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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144 字 6個月前

個在欺辱真兒, 真兒奮力反抗便被打得滿身是傷。”

“就是他,”殷蕪指著李二旺,繼續道, “我讓他們住手,他非但不停下,反而想?來抱我,說我若走就殺了真兒。”

百裡息本來臉色已經極難看,聽了殷蕪的話,臉色森冷得嚇人。

“大祭司和將軍若不信, 便可檢查他後頸上的傷口, 那傷口是他來抱我時被我紮傷的, 所用之物便是這根發?釵。”殷蕪將手中的釵遞給旁邊一個潛龍衛,潛龍衛以?發?釵比對李二旺後頸的傷口, 確實如殷蕪所說。

即便沒有殷蕪的指控,這件事也清晰明了,殷蕪的證言便讓這件事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崔同铖面?色難看, 鬱岼終於開口:“其他人先出去, 我同崔將軍說幾句話。”

眾人對崔同铖遲遲不肯判罪已十分不滿, 本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讓那幾個畜生?橫著出去, 卻?因對鬱岼的信任,還是順從出去等。

“蟬兒你也出去。”

殷蕪未動,鬱岼歎了口氣, 便也不再趕她出去,轉而對崔同铖道:“今日?之事已十分明了, 將軍卻?回護那幾個罪犯,實在有違公?道,亦使人不能信服。”

“他們幾個自然要罰,隻是那位姑娘畢竟隻是受了些?皮外傷,卻?要求判他們死罪,未免罰得過重。”崔同铖亦寸步不讓。

“她隻受了皮外傷,並非罪犯迷途知返,而是被我們所救,並不能因此減輕刑罰。”殷蕪一張臉雪白,雙目卻?灼灼如火,那樣子似一頭怒極的小獸,非要為同伴討回公?道。

“戰事就在眼前,凡事當以?大局為重,姑娘何必苦苦相?逼不依不饒!?”今日?幾次都?是殷蕪陳情,她又是鬱岼的女兒,崔同铖自然生?出惱恨之意,覺得這黎族之人實在頑固不化,聲音不免大了些?。

“我若不以?大局為重,將軍以?為、還會有這場審判嗎?我若不以?大局為重,他們幾個早已成為屍體!”殷蕪胸中似被石塊壓著,不上不下,眼睛也有些?熱,她彆過臉,聲音微啞,“崔將軍,若今日?受辱的是你的妻子、女兒……母親,你當如何處置那幾個人?”

崔同铖以?為殷蕪隻是一個目光短淺,一心想?要為鄭真兒要公?道的無知女子,如今聽她所言,卻?知是自己短視。

想?到當時若不是殷蕪攔著,那幾個犯事的士兵哪裡能活著來受審,到時兩方的矛盾必然激化,後果不堪設想?,思?及此處,崔同铖那鐵石一般的心腸也不免生?出幾分愧悔來。

“是崔某禦下不嚴,才出了此事,並非我不願處置那幾人,實在是怕有損軍中士氣。”

“帶兵打仗最重軍法之嚴、之明、之苛,若恐損士氣而包庇蠹蟲為禍,才是軍亂之始。”百裡息鳳目黑沉,聲音冰冷。

崔同铖心中雖然還是有所顧忌,但眼下已無彆的選擇,正要喚隨從過來,謝暉卻?步履匆匆入內,對鬱岼道:“義父,城中族人聽說了方才之事,此時都?聚集在筒樓之外討說法。”

崔同铖心知若不能將這些?黎族人安撫好,不必等大戰開始,此時便要起了內亂,於是起身朝鬱岼行?了大禮,歉道:“此番實是崔某之過,還請鬱族長同我去安撫族中之人,此番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鬱岼亦不推辭,被謝暉攙扶起身,道:“我同崔將軍同去。”

走至門口時,鬱岼似不放心將殷蕪同百裡息放在一處,對她道:“你去陪陪真兒。”

殷蕪應了一聲,便抬腳往外走,誰知才要出門,卻?有一雙手將門“哐當”一聲關嚴了。

那隻骨節修長的手按在門扇上,重似千鈞。

“大祭司還有吩咐?”殷蕪的嗓音嬌柔,鼻音又有些?重,縱然已經極力表達自己的不滿,卻?沒有絲毫威懾。

“受傷了麼。”他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氣息也離得很近。

“沒有。”殷蕪渾身緊繃,想?從門和他之間?脫身,肩膀卻?被按住,接著一股大力將她身上的襖袍扯掉,她正要發?作,肩上卻?被披了一件雪色披風。

那披風厚重,裡面?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殷蕪有些?生?氣,掙紮著想?將披風脫下,百裡息卻?將她的手擒住,用那披風給她裹得緊緊的。

百裡息做了進屋便想?乾的事,心中那股醋意終於散去一點?。

“大祭司這是做什麼!?”殷蕪回身怒瞪他,杏眼裡是不滿和倔強,她不知百裡息又發?什麼瘋,那夜是她腳滑跌進了他懷裡,被他說水性楊花她認錯,今日?她可沒招惹他!一會兒不知又要說出什麼讓人心冷意冷的話來。

“你便是這樣魯莽無知?他們四個男人,你不去求救,反倒自己去救人,簡直愚蠢。”他睥睨著,孤傲清絕,話卻?刻薄。

殷蕪身心俱疲,不想?再回憶當時情形,也不想?再同百裡息爭辯什麼,抬眼看著他,“殷蕪確實愚蠢,不似大祭司睿智無匹,所以?大祭司還是不要同殷蕪說話,免得沾染了殷蕪的蠢氣。”

聲音好聽,話卻?不好聽。

百裡息想?捂住她的嘴。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女子亦然。”他一字一頓道。

“殷蕪知曉了,殷蕪謝大祭司教?誨。”她敷衍著點?了點?頭,動了動被扣住的手腕,“君子當知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大祭司放開殷蕪,免得壞了大祭司的名聲。”

她以?為這樣說百裡息自然會鬆手,誰知他竟將她的手舉至頭頂,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貼得更近了些?。

“你!”

他鳳目中似藻浮深潭,幽黑如墨,聲音沙啞低沉,“我是什麼樣的人你該比彆人清楚。”

銀甲冷硬,緊貼著女子玲瓏曼妙的曲線,似水火不容,又似水乳交融。

殷蕪覺得難堪,移開眼,冷聲道:“大祭司放殷蕪離開之時說過,不拘於男女小愛,要窺天見地,悟人間?大道,當初殷蕪已誤了大祭司,殷蕪也認了錯、受了罰,大祭司既放了殷蕪走,前塵往事便算一筆勾銷,現下這般是故意羞辱殷蕪?”

她聲音雖冷,卻?掩飾不住聲音中的顫意,心底那不可見人的傷處再次被粗暴剖開。

“我後悔了,當初的懲罰有些?輕了。”百裡息看著她,眉眼終於柔和了些?許。

隻可惜殷蕪看不見他的柔色,隻覺這話錐心刺骨,本以?為是兩情相?悅,到頭來卻?是一廂情願,這本已讓人覺得不堪,覺得懊悔,時過境遷,百裡息卻?又覺得當初罰她罰得不夠,心中到底是多恨她?多怨沾了她這個人?

她終於鼓起勇氣抬頭,蒼白脆弱,“大祭司既恨意難消,便取走殷蕪的命吧。”

冰涼的手握住她的頸,殷蕪閉眼,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