那位莽撞的兵士。

“請團長大人和兵士長大人恕罪。”兵士連忙單膝跪下行十字叩額禮。

“沒事,怎麼了?”沈莫玄倒是不關注這些細節,隻開口問道。

兵士打了個寒戰,語氣猶帶恐懼,“是……是那個吸血鬼!他燒不死!”

“我們明明已經把他和其他血魔的屍塊一起丟進了焚化爐裡,血魔都被燒成焦炭了,可那個吸血鬼還完好無損,爐子裡的烈火對他一點用都沒有,就好像……就好像他被什麼力量護著似的……”

[差點忘了這一茬了,宿主,塞拉斯有尤萊亞給他的光明的賜福,看來不隻是陽光,就連烈火也燒不死他了。]518忽然出聲道。

沈莫玄眉梢一挑。

“帶我去看看。”

“是!”

……

塞拉斯·勒森魃是一陣劇痛中醒來的。

那劇痛來自他的胸口,一陣一陣,如同雷擊,傳遍四肢百骸。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刻滿光明咒的地牢裡,以雙手大開的姿勢被人用木樁釘在了十字形的木架上。

身前站著一名穿著銀色盔甲的兵士,正舉著小錘子將一個十字架形狀的橡木樁楔進他的心臟。

那木樁的底部是尖的,每被敲擊一下,就令塞拉斯感到錐心之痛——

“停下!”

他忍不住喊出聲來。

“很痛嗎?”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他面前響起。

塞拉斯倏地抬起眼眸,看著那個站在牆角的男人。

那是一位穿著盔甲,單手扶劍的高大騎士,面孔被銀製的頭盔所遮擋,故而看不清晰,但那道聲音塞拉斯卻很熟悉。

熟悉到刻進骨子裡。

那便是他作為堂堂三代血族親王,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

“……道恩·雷蒙德。”他念出對方的名字。

在這個世上活了幾百年,這種痛苦他前所未有,現在居然在同一個人手中體會到了兩次。

黑發吸血鬼忽然勾起唇笑了,哪怕周身浴血,狼狽不堪地被釘在十字架上,依舊如同鬼魅那般勾魂奪魄。

“怎麼,你不敢摘下頭盔與我對視嗎?勇敢的聖騎士大人。”

面對吸血鬼的激將法,面前的騎士隻是陷入了暫時的沉默,然後抬起手屏退了正在敲擊橡木樁的兵士,抬起腳步,朝著他走來。

嚓——嚓——

騎士的盔甲在他行走時發出金鐵相擊的聲音,對方一步步來到血族面前。

塞拉斯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大概是在大殿上男人輕描淡寫的那一下斬擊令他印象深刻,他總感覺對方身上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而那種感覺正在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而變得越來越強烈,令他那顆疼痛的心臟都忍不住顫動起來。

如果174係統知道的話,大概會提醒一句,這是屬於魔王冕下的範圍性被動技能“威懾”,對所有實力在他之下的生物都有效。

塞拉斯屏著呼吸,看著面前的騎士抬起手,摘下頭盔,露出一頭燦爛的銀發和那雙令人過目難忘的冰藍眼瞳。

沈莫玄看了眼頭盔上那些飛濺上去的血點,想了想還是沒有將因為你的血看起來很臟弄到我的頭發上不好打理這個理由說出來。

在塞拉斯醒來之前,他已經進行了“殺死吸血鬼親王”的若乾試驗,包括但不限於用凝聚高純度光明之力的白焰把人燒了一遍,用滅世之戈把人碎屍萬段等等,可饒是他這樣人性滅絕的方式,也沒能將這個命硬的吸血鬼殺死。

沈莫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就算是被亂劍切成了肉沫,也會隨著黑霧化重新恢複原態。

他不禁看了眼手中的滅世之戈。

【魔王冕下,滅世之戈是對世界基石特攻的概念武器,在沒有黑焰加持的情況下,對生物沒有攻擊加成。】174道。

化作銀劍模樣的魂兵委屈地抖了抖。

【洗白弱三分嘛,倒也正常。】沈莫玄把劍插回鞘裡,安撫性地拍了拍長劍的劍柄。

好在光明神殿對於這些黑暗生物有的是克製的方法,他派人將塞拉斯關到了刻滿光明咒的地牢裡,打算慢慢研究怎麼磨這個家夥的血條。

【174,查一查這個世界的資料,看看有沒有其他方法乾掉他。】

……

“你害怕了?”

或許是他回憶的時間有些長了,血族不知道從他的面無表情裡讀出了什麼,忽然冷笑道,“聖騎士閣下,或許你也沒有你以為的那麼不可動搖。”

“……還有力氣挑釁,看來是我招待不周了。”

白發騎士的語氣低沉,抬起手來,握住了刺入他胸膛的橡木樁,往裡推去。

在他的單手作用下,就連剛才士兵連連敲擊都沒能寸進幾分的橡木樁居然就這樣緩緩地被推入了血族堅硬的心臟。

“唔……呃……”

血族將悶哼聲強忍在喉中,大量的鮮血沿著他的血肉和木樁的縫隙流了出來,讓整個地牢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你想殺了我?”長相俊美的吸血鬼臉色愈發蒼白,有氣無力地露出一個有些嘲諷的笑容,“就憑這根橡木樁?”

“在聖水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橡木樁。”騎士強調了一下,“在光明聖典上寫著這樣可以殺死始祖級的吸血鬼。”

“那可真是抱歉了。”塞拉斯冷哼一聲,“雖然理論上而言,活得越久的血族力量越強,但放到實際又有一些區彆,我是勒森魃族的三代親王,是力量最為強大的一代,就連一代始祖和二代長老都死於我手,你想要殺我,就憑這根小木棍是不可能的。”

對方聽了他的解釋,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所以,怎樣可以殺死你?”

銀發騎士提問的語氣十分認真,就好像真的盼望他能答疑解惑似的,塞拉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而他也真的笑出了聲。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他被釘在十字架上笑得難以自己,從悶聲低笑到揚天大笑,直到騎士用手握住他心口的橡木樁,往裡使勁一懟——

“哈哈哈呃——”笑聲變成了慘叫,然後又戛然而止。

木樁已經穿透了他的後背,刺進了十字架裡,現在的塞拉斯可是案板上被釘得死死的魚了。

吸血鬼可以不需要呼吸,但笑的時候胸腔還是會振動,一振動,那釘在四肢和心臟上的木樁就開始彰顯存在感,塞拉斯平複了一下自己的笑意,但嘴角卻還是維持著高高揚起的弧度,低頭盯著對方那雙在黑暗中都仿佛會發光的冰藍色眼瞳。

“既然你都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原本,所有的血族都可以被陽光殺死,但是,尤萊亞給了我無懼陽光的賜福,現在的我是真正的不死族。”

“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在你那種強度的光明之力的攻擊下,我都沒有死——你還有什麼辦法能殺死我呢,偉大的教廷走狗,光芒萬丈的聖騎士大人?”

這侮辱性的話語顯然惹怒了對方,隻見銀發騎士倏地抬眸,他有一雙犀利的丹鳳眼,直視過來的視線凜冽地好像要將人割傷。

可這正是塞拉斯在等待的時機,他激怒對方隻是想要對方那一刻的心神失守,這樣他便可以發動吸血鬼的技能——

『魅惑』

魅惑術是每一個高等血族都能夠輕易掌握的法術,可塞拉斯從沒有用過,因為他從誕生以來就屬於上位血族,壓根不需要像普通的血族那樣需要自己去狩獵,光是憑借自己的外貌和權利就足夠讓人前仆後繼地獻出自己的血液甚至生命,哪怕是像尤萊亞那樣性格比較倔強的獵物,他也隻是用黑魔法禁錮對方,用甜言蜜語安撫對方,然後慢慢享用。

塞拉斯享受著每一個獵物眼中的恐懼和敬畏,以及他們最後可憐又可愛的掙紮,他最喜歡欣賞獵物從不情不願逐漸沉淪到最後欲罷不能的模樣,如果用了魅惑術,他就體驗不到那樣的趣味了。

有生之年,塞拉斯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在一個人類身上用到這個技能。

眨眼間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深處仿佛多了深邃的旋渦,血族的語氣富有磁性,如同深潭中的水妖般邪肆而又動人心弦。

“道恩·雷蒙德。”

“嗯?”騎士應了一聲,雙眼依舊直直盯著他。

果然,塞拉斯心中輕蔑地笑了一聲。

就算他天賦異稟又如何,還不是會被魅惑術控製。

“說起來,聖騎士的血,我還沒品嘗過呢。”

自以為掌握了形勢,血族的聲音重新傲慢起來,他湊到銀發騎士的耳畔,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慢條斯理道。

“解開我的桎梏,然後向我獻上你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