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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180 字 6個月前

就是被鬱岼這般一激,放了殷蕪同鬱岼回冠州……

鬱岼本在觀察百裡息神色,見他已?有了惱意,已?要開口承諾之時?,竟忽然轉惱為笑,便聽他道?:“你不必激我,即便你不要這個承諾,我也會永遠珍重阿蟬,你既心中有疑慮,我不妨將心中想?法?告知你。”

鬱岼被他戳破計謀,摸了摸胡子有些難為情?。

“我不在乎子嗣。若非遇到阿蟬,我六親緣單薄,早已?棄世,我親手夷滅了百裡氏,難道?還會在意‘百裡’這個姓氏是否有後?”

“我更不在乎權勢。大祭司這個位置於?我來說如同枷鎖,我不在乎天下人的?安寧性命,如今掌權,也不過是為了給她?一個安寧的?大旻。”

“當年她?被吳水盈擄走,你當見過我變成?了何等模樣,那就該知曉她?是我唯一的?約束。”

“我曾同你說過,會為她?為賢為聖,這話並不是作假,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阿蟬,世上?沒?有事值得我讓她?不痛快。”

鬱岼也震驚於?百裡息的?這番話,一時?心潮翻湧,竟不能成?言。

從鬱岼處出來,百裡息徑直回了房,掀開床帳,見殷蕪睡得正熟,許是屋內暖和?的?緣故,她?的?額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手腳也怕熱的?伸出被子,百裡息上?榻將她?樓進懷裡,低聲道?:“好好睡吧,夫人。”

殷蕪歇了一日,第二日一早陪鬱岼去城外祭拜殷臻。

殷臻埋在芮城郊外的?東山上?,坐馬車一個時?辰便到,謝暉扶著鬱岼,百裡息攬著殷蕪,四?人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便看見一片蒼翠鬆柏,鬆柏之下是一座新?墳。

墳前立碑上?寫著:吾妻殷臻之墓。

立碑人自然是鬱岼。

“這地方是我選的?,離城中不遠,我能常來陪陪她?,免得太過孤寂。”鬱岼點了香燭。

殷蕪跪在墳前,將帶來的?紙錢元寶燒了,又和?鬱岼在墳前坐了一會兒,最後寬慰道?:“當初害了娘的?人如今都死了,我們為她?報了仇,父親也不要太過神傷了。”

鬱岼也怕殷蕪傷懷,點點頭,眾人一起下了山。

馬車裡殷蕪窩在百裡息懷中,有些昏昏欲睡,忽聽外面?有叫賣鮮魚的?,便讓馬車停下,買了兩條,準備回去給鬱岼做魚湯。

晚上?殷蕪下廚,除了魚湯,又炒了兩道?小菜,吃飯時?鬱岼直誇她?手藝好,連喝了兩碗魚湯,殷蕪很有成?就感,說以後日日都給他做魚湯喝。

第五日夜裡,鄭真兒生了個男嬰,母子平安,鬱宵將嬰兒抱出來,眾人看了都十分欣喜,殷蕪將準備的?金鎖掛在孩子身上?,餘光看見鬱岼偷偷揩了揩眼角。

等眾人散去,鄭嬸兒悄悄拉著殷蕪的?手,低聲道?:“阿蟬你……房事後,用枕頭墊著點,這樣好受孕的?。”

鄭嬸兒不知殷蕪先前身體不好,這樣說本是擔心她?,殷蕪也並未生氣,隻是餘光看見百裡息望過來,又知他肯定是聽到了,不免覺得羞赧,胡亂應付了鄭嬸兒幾句,逃命似的?跑了。

等回房後,見百裡息嘴角帶笑,便知道?他果然聽見了,殷蕪因羞生惱,道?:“鄭嬸兒懷疑你不行,讓你多吃點藥補一補呢。”

百裡息走過來,手掐住殷蕪的?腰,頭也垂下來,低聲問:“夫人覺得我哪裡不行?可是我服侍得時?間不夠長?還是我服侍的?次數不夠多?”

殷蕪險些咬了舌頭,來了冠州後,百裡息已?經有所收斂,她?才能喘口氣,先前在京城時?,他可是放縱得很,哪次不是把她?欺負哭了才算?聽說男人最聽不得“不行”兩個字,她?慌忙改了口,道?:“你行,你最行了,是我不行。”

百裡息將下巴擱在她?頭頂,歎息一聲,道?:“阿蟬,彆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

書房內,謝暉和?鬱宵並排而立。

鬱岼將手按在書案賬冊之上?,道?:“這是所有族產的?細目,雖不豐盈,卻也是一份保障,今後,鬱宵便是黎族的?族長,你要肩負起族人的?期待,帶領族人自強自立。”

鬱宵知道?鬱岼身體的?狀況,紅了眼應是。

鬱岼轉向謝暉,道?:“你性格穩重,辦事我最放心,日後你要儘心儘力輔佐鬱宵,我們黎族走到今日實在不易,一定要……越來越好才是。”

“義父放心,暉兒定不辱義父多年教?導。”謝暉躬身一揖。

鬱岼點點頭,提著的?一口氣鬆懈下來,緩了緩,道?:“再過幾日,我會同蟬兒一起回京,她?幼時?我沒?辦法?保護她?,最後的?日子我想?多陪陪她?。”

謝暉說要陪鬱岼一起去京城,被鬱岼回絕,讓他安心留在芮城。

啟程那日,鬱岼出門,便見謝暉背著包袱站在廊下,微黑的?臉上?是油鹽不進的?堅持。

“你何必非要隨我去京城……罷了。”鬱岼歎息一聲,知道?勸不動謝暉,隻得讓他跟著。

四?輛馬車,兩輛坐人,兩輛拉著行囊物品,馬車漸遠,鬱宵才跪下,朝著鬱岼離開的?地方鄭重磕了三個頭。

自此?一彆,隻怕相見無期。

一路順利,回京後休息了兩日,鬱岼想?去靈鶴宮看看,殷蕪便陪著悄悄進了宮。

自從殷蕪離開,靈鶴宮的?宮人儘數遣散,如今這裡已?荒廢了許久,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可偏偏又有種物是人非之感,一時?父女二人均有些傷懷。

鬱岼在寢殿內坐了許久,閉了閉眼,道?:“我與你母親相伴七年,分彆時?我讓她?等我,誰知這一彆就隔了生死。”

殷蕪隻是想?想?他們當年的?處境,便覺得傷心絕望,她?不想?鬱岼憂思,陪了一會兒便勸他去院中坐坐。

鬱岼坐在交椅上?,接過殷蕪遞過來的?熱茶,笑了笑道?:“蟬兒不必擔心我,時?過境遷,為父如今也釋然了。”

其實是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即將追隨殷臻而去,悔恨才可稍解罷了。

“我當初被困在這靈鶴宮裡,隻覺得這宮殿的?牆太高,想?逃出去難如登天,如今回頭再看,其實宮殿並不大,宮牆也沒?有多高,不過是囿於?當時?心境罷了。”殷蕪笑了笑,給鬱岼的?腿蓋上?薄毯。

“是這個道?理。”鬱岼也笑,他飲了一口茶,淡聲道?,“我見你娘的?時?候,她?也不過十幾歲,還是個天真的?小姑娘,你和?她?很像,也比她?要幸運很多。”

起風了,鬱岼住了話。

風停之後,鬱岼望向院中那棵尚未長出枝葉的?花樹,道?:“百裡息雖不是世俗意義上?的?良配,對?你確實極好,日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