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晉江獨發(1 / 1)

“胡鬨!當初那王員外家的彩禮連門都未過, 我徐家與他家沒有一星半點的瓜葛,他難道還想強搶?!琬兒彆怕,奶在這兒!”

徐老婆子抱住徐玉琬, 拍著她的背安撫, 而後眯著有些耷拉的眼皮看著那在夕陽下,如同一隻石碌般滾滾的而來身影。

“媳婦!媳婦!嘿嘿!媳婦!”

不多時, 那圓滾滾, 五大三粗的身影走近, 村裡人定睛一看,不由驚呼:

“還真是王聰!”

王聰雖然生的肥圓高大,可是這會兒一幅癡傻作態,正淌著鼻涕,吃著手指, 看著徐玉琬後, 不由取下手指傻笑, 那涎水拉得好長。

“媳婦!媳婦過來!”

王聰說著就要撲過來, 嚇得徐玉琬頓時花容失色,徐老婆子連忙將人擋在身後,看著王聰那高大的身影, 厲聲道:

“王聰!你要乾什麼?!要找媳婦讓你爹給你娶去, 糾纏我家琬兒作甚?!”

徐老婆子聲色俱厲, 可奈何王聰看不懂臉色, 他吃著手指, 吸了吸鼻子, 並不回答,仍是直勾勾的看著徐玉琬:

“媳婦,媳婦回家!媳婦快跟我回家!壞人不讓媳婦回家!打, 打你!”

說著,那王聰直接揚起了拳頭要砸下去,但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

“放肆!”

徐瑾瑜直接上前擋住祖孫二人,偏頭道:

“咳咳,奶和長姐先回去,這事兒我來處理。”

“大郎,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突然就出來了,嗚嗚——”

徐玉琬驟然被王聰嚇了一跳,若不是王聰動作不靈活,她怕就直接被其強擄回去了!

這會兒,徐玉琬的臉色還因為驚魂未定而一片煞白,看到徐瑾瑜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樣,語無倫次的說著。

徐瑾瑜微微頷首:

“我明白的,長姐莫怕,有我在呢,你和奶先回家,喝些熱水定定神。”

徐老婆子聞言又是心疼又是擔憂。

她既心疼孫女平白受驚,又擔憂孫子一人如何能製住那五大三粗的王聰,也是心亂如麻。

師信一眼就看出了徐老婆子的心思,並肩走到徐瑾瑜身旁:

“奶,您先帶琬妹回去,我和瑾瑜一道。”

原是一家子婦孺萬事不敢沾染,而今兩個少年用單薄的肩膀撐起門戶,徐老婆子一時心中頗為動容:

“那我先送琬兒回去,那王聰雖然癡傻,可是卻有一把子力氣,你們可千萬當心。”

徐老婆子知道自己等人在這兒才會讓徐瑾瑜和師信擔心,這便忙帶著徐玉琬回去了。

徐母年輕力壯,見此情形,直接抱著一根掃帚守在門口。

王聰一看“媳婦”走了,頓時就急了,直接甩開徐瑾瑜的手就要往徐家衝,師信見狀直接上前阻攔,他一手扣住王聰的肩,一個掃堂腿,直接將王聰壓製在地上:

“老實點!”

王聰本就癡傻,一被壓製就立刻瘋狂反抗起來,那副瘋癲的模樣,讓周圍人都不敢上手,就連師信也被他撞到在地。

眼看那王聰直接就要衝到徐家門口,徐母握住掃把嚴陣以待,徐瑾瑜冷眼掃了一眼圍觀眾人,並未見絲毫慌亂,直接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大聲道:

“誰能製住王聰,這錠銀子就是誰的!”

此言一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村子裡的漢子紛紛上前,那王聰縱使有一把力氣,也很快就被壓製。

徐瑾瑜見此情狀,直接看向徐母:

“娘,拿繩子來!”

王聰並非正常人,與他自是不能講道理。

徐母一愣,隨後連忙跑回家裡抱出來一堆拇指粗的麻繩:

“大郎,繩子來了。”

徐瑾瑜直接親自上手將王聰五花大綁起來,期間王聰還一邊喊著媳婦,一邊掙紮,差點打到徐瑾瑜,徐瑾瑜臉色一冷,捆的更加紮實,隨後直接將其綁在了村頭那棵大樹下。

王聰一被綁,喊的那叫一個淒慘,一會兒喊爹,一會兒喊媳婦,讓原本不知道此事的村民們都紛紛跑出來圍觀。

“嘶,這王聰可是打小被王員外嬌慣長大,要是王員外尋上來,隻怕不好交代啊。”

徐瑾瑜冷著臉,坐在大樹旁的石凳上,有人小聲低語,徐瑾瑜淡淡看了那人一眼:

“王家想要交代?我徐家更想要!”

那人被徐瑾瑜的冷眼嚇得後退一步,兀那小郎君,平時看著溫吞如水的,怎得這冷起臉就這般嚇人?

師信隨即走上前,對徐瑾瑜低語:

“瑾瑜,此事你意欲如何?”

徐瑾瑜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被綁在樹上大喊大叫的王聰,沉聲道:

“報官吧,我倒要看看王家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至於那村民所說的王員外……倘若他要如此忌諱,讓自己的家人以後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在路上走著,豈非是白白苦學這麼久?

師信亦是嫌惡的看了一眼那涕泗橫流,瘋瘋癲癲的王聰:

“是這個理。”

徐瑾瑜遂拜托人去報官,自己歸家安撫長姐,倘若要報官,長姐作為當事人,勢必要出堂的。

徐玉琬此刻靠在徐老婆子懷裡,聽到門響,立刻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哆嗦,等看到是徐瑾瑜這才放鬆下來。

徐瑾瑜看到後,眼中亦是一片沉痛:

“長姐。”

“大郎,我,我沒事兒,我沒事兒。就差一點,幸好,幸好我跑的快!”

徐玉琬說著,還衝著徐瑾瑜強作歡顏:

“長姐真沒事,大郎莫要皺眉了。都是長姐不好,在城裡耽擱時候太久了。”

可是,誰也不知道徐玉琬此刻腦中隻有那王聰留著涎水,一臉猥瑣的撲過來時的模樣。

那是一回想,就會讓她靈魂都會顫栗的可怖一幕!

可她卻不敢讓家人知道。

徐瑾瑜的目光洞若觀火,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徐玉琬隻能彆開臉,一邊自語,一邊尋摸:

“哎,我的小竹籃呢?還有給大郎買的蜜餞呢,是南邊來的烏梅,給大郎換換口味。我……”

徐玉琬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可實則她的手指一直在發抖,徐瑾瑜直接抓住徐玉琬的手:

“長姐,彆怕。你想如何處置王聰?”

“大郎,莫氣,莫氣。那王聰隻是一個傻子,不值當,不值當的。”

徐玉琬竟是反過來安撫徐瑾瑜,她低低道:

“如今你眼看著有出息了,可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兒分心。那王員外家大業大,我隻是被嚇了一跳,不打緊的。”

徐瑾瑜收緊了五指,第一次在家人面前表情冷硬,他咬緊了後槽牙,恨聲道:

“不,長姐,今日是我在家裡,倘若我不在呢?諸如王員外這樣的人要是多來幾次,我如何讓放心讓你們在家?

長姐,我欲報官!我需要你,需要你能隨我一起狀告惡人。你不用顧及王員外家如何,你隻要告訴我,你想不想讓王聰受到處置?”

“大郎,需要我?”

徐玉琬愣愣的看著徐瑾瑜,得到徐瑾瑜肯定的答案後,她沉沉點頭:

“好,那我去。我不怕,不怕他的。”

徐玉琬臉上仍有驚惶之色,可是眸子已經變得堅定,讓在場中人每個人隻覺得心裡酸酸的。

徐瑾瑜亦是心中酸澀,啞聲道:

“好,長姐隻需向縣令大人秉明緣由即可。縣令大人為人正直,長姐不必擔心,我陪長姐一道。”

“好!”

徐玉琬隨即握緊了徐瑾瑜的手,像是在為自己汲取力量一般。

不多時,徐玉琬梳洗了一下,除了眼皮的浮腫之外,看不出什麼異常,這才走出家門。

隻是,在抬步邁出家門的那一瞬間,徐玉琬的步子卻一直懸而未落,停頓在原地。

她不敢出去,她害怕外邊都是如同王聰那樣的人。

“長姐,我在你身後。”

徐瑾瑜的聲音在耳旁想起,徐玉琬驀然想起徐瑾瑜那句‘長姐,我需要你’,她索性眼一閉,心一橫,終於邁出了走出家門的那一步。

此般情狀,看的徐母都不由有些不忍的彆開了臉。

徐瑾瑜卻依舊硬著心腸:

“長姐,我們去看看王聰。”

“大郎,我……”

徐玉琬忙搖頭,可徐瑾瑜卻隻抬手一指:

“彆怕,他被綁著。”

徐玉琬聽了這話,才敢去看,徐瑾瑜亦在徐玉琬耳邊道:

“王聰沒有什麼可怕的,看,他現在不也被栓在那裡,隻能亂吠罷了。”

徐瑾瑜故意語氣輕蔑的說著,而徐玉琬也被徐瑾瑜的語氣感染,等她走到王聰跟前時,身體仍是忍不住的顫栗。

“媳婦!媳婦!”

王聰還想往前撲,徐玉琬本欲後退,可徐瑾瑜卻輕輕的抵住她的肩:

“長姐,他碰不到你的。”

徐玉琬方定了神,直直的看著王聰,看著他隻能在原地無能狂怒,像是一隻拴在樹邊的狗一樣,亂吠一通,卻毫無用處。

很快,縣衙來人就將王聰壓走,王聰還打傷了一個衙役,以至於直接被衙役上了枷鎖,壓至縣衙!

柳洪也沒想到,當初送賀銀的時候,他未曾與徐瑾瑜親見,而這再度相見,卻是在公堂之上。

按大盛律規定,一縣案首,乃是從考取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秀才之實,是以並不需要跪拜。

徐玉琬在走入公堂的那一刻,身體已經抖的沒有那麼厲害了,等聽到柳洪讓她秉明緣由之際,她略略思索,便直接道:

“民女今日去京城送貨,回來的時候,那王聰就蹲守在村口附近的小路上,見到民女便,便……”

不待徐玉琬說完,一旁的王聰幾乎連枷鎖都要桎梏不住他似的,撲著喊著:

“媳婦,媳婦!”

徐玉琬臉色難看,低語:

“大人,他就是這樣,還想要帶走民女,民女,民女驚慌萬分,幸好我奶在村口,這才僥幸逃脫!”

徐老婆子亦是上前作證,隨即亦有幾位旁觀的村民紛紛表示事情正是如此。

柳洪見此事已經明晰,直接一拍驚堂木:

“王聰強擄民女未遂,依我大盛律,判其杖責一百,囚三月!”

“大人且慢!我兒癡傻,可此事另有內情!”

一個和王聰同款的石碌從縣衙門外滾了進來,柳洪雖然認為徐瑾瑜等人不會說謊,但少不得要聽其陳情。

“有何內情?”

徐瑾瑜亦是轉過身,眼神如冰刀霜劍一般狠狠的刮過王員外的皮肉。

他也想知道,有什麼內情!

王員外被徐瑾瑜的目光凍的狠狠打了一個哆嗦,但還是硬著頭皮道:

“縣令大人有所不知,當初我王家與徐家也是差點成了親家!”

柳洪聽了這話大為震驚,他看了看王家祖傳的圓潤身軀,又看了看徐瑾瑜那張霞姿月韻,形貌昳麗的容顏,一時震驚到失語。

“咳,徐瑾瑜,王員外此言你可認?”

“回縣令大人的話,學生不認!當初王家雖請媒婆上門,但卻連學生家門都不得入,王員外此言純屬子虛烏有!”

“哼,我就知道你不認,不過是看著自己如今有了前途,這才要讓你家姑娘擺脫我們聰兒,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兒?!”

王員外巧舌如簧,三兩下就直接顛倒黑白,最後更是直接道:

“而且,我就知道你們家不會認,我已經請了證人!”

王員外此言一出,柳洪也驚了一驚:

“帶證人。”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人走進了公堂,那人正是族長媳婦!

王員外捋了捋須,得意洋洋道:

“啟稟大人,這婦人正是徐氏一族的族長媳婦,也正是她親自從中拉紅線!”

柳洪將眼睛放在了族長媳婦身上,那族長媳婦眼皮都沒眨一下道:

“啟稟大人,此事本是徐瑾瑜的母親劉氏托民婦與王家說親,雖然不知他們為何反悔,但還請大人明鑒!”

族長媳婦如今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容光煥發,整個人看起來不止老了十歲似的,面色枯黃消瘦,即使穿著新衣也不過是衣服壓人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她聰明的沒有穿王氏布莊的衣服。

徐瑾瑜聽了這話,直接冷笑一聲:

“看來你是忘記當初在村子裡是如何與那媒婆撕打,又為何撕打了?

而且,大人,此女已經因為當初為我家擅作主張,而被族長休退還家,她的話不可信!”

族長媳婦聽了這話,直接反駁道:

“那日是我口拙,未能反駁,可是若非是你娘授意,我如何敢自作主張?

況且,那事兒之前,你娘可是和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村裡人都看到了!”

“是嗎?按我大盛律,誰主張誰舉證,那請你舉證,我娘是何年何月何時請你為我長姐與王員外家牽線?

即是牽線,謝媒禮又是什麼?是你當日那身王記布莊的新衣嗎?!”

徐瑾瑜絲毫不慌,有條不紊的一一懟了回去,族長媳婦支支吾吾:

“反正,反正是你們家貪圖王家富貴!”

徐瑾瑜笑了,被氣的:

“貪圖王家富貴?王家富貴在哪裡?不過是些田產鋪子,田產依律不得超過百畝,王家有多少,倘若超過百畝,那可就要請大人好好查查了!”

王員外眼看著自己要被掀了老底,連忙道:

“我王家世代積財,方有如今富貴,徐家郎君可莫要空口白牙誣陷人!

再者,今日說的乃是你誣陷我兒之事,你再轉移話題,我可就要請大人著重判斷此事真偽了!”

“看來王家的田產確實有問題。”

徐瑾瑜毫不客氣的說著,王員外被氣個半死,狠狠的瞪了一眼族長媳婦:

“你!你還不說話?作死啊!”

族長媳婦連忙應聲,嘭嘭嘭磕了幾個頭:

“民婦所言句句屬實,民婦不如徐案首能言善辯,可是民婦萬萬不敢欺瞞大人啊!”

族長媳婦端的是一派委屈,但下一刻一個人影直接衝出來給了她一巴掌:

“你屬實個屁!那天你自己乾的什麼事兒都忘了?你忘了村裡人和那日的媒婆,大家可多沒忘!老子就該早休了你!”

族長怒斥之後,還不待柳洪嗬斥,便直接跪在地上,將當日之事如實稟告。

他這些日子想方設法的想讓徐瑾瑜消氣,偏這女人竟敢三番四次的誣陷,簡直氣煞他也!

柳洪聽了族長,也讓師爺去查徐氏婚譜,沒過多久,師爺果然道:

“不錯,徐氏族長已經休退杜氏,都已經是去歲的事兒了。”

柳洪聽後,勃然大怒:

“杜氏,爾竟然欺瞞本官,來人,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杜氏也沒想到族長會親自出面,忙將求救的目光看向王員外,王員外眉心狠狠一跳,直接彆過臉不去看她:

“原來吾等都是被這婦人所騙啊,是草民失察,還請大人見諒!”

柳洪冷哼一聲:

“既如此,那王聰……”

“等等,大人,雖然我王家與徐家的親事不成,可是那徐氏女卻一直與我兒暗通款曲,否則也不會讓我兒對她那般癡戀啊!”

王員外說著,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徐玉琬:

“徐家郎君確有才學,可是徐家家貧,這小姑娘嫌貧愛富也是常事兒嘛!”

“我沒有!你血口噴人!”

徐玉琬聽了這話,整個人都懵了,可她的斥罵王員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還嘻皮笑臉的說:

“呦,案首家的小娘子就是能識些文墨!難怪能勾的我兒念念不忘!”

“住口!”

徐瑾瑜直接擋在徐玉琬的面前,眸色冷然的盯著王員外:

“說我家長姐與……這種東西暗通款曲?”

這還是徐瑾瑜第一次這麼生氣,少年面容冷若堅冰,連語氣都似乎帶了一層寒霜之氣。

“徐案首,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嘛,指不定以後我們還是親家呢!”

王員外自從杜氏被壓下去打,可是心裡卻沒有半點怵,看來杜氏隻是投石問路的那顆石子。

而王員外手裡,應該有其他依仗!

徐瑾瑜冷冷地笑了:

“王員外,麻煩你看看我這張臉,你覺得我家長姐日日對著我這張臉,他日要是看著令郎,隻怕是要連飯都吃不下去吧?

你若是有什麼證據,隻管拿出來,否則,公堂之上,顛倒黑白,胡亂攀咬,可是要被罰做苦役的!”

“哼!本想給你家女娘留兩分面子,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可就彆怪我不仁不義了!

不過,若是非要讓我說,那到時候你家女娘便是上趕著做妾,我王家都不會要!”

王員外收了笑,直接威脅道。

徐瑾瑜還未說話,徐玉琬便咬牙道:

“大郎,讓他說,我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人暗通款曲了!”

王員外聽了這話,也是臉色一沉:

“你這女娘,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想要證據是吧,好,這就是證據——”

王員外說著,直接從袖中掏出來一隻竹香囊,轉著圈的向周邊的圍觀群眾展示:

“這竹香囊可是當初徐家郎君讓賺得東辰書院束脩的寶貝,一向隻在京中勳貴人家中售賣。

現如今,這徐家女娘為了討好我兒,竟然偷了香囊,而且還在上面提了字,大人您看,這字一看就是女娘寫的!

徐家的竹香囊在坊間少有人能仿製出來,這可不是我冤枉她!這女娘送男人香囊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吧?”

“就這樣?”

徐瑾瑜抬眼看了一眼王員外手中的竹香囊,確實是長姐的手藝無疑。

“那徐家郎君還想如何?難道還真要讓人抓奸拿雙嗎?”

王員外這會兒彆提心裡多得意,看著徐玉琬的眼睛也帶著貪婪。

徐玉琬一個區區女子,自然不值得掛齒,可是她有一個好弟弟。

不光能入東辰書院,第一次下場就是縣案首,若是他日,還不知道要成長為什麼樣的大人物!

隻要徐玉琬做了他王家的媳婦,即便此刻徐瑾瑜再厭惡他們王家,以後也得拉拔。

王員外眼中的算計已經可以凝成實質化了,徐玉琬亦是頭一次見識到人性貪婪,她縮了縮身子,茫然無措。

竹香囊,她自然識得,可是她真的不知為何會落在王員外的手中!

徐瑾瑜聽到這裡,卻還是面色如常,如果說方才他還有些氣惱,那麼此刻他已經冷靜的與尋常一般無二。

徐玉琬忽覺肩膀一暖,一抬頭,便與徐瑾瑜那鎮定的雙眸相對:

“長姐,沒有做過的事兒,咱不怕。”

徐瑾瑜隨即走到王員外面前:

“王員外,你既然知道我徐家的竹香囊隻賣勳貴,就應該知道,這東西的來去,隻要想查,必然可以查到。”

“查?”

王員外怪笑一聲:

“你是覺得那些身份尊貴的郎君是你徐瑾瑜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徐瑾瑜深深的看了王員外一眼,一字一頓道:

“你怕是不知,這竹香囊乃是由鎮國公世子從中牽線。”

“大人,學生欲請鎮國公世子上堂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