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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432 字 6個月前

進他懷裡,哭得有些可憐。

可殷蕪不知,百裡息能及時?回來是有彆人幫他扛著,那人便是倒黴的?霍霆。

汐州雖已?攻下,卻還需要收尾,百裡息同霍霆說:我是有家室的?人,要回去陪我夫人過年,你沒?家室,留下處理餘下事宜。

於?是放心把汐州丟給孫泓貞和?霍霆處置,自己?回家過年了。

百裡息沐浴後出來,已?換了一身雲水藍的?袍子,洗淨了身上?塵土的?男人依舊謫仙一般。

殷蕪讓將飯菜熱了,擺在床邊羅漢榻的?炕幾上?,又親自去溫了兩壺酒,兩人相對?而坐,窗外煙花絢爛熱鬨,殷蕪終於?感受到了過年的?氛圍。

“這是我和?阿蟬成?婚後的?第一個新?年,我祝阿蟬事事遂意順心。”百裡息提起高足杯,同殷蕪碰了一下。

殷蕪一口飲下,醇香微甜的?酒液瞬間在口中散開,抬頭見百裡息支起一條腿半靠在榻圍上?,鳳目微眯著看她?,頗有幾分瀟灑落拓之意。

也不知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彆的?緣故,殷蕪一時?覺得臉上?熱得很,拿帕子沾了沾唇角,軟聲道?:“這麼盯著看,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阿蟬好看。”他回答得倒是坦蕩。

殷蕪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件石榴紅的?襖子,下面?著駝色的?齊腰襦裙,發飾耳飾亦是精心搭配的?,比平日更幾分嬌俏豔麗,簡直美得讓人要歎息。

不止春玉覺得他好福氣,他也覺得自己?好福氣。

殷蕪提起酒壺給他斟滿,舉杯道?:“阿蟬祝夫君朝朝平安,歲歲康健。”

她?之前從未喚他夫君。

他深深望過來,眸子裡盛滿了繾綣情?誼,他仰頭將酒灌入口中,越過炕幾來尋殷蕪的?唇,溫熱的?酒液被哺入她?的?口中。

他喝竹葉酒,她?飲玫瑰釀,酒的?辣、酒的?甜在唇齒之間彌散開。

殷蕪抓緊他腰間的?玉帶,有些熏熏然,語不成?調,聲聲如泣。

百裡息終於?放開,“再叫一聲夫君聽聽。”

“夫君。”殷蕪主動抱住他的?頸,唇瓣碰到了他的?耳垂兒,便聽他呼吸忽然重了幾分。

百裡息捏了捏殷蕪的?腰,啞聲道?:“阿蟬明日彆想?下床了。”

之後百裡息倒是放開了她?,鳳目幽幽看著殷蕪吃飯,他吃得極慢,似將殷蕪當成?了一道?下飯佐餐的?珍饈,等一會兒就要享用。

之後他也確實是好好享用了,大吃特吃,殷蕪溫柔似水,可是卻經不起一次次的?折騰。

殷蕪不知道?他怎麼就那樣沒?完沒?了,最後撒嬌求饒才算是撿了一條小命。

事後帳內耳鬢廝磨,殷蕪被他哄著叫了十多聲“夫君”,用溫柔的?、嗔怪的?、生氣的?、羞惱的?聲音叫他,他便用深情?的?嗓音回應她?。

最後殷蕪實在困極,墜入夢鄉之前,似乎又見他望向自己?,清眸似兩汪盛滿了愛意的?潭水。

“年後,我陪阿蟬回冠州去住些日子。”

在京城過完十五,百裡息將京城的?事處理好,便陪殷蕪回了冠州。

鬱岼得知二人回來自然高興,早早在瑞城門口等著,殷蕪迎上?去,責怪道?:“天這樣冷怎麼還在城外等,父親怎麼瘦了?”

鬱岼拍拍她?的?手,笑道?:“你到是長了些肉,你鄭嬸兒做了釀肉,知道?你最喜歡吃的?。”

鬱岼在筒樓附近給殷蕪置辦了一處宅院,宅院雖不大,卻小巧雅致,院中種了幾棵梅花,此?時?花開得正好。

鬱宵和?鄭真兒成?婚後,置辦的?宅院就挨著殷蕪這院子,因鄭真兒如今身子重,離不得人,鬱宵便和?她?同在殷蕪宅子裡等著。

見殷蕪進門,鄭真兒迎上?來牽她?的?手,眉眼之間依舊是少女的?嬌嗔,“阿蟬姐姐走了一年,中間竟不回來瞧瞧我們,當真是一點都不想?我們!”

殷蕪哄了她?兩句,賠了兩句禮,又低聲問道?:“什麼時?候生?”

鄭真兒拉著她?快走兩步,低聲道?:“就這幾日了,鬱宵把我看得犯人一般,這都一個月沒?出門了,憋死我了!”

兩人正說話,鄭嬸兒拎著勺子出門,笑著嚷道?:“快進屋,菜馬上?就好,吃飽了再說話!”

一行人入內落座,熱熱鬨鬨吃了頓飯。

飯後又說了會兒話,因知道?殷蕪他們一路勞頓,便都辭退出去,說是明日再來。

百裡息同殷蕪回房,房內燒了地龍,溫暖如春,被褥是嶄新?的?,兩人上?榻說了一會兒話,殷蕪便沉沉睡去。

百裡息給她?蓋好被子,放了帳,便出了房。

他來到鬱岼臥房,見房門未關,鬱岼正坐在桌邊喝茶。

“進來罷,就知瞞不過你。”鬱岼歎息道?。

百裡息入內關了門,將一個淺碧色的?瓷瓶放在桌上?,道?:“這是我配的?藥丸,調理肺腑臟器,或許對?你的?病有些用。”

“你有心了,”鬱岼咳嗽兩聲,臉色白得厲害,半晌才緩了過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先是重傷留了病根,接著又積勞成?疾,不過剩下半年時?間,你不必在我身上?費神,也不必再送那些名貴的?藥材來,生死有命,我早看開了。”

百裡息默了片刻,“你的?病當真不準備告訴阿蟬?”

鬱岼快速搖了搖頭,道?:“她?是多思多慮的?性子,若此?時?知道?我的?病,還不知憂思成?什麼樣子,這一年你給她?調理身體,好不容易見些效果,萬不可前功儘棄了,若是……若是我真有那一日,人死如燈滅,你多勸勸她?,我信你能哄住她?的?。”

百裡息也知道?鬱岼所慮不假,又見鬱岼這般堅決,便也不再勸。

“我如今將死之人,卻還有一件事懸心,今日想?要得你一個承諾。”鬱岼給他倒了一杯茶,讓他坐下。

“你說。”

“蟬兒的?身體你知道?,實是不適合生養,你如今權勢鼎盛,必是想?要後繼有人,我不知你是怎麼打算的?。”鬱岼自然希望百裡息隻守著殷蕪一個人,但也知這樣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

百裡息鳳目沉沉,飲了盞中釅茶,正欲開口,卻聽鬱岼又道?:

“蟬兒是個死心眼兒的?,我也知你愛惜她?,你若真要……”

“我不會有彆的?女人。”百裡息直視鬱岼的?眼睛,手中的?茶盞“啪嗒”一聲擱在桌上?,“你覺得我在乎子嗣?在乎權勢?”

“你難道?不在乎?”鬱岼反問。

百裡息原本還有些惱,聽了這句反問,竟覺得有些熟悉,才想?起他這位丈人慣會以退為進的?激將法?,上?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