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1)

第49章

“什麼甜的酸的?你是不是沒吃晚飯,餓了?”

謝長生低聲嘟囔了一句,用袖子擦了擦嘴,把那令人不自在的觸感擦拭下去後,低頭從顧緋猗懷裡鑽出來。

顧緋猗鬆開手,狹長的眸沉沉看著謝長生。雖嘴角帶著笑,但那笑意卻未抵眼底。

他道:“真是不乖。”

他拍拍謝長生的後腰,命令道:“去漱口,什麼時候把那魚味都洗淨了再來說話。”

謝長生舉一反三:“那不漱口是不是就能不說話了?”

顧緋猗:“……”

謝長生又舉一反四:“那要是每天都吃魚,每天都能不說話了?”

顧緋猗:“…………”

顧緋猗似笑非笑地看著謝長生:“你想得倒美,小畜生。”

他叫來宮人點燃了燈火,送來了飯菜。

他夾起一塊萵筍遞到謝長生唇邊,謝長生就著他的筷子吃了,卻站起來:“我去躺一下。”

因跟謝澄鏡爬了一整天的山,這會兒一閒下來,隻覺得渾身都酸痛,腿腳也脹得厲害。

在顧緋猗暗藏威脅的眸光中,謝長生硬著頭皮,知錯不改地把歲歲抱到了床上。

謝長生本是想放鬆一下腰腿,但摟著歲歲,把臉貼在它毛茸茸的肚皮裡,也開始打起了瞌睡。

他迷迷糊糊地聽到一些細小的動靜,正似夢似醒間,卻突然覺得雙腳一暖。

謝長生猛地醒了,他發蒙地坐起來,低頭一看,才見自己的鞋襪不知什麼時候已被脫去,顧緋猗坐在矮凳上,將袖子挽至手肘,正用一方潔白的布巾墊著自己的腳,將腳放入熱水盆中。

從謝長生的角度,隻能看到顧緋猗高挺的鼻梁,和濃密像是扇子一樣遮住他狹長眸子的睫毛。

顧緋猗隔著布巾,用骨節按摩謝長生腳底:“走了那麼久的路,不按揉一下,容易腿酸。”

謝長生縮了縮腳:“我自己來。”

顧緋猗卻握住謝長生腳踝,笑道:“彆亂動,小殿下。”

顧緋猗一向對打理謝長生有種說不出的熱衷,這次也不例外。

他細致地幫謝長生在熱水中按揉著腳底,直到那盆熱水微微變冷,又拿了乾布擦淨謝長生足上水珠。

分明已經結束了,可他仍不叫謝長生縮回足。

他把謝長生的腳放在他膝蓋上,又把謝長生的腳踝圈在掌心中,微微用力的握著。

顧緋猗抬眸,問謝長生:“小殿下喜歡金子麼?咱家打一副金鏈條,把小殿下拴起來好不好?”

謝長生:“……”

“不好。”他搖頭,一本正經的表情:“你栓我,我的腿會栓栓的,心情也會栓栓的,還會長出血栓。啊,實在是太不健康了。”

聽著謝長生絮絮叨叨地說著話,顧緋猗兀自思索著——

不乖的小寵總要去和彆人親近。

他這個做主子的又

要如何對待?

他有些想把謝長生關在不見光的房間裡,拴住脖子、手腳。

叫他從此以後隻能見到,聽到,感覺到他一個人。

可腦海裡又浮現出謝長生甩著袖子,邁著晃悠悠的步子到處亂走的樣子。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那樣的謝長生更生動些。

呼出一口悶在胸腔中的濁氣,顧緋猗看著眼前的潔白小腿,扯起謝長生褲腳,將唇印了上去。

他吮啃著謝長生的小腿,留下一串梅花一樣的紅色吻痕。

謝長生縮也縮不回去,隻覺得小腿又癢,身體也開始跟著發軟。

他輕顫著吸了口氣,苦中作樂地給顧緋猗鼓掌:“你好像那個吸塵器成精,賜你稱號‘蟥阿螞’。”

顧緋猗:“…………”

他又氣又好笑地在謝長生腿上留了個不深不淺的牙印。

謝長生疼得吸氣,惱怒地朝他咧了咧嘴。

顧緋猗卻笑了一笑,將手背抵在謝長生唇上:“小殿下生氣了?要咬麼?”

謝長生:“……”

他很懷疑顧緋猗就是想讓自己咬他,才來了這麼一出。

他不想讓顧緋猗爽到,推開他的手:“沒有那種愛好,謝謝。”

顧緋猗收回手。

“在這之前,咱家也不知道咱家的口欲有這麼重。”

顧緋猗整理著自己的衣袖,對謝長生溫和笑著,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正經:“想必是小殿下滋味太好。”

他一根手指抵著謝長生的喉結,一路下滑至謝長生小腹:“等有時間,咱家把這全印上梅花痕,好不好?”

謝長生聽得面紅耳赤。

他想說什麼,可對上顧緋猗的眼,竟覺得他是一條餓了許久的蟒,正盯著一塊鮮活噴香的肉。

謝長生整個把自己鑽到被子裡,背過身去,不想理顧緋猗了。

-

正月一出,春暖花開。

禮部擇選吉日,為新後舉行了冊封儀式。

謝長生與謝澄鏡、謝鶴妙站在跪拜的百官前,看著新後穿著繁雜華貴的宮裝走過紅毯。

在典儀上,新後看起來頗有些強顏歡笑的味道。

謝長生表示能夠理解。

畢竟親姐姐就死在皇宮裡,要嫁的人也是個比自己年齡大了幾倍的老頭。

謝長生不免唏噓,心裡做了個小決定——

雖今天人來的齊全,且顧緋猗並沒有囑托他不能亂來。

但他還是決定不亂爬了。

謝澄鏡的感慨則表現得更明顯一些。

在新後經過的時候,也是微微閉目,面露不忍。

再看謝鶴妙,他無意識地把玩著掛在腰上的碧玉煙管,臉上仍是懨懨笑意。

見謝長生看過來,他挑了挑眉,笑:“等下要不要和一哥哥去酒樓喝酒?”

謝長生搖搖頭:“我女兒打獵去了,孫子進京趕考,他們等下

回村裡看我,我不能亂走。”

謝鶴妙怔了怔:“……啊?”

謝鶴妙看謝長生滿臉認真,竟不自覺把謝長生的話聽了進去,稍微一想才意識到原來謝長生又是在胡言亂語。

謝鶴妙先是哭笑不得,繼而板起臉來故作嚴肅地逗謝長生:“小傻子,一哥手好癢,想借你的頭撓撓。”

謝長生猛地抱住頭。

謝澄鏡滿臉無奈:“一弟,三弟……不可打鬨。”

這邊話音剛落,前方響起樂聲。

新後隨著鼓點與鞭聲一路行至永和殿前,在老皇帝面前停下腳步。

她看了一眼穿著深紅蟒袍,噙著淡笑站在後方的顧緋猗,將顫抖的手放入老皇帝掌心。

冊封儀式結束後,便是熱鬨的酒宴。

老皇帝雖不喜歡新後那寡淡的長相,但想起今日在那宮裝的襯托下,新後溫婉的模樣,也覺得心癢癢。

他連喝三杯被顧緋猗加了避子藥粉的酒,很快就變得醉醺醺的了。

老皇帝酒品糟糕,一醉起來,慣愛吹牛說胡亂。

他說著自己早年征戰有多驍勇,又一個勁地追問顧緋猗有無看上的女人。

顧緋猗聽得心煩,目光定在下方謝長生身上,用謝長生來解膩。

謝長生今日穿了不少。

除繁雜的禮服外,頸間還圍了一條圍脖。

因他昨日起了興致,抓著謝長生,在他頸上吮下了星星點點的紅痕。

看著包裹嚴實的謝長生,顧緋猗突然生出一層層剝掉謝長生衣服的衝動。

正想得入迷,顧緋猗的舌尖卻傳來痛感。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舌尖竟又被自己生生咬破。

顧緋猗輕笑一聲,抬手擦去唇角溢出的一抹血,突然有個宮人匆匆行至他身邊。

“掌印……皇後娘娘……娘娘要見您。”

顧緋猗認出說話這人是新後從家裡帶來的侍女。

可皇後找他,是為的什麼事?

顧緋猗又瞥了一眼謝長生。

“馮旺,把人看好。”

馮旺知道顧緋猗口中的“看好”包含了許多事項。

如保護謝長生的安危,如記下謝長生有無格外喜歡的菜式。

又如謝長生和誰說了話,對誰露出了笑。

馮旺應了一聲,顧緋猗這才轉身離開。

-

吳璃。

吳家的小女兒,當今的皇後。

她緊緊攥著鳳袍裙角,後知後覺地悔恨起來。

她後悔了。

她不想當皇後了。

她不想因為想見到顧緋猗,就當老皇帝的皇後了。

——吳璃兩年前進宮探望姐姐時,對顧緋猗一見鐘情。

當聽說自己要替姐姐成為皇後時,吳璃除悲傷外,竟還暗藏著一絲喜悅。

她為自己能離顧緋猗更近一些而感到滿足。

可這滿足在剛剛變成了恐懼。

她不想侍寢。

不想和老皇帝行夫妻之實!

吳璃抹去額上汗珠,聽到外面傳來動靜。

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繡金紅袍、玉色係帶。

正是顧緋猗。

吳璃發呆地看著顧緋猗。

顧緋猗生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他有著謫仙下凡一樣的容貌,仿佛被山巔玉石精雕出的鋒利五官。

可多數時候,顧緋猗隻是行走在陰影裡,唇角總是含著一抹陰惻惻的笑,像一條伺機而動的蛇。

但沒人敢仔細端詳品味顧緋猗的容顏——世間萬民匍匐在皇權腳下,連皇上都不敢看,又怎麼敢抬頭去看顧緋猗那雙淺琥珀色,宛如蛇瞳的眼睛。

隨著顧緋猗的走近,吳璃聽到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顧緋猗看出吳璃表情中的癡戀,表情卻不變,隻是淡淡問:“娘娘有事找咱家?”

吳璃如夢初醒,豆大的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掌印!”

她抹去臉上淚水,一股腦地把在腦海裡排演了許多遍的話說了出來——

“掌印!本宮對你……本宮願意做你的人!隻要掌印願意,從此以後本宮隻伺候掌印,本宮什麼都……”

話還沒說完,顧緋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吳璃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笑什麼?”

顧緋猗問她:“娘娘知道這些年,有多少人對咱家說過這些話麼?”

求權的,求勢的。

或是什麼都不圖,隻圖他的人的。

男男女女,不知有多少人提出要與他對食。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往他這裡送人。

這些年卻因知道他不喜,不敢冒犯,再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之前他都是怎麼拒絕的來著?

“不感興趣。”

“不需要。”

現在的他卻需要換一種說辭了。

顧緋猗回味著他的舌與謝長生的舌纏繞糾纏、互相吮吸的,令人著迷的感覺,不自覺地又將舌尖抿出了血腥味道。

他咽下口中鮮血,對問吳璃道:“咱家有人了。”

“有、有人?”吳璃心一涼,下意識道:“本宮不信!”

顧緋猗冷了眸子。

“隨便娘娘怎麼想。”

他沉沉道:“咱家希望娘娘收了不該有的心思,專心伺候陛下。”

“倘若娘娘執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輕輕伸手,將身旁足有半人多高的花瓶推倒在地,精美的瓷瓶乍碎成一地殘片。

顧緋猗在瓷片碎裂的聲音中眯了眯眼。

不想再看吳璃反應,顧緋猗踩著碎片,轉身離開。

他回了宴會,謝長生卻已經不在了。

招來馮旺,才得知謝長生吃得累了,已提前回

了毓秀宮。

顧緋猗站在老皇帝身側,腦海裡回想起吳璃那句不信。

這話倒是提點了顧緋猗。

顧緋猗想,他雖不需對旁人證明什麼,卻應該從謝長生那拿點什麼。

等宴席結束後,將老皇帝送去了皇後那,顧緋猗去了毓秀宮。

夜已深了,謝長生已睡下。

陽蘿守在外室正在打瞌睡,見顧緋猗來,無需他說什麼,自覺退了下去。

顧緋猗先去盥室洗乾淨了身上酒味,才去了寢殿。

謝長生又把歲歲摟上了床。

見他來,歲歲立刻自覺地夾著耳朵尾巴,跳下了床,縮回到牆角自己的小窩裡。

謝長生懷裡一空,似是覺得冷了,下意識伸出手,在前面摸索了兩下。

顧緋猗看他劃拉空氣,覺得有趣,又把他亂動的手捉在掌心。

按住謝長生手腕的同時,他低頭含住謝長生的唇。

睡夢中的謝長生牙關不像平日裡咬的那麼緊,他的舌輕易便鑽了進去。

他把自己的舌尖血全都蹭在謝長生上顎上。

謝長生呼吸愈發粗重,因呼吸不暢,面頰也跟著漲紅。

又被吻了一會後,謝長生猛地坐起身,劇烈地深呼吸著。

他明顯還蒙著,看著顧緋猗,伸手摸摸自己濕漉漉的唇,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眼看著謝長生擰起眉頭,又羞又怒地揮舞著手臂:“顧緋猗,你……”

顧緋猗卻沒給謝長生說話的時間。

他脫掉鬆鬆垮垮披在身上的外袍,露出雪白褻衣。

又扯了扯褻衣領口,露出脖頸與小片胸膛。

趁著謝長生傻眼的工夫,顧緋猗按著謝長生的後腦,把謝長生溫熱的唇用力貼在自己肌膚上。

“小殿下,”

顧緋猗的手指插/入謝長生濃密的發中,輕輕摩挲著,語氣帶著些笑——

“給咱家吮幾個印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