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程葉輕不喜歡彆人在和她單獨吃飯時一直玩手機。
那樣的話,她覺得自己是不被尊重的,這頓飯也沒有得到尊重。
曾經追楚佚嶼的時候,她約楚佚嶼一起吃飯,他總是要不停地看手機發消息。
他似乎有回不完的消息。
助理的、合作夥伴的、還有商知語的……
她什麼都沒說,也不想說。
後來她約他吃飯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也覺得越來越沒意思。
可是這些年楚佚舟幾乎從不會這樣。
即使是在他最愛玩遊戲的年齡,也不會在吃飯時玩手機而忽略她。
每次和他一起吃飯,他都會主動找話題,悄悄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或許是他本來就這樣,又或者是他知道她喜歡這樣。
因為以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程葉輕自己並不知道——
原來當楚佚舟做出這樣的事情時,她的反應會這麼大。
/
程葉輕倔強地偏過頭,否認:“你才哭了呢。”
楚佚舟目光一寸寸觀察著她的表情,沒那麼輕易被她騙過去,
“那你把墨鏡摘下來看看?”
“不要,憑什麼你說摘就摘?”
楚佚舟喉間溢出一聲低笑:“程輕輕,這是我的墨鏡吧?”
“……你的又怎麼了,我現在花錢買下來。”
程葉輕從包裡拿出手機,正準備給他轉賬,臉上的墨鏡就被楚佚舟看準時機摘掉。
沒了遮擋後,程葉輕下意識用手背擋住眼睛。
楚佚舟見她這樣已經可以確定程葉輕是哭了。
不然就不會這樣掩蓋了。
他瞬間臉上笑意全無,將墨鏡隨手放到桌上,神情嚴峻地低眸望著她。
他的聲音下意識放緩放低:“哭什麼啊,輕輕?”
程葉輕還是捂著眼睛不肯看他。
楚佚舟伸出雙手試探性捧著她的臉,微微抬起,“我看看。”
“不要。”程葉輕把臉從他掌心掙脫出去。
然而楚佚舟這次沒有由著她。
他略微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動作輕柔但有技巧地成功拉開她擋在眼前的手。
果然看到她鴉羽般的長睫上濕漉漉的。
雖然臉頰上沒有淚痕,但是水汪汪的眼睛裡能夠明顯看出蓄在眼眶裡的淚水。
程葉輕咬著下唇,憤怒地瞪著他,不滿他強行拉開她手的行為。
楚佚舟凝眸盯著她這倔強又委屈的模樣,心疼的情緒在內心潮湧。
下一秒,他不顧程葉輕的抗拒,直起身體便將她用力按入懷中緊緊抱著。
程葉輕側臉被迫貼在他的衝鋒衣上,不滿地掙紮著:“不要你抱。”
楚佚舟收緊雙臂,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那我偏要抱怎麼辦?”
“……我不想理你。”程葉輕掙脫未果,抱怨著。()
楚佚舟沉默了片刻,輕聲問她:是不是覺得我剛才冷落你了,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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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葉輕手揪著他衣服的下擺,不想說話。
楚佚舟順了順她的後背,偏頭聞著她秀發上的香味,“以為我在跟彆人聊天,生氣了?還是,”
“你吃根本不存在的醋了?”
程葉輕想抬手推他的腰,但一想到他腰後的傷,又放棄推他。
還是隻抓著他衝鋒衣的下擺,感受著楚佚舟說話間帶來胸腔的震顫。
“誰吃醋了?是你自己要來這裡吃飯的,又不好好吃,浪費糧食。”她肅著臉嗔怪。
“那我太不是東西了,”楚佚舟強忍笑意,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不能浪費糧食,那你怎麼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我飽了。”
程葉輕話音剛落,就感受到一隻手隔著衣服摸了摸她的肚子。
她怕癢,猛地抓住楚佚舟的手,“你乾嘛?”
“肚子都沒吃鼓起來,還說吃飽了。”
“非要吃鼓起來才是飽嗎?”
楚佚舟唇角半勾,“可你以前吃飽的時候都會有一點小肚子。”
“你才有小肚子。”
見她現在情緒稍微穩定下來,楚佚舟緩緩將她從懷裡拉出來,目光掃過她耷拉著的眼尾,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
他心疼地輕歎:“老子怎麼舍得冷落你啊,剛曬完幸福要跟你說話,你就說要走了。”
程葉輕的目光還是落在一旁的桌上,不願意抬眼看他。
“這家確實是情侶餐廳,我故意帶你來的。剛才拍照發朋友圈設置你不可見,是老子覺得害羞心虛。”
聽到這裡,程葉輕緊繃的神情似乎有些鬆動。
楚佚舟目光灼然,自嘲地勾了勾唇:“你根本不知道這是情侶餐廳,而我朋友圈的文案看起來像是你主動的,老子秀恩愛也有點心虛。”
“……”程葉輕有些意外,扭頭猶豫著朝他看去。
“對不起,我承認今晚是我不好,”楚佚舟大大方方道歉,眸光炙熱,柔聲哄著,“我太沉迷秀恩愛,一時忘了恩愛本身。”
他的道歉讓人挑不出錯,也把她生氣的點都解釋清楚。
其實程葉輕在看到他發的朋友圈時,就已經知道楚佚舟不是在跟彆人聊天,而是偷偷曬和她相關的事情。
楚佚舟見她對自己的態度沒那麼差了,放在她身後的大掌又果斷將她推進自己懷裡,雙臂將她牢牢圈住。
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頭上,磁啞的聲音聽上去意外繾綣,
“不生氣了,嗯?”
“沒吃飽晚上餓了怎麼辦?”
“還有好幾道沒吃的菜,你不想試試?這家菜品還挺好的。”
楚佚舟把台階遞下來。
這一次她也沒有再抗拒。
順從地讓楚佚舟握著她的
() 肩膀,將她又送回座位上。()
然後她看著楚佚舟把椅子搬到她旁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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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慢。
吃飯時楚佚舟也一直想各種辦法逗她開心,哄她笑。
在楚佚舟低頭時,程葉輕就偷瞄著他,細細回憶分辨剛才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開車回去的路上,楚佚舟發現程葉輕一直望著車窗外出神。
以為她還在因為剛才餐廳的時候不高興,又跟她道了一次歉:“對不起。”
“什麼?”程葉輕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扭頭不解朝他望去。
楚佚舟從後視鏡裡瞄了她一眼,
“不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情不高興嗎?”
“不是。”程葉輕歪著頭朝外面看去。
“那是在想什麼?”
“在想一個問題,”程葉輕精致的眉眼流露出困惑,似乎真的遇到了難題,
“我覺得這次真的需要挺多時間來好好思考一下。”
/
自那天之後,楚佚舟覺得他和程葉輕之間的氣氛似乎變了。
程葉輕好像在躲著他。
當兩個人距離靠近時,她表現出的緊張和抗拒會更強烈。
他苦思也不得果。
團隊設計建築方案的計劃穩定推進。
楚佚舟不時以資方身份去京建所查看進度,還點名要程葉輕陪他吃京建所的食堂。
食堂裡。
楚佚舟本以為以程葉輕獨來獨往的性格,她會找一張空桌子和他一起吃。
沒想到她帶著他去了一張幾乎坐滿人的桌子。
楚佚舟不禁放慢腳步,望著程葉輕自然融入其中,坐在許禮旁邊,然後笑意盈盈朝他看過來。
他眉骨輕抬,心裡既高興又有些遺憾,“坐這?”
“嗯,就坐這裡。”程葉輕看他吃癟的樣子,強忍唇畔的弧度。
陳耀洲見楚佚舟端著餐盤過來,立刻站起來迎接他,熱情地將他拉過去坐著,
“舟總,您坐這裡!”
楚佚舟視線漫不經心掃過桌上,發現程葉輕帶領的團隊成員基本都在。
他坐在陳耀洲旁邊的位置,恰好是在程葉輕的對面。
吃飯時,楚佚舟多次朝程葉輕投去目光。
可她幾乎都在和許禮說話,就是不回看他。
也不知道是真沒發現他一直看她,還是裝沒看見。
陳耀洲沒有注意到桌上的暗流湧動,忽然扭頭真誠地對楚佚舟說:“舟總,實不相瞞,我以前對你誤會可大了。”
“哦?”楚佚舟興致缺缺收回落在程葉輕身上的視線,對他的誤會並不感興趣。
“哎!我真是個罪人,我不光自己對你誤會大了,我以前還把你那時候的緋聞照片在辦公室裡傳閱了,”突然想到什麼,他脫口而出,
“程葉輕剛來建築所的時候,我還給她看了呢。”
說完後,
() 陳耀洲自己也沒想明白為什麼要補上這句。
大概他們心中已經給楚佚舟和程葉輕之間牽了一條不知名的線。
楚佚舟蹙眉,態度認真了些:“什麼照片?”
“就是一張你在酒吧還是會所摟著一個粉色頭發女人的照片。”
楚佚舟很快想起來,眼眸危險眯起,“那張照片是你給她看的啊?”
“啊?昂。”陳耀洲沒覺出不對。
楚佚舟嗤了一聲,坦蕩澄清:“那不是女人,男的,我一兄弟。”
“我從不跟除我老婆以外的人搞曖昧,老子非常潔身自好的。”
說這句話時,他輕佻的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程葉輕身上。
隻可惜,程葉輕依舊沒有抬頭看他。
陳耀洲完全相信他,附和道:“那是,後來在相處中我也覺得你不是傳聞中那種敗家的花花公子了,當時程葉輕還幫您說話呢。”
此話一出,程葉輕和楚佚舟俱是一頓。
楚佚舟餘光一直瞄著她,成功捕捉到她反應的不同。
他光明正大地掀眼注視著程葉輕,似笑非笑:“程建築師還幫我說話啦?”
“對啊,程葉輕說您很有能耐,不是圈子裡傳的那樣不學無術。”
楚佚舟不羈揚眉,薄唇勾起的弧度更大了,語氣欠欠的:“是嗎?那我可得好好感謝她了。”
他話裡的笑意太過明顯。
程葉輕忍無可忍抬眼朝他瞪過去,想警告他小心說話。
對上他饒有興味的眼神,程葉輕改了主意,伸腿在桌下用力踩了他一腳。
楚佚舟面不改色,隻眉心皺了一下下。
幽深的眼眸浸染著得意匪氣的笑,欣然受下她的嬌縱與羞意。
食堂的餐盤收集處有些喧嘩。
程葉輕端著盤子飛快地走在前面,故意不理身後的“壞人”。
然而楚佚舟長腿二兩步就從後面追上她,眼神悠悠落在她身上,玩味道:
“原來還在背後默默幫我說話啊?”
“偶爾發一下善心,你還飄了?”
“是嗎?”楚佚舟語調端得漫不經心,一聽就沒信。
快走到傳送帶前,楚佚舟提步走到程葉輕前面,動作自然地從她手裡接過餐盤,一並放上傳送帶,
不動聲色地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想我怎麼謝你?”
程葉輕往電梯走,“什麼都可以?”
“當然不是,”楚佚舟狡黠一笑,雙手插兜,姿態懶散地閒閒跟在她身後,壓低聲音,
“有損我們之間感情生活的,一概不能作為酬謝。”
程葉輕嗤他:“你還挺精。”
楚佚舟兀自琢磨這句話,聯係程葉輕最近態度的反常,不禁嚴肅起來,嗓音也跟著沉厲幾分,
“程輕輕,你剛才不會真打算說什麼讓我離你遠點之類的話吧?”
見他較真,程葉輕起了玩心,點頭應下
:“你猜對了。”
話音剛落,她沒等楚佚舟反應,便快步走進電梯。
這會兒電梯間沒有同事在。
程葉輕一人一部電梯,進去後就迅速按了關門鍵。
外面楚佚舟身形筆挺,眸色漸冷,看到她關門的動作也不急。
程葉輕本以為他不進來。
沒想到電梯即將完全關閉前,又重新打開。
電梯外,楚佚舟臉上已瞧不出絲毫不正經的笑,面容冷峭,身上往外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黑眸沉甸甸地注視著程葉輕,不緊不慢走進電梯。
程葉輕提心吊膽地往電梯裡躲了躲。
然而楚佚舟目光晦暗,步步緊逼。
“你要乾嘛?電梯裡有監控,你彆亂來。”程葉輕覺得有點玩脫了,緊張提醒。
楚佚舟全然不在乎,輕蔑地朝監控看了眼,扯唇:“現在知道怕了?”
“……”程葉輕瞳孔輕顫,慢慢往後移。
“那剛才為什麼招我?”他將她逼得後背靠著梯壁,堅硬的手臂撐在她身側,凜聲,“程葉輕,推開我的這種念頭,你想也不要想。”
他手指撩起她耳側的一縷長發,俯身貼近她耳側,“不然,我發瘋,很危險。”
他的話音未落,電梯門緩緩打開。
電梯門外的徐晨看著電梯裡面的場面,眼睛不自覺睜大,壓著步子趕快離開了。
程葉輕隻知有人跑開,不知是誰。
“快點讓開!”
她慌忙奮力推開楚佚舟擋在她面前的身體,終於逃離被他身上鬆木香氣與淡淡煙草味包圍的狹小空間。
楚佚舟回頭望著她跑遠的身影,情不自禁撚了撚指腹,上面似乎還留有發絲的柔順感。
/
時間一晃,他們在程家也快住了半個月了。
楚佚舟的腰傷也差不多都好了,程葉輕便計劃著搬回臨天華府住。
晚上收拾好行李,臨走前,程葉疏當著楚佚舟的面叫住她,
“輕輕,跟我過來一下。”
程葉輕問:“怎麼了哥?”
程葉疏銳利的目光掃過神色冷峻的楚佚舟,晦暗莫深,“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已經拉開車門準備進去的楚佚舟對上程葉疏的眼神,鳳眸微斂。
程葉輕轉頭對他說:“那你等我一會兒。”
楚佚舟下頜緊繃,微微頷首。
等他們進屋後,楚佚舟靠著車門,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把玩著金屬打火機,擦亮又熄滅,遲遲沒有點煙。
半晌,他沉默地將叼在嘴裡的煙取下來,放棄抽煙的想法。
一會兒在封閉的車廂裡,會熏到程葉輕。
最近他似乎太沒有安全感了。
程葉輕刻意跟他保持距離的舉動讓他有一種危機感。
他不知道她這段時間思考的問題是什麼。
也不知道她現在
有沒有思考出結論。
過了大概一刻鐘,程葉輕和程葉疏終於一起從彆墅裡走出來。
程葉輕說:“哥,那我走了。”
“嗯,”程葉疏把她送到楚佚舟身邊,交代,“照顧好我妹妹。”
楚佚舟利落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我老婆,我當然會好好照顧。”
“路上注意安全。”
車快開進小區時。
楚佚舟還是禁不住好奇,問起:“你哥喊你進去說什麼?”
程葉輕支支吾吾:“就,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楚佚舟舌尖抵了抵下顎。
“嗯。”
“跟我有關嗎?”他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程葉輕如實回答:“……有。”
楚佚舟一愣,“說我什麼?”
“秘密。”
程葉輕微微翹起唇角,不告訴他。
/
進電梯後,程葉輕看到楚佚舟隻按了十六層,下意識提醒:“十七層還沒按呢。”
“先把我的行李箱送回去。”
楚佚舟一手推著一隻行李箱,挺拔地站在她前面。
“哦。”她覺得有些奇怪,但行李都是他一個人推著的,也沒再出聲反對。
到了十六層,楚佚舟把兩隻行李箱都推出去。
走到電梯外,看到她還在裡面不出來,他沉聲:“出來。”
程葉輕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出去。
楚佚舟解鎖開門後,直接把兩隻行李箱都推了進去。
程葉輕看著他的動作,剛要說話,楚佚舟冷著臉轉身,長臂一伸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說也將她拉進屋裡。
門在身後“嘭”的一聲關上——
久違的男女獨處一室。
她躲閃著楚佚舟濃稠的目光,“你把我拉進來做什麼?我還要上去呢。”
楚佚舟眼似寒潭,推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在牆上,俯身逼近她,
“程葉輕,你是真不懂我的意思,還是在跟我裝不懂?”
程葉輕當然知道他的目的,“你要我搬過來住啊?”
“是搬回來住。”楚佚舟咬牙切齒,強調回來二字。
十七這段時間都是保姆過來負責投喂,見他們回來,立刻從窩裡爬起來,搖著尾巴朝他們走去。
似乎不解他們為何這個姿勢,十七歪著腦袋繞在他們腳邊。
程葉輕莫名覺得,被十七看到她被楚佚舟這樣困在雙臂間也挺不好意思的。
“……為什麼?”
楚佚舟薄唇擠出二個字:“我想了。”
程葉輕微微推了推他抵住她肩膀的手,“你想什麼?”
“我想你搬回來住,之前你搬到樓上,是因為我惹你生氣了,”楚佚舟伸出雙臂阻擋住她想逃跑的路,繼續說,
“現在那事已經過去很久了,為什麼還不搬回來?而且我們本來
就是夫妻。”
到目前為止她都還沒說話,楚佚舟一個人一頓輸出,生怕她不答應。
程葉輕看他這強硬的架勢,恐怕她不答應,他也會強製她住下來,索性主動答應。
“那好,我搬回來也有條件。”
“說。”見有的商量,楚佚舟的臉色微微緩和。
“我還住主臥,你還住側臥。”
楚佚舟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要求,意味不明地哂笑:“行啊,我有地方睡,乾嘛要跟你擠一起?”
對於他一反常態的爽快,程葉輕覺得有些意外。
但看到楚佚舟已經在把她的行李箱往主臥推,便壓下了心頭的懷疑。
然而事實證明,事出反常必有妖。
晚上程葉輕都已經準備睡下了,她的房門突然被屋子裡唯一的男人敲響。
楚佚舟低啞悶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程輕輕,開門。”
“乾嘛?”她又從床上坐起來,對著門口喊。
楚佚舟像個大爺一樣發話:“讓我進去睡覺。”
屋內安靜片刻,才又傳來程葉輕的聲音:“你自己不是有房間嗎?”
“我剛才洗澡的時候,十七偷偷在我床上尿尿了,那床不能睡了。”
“怎麼可能?十七不可能做這種事。”
楚佚舟聲音沉下來:“那你的意思是我騙你?”
“……”她可沒說,是他自己說的。
楚佚舟鍥而不舍地敲門,“你不信的話,跟我去看。”
“……那你不能睡沙發上嗎?”
楚佚舟在門外冷哼:“程輕輕,老子腰傷還沒完全好呢。你讓我睡沙發,是不是下半輩子性//福不要了?”
程葉輕再一次沉默了,她就知道楚佚舟那麼爽快肯定有詐。
“算了,我就睡沙發吧。”
最後一次傳來楚佚舟的聲音後,門外就沒了敲門聲。
似乎是楚佚舟放棄睡她的床,決定去睡沙發了。
可是楚佚舟一睡沙發,他的腰就會疼。
這些年都是這樣。
想到這裡,程葉輕認命般掀開被子,下床去開門。
門開了一條縫,客廳落地燈暈黃的燈光照進來,暖暖的。
本以為楚佚舟已經不在門口了。
哪知她的門才開到一半,就被一隻手從外面推到更大。
原來楚佚舟沒有走,正懶洋洋靠著牆,輪廓半明半暗,顯得身形愈加挺拔有型。
似乎早已篤定她會來開門。
“你不是睡沙發……”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佚舟走上前,摟過腿彎公主抱起來。
楚佚舟面無表情,下頜線緊繃,程葉輕覺得平靜之下是翻湧的怒火。
他抱著她朝床邊走去,直接將她放到被子裡。
程葉輕一落到被子上,就趕緊滾到床的另一側。
楚佚舟見她這樣躲避自己,神色
又多了幾分慍怒。
他一句話也沒說,板著臉掀開被子,上床躺好。
然後就闔上雙眼,靜靜躺著。
而程葉輕還戒備地拿著一隻枕頭擋在身前,顯得有些多餘。
目光觸及楚佚舟眉宇間的怠倦,她心中有些心疼,也不忍折騰他。
過了大概一分鐘,程葉輕見他都一直是這個姿勢,慢慢放下戒備。
把枕頭放回原位,也輕輕躺下來,把台燈關了。
房間裡陷入黑暗與靜謐。
床上兩人都一動不動。
程葉輕放軟身體,緩緩舒出一口氣。
叮囑自己不要被男色/誘惑,要靜下心快點睡覺。
她默念靜心還沒完,倏地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隻滾燙的手掌扣了過去。
楚佚舟一隻手便能摟過她的細腰,輕輕鬆鬆就將她拖進了懷裡。
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相貼,嚴絲合縫。
溫暖的感覺也瞬間蔓延開。
程葉輕瞬間慌了神,掙紮起來。
楚佚舟單手控住她兩隻手,湊上前吻在她鎖骨處,嗓音暗啞又慍怒,
“你躲什麼?躲上癮了?”
“楚佚舟,我怕癢……”程葉輕左躲右躲都躲不開,不停扭著。
楚佚舟遊刃有餘控製她,“彆躲,我就親親。”
“不要……”
折騰到後面,楚佚舟也不知道到底是懲罰的誰。
本想給這段時間跟他保持距離的程葉輕一點教訓,沒想到因為一點點的失控和意外,最後折磨和懲罰的人都是他自己。
不過他又嘗到點甜頭,也探索了新的地方。
/
第二天是周六。
程葉輕沒有去上班,一直把頭捂在被子裡不肯面對他。
楚佚舟上午有個簽約儀式,推不掉必須親自去。
本想著昨晚和上午都沒哄好小祖宗,下午回來接著哄。
結果下午回家後,他難以置信地發現主臥裡程葉輕的行李箱都不見了。
到十七樓一看居然也不在。
楚佚舟頓時慌了神,也氣急。
登時拿出手機就給程葉輕撥去電話,打了大概五六通,那邊終於接了。
“程輕輕,你至於嗎?我不就摸了你一下,你至於逃了嗎?”
他語氣惡劣,“走得這麼急,你買的站票?”
然而電話裡沉默幾秒,傳來一道陌生又尖細的男音:“這位先生,您是?”
聽到是男人的聲音,楚佚舟的臉更臭了,他暴戾地舔了舔唇角:“程葉輕呢?你誰?”
“哦,你說的是程小姐嗎?她正在泡溫泉呢。”
“那你他媽是誰!”
“我是A市暮冬私湯會所的男技師小方。”
“男技師?她點你乾嘛?”
“程小姐點的是套餐服務,這裡有很多人伺候。”
“伺候,”楚佚舟把這個詞在唇齒間滾了一遍,眸色逐漸變得陰沉,“你有本事叫她接電話。”
“啊?”對面的男人似乎並不想配合,“程小姐把手機放在這裡的,我們不能亂拿亂動。”
“那你怎麼接她電話?”
“因為先生您打了很多次。”
楚佚舟收緊手機,冷笑:“你茶味太衝了,再他媽給老子死裝,老子現在找過去收拾你!”
對面似乎沒想到他來硬的,訕訕道:“不好意思先生,程小姐叫我了……嘟嘟嘟嘟”
“……”
楚佚舟被對面掛了電話,戾氣壓不住,舌尖乖戾地頂了頂腮,克製住想砸了手機的衝動,打開微信給程葉輕發去二條信息:
【Z17:程葉輕你有種啊】
【Z17:跑到A市了?給老子等著】
【Z17:要人伺候是吧?老子現在飛過去親自去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