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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360 字 6個月前

病也有些關係,找了城中好些大夫來看,藥吃了一副又一副,卻是沒什麼效果,姑娘心灰意冷便不看了。”

……

茜霜出去,屋內便隻剩兩人,百裡息站著?未動,眉目似被霜雪所染。

一年半前,桐潭州的事了結,他回到京中,便是那時殷蕪將他身上的極樂蠱過到自?己?身上,茜霜說引蠱之?前要食一個月的烈藥,那藥應該極傷身體,引蠱過身之?後該怎樣?的疼痛難忍?

她為何一句話也不曾說過?

若是她當時說了,他會信嗎?隻怕依舊是不信。

那時他從百裡睿口中得知殷蕪的可疑,他全心信任、愛惜的女子竟是個騙子,繾綣情深都起源於欺騙,這於他來說是不可原諒饒過的。

即便她說了,隻怕他也以為是她的又一次欺騙。

她最?難受的那些日子他做了什麼?折騰她、羞辱她、將自?己?的不滿發泄在她身上……

他就是這天下?最?殘暴的惡人。

分開的這段時間,他時常後悔將殷蕪送走的決定,今夜卻慶幸這個決定。

他是陰暗、桀戾、肮臟的瘋鬼,就不該存在於她的生命裡,甚至不該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一點印記。

天光放亮之?時,殷蕪清醒過來,她身上雖覺乏力,卻已經好了許多,掀開床帳見百裡息閉目坐在那張禪椅裡,神色平靜得不似一個活人。

殷蕪心下?覺得異常,卻因倦怠實在無法深究,隻隱約記得昏睡時聽見了茜霜的聲音,便想將自?己?寒症的事同?百裡息說清楚,免得又惹出其他官司來,隻是聲音有氣無力:

“昨夜是殷蕪冒昧打擾大祭司,殷蕪身上的寒症隻是發作時冷一些,並沒有什麼彆的,亦不影響平日生活,為大祭司解蠱是殷蕪的選擇,大祭司不必掛懷,亦不必覺得虧欠殷蕪,殷蕪告退。”

百裡息整個人都陷落在陰影中,從頭到腳散發著?頹喪的意味,眼?兒也未睜,隻淡淡道了一聲“好”。

直到關門?聲響起,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才抬了起來,隻是沒有焦點的落在虛空。

*

主城那邊的曲慶主帥收到消息,說是計謀成?功,芮城內的軍隊和黎族起了內訌,兩方在城內打得你死我活,如今防備鬆懈,正是奪城的好時候。

曲慶主帥大喜,來不及等增援,他親自?率三萬精銳前往芮城,準備來個囊中取物。

到了城門?,發現芮城的確防備鬆懈,竟讓他輕鬆破了城門?,這一路實在太順利了,他先?是輕鬆突破了冠州的邊防,又輕鬆占領了主城,心中便覺得旻國因聖女之?死已近無主之?國,官兵離心,遂決定攻下?冠州後,還要將臨近的四望城也納入囊中。

三萬鐵蹄長驅直入,一路沒見到什麼人影,倒是家家閉戶,有屬下?提出情況可疑,主帥雖知道不對勁,可此時騎虎難下?,也存著?僥幸的心思,不肯就這樣?撤出去。

等行至城中,周圍民居均是二層小樓,前後街道狹窄,待要退出去已經晚了,三萬兵馬圍困窄巷,箭雨鋪天蓋地,隊伍大亂,自?相踩踏便傷亡過半,那主帥竟就這樣?窩窩囊囊喪了命。

剩下?的一萬多人負隅頑抗,不過他們失了先?機,不熟環境,主帥又死,敗已是必然。

刀劍聲、喊殺聲持續了一整日,敵軍儘殲。

老?弱婦孺們都集中在筒樓附近的民居內,便是遠遠聽著?那邊的聲音也覺膽寒。

天黑之?時,城中心終於安靜下?來,至半夜時,來筒樓這邊躲避的婦孺們終於回到各自?家中去,殷蕪擔心鬱岼的情況,才開門?便看見門?口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殷蕪嚇得“呀”了一聲,那人卻開口道:“殷姑娘莫怕,是我。”

殷蕪聽出是辰風的聲音,穩住心神,“你……是有事?”

辰風今日也穿著?潛龍衛的金甲,此時才經過血戰,樣?子也有些狼狽,平時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眼?中,此時竟噙著?水盈盈的淚。

“請姑娘念在主上多次施以援手的份上,去……去看看主上!”辰風的頭重重磕在地上,聲音哽咽。

殷蕪腦中似有什麼轟然炸開,身體忍不住輕顫,嗓子乾澀,“他怎麼了?”

*

殷蕪推開房門?,入內便又聞見那股靡麗甜膩的味道,房內漆黑,她循著?記憶摸到了桌邊點亮了油燈。

如豆的火焰亮起,橘黃色的光照亮了禪椅中的那人。

被隨手扯下?的胸甲扔在他腳邊,肩吞和裙甲卻還未脫,銀甲被|乾涸的血漬染成?暗紅,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閉著?眼?,眉峰隆起,本是雋秀清雅的一張臉,卻因眼?尾沾染的一滴血跡而生出桀戾之?意,他手邊的矮幾上倒著?一個白色瓷瓶,些許紅色的藥丸散落在瓶口。

殷蕪想將那藥瓶收拾起來,卻驚醒了百裡息。

因才清醒的緣故,他眸中尚有些混沌,看了殷蕪一眼?便又閉上,片刻之?後再次睜開,原本的混沌已被疏離散漫所取代。

“有事?”他未起身,視線也不落在殷蕪身上,隻是一下?一下?揉著?自?己?的額角。

殷蕪未回答他的問題,握著?藥瓶問:“這是什麼藥?”

方才辰風去找她時,說百裡息在服用“無憂”,且服用的藥量越來越大,今日戰前他服的藥有些過量,雙方對戰時百裡息竟舍棄了弓箭、舍棄了優勢,孤身闖入敵營,是完全不顧自?身安危的打法,那黑壓壓的敵軍幾乎將他淹沒,雖說百裡息幾乎已無敵手,但?高?手也有力竭之?時,這樣?的打法實在讓辰風驚懼害怕,所以才不管不顧去找了殷蕪來。

“調理內息的藥。”他對上殷蕪審視的目光,朝她伸出手,“給我。”

“既然是大祭司的藥,必定是極好的,說不定也可治療殷蕪的寒症,殷蕪借大祭司的藥吃吃。”她從瓶中倒出些紅色藥丸作勢要吃,手腕卻被百裡息牢牢握住。

他看著?殷蕪,目若幽潭,臉色也陰沉下?去。

“什麼藥竟這樣?珍貴?竟不舍得借給殷蕪。”殷蕪臉色微冷,並未鬆開手中的藥瓶,百裡息亦不鬆開她的手腕。

僵持片刻,百裡息先?移開的眼?,“辰風去找的你。”

不是疑問,是已確定了殷蕪來的原由。

“這藥吃多了會讓神誌不清,”殷蕪握緊手中的藥瓶,緩和了聲音,“軍隊馬上就要開拔去主城,大戰在即你需要保持清醒,這藥不能再吃了。”

百裡息並未反駁她的話,卻也沒答應不再吃。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殷蕪氣急,若非兩人關係尷尬,她簡直想讓他寫一封保證書才能放心,可此時說這樣?的話都很僭越了。

百裡息身體靠進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