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偏愛【2.19加更】(1 / 1)

偏心我是認真的 宜栩 14954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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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佚舟向他們走來的時候,他身後也有兩個壯漢跟過來。

付哲根本不擔心楚佚舟在崖邊動手搶人,那太危險了。

稍有不慎,掉下去的是誰還說不好。

當楚佚舟朝程葉輕伸手的時候,付哲輕蔑一笑,漫不經心地把程葉輕又往懸崖邊推了一把。

他的這一動作,看得楚佚舟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捏緊。

付哲若有所思道:“嘶,你等等啊,我突然想起來我曾經為了躲你和程葉疏派的那些人的追擊,出過一次車禍,肋骨啊,肋骨斷了兩根!我休養了兩個月,你知道嗎?”

楚佚舟眼底翻湧著戾氣,手背上青筋儘顯,咬著聲音:“所以呢?”

“所以肋骨這個事吧,你也得額外補償我。”

他話音剛落,楚佚舟懂了他的意思,不屑冷笑:“要打我?”

“嗯,可以嗎?你斷兩根肋骨,換你的女人平安,這買賣不虧啊。”付哲將目光投向程葉輕,笑得陰險。

聽到他的要求,被他抓著的程葉輕掙紮得更劇烈,拚命用眼神和動作示意楚佚舟不要。

楚佚舟眸似寒冰,瞧不出溫度,“我怎麼相信你這次不會出爾反爾?”

付哲見他不好妥協,也不再偽裝,直接露出本來的無賴面目:“楚佚舟,是你在求我放人,你可以不服,等會兒就和你老婆一起下去團聚。”

說罷付哲玩味地舔了舔唇,直接示意跟在楚佚舟身後的那兩個人:“動手。”

身後那兩個壯漢立即抓住楚佚舟的兩條手臂,將他輕鬆控製住,轉頭喊其他人:“過來打。”

楚佚舟的膝蓋今天第二次跪在地上。

他西褲的膝蓋那塊早已沾滿泥汙,與他的外表格格不入。

五六個人從汽車後備箱裡取出棍棒,一臉恨意朝楚佚舟走來。

楚佚舟眉宇間全無懼意,隻是抬眸望向程葉輕,眼底泛起暖色,緩緩對她牽起唇角:

“程輕輕,不要哭。把眼睛閉起來,很快就過去了。”

他的話剛說完,背後就突然襲來一棍子,將他的上半身打得向前一晃。

接下來是第二棍,第三棍……

楚佚舟蜷縮在地上,一棒一棒落在他的胸腔上、腿上。

程葉輕不忍直視,不住地哭著搖頭,原本就模糊的視線更加模糊。

楚佚舟倒在地上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他怕程葉輕閉上眼睛後,耳朵裡還是能聽到他痛苦的聲音。

程葉輕看著落下的一棍又一棍,覺得她的精神已經要崩潰了。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楚佚舟毫不還手,一聲不吭扛下所有痛和折磨,還要被生生打斷肋骨。

程葉輕身上突然生出一股大力,掙開付哲的束縛,想要自己從崖邊跳下去。

沒了她,付哲就沒辦法再威脅楚佚舟了。

楚佚舟也不會不

敢還手了。

然而她的手臂被付哲眼疾手快拉住,吼道:“你去哪!回來!”

“膽子不小啊,居然自己主動往下面跳!”

楚佚舟聽到付哲的話,倏地睜開眼睛,朝程葉輕望去。

看到付哲命令人捆住她的手和腳,將她按倒在一旁無能動彈。

楚佚舟眼底的怒氣越來越盛,蹭滿泥汙的手骨節凸起,眼角沁著嗜血的紅。

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付哲聽到他虛弱的咳嗽聲,從程葉輕身上移開視線,饒有興味地一步步朝他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欣賞他此刻狼狽落敗的樣子。

看著楚佚舟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付哲得意地笑起來,他慢悠悠蹲下,

“鬥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第一次正面交鋒你就輸得這麼慘,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

楚佚舟舔了舔滲血的嘴角,躺在地上也依然不落下風,神情依然倨傲輕蔑,“你是該不好意思,你太自負了。”

付哲眼眸下壓,權當他在逞口舌之快,太過得意都沒有注意到原本跟在他身後,他最信任的兩個下屬在暗夜中悄無聲息換了人。

下一秒,付哲的雙肩被兩隻大手按住。

他渾身一僵,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見付哲被壓住,其他人剛想去控製程葉輕做人質,躺在不遠處的楚佚舟狼狽與無力感頓時全無。

迅速起身凶悍狠戾地將那男人踹倒在地。

與此同時,楚佚舟來之前安排悄悄摸上來的那些保鏢也從旁邊的山石後衝出來,一擁而上將付哲的其他下屬都製服。

局面頃刻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倒在地上被束縛住雙手雙腳的程葉輕還不敢相信十秒內發生的這一切。

直到楚佚舟跪在她身前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輕輕撕去貼在她唇上的膠帶,嘴裡不斷地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了。”

程葉輕看著平安無事的楚佚舟,不禁又流下兩股眼淚。

感受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暖有安全感的懷抱,楚佚舟將她抱在身前,探身為她解腳踝處和手腕上捆著的繩子。

繩子解開後露出一雙被捆出紅痕的手腕。

楚佚舟心疼地用拇指摩挲著,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心裡不住地後怕。

程葉輕掙紮著脫離他的懷抱,注意到他嘴角還沒擦去的血,伸手小心翼翼為他擦去,眼眸中閃著淚光,

“疼不疼?”

楚佚舟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貼在他的臉側,唇角挑起痞氣的笑容:“不疼,讓你受委屈了。”

程葉輕還是無聲地流眼淚,緩緩搖頭。

楚佚舟再次將她緊緊抱住,不舍得分開。

不遠處,付哲被壓製住,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身後兩個人,是他前段時間新招進來的。

“你們背叛我?”他神情睚眥欲裂。

楚佚舟把程葉輕扶起來後,讓人過來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而後一身戾氣朝付哲走過去,從付哲的後背踹過去,在他正面倒在地上後用力踩在他的背上。

“啊——”付哲的眼鏡甩飛出去好遠,右臉和泥土地緊緊相貼。

楚佚舟聲音裡淬著狠勁,毫不留情地用腳碾著他的後背,疼得付哲忍不住慘叫,

“你確實不蠢,心思縝密,每次都精心計劃。但上次設的那個局讓你手下無人可用。”

“在你的團隊裡安插兩個人不容易,讓你放鬆警惕也不容易。”

“楚佚舟,我小看你了,你年紀不大,手段卻這樣了得。”付哲貼在地面笑得身體直顫。

楚佚舟嘲諷意味十分地冷笑,淡聲宣判:

“付哲,二十年了,你終於落網了,你要為你這些年做的事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不服!我不服!我才是最厲害的!你們休想抓我!”付哲放聲大笑,不再回應楚佚舟的話。

楚佚舟全然不顧他這幅發瘋的樣子,陰沉著臉踩住他的手,慢慢碾磨:“剛才拿這隻手抓我老婆的?”

儘管付哲不願向他屈服,但人到中年骨頭早已受不住這種對待,不停地疼得直叫。

“我老婆她不是我的弱點,有她,我才要變得更強,強到能夠庇護她,護她一生無虞。”

付哲疼痛中反應過來,楚佚舟這是在回應他之前那句“人果然不能有弱點,否則就會被拿捏得死死的”。

“……”

程葉輕剛經過他們身邊,自然也聽到了楚佚舟說的這句話,站定回頭望著他心中百感交集。

更加不想一個人先去安全的地方,想去他身邊陪著他。

“把他們全部帶走。”楚佚舟抬腳冷聲命令完,目光下意識去尋找程葉輕。

他溫柔又炙熱的目光一下子精準落在她身上。

兩人再次遙遙四目相對。

但這次比上一次對視更從容更繾綣。

楚佚舟提步朝她走去,想要好好抱抱她,哄一哄她。

可是突然從身後襲來一股大力,猝不及防推著他一並往山崖去。

楚佚舟眼中的程葉輕臉色大變,剛才還恬靜感動的神情瞬間變得驚恐慌張。

是付哲不甘心就這樣進監獄,發瘋了一般從後面偷襲楚佚舟,硬是拖著楚佚舟和他一起墜入海崖下。

一切發生的太快,崖邊又這麼狹窄危險。

程葉輕看著楚佚舟向後倒去時的那雙黑眸,心臟在那一刻都停了。

她的瞳孔不自覺睜大。

她與時間賽跑,撲過去想拉住他的手。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抓住。

程葉輕差點自己也跟著跳下去,被身後楚佚舟的保鏢緊緊拉住,“太太!”

懸崖下一片漆黑,借著月光,才能隱約看見下面湍急洶湧的海浪。

峭壁下的海浪一層層勁烈地拍打著礁石和陡峭的崖壁,震耳欲聾,恐怖萬分。

懸崖邊就已經是寒冷刺骨,能

想象到墜入冰冷的海水又是何種刺骨的寒。

程葉輕費勁所有力氣(),似乎隻能看到兩個身影墜入海中的虛影。

她大喊:楚佚舟!

從地獄升到天堂?()_[((),再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也莫過於此。

程葉輕在這五分鐘的時間裡,全都體驗了一遍。

楚佚舟在她面前掉下山崖的那個畫面不斷在她眼前重現,反複折磨著她的心。

她坐在地上失聲痛苦,想要自己也跳下去救他。

可楚佚舟留下的這些保鏢謹記楚佚舟說的話,要時刻保護著程葉輕,不讓她有任何危險。

程葉輕半個身體探出崖邊,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到無儘的深淵巨浪中。

崖上呼嘯生寒的風吹得她全身冰冷。

心最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重新被人抱進懷中。

程葉疏將妹妹緊緊抱住,阻止她做傻事。

程葉輕淚眼模糊,看到大哥來了,有了新的信任的依靠,情緒崩潰得更嚴重。

她抓著程葉疏的大手,指著海崖下面斷斷續續地說:“哥,他不會遊泳,楚佚舟不會遊泳,他不會遊泳啊!”

程葉疏在上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他也為楚佚舟所做的一切感動,眼眶浮出一層淺淺的淚光。

他將程葉輕抱住,大掌在她背後順著,“哥哥知道,已經有人下去救了,會沒事的,不哭不哭,千萬不要做傻事。”

程葉輕攥著程葉疏的手,哭得停不下來,“楚佚舟……”

周圍人來人往各自忙碌著,押送付哲和他手下的,用大燈在上面看底下地形找路的……

難以計算又過去了多久,程葉輕在程葉疏懷裡哭得都沒力氣了,徹底癱坐在地上。

她頂著哭紅的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兩側上來的山路,期待楚佚舟如之前掉下陡坡一樣。

在她這樣絕望害怕的時候,一步步走上來對她說:“程輕輕,老子不是向你保證了,不會有事的嗎?”

一邊張開懷抱,一邊揚起不羈的笑容,說著“我回來了”。

然而這一次,她坐在這裡哪裡也不去,漫長地等待,盯得眼睛都酸了,都沒等到楚佚舟的出現。

程葉輕清淚早已不受控製地流著,她不禁低喃:“你不是說,你不會有事的嗎?”

“不是說再也不會分開了,我還有好多話沒有跟你說呢。”

程葉輕哭得傷心欲絕,心臟止不住地疼。

“一定會找到的,楚佚舟會沒事的,他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的。”程葉疏安慰著,但他的神情看上去也十分忐忑不安。

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下面還那麼多礁石,恐怕一個巨浪拍過來撞上礁石就完蛋了。

一晚上的緊張和悲傷過度讓程葉輕還沒等到楚佚舟奇跡般出現,就在程葉疏的懷裡暈了過去。

程葉疏慌忙托住她,“輕輕!醫生!”

在她暈過去後,崖

() 邊的搜尋搜救工作依舊爭分奪秒地進行著。

/

翌日。

程葉輕在醫院裡醒來時,嘴裡還大喊著:“楚佚舟!()”

宋樂宜和許喻幸見她醒了,迅速都站起來,輕輕輕輕,沒事了,沒事了。?()”

程葉輕抓著宋樂宜的手,急切地問:“楚佚舟呢?”

“……”

見宋樂宜不答,程葉輕轉過去問許喻幸,“楚佚舟呢?你告訴我好不好?”

“楚佚舟他,”許喻幸頓了頓,看到程葉輕的眼淚這麼快流下來,她立刻把後半句補上,“還沒找到。”

“沒找到……怎麼會沒找到?”程葉輕眼底的光黯淡下來,

“他就在那下面啊,為什麼找不到?”

程葉輕又問:“那和楚佚舟一起掉下去的那個人呢?”

“……那個人找到了,他死了。”許喻幸有些不敢說。

宋樂宜迅速安慰:“輕輕你先彆激動,楚佚舟一定跟那個人不一樣,說不定過會兒就打電話來說找到了。”

“……”

程葉輕不願醒來面對現實,都一天了人還沒找到。

那找到後又能有什麼好消息呢?

程葉輕躺在病床上再次閉上眼睛,眼淚從她的眼角流出,一路流進她的發間。

接下來的兩天裡。

程葉輕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整天就是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天空和高樓大廈出神。

連飯也不願意吃,需要輸營養液。

才兩天,人就肉眼可見地憔悴消瘦。

程葉疏覺得妹妹得了失語症,醫生說可能隻是心理原因導致的不願意開口說話,對外界的話還是有反應的。

住院的第三天,楚母給她帶來了一份禮物。

前兩天楚母也來過,但程葉輕也不願意開口和她說話。

或許是看到楚母更容易想到楚佚舟,她每次淚水流得更凶。

楚母坐在陪護椅上,把前幾天寄到家裡的快遞拿給程葉輕看。

“輕輕,家裡前幾天收到了一個楚佚舟的快遞,家裡阿姨不小心拆開了,我也看了一眼,是小舟高三時寫給他自己的一封信。”

“阿姨覺得這封信應該帶給你看看,你想不想看?”楚母把信封輕輕放在她的被子上。

對此,程葉輕終於有些反應。

收回落在窗外的寂寞視線,垂眸看向她被子上的那封信。

她慢慢從被子裡把慘白的手伸出來,拿起那封和她一樣外封的信。

她先是翻到背面,果然也有一張Q版貼紙,是她。

程葉輕在楚母眼神的鼓勵下,緩緩拆開那封信,終於看到了信裡的內容。

眼眶中蓄滿的淚也在看到信上內容時潸然落下。

她咬緊下唇。

楚佚舟的信上並不像她的一樣洋洋灑灑一整面。

他寫給二十七歲自己的信很

() 簡單。

簡單到隻有四個問題,兩段話。

“喂,二十七歲的楚佚舟,你娶到程輕輕了嗎?

你有沒有給她很多很多的愛?

你有沒有一直在她身邊陪伴她,比疏哥還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程輕輕是真公主,嘴硬嬌縱,你要多點耐心對她,多慣著她,不能順著她的反話乾,不然你們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

你這些年沒有變心喜歡上彆人吧?你要是變心了,對程輕輕不好,十七歲的楚佚舟命令你現在直接去死。”

程葉輕哭到說不出話,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到信紙上,將字跡洇濕。

也因此,她垂眸再看時,發現洇濕的那塊反面還有字。

她哽咽著,抖著手將信紙翻過去,看到背面最下面的一行小字:

“如果看到這封信的人是二十七歲的程輕輕,那麼你好,我是十七歲的楚佚舟,你是我老婆嗎?”

看到這裡,程葉輕直接淚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也憋得通紅。

楚母看著她這樣心疼不已,試圖開導她:“輕輕,雖然小舟現在還沒找到,但阿姨覺得,我們都要好好活著,等他回來,你說對不對?”

“你這樣整天不吃不喝,要是小舟回來看到他心裡得多疼啊,肯定要心疼壞了。”

這幾天程葉輕的眼睛都哭腫了,除了睡覺,就是看著遠方落淚。

楚母端起她帶來的補湯,“輕輕,乖一點,吃點吧,嗯?”

程葉輕又開始哭,哭勢漸漸大。

楚母見了不忍,放下小瓷碗,傾身將她抱住,也在默默流眼淚。

“輕輕,沒找到屍體就一直有希望,對不對?不哭。”

“小舟希望你好好的。”

/

住院第四天,程葉輕央求程葉疏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本想直接回臨天華府住,程葉疏卻不放心她現在的狀況,強硬要她留在程家住一段時間。

從住院第一天之後,程葉輕就沒再看開口說話。

回家後依舊。

程家有傭人說,楚佚舟這一走仿佛把程二小姐的魂也帶走了。

二小姐不再是以前那樣鮮活明媚。

程葉輕迅速調整好狀態,開始回建築所繼續上班。

她繼續修改“彩躍浮金”項目的設計圖,力求每一個細節都完美,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

不再是一蹶不振的樣子,但看上去依然漠然麻木。

楚佚舟生死未卜的第一周。

程葉輕拒絕大哥的挽留,堅決回到臨天華府住。

那裡才是她和楚佚舟兩個人的家。

程葉疏將她和十七送到家裡,把東西都放下後,才不舍地離開。

程葉輕牽著十七慢慢走進客廳,環顧四周熟悉的布置。

十七輕車熟路地走到它原來的小窩處,咬來楚佚舟常用來逗它的玩具,放到程葉輕腳邊。

看到那隻骨頭玩偶,程葉輕壓抑多天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這些天住在程家,她每天都忍著痛。

就算是哭,也隻敢悶在被子裡小聲哭,或者無聲地流淚。

上下班再不會有那個人散漫地倚在車旁接送她。

飯桌上再不會有人幫她剝蝦,剔出魚刺,把生薑和蔥花一一挑去。

晚上也不會有一個溫暖安全的懷抱擁著她入睡。

她再也看不到那個張揚不羈又痞氣的笑容了。

……

原來愛人從她的生命中離開是這種感覺。

時隔多年,她又重新體驗了一次。

依舊是剝心抽骨的疼。

程葉輕的包從肩上滑落,順著手臂掉落到地上,裡面的東西灑了一地。

她也慢慢蹲下去,坐到冰冷的地上,把臉埋進膝蓋間。

在隻有她一個人的家裡,她終於能放聲大哭,不用擔心哭聲被彆人聽見,讓彆人跟著擔心。

十七迅速跑過來,用頭乖順地蹭了蹭她。

程葉輕抬起淚水縱橫的小臉,抱著十七大哭,肆意流出的淚水沾濕了它脖頸處的毛發。

十七不明白她為什麼哭。

但十七代替了楚佚舟來安慰她。

房子裡每個角落都能聽到程葉輕惹人心疼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