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1)

第51章

新後定在三日後出殯。

第二日晚的時候,因明天要早起,謝長生怕自己睡不夠,很早就爬到床上去。

顧緋猗卻不肯讓他好好休息。

他抱著謝長生坐到他膝蓋上,把謝長生的褻衣褪到肩膀,在謝長生的胸膛和肩膀上留下一串梅花印。

眼看著他的唇舌愈來愈向下,幾乎來到謝長生胸前。

卻依舊沒停。

顧緋猗大有吻遍謝長生全身的意思,卻被謝長生的衣服擋住。

他輕嘖一聲,向下解謝長生的褻衣。

謝長生哪裡肯。

他軟成一團的身體終於恢複了些力氣,伸手死死拽著胸口的衣服,又把嘴巴湊到顧緋猗耳邊,給他唱大悲咒。

顧緋猗:“……”

在大悲咒的加持下,顧緋猗終於冷靜了一些。

但他卻仍不肯放謝長生去睡覺。

竟大半夜地要給謝長生念書。

“實在睡不著的話,可以去當夜班保安。”謝長生傾情提議:“至少少走三十年彎路。”

謝長生說完,在床上打了個滾,從顧緋猗手臂上骨碌了下來,縮回到牆角,打了個哈欠。

顧緋猗又伸手把人撈了回來。

謝長生真的是無了個奈了:“你是不是大腦感冒了?彆鬨了,快睡吧!睡吧睡吧睡吧睡吧睡覺吧!”

他說完,還伸長了手臂,哄歲歲似的拍了拍顧緋猗頭頂。

顧緋猗一怔。

他聽出謝長生實在拐著彎地問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卻不答。翻了個身,把自己撐在謝長生身上,臉貼著謝長生的臉。

“再拍一下,小殿下。”

謝長生想說自己從未聽過如此抖M的要求。

但顧緋猗的表情竟有種說不出的急迫。

謝長生眨了眨眼,又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顧緋猗頭頂。

等他的手落下去後,顧緋猗突然用雙手按住他手腕。

他低頭,用牙齒咬著謝長生胸前的綁帶,一點點解開了他的衣服。

謝長生深吸一口氣:“釣魚執法!!這是釣魚執法!!”

他用力扭動著身體,可到底被解開了褻衣,含住胸口。

謝長生的斥責在顧緋猗的唇舌下逐漸變成了黏糊糊的哼唧。

他暈乎乎地問顧緋猗:“顧緋猗,你好奇怪,到底怎麼了呀?”

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顧緋猗想。

隻不過——今日是他的生辰。

父母還在的時候,母親會為他煮面,父親摸他的頭。

父母死後,他就再沒過過生辰。

報給宮裡的也是假日子。

可今天卻不知為何。

總覺得不想一個人呆著,一個人醒著。

謝長生的手落在他頭頂輕拍的時候,顧緋猗覺得自己像神鬼誌怪中溺死的水鬼。

他想捉著謝長生(),和他一起在今夜輪回一遭。

隻不過?(),他到底心軟了一些。

感受著謝長生微微顫抖的身體,顧緋猗還是停下了咬著謝長生褻褲綁帶的牙齒。

他叫了水,給謝長生擦了擦布滿紅痕的上身,又把手臂遞到謝長生頭下給他枕著。

接著,顧緋猗在謝長生“世上還是壞人多啊”,“不是好人變少了,是壞人變老了”的嘟囔聲中,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睡吧。”

頓了頓,又沉聲道:“明日不要亂跑,有幾個人,要帶小殿下見一見。”

-

翌日,到了新後出殯的日子。

出殯當日,謝長生又穿上白色素服,和謝澄鏡、謝鶴妙,親王,百官一起,在宮門外為吳氏送行。

新後出殯的排場,比上次吳氏還要更簡陋一些。

官員們互相看看,都是心思各異。

有感慨皇後這個位置邪門的,有猜測新後是不是惹了老皇帝不高興的,亦有琢磨著要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家女兒送上後位的。

等老皇帝走後,百官們放鬆下來,開始互相搭話寒暄。

謝澄鏡和謝鶴妙身邊立刻圍滿了人。

謝長生身邊倒是冷冷清清的。

沒人理他,他便蹲在地上,團成一小團,垂著頭。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

群臣們猶豫了一下,謝澄鏡和謝鶴妙對視一眼,正要把謝長生叫到身旁,卻見謝長生猛地跳了起來。

他莽撞地撲到謝澄鏡背上,把一個什麼東西塞到謝澄鏡掌心,神秘兮兮:“大哥哥,這個給你。”

謝澄鏡一愣,攤開掌心,赫然見到一隻泛著綠光的黑甲蟲正躺在自己掌心爬動著。

謝澄鏡隻覺得眼前一黑。

謝鶴妙在一旁看著,頗是幸災樂禍且事不關己地笑出聲來,感慨:“我說小傻子方才怎麼那麼安靜,原來是在捉蟲子。”

又道:“這是小傻子的心意,大哥千萬收好。”

謝澄鏡:“……”

誰知謝鶴妙話音剛落,謝長生已從謝澄鏡身上跳下來,朝他撲去。

謝長生把什麼東西塞到謝澄鏡的掌心:“二哥哥也有份!”

謝鶴妙看著謝長生天真燦爛如稚兒一般的笑,又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奇異觸感,心中生出了一個不太美妙的猜測。

他展平手掌,發現自己手心赫然也多出一隻黑色甲蟲。

謝鶴妙:“……”

謝澄鏡彎起唇,他對謝鶴妙道:“二弟,這是三弟的心意,千萬收好。”

謝鶴妙看著面前這一大一小的笑臉,隻覺手癢。

他用煙管敲了好幾下謝長生的頭,問二人:“等下去我那?我新招了個廚子,手藝極好,去嘗嘗麼?”

謝長生眼睛一亮,卻苦著臉搖搖頭——

昨晚顧緋猗特意叮囑過他,叫謝長生不要亂走,他要帶謝長生見人

() 。

他已提前答應過了顧緋猗(),隻有忍痛拒絕兩位兄長。

等謝澄鏡與謝鶴妙走後⒗(),謝長生蹲在原地等了等,等到馮旺來接自己。

他跟著馮旺來到宮外,一輛深色馬車就停在宮牆下。

謝長生從外面掀起窗簾,看到顧緋猗正坐在裡面。

謝長生和他打招呼:“你好,howareyou?I'mfihankyou,andyou?”

顧緋猗:“……”

他聽著謝長生的話隻覺頭大,將手伸出車窗拍了拍謝長生的臉:“搗亂什麼?上來。”

謝長生反手握住他的手。

顧緋猗一怔,眉眼的笑意不自覺加深了一些。

他受用地用指尖摩挲了幾下謝長生手腕內側,卻覺得不對。

顧緋猗反手,看到自己掌心竟多出足足三隻甲蟲。

謝長生道:“多給你兩隻,因為我跟他們是假玩,跟你是真好。”

顧緋猗:“…………”

他甩掉手中甲蟲,掃了眼嘴角抽搐,似乎在忍笑的馮旺,又望向謝長生:“……小畜生,給咱家上來。”

謝長生剛上去,就被顧緋猗撈到他腿上坐下。

他拿出帕子,仔細擦了自己和謝長生的手,似笑非笑:“小殿下以後彆再給咱家帶這些破爛……否則……”

謝長生發覺今天的顧緋猗又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不再是昨晚那看起那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輕輕鬆了口氣,用無神的眼看向顧緋猗,接他的話:“否則,你就要每天給我和歲歲吃好吃的,撐死我們!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呀!”

顧緋猗:“……”

小畜生想得倒美。

他嗤笑一聲,伸手去擰謝長生的臉。

謝長生撲騰著雙手,把自己從顧緋猗手下救出來。

顧緋猗的目光落在謝長生身上。

今日新後出殯,他穿著一身素衣。

都說“想要俏,一身孝”。

謝長生今日確實和往常看起來不同。

素淨的衣物,沒佩戴什麼飾品。

反而襯得那張臉愈發豔了。

顧緋猗喉結滾動,他用舌頭抵了抵犬齒,就想去含謝長生的唇瓣。

可卻又生生頓住動作。

謝長生的唇一被親便會紅腫,容易叫人看出端倪。

昨晚他就一直沒吻過謝長生。

因要為新後出殯。

現在亦不能吻。

因他約了朝中幾位大人等下見面。

顧緋猗隻有退而求其次,將謝長生的領口拉低一些,在被衣服遮住的肌膚上留下點點吻痕。

可卻仍覺得不夠。

唇舌糾纏的滋味實在太過美妙,更彆提被他親吻時,謝長生會從鼻腔中發出悶悶的輕哼聲,活像小狗哼唧。

顧緋猗愈發覺得心癢難耐。

他舔

() 掉謝長生鎖骨上水漬,想了個折中的好辦法。

他用拇指與食指捏住謝長生雙頰,笑:“好孩子,把舌頭伸出來。”

-

馬車抵達百味軒,已是大半個時辰後。

顧緋猗約的幾位大人已經都到了。

幾位大人分彆是吏、兵、禮部三位尚書,護軍統領和平城巡撫。

這幾人平日沒什麼交集,要說唯一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幾人都是老臣。

雖稱不上中流砥柱,但亦對皇室有一份衷心在。

顧緋猗來之前,幾人都是面面相覷。

一顆心提在嗓子眼,搖來慌去的,也不知顧緋猗把他們叫來,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幾位大人提心吊膽地坐在原處,終於等到小廝通報,說掌印大人來了。

幾人起身迎接,見有人推門進來,卻不是顧緋猗,而是謝長生。

謝長生頂著一張漂亮卻呆滯的臉,扶著顧緋猗的手臂走了進來。

眾人都是一愣。

顧緋猗笑道:“幾位大人久等了。”

又伸手整理一下謝長生的衣袖,道,為謝長生介紹道:“小殿下,這幾位分彆是吏部尚書胡大人,兵部尚書許大人,禮部尚書錢大人,護軍統領孫將軍和平城巡撫王諾大人。”

“我的情況你也知道,”謝長生抱著腦袋,頭疼的模樣:“馬什麼梅?什麼冬梅?馬冬什麼?”

顧緋猗:“……”

他倒也沒強求謝長生一定要記下來,隻是招呼了眾人落座,又叫殿下上菜。

美味的菜肴被一盤盤送上;

不止菜肴,還有歌女舞女,琴師前來助興。

眾人推杯換盞地喝著美酒,互相說著漂亮的恭維話,場面好不和諧。

隻是面上和諧,心裡卻在打鼓。

幾人浸淫官場多年,又有哪個不是人精?

他們深知顧緋猗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不可能會是無意。

那麼——

為什麼顧緋猗會宴請他們?

為什麼顧緋猗會帶著謝長生來?

又為什麼顧緋猗會刻意在他們面前理了理謝長生衣領?

稍一琢磨,心裡頭就冒出了個隱約的猜測。

這是要把他們推舉給謝長生?

眾人抖著心臟看顧緋猗,見他氣定神閒地笑著,又看向謝長生。

謝長生早已嫌他們滿口的場面話無聊,跑到一邊去玩了。

這會兒,他們那貌美的癡兒小殿下,不知道從哪裡拿到幾件外套,正蹲在地上,朝著前面那幾位隻穿了薄衫的舞姬身上扔。

一邊歪著頭眯著眼扔,還一邊回頭,得意洋洋地問眾人:“她們穿的太少了,我給她們加一點衣服——兄弟們我做的對嗎?!”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