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親王VS聖騎士 讓我心痛的,你是……(1 / 1)

是救兵!

天降正義打斷了塞拉斯對自己的不軌行徑,對於尤萊亞而言無疑是絕處逢生。他睜大眼睛,試圖分辨出這位在他墜入絕境時忽然伸出援手的來者的身份。

銀色甲胄上有著太陽,十字與光輝的紋路,那是守衛神殿的光耀騎士團的徽章,來者是光明神殿的聖騎士!

然而……

尤萊亞疑惑地眨了眨眼。

騎士團什麼時候有這樣一位銀發藍瞳的騎士了?他怎麼沒有印象?

但此時的情形顯然容不得他思考這麼多,因為他面前的血族臉上的表情驟然冷卻下來,他沉默著直起身,轉身面對那位騎士,那穿透他胸口的血洞在他轉身的過程中便逐漸複原,就連黑袍上的破洞都被黑霧填補上,仿佛剛才的攻擊根本對他不起作用。

“真是……難忘的體驗。”

塞拉斯低下頭看著胸口,被聖劍刺穿的劇烈灼痛還在他的心臟深處蔓延,這名聖騎士的攻擊中帶有令他吃驚的濃鬱光明之力,若不是他身上還有尤萊亞的賜福,恐怕在剛才就會煙消雲散。

“今日值守的騎士們應該已經在血魔的攻擊下全軍覆滅了才對……想不到,還有漏網之魚。”

想到剛才一時失察被敵人所偷襲,向來傲慢的血族眯起眼睛,周身的危險氣場節節攀升,身周不祥的黑霧逐漸形成了一個個鴉爪的形態。

“那就在這裡了結你吧。”

說罷,身側的黑霧鴉爪變成封鎖姿態從四面八方朝著面前的聖騎士襲去。

住手!不許傷害我的騎士!

對塞拉斯的實力心知肚明,尤萊亞心急如焚,生怕面前唯一的騎士團幸存者就這樣壯烈犧牲,但他此時依舊受到禁言術和黑霧的束縛,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看著黑霧侵襲而去——

轟!

濃濃的黑霧籠罩住了聖騎士,發出一聲爆炸般的轟鳴,就連四周的日光石都受不了這巨大的黑暗能量的衝擊而破碎開來,頓時整個大光明殿驟然陷入了黑暗。

尤萊亞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一幕,這一刻,他心中那殘存的僥幸和溫情終於消失跆儘,並對於血族的無情和冷酷有了新的認識。

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起來——

明明在即將被侵犯時都沒有那樣傷心,但看到這個陌生的騎士為了自己犧牲,尤萊亞隻覺得心臟絞痛,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死了嗎?”血族親王漫不經心地抬了抬手,收回那還在原地徘徊不去的黑霧,撫上自己的胸口。

勒森魃族是魔黨中恢複力最強的血族,不老和長生就是他們的代名詞,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被那位騎士穿心而過的時候,塞拉斯竟然覺得自己真的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就連長劍離開他的胸口後,他的傷口複原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可惜了,這數千年來,讓我感到心痛的,你是第一個。”

一層一層的黑霧化作黑鴉回到塞拉斯的衣袍下,他正要轉身,一道刺眼明亮的光芒從逐漸遮掩不住的縫隙中漏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

塞拉斯眼中的漫不經心驀地消失,轉為難以置信。

黑霧一點點消失,散發著光明之力的半圓形護盾露了出來,手持長劍的銀發騎士毫發無損地站在那裡,發絲因為充盈在整個空間中的魔法粒子而上下翻騰,就連身上的皮膚都在發光,成為了整個光明殿最為灼目的光源。

作為黑暗生物,塞拉斯光是面對這團光都感受到了刺痛,作為親王他的實力在當世所有血族之上,更有光明神子的賜福加持,連他都感到難以承受,普通的吸血鬼恐怕是看見這團光就要被原地超度的節奏。

這根本不是一般聖騎士所能擁有的力量!

“你叫什麼名字?”

站在護盾中的沈莫玄雙目微斂,碎發下的神情莫測,那股在他身體中瘋狂湧動著的,幾乎要將一切燃燒殆儘的滾燙能量順著他周身的魔法回路彙聚到手中的聖劍當中,於是長劍開始湧動出磅礴的白焰,以至於最靠近劍端的白玉石磚都出現了融化的痕跡。

“吾名……”

銀發騎士淡淡開口。

沈莫玄是他現在的名字,但他還有一個最初的名字。

“道恩·雷蒙德。”

說罷,騎士揚起手,手中長劍斜斜一揮,劍芒在男人的揮動中化作了一團躁動的白色火焰,如狂獸一般朝著面前的黑暗生物疾馳而去——

“什——”

塞拉斯睜大眼睛,在極度驚訝當中,他甚至沒來得及展開黑暗領主所擁有的完整領域來進行防禦,便被那熾熱的光芒所吞噬。

劍芒穿過血族,卻沒有停止,徑直擊向大光明殿的光明神神像,然後衝破屋頂,穿過黑夜與雲層,在聖山上方出現了短暫的白晝。

那一夜被所有加德蘭人當做神跡,不少百姓在睡夢中被強光驚醒,然後對著聖山方向的異象三拜九叩,祈禱痛哭,對光明神的存在更加深信不疑。

……

在那劍芒被釋放的瞬間,尤萊亞也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如果說這致命的弧光對黑暗生物是死亡號角,那麼對他來說卻像是一陣暖風那樣溫柔。他隻覺得身周暖洋洋的,像是沐浴在陽光下,就連被施加在身上的束縛和禁言術也在過程中不知不覺地消失了。

待光芒逐漸褪去,身體裡的光明神力似乎都充裕了起來,像是泡了個溫泉那樣愜意。

“阿……聖子殿下。”

低沉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尤萊亞睜開眼,映入眼簾地便是半跪在他身前的銀發騎士。

“有沒有哪裡受傷?”

尤萊亞搖了搖頭,在一連串事情的打擊下,他沒有注意到騎士的口誤,“我沒事。”

他剛要站起身,卻意識到此刻自己的儀容不整,隻能拉攏身上的衣物,竭力露出一個微笑,想要安撫面前的騎士。

看著他那勉強的笑容,銀發騎士卻皺了皺眉。

“笑不出來的話就不要笑了。”

他將手中的長劍插回腰間的劍鞘中,然後伸手解下了身後的白色披風,將其披到尤萊亞的身上,將被裹成粽子的聖子像抱小孩一樣托在了懷中。

“你的房間在哪裡?我送你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一連串嫻熟而又流暢的操作令尤萊亞都沒說出拒絕的話來。

“沿著左側的走廊一直走就到了。”

“嗯。”

這位聖騎士似乎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一路上沒有再說更多的話,尤萊亞靠著他的肩膀,隔著堅硬的盔甲卻回憶起剛才他所釋放的那道劍芒,那樣璀璨奪目的光明之力,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不知道主教是否也擁有著這樣的實力。

少不經事的聖子殿下隻感歎對方真是可靠,壓根不知道像沈莫玄這樣誇張的光明之力,彆說是主教了,就算是曆任的教皇恐怕也無人能是敵手。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才被救下的緣故,尤萊亞總覺得這位騎士的氣息令他感到親切又熟悉,對方的手臂十分有力,托著他步履是那樣沉穩。

不知不覺中,尤萊亞的記憶中那位面容模糊的騎士團團長,逐漸與抱著自己的銀發藍眼的騎士對應在了一起。

說起來,為什麼剛才會覺得這位騎士陌生呢?明明道恩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可靠的騎士團團長啊。

想到這兒,尤萊亞在這可靠的懷抱中安心地睡了過去。

……

等到沈莫玄把尤萊亞送回房間,對方已經陷入了熟睡狀態。

既然已經睡著了,乾脆也就省去了多餘的步驟。沈莫玄將人放到了臥室床上,替他除去了鞋履和衣物,換上柔軟的真絲睡衣,然後找了條乾淨的毛巾,沾水打濕,用光明之力加熱烘至半乾,然後一點點地擦乾淨對方臉上的那些血漬和淚痕,一舉一動儘是細心,也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意思。

尤萊亞·德懷特長著一張乖巧可欺的娃娃臉,一頭金發軟軟地貼在耳朵邊,長長的睫毛貼在下眼瞼處,在睡夢中像蝶翼般微微顫動。

他的側頸有一顆不起眼的小痣,就在靠近耳垂的位置,是淡淡的緋紅色。

無論是聲音,容貌還是習慣,都和阿白一樣。

[你弟弟的靈魂是從這個世界誕生之初就融合進了主角尤萊亞·德維特的身體裡,可以說尤萊亞就是你弟弟本人,不過失去了在現代的那些記憶。]

518係統說道。

[宿主,有句話我得提前和你說好,尤萊亞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可以說是世界意識的重點關注對象,你現在的人設與他並沒有血緣關係,一旦你說出任何話或者做出任何事試圖喚醒他的記憶或者和他相認,都有可能被世界意識當做OOC而進行強製驅逐的。]

沈莫玄收回毛巾,看著已經恢複潔淨的弟弟的臉頰,召喚出白焰將手中沾血的毛巾直接毀屍滅跡。

[我知道了。]

“雷蒙德大人!”

等他把這些程序都做完了,躲在後殿的修女們才姍姍來遲,戰戰兢兢地到他面前請罪。

“噓。”銀發藍眸的騎士轉過頭,右手還拿著毛巾,左手伸出食指比在嘴唇上。

修女們這才看到床上的聖子大人,連忙壓低聲音。

“這可真是勞煩您了,讓我們來服侍聖子殿下吧。”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用過來。

修女們面面相覷,隻得再次靜悄悄地退下。

屏退了眾人,沈莫玄站在床邊,注視著沉睡中的少年,忽然抬手召喚出了滅世之戈。

銀色聖劍形態的滅世之戈出現在了男人手中,係統不由有些惶恐。

[宿主,你……你要乾什麼?]

沈莫玄眼皮都沒眨一下,隻是舉起長劍,右手食指在劍刃上輕輕一劃。

一滴鮮血順著指尖流出,卻沒有順著地心引力滑落,而是漂浮在空中,散發出瑩瑩的白光,男人看著懸浮在空中的血滴,雙手結印,口中低低呢喃了幾句什麼,血滴便逐漸飄到了尤萊亞的頸側,融入了他的那顆小痣裡。

不知道那不是有了血的潤澤,那顆痣的顏色又加深了一些,化作了朱砂般的鮮紅色。

518還沒看懂這是做什麼用的儀式,174係統卻忽然出聲了。

【魔王冕下,這樣太冒險了。如果讓有心之人知道你與聖子結下了神聖守護契約,可能會利用這一點來攻擊你。】

【讓他們來。】

長劍化為光子消失在空中,男人最後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少年,眯了眯眼,語氣中帶了幾分危險。

【我倒要看看是哪幾個雜種敢欺負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