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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395 字 6個月前

唉……

殷蕪垂頭。

這次不知道他又要消失多久啊……

腳踝疼得更厲害了,殷蕪低頭查看,見扭傷處已紅|腫不堪,此時已然是不能走路了,她?心裡非常沮喪,整個人都懨懨的。

“反正也死不了。”她?自言自語,自嘲的笑了笑。

一陣潮濕的風襲向面門,殷蕪抬眼,竟見百裡息再次折返。

他立於?層層綠竹之前,方才的怒氣、惱怒已消失不見,隻剩一個謫仙似的神教大祭司,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怎麼又回……”百裡息的臉忽然在眼前放大,殷蕪的後半句話?被他吞了進去。

少女因太過驚訝,杏眸驀地睜大,隻覺得雙唇又涼又麻,很快便喘不過氣,百裡息卻不放她?,直到她?被親得渾身發軟才鬆開,她?的身體似一灘水融化在他的懷裡。

他靠著意?誌遠離殷蕪,可是意?誌到底還是分崩離析,迫使他聽從自己的欲|望,他的欲|望告訴他回來,他便回來了。

熹微晨光之中,少女姿容絕世,白?得發光,隻是面頰上染了絲絲紅暈,氣息也不穩,勾人攝魄。

這樣的聖女,這樣的殷蕪,隻有他見過。

身體裡的那團火已經燎原。

“既是你自己選的,以後就不準後悔。”

他抱起殷蕪回了臨淵宮。

眼前的景物快速後退,殷蕪縮在百裡息潮濕的懷抱裡並未覺得冷,隻是心中有些忐忑,百裡息說近日就會?將她?送走,若被送走,她?之前所有的籌劃就都白?費了,要想替母親報仇就更加艱難。

她?必須想方設法發留下來,留在百裡息身邊。

她?抬眼看向百裡息,卻正對上他看向自己的眸子,他眸中再無方才的疏遠冷淡之色,而?是帶著殷蕪熟悉的欲念,隻是這欲念並不濃烈,像是蒙了一層紗。

可已經足夠讓殷蕪開始忐忑,她?彆開眼,便聽見百裡息的一聲輕嗤——多半是在恥笑她?隻有一張嘴是勇敢的。

她?想留下來的,也必須留下來,事已至此,便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至於?最後百裡息知道真相後會?如何看她?,會?如何處置她?,殷蕪如今是不敢想的。

百裡息抱著殷蕪穿過竹林的迷陣,再次回到臨淵宮寢殿內,方才她?的琉璃燈就是在這裡打碎的,隻是……那書案怎麼也碎了?

之前她?的腰撞上了書案一角,如今被撞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可見撞的力道不小,隻是也不至於?把書案撞成這樣吧。

殷蕪正努力回想當時情景,人已被百裡息放到了床上,她?整個人都濕漉漉的,將乾爽柔軟的錦被弄濕了,剛想起身,肩膀便一沉,又被百裡息按回了床上。

“彆動。”說話?的同?時他人已經蹲在了殷蕪面前,蒼白?修長的手指脫掉殷蕪的鞋襪,露出一隻纖細玉足和紅腫的腳踝來。

沒見到自己的傷時,殷蕪隻是覺得很疼,現下親眼看見那傷處紅|腫可怖,疼痛仿佛都加了數倍,百裡息隻是輕輕捏了捏傷處,殷蕪疼得眼睛都紅了。

“你輕些……哎呦!”她?話?未說完,百裡息便又捏了捏她?的腳踝。

百裡息並未抬頭,微涼的手指輕輕探查著殷蕪的傷處,末了才低聲道:“方才來來回回折騰時未聽你喊疼。”

說到“方才”,殷蕪便想起那個貪婪嗜欲的親吻,殿內仿佛瞬間便燥熱起來,忍不住縮了縮腳。

“彆動,現在不處置,明日隻怕會?更疼。”百裡息依舊蹲在殷蕪身前,取了藥來敷在腳踝處,腫痛幾乎立刻減輕不少。

百裡息一面用帕子將指尖的藥膏擦掉,一面抬頭看向殷蕪,道:“伸手。”

殷蕪乖乖伸手,便見白?嫩的指腹和掌心上都是點點傷痕,是之前打碎琉璃燈劃傷的,殷蕪偏頭看了看,見那琉璃燈的碎片和碎裂的書案都在殿內一側靜靜躺著。

百裡息從藥匣中另取了一瓶藥,用指腹沾了些淺碧色的藥膏,緩緩塗在殷蕪掌心指腹的小傷口上,殷蕪這才回神,“嘶”了一聲想把手縮回來,手腕卻被抓住。

他頭也未抬,專心塗藥,“想什麼呢?”

百裡息聲音本就偏低沉,此時萬籟俱寂,隻有窗外偶有幾聲雀叫,這幾個字仿佛穿透了層層帷幕,敲擊在了殷蕪的心頭上。

“在想……書案怎麼碎了,”殷蕪下意?識揉了揉之前被書案撞到的腰,“該不是我撞的吧……”

“不是你撞的。”百裡息故意?吊著殷蕪的好奇心,偏不說書案是怎麼碎的。

殷蕪用那隻沒受傷的腳碰了碰他的袍角,聲音軟軟的,“說呀,怎麼碎的?”

百裡息微涼的手掌握住殷蕪亂動的腳腕,琥珀色的瞳仁注視著她?,手指忽然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腿,才淡淡道:“因為?它不長眼。”

“啊?”殷蕪聽得雲裡霧裡,還要再問?,百裡息卻已起身去了殿外,隱約聽見他低聲說了幾句,不多時便有宮婢抬著熱水進殿將屏風後的浴桶注滿,殷蕪還要臉,早已放下床帳裝起了鵪鶉,好不容易等殿內安靜下來,便又聽殿門響了一聲,她?以為?是百裡息回來了,卻聽茜霜在床帳外喚道:“奴婢來服侍聖女沐浴。”

殷蕪鬆了一口氣,被茜霜和江茗服侍入浴,她?在冷雨中淋了一夜,人已冷得發顫,肌膚青白?,被溫水包裹著才稍稍好些,茜霜細心給她?清洗長發,江茗一面仔細護著她?的手不讓沾水,一面焦慮道:“聖女的身子本就不好,今夜淋了一夜雨,之前厲晴的苦藥算是白?喝了。”

殷蕪將臉靠在桶壁上,小聲認錯:“再也不這樣了。”

殿外厲晴正與百裡息彙報殷蕪近況。

“主上走後,屬下一直按照之前的藥方增減藥量,聖女也按時喝藥,隻是屬下無能,見效甚微。”

“夜裡又睡不安穩?”

“之前明明好了許多,可是最近一月中有半個月睡不安穩,食欲也不好。”

“知道了,你退下吧。”

厲晴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屬下聽說主上在善安縣遇襲中毒,不知主上殘毒可除了?”

“無礙。”

*

殷蕪沐浴完出來,地上的琉璃碎片和書案已經被收走了,清冷的晨光自窗牗映照進來,落在軟榻上斜臥男子的身上,他已換了一身白?衫,衫子領口微敞,一隻腿支著十分慵懶,雖閉著眼,卻知殷蕪來了。

“蟬蟬過來。”他聲音低沉,依舊閉著眼。

殷蕪的腳踝方才塗過藥,雖沐浴時洗掉了藥膏,此時疼痛卻減輕許多,隻是走路還是有些艱難,她?一點一點挪過去,來到了軟榻前,借著不甚明亮的晨光悄悄瞧百裡息。

百裡息終於?睜眼,琥珀色的瞳仁看著她?,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