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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儘的話語湮沒在廝磨的唇齒間。
楚佚舟霸道的勁頭上來,隻準他自己說騷話,完全不給程葉輕機會說掃興的話。
“寶寶,你腰好細啊。”
“寶寶,你好白啊,都晃我眼睛了。”
“老婆,你太瘦了,我一條手臂就環過腰了。”
……
次日上午楚佚舟載著程葉輕開車回臨平華府的時候,程葉輕依舊沒給他好臉色看。
“還生氣呢?”楚佚舟從後視鏡裡掃了她一眼,看到她賭氣的側臉,低笑著問。
程葉輕想起昨晚他做的那些動作,說的那些話,肅著臉叱他:“我不想跟你說話。”
感受到她的不滿,楚佚舟漫不經心單手控著方向盤轉彎,渾笑開腔:“你不想說沒關係,我想說,你聽就行。”
“……”
程葉輕就是天生適合冷臉,黛眉微蹙,眉眼精致冷豔,不做任何表情也是一等一的絕色。
但笑起來又瞬間斂起一切冷意,眉舒眼展,明媚撩人。
楚佚舟輕闔雙目,灼然的視線迅速收回,
“昨晚不是說好那是為了身臨其境,更容易想起來嗎?”
程葉輕秀眉緊蹙:“誰跟你說好了?”
楚佚舟揚眉,懶聲:“那你怎麼沒直接拒絕我?”
“你給我機會開口拒絕了嗎?”
他還好意思說,昨晚一直追著她親。她好不容易躲開熾熱的吻,氣還沒喘勻,又被銜住唇,根本沒機會說話。
楚佚舟小心思被識破,舌尖抵了抵腮,笑得又痞又壞,
“真不高興啊?”
“不高興。”她毫不猶豫否認。
下一秒,楚佚舟憋著壞,低沉磁啞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可我記得,你昨晚也拋了五六次啊,尤其是聽到我在你耳邊喘/氣時,你……”
程葉輕面上一紅:“你記錯了。”
楚佚舟緩緩點頭,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輕抬眉梢,“那晚上再試試,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記錯了。”
“……楚佚舟,我晚上去樓上睡。”
“你樓上買房了?”楚佚舟完全沉浸在失憶的角色中。
“嗯,我隨時能讓你變成孤家寡人。”
楚佚舟勁瘦有力的手肘支在車窗上,目視前方專注觀察著道路上的車況,
“那我跟你一塊兒上去,不知道我們以前有沒有在你的房子裡……”
“沒有!”程葉輕在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前,搶先喝止。
楚佚舟還是喜歡把她逗得惱羞成怒,在一旁笑而不語。
程葉輕質問:“你昨晚弄了那麼多次,你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
聽到他說想起來了,程葉輕眼眸微動,轉頭問:“你想到什麼了?”
“腦海中閃過一些跨年的畫面,”楚佚舟眼尾勾著笑,側臉輪
廓流暢鋒利,意味深長說,
“是這樣嗎?我有沒有記錯?”
“……”現在程葉輕都有點相信他場景重現刺激記憶的方法了,半信半疑,“你真想起來了?”
“嗯,再多來幾次,說不定還能想點彆的。”
“算了。”這樣刺激記憶的方式太磨人了,她可吃不消。
楚佚舟昨晚依然熱衷於一切邊緣行為,帶著她嘗試了個遍。
雖然沒有真到裡,但帶來的感官刺激卻是平時的雙倍。
楚佚舟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無聲地勾了勾唇。
又從後視鏡裡掠了一眼她此刻隱隱泛紅的臉,與記憶裡昨晚她在上的嬌媚畫面逐漸重合。
程葉輕猶如一朵嬌豔欲滴的嫩花,在恰到好處的地點綻放出最美的姿態。
他不動聲色收回濃稠的視線,喉結上下滾動,開始想晚上拉著她找什麼記憶。
程葉輕扭頭望著窗外,絲毫不知道楚佚舟內心潮湧的壞心思。
/
周末程葉輕在家的時間楚佚舟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程葉輕以為他是失憶沒有安全感,也會縱容他的靠近。
但漸漸的,楚佚舟似乎也發覺了她對他的寵溺和包容,開始恃寵而驕地過分起來。
因為周日下午要去醫院看望高三的英語老師,程葉輕盤腿坐在客廳沙發前的地毯上清點要帶去的禮品。
楚佚舟就坐在她旁邊,長臂攬過她的纖腰,在她清點時就一直若即若離地用唇蹭她的臉頰。
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側,讓她覺得有些癢,下意識要躲。
程葉輕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扭頭跟他商量:“你能不能彆總親我?”
楚佚舟置若罔聞,拿開她的手,“可是我們不是很久沒見面了。”
眨眼間,又被他逮住機會落下一吻。
“那也不用親得這麼頻繁啊。”
楚佚舟徐徐撩眼對上她嗔怪的目光,唇角半勾,“頻繁嗎?又沒無時無刻貼一起,叫頻繁嗎?”
他對於頻繁的理解讓她無言以對。
程葉輕想到下午的事情,說:“下午要去看老師,你正經點。”
“哪個老師?”楚佚舟朝她傾身壓過去,一邊專心親她脖子,一邊漫不經心問。
程葉輕下意識仰起臉,“……高三的英語老師,當時教我們兩個班,現在生重病了,當年的同學今天都約著去看老師呢。”
聞言,楚佚舟動作戛然而止,漆黑的眼底也流露出悲傷的情緒。
程葉輕推開他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起身去臥室裡把那兩封信取出來,又回到地毯上坐下。
“這是高三的時候英語老師讓我們寫給十年後自己的一封信,老師怕寄不出就提前寄出來了。收到這封信的那天,就是你出事的那天,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就找不到你了。”
她低頭認真看著手裡這兩封信,手指不禁摩
挲著略顯粗糙的信封。
楚佚舟長臂伸到她後背,將她圈抱入懷,低聲哄:“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嗯,你打開看看,能不能想起高三的時候。”
楚佚舟從她手裡接過信封,下意識翻到信封背面,果然看到了那枚貼紙。
他看著貼紙上程葉輕微揚下巴,閉眼撇嘴生氣的樣子,與今天上午他從後視鏡裡看到的一樣,忍不住牽唇笑出聲。
“你笑什麼?”程葉輕問。
“你生氣的樣子一直沒變。”
程葉輕蹙眉:“什麼?”
楚佚舟把貼紙指給她看,眼眸微眯,似笑非笑:“特彆傲嬌,看起來很難哄。”
“……彆說了,你快看。”
“你的信呢?我想看你的。”
“你先看你的,晚上再看我的。”
“好。”楚佚舟輕笑,修長的手指靈活翻動幾下便將信紙從信封內取出。
當他看完信上的內容,愉悅地扯了扯唇,摟緊程葉輕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一一回答上面的問題:
“一十五歲就娶到你了,都用不著等到一十七。”
第一個問題,他低頭問程葉輕:“我以前有沒有給你很多很多愛?”
程葉輕猶豫片刻答道:“……有。”
“那我有一直在你身邊嗎?”
程葉輕眼眸裡泛著柔和的笑意:“嗯,你一直在,從來沒有離開。”
“那我以前喜歡過彆人嗎?”
程葉輕微微搖頭,“沒有,你應該隻喜歡過我。”
楚佚舟默了默,繼而偏頭吻她的頭發,口吻堅定:
“程輕輕,自信點,把應該去掉。”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一定隻喜歡你,也隻愛你。”
楚佚舟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程葉輕猝不及防心尖一顫,下意識側過臉抬頭望著他。
兩人無聲地對視片刻,楚佚舟率先打破沉默,托著程葉輕的腰將她放倒在地毯上。
他手肘撐在她臉側,覆身而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的臉,不錯過她每一個表情。
他啞聲喊她:“程輕輕。”
“嗯?”
他尋到她的左手將其按在他的心口,眸色深沉而認真:
“這裡都是你,楚佚舟的整顆心裡都是你。就算失去記憶,在看到你的第一眼,他也一定會再度愛上你,不可自拔。命中注定的戀人是不會分開的,你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摯愛。”
“……”
程葉輕定定望著上方,這個陪她走過稚嫩的童年和臉紅的思春期的男人,情不自禁伸出兩條纖細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將他勾下來,主動獻上紅唇。
在雙唇相貼的那一刻,程葉輕睫毛輕顫,洇紅的眼尾一並流出淚。
她閉著眼睛本以為楚佚舟不會發現。
他卻在迫切地吻她時,閒出一隻手用拇指拭去她眼角流出的淚。
“
不哭。”
男人心疼磁啞的安慰混在嚶/嚀聲中一並溢出。
/
找到英語老師的病房時,裡面已經聚了很多同學。
他們看到程葉輕和楚佚舟出現,都上前跟他們打招呼:“你們來啦。”
“嗯。”程葉輕點頭。
程葉輕牽著楚佚舟的手,走到徐老師病床前,問好:“徐老師。”
“徐老師。”楚佚舟也出聲尊敬地向老師問好。
徐老師衝他們笑:“好好好,你們也來看我了?”
“嗯,老師您好好養身體,一定會過去的。”
“好。”
病房裡其他同學說:“我們都是收到老師寄的信了。”
徐老師慈愛地看向來探望自己的學生們,笑著說:“怎麼樣?有沒有答出當年那個自己問出的問題。”
“回答了,但還是有點慚愧啊,現在的成就跟以前暢想的可差遠了。”
徐老師緩緩微笑:“不管怎麼樣,老師都為你們感到驕傲。”
病房裡來的人都跟徐老師講著各自的故事,程葉輕和楚佚舟也站在旁邊聽著。
忽然徐老師將目光投向他們十指相扣的手,問:“你們在一起了?”
“嗯。”楚佚舟坦然點頭。
徐老師感慨般點頭:“好啊,有情人終成眷屬。”
坐在旁邊病床上的一個男人回憶說:“咱們班上當時也沒有情侶,現在也沒有成的,就他們這唯一一對啊。”
“上回同學聚會,程葉輕把楚佚舟也帶去了,我到今天還記得楚佚舟那個出場呢。”
“楚佚舟你是不是故意設計的?耍帥呢?出場那麼帥。”有人笑著打趣。
程葉輕考慮到楚佚舟失憶了,剛要替他回答,就聽到身側楚佚舟扯唇哂笑的聲音。
他輕慢啟唇,傲的很:“耍帥?老子從來不耍帥,都是真的帥。”
那人鼓掌:“楚佚舟一如既往對自己的顏值非常自信。”
病房裡氣氛一片融洽,談到高三時的學校生活,和徐老師當年為了他們付出的心血和精力,大家都很感慨,還有人想哭。
“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哦。”
大家在病房裡陪了老師一下午,要離開的時候,徐老師拉住程葉輕的手,和藹地問她:
“程葉輕,你高三對我說的那個願望現在實現了嗎?”
程葉輕一怔,目光觸及她和楚佚舟十指相扣的手,緩緩揚起紅唇,釋懷地笑了:
“實現了老師。”
她找到那個能一輩子偏寵她的人了。
他無條件地偏心向她,用命去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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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外面的溫度還是有點低。
楚佚舟的車停在另一處停車場裡,需要走大概五六分鐘才到停車的地方。
程葉輕今天穿的是薄荷綠的小香風外套和淺色牛仔褲,顯得清新又大氣。
楚佚舟一襲黑色長款風衣,將她攬在懷裡,另一隻手抄著兜,背影挺拔散漫。
兩人相互依偎著走在道路兩旁種的樹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楚佚舟攬著她走了大概一分鐘,程葉輕就不想走了。
猛地停住腳步。
她一停,楚佚舟也停下來不解地垂眸望向她:“怎麼了?”
程葉輕嬌聲應道:“我走不動了。”
“走不動了?”
“嗯。”
見她抿著唇,眼裡閃著期待的光,楚佚舟迅速明白過來她的意圖。
他舌尖抵了抵下顎,偏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故意裝作不懂她的意思,
“那我們休息一會?”
程葉輕撇撇嘴:“不要。”
楚佚舟強忍唇角的笑意,彎腰在她額上親了親,又說:“那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接你。”
“不要。”程葉輕越來越不樂意。
楚佚舟輕笑:“那要怎麼樣?”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程葉輕才反應過來楚佚舟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自然也不記得這種時候她是要他背或者抱的意思。
一瞬間,她的情緒就低落下來。
眼中的光逐漸暗淡,忍不住懷念從前,垂下眼睫遮住眼底落寞的眸色。
“沒事,走吧。”她繼續往前走。
程葉輕看著地面上未掃儘的落葉,忍不住想起春節下初雪的時候,她也想讓楚佚舟背她。
楚佚舟故意不答應,非要她說幾句好聽的。
她半張臉掩在楚佚舟給她圍上的粉色圍巾裡,笑得眼眸彎如皎月。
她就堵在楚佚舟身前不讓他走。
然後對他張開懷抱,耷拉著眉眼,放軟聲音委屈巴巴地對他說:
“老公抱。”
楚佚舟愣了半晌,登時臉上紅暈蔓延開,覺得稀奇黑眸盯著她沉沉發笑,隱忍地舔了舔唇,
“草。”
他沒有立刻抱她,而是先急急將她拉到身前,扣住她的腰俯身吻下去。
讓她知道他此刻心裡的悸動和喜歡。
她推他,他喘著氣說:“先讓老子親會兒。”
他那時候吻了好久才放過她,結束以後還問:“回家能不能也叫?”
當然不能。
程葉輕從回憶中出來,剛想著要不她主動告訴他,他失憶了她也不跟他計較。
下一秒她就感到一雙有力的手臂同時穿過她的腰和腿彎。
一陣失重感侵襲,她被人打橫抱起。
她下意識圈住男人的脖頸,抬眸看向他冷酷桀驁的側臉,撞進一雙幽深含笑的鳳眸裡。
楚佚舟也垂眸望向她,唇角挑起不羈又壞的笑容,語氣欠欠的,
“想要老子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