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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算是整個儀式裡最簡單又不費心力的一步了,隻要讓這些孩子不再接觸和飲用這些有害的化學物質,自然就不會再加重”

這也是為什麼“還魂”儀式持續一周之後,那些孩子仍舊要繼續待在永寧塔裡。那些孩子在永寧塔的日子裡引用過濾之後的純淨水、食物,不再接觸之後,症狀自然會減輕。

褚銘越:“就算是停止接觸之後,這些孩子也不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被破壞了的基因細胞很難恢複成原樣,即使他們殘害了無數個老人,也都沒有辦法讓這些孩子們恢複如初。

印刷廠廠長認同地點了點頭:“的確不會恢複成原樣。”然後話音一轉,

“如果你擁有一個健康的孩子,你會希望他每天可以穿乾淨的衣服,性格要乖巧禮貌、學習成績最好在班級裡名列前茅、長大之後最好工作要穩定上進、家庭要幸福美滿……人的欲望用無止儘,你會不自覺地附加出來更多的要求,會發現離所謂得圓滿好像永遠都隻缺了那麼一角。”

月亮即使是在十五那天,他們也會覺得確實是比平常要圓很多,但是離一個完美的圓還差了一點。

廠長繼續道:“但是你如果擁有的是一個被疾病纏身,不知道能夠活到哪一天的孩子,隨時都可能夭折。什麼完美不完美,什麼圓不圓,“月亮”隻要掛在天上,他們隻要能夠見到“月亮”就能夠喜極而泣了。”

“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夠平安地“活著”就變成了唯一的訴求。”

“我的確沒有辦法讓那些孩子恢複如初,我能做得就隻是讓他們能夠活下去,至於怎麼活下去,是苟延殘喘?還是活蹦亂跳?都不在我的考慮範疇之內。畢竟我隻要讓這些孩子能夠活下去,這些家長就已經對我感激涕零,對著虛無得還魂儀式深信不疑了。”

人性的極致冷漠與自私,利用了這些村民對簡單富足生活的渴求,對為人父為人母對自己孩子愛護的天性。卻又讓這些村民在自己血脈濃於水的“父母”和“孩子”放在天平之上,逼著他們做出選擇,永無共存的可能,無論如何選擇都將深陷於人性熾熱的灼燒。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子之愛母愛,則為止頤養天年。深遠可求,天年難得。

廠長無比冷漠的聲音在這空擋的審訊室裡面回響:“我給了他們選擇的,現在的每個結果,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賀陽的頭靠在玻璃製成的審訊室門上面,裡面褚銘越和廠長的對話悉數進入他的耳朵裡。秋日的溫度並不冷,但是賀陽在跟著褚銘越一同審訊完之後,卻覺得寒風刺骨,細細密密地順著毛孔,紮入每個敏弱的神經末梢。賀陽望著窗外還算溫厚的陽光,就像是熒幕裡的幻影,似乎永遠都沒有辦法照射到壽康村的這片土地上。

第75章 :雙人成行

對於印刷廠廠長的審問並沒有結束,賀陽和褚銘越的本子上已經記錄了滿滿登登的內容。褚銘越和賀陽從昨天開始,白天走訪調查村子裡的情況,晚上回來隻睡了不足5個小時,今天更是直接從快中午的時候開始審訊,斷斷續續審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大亮。案子審到這個時候,褚銘越和賀陽兩個人都已經疲憊不堪,賀陽白淨的臉上面更是直接掛上了黑眼圈。在加上他們倆個本身就剛從醫院裡出來就直接投入到案件調查當中,雖然已經不需要在住院了,但是兩個人畢竟也算是大病一場。身子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連夜的審訊仍舊有些遭不住。

褚銘越看著賀陽,想讓賀陽先回去休息,賀陽琥珀色的眼眸裡充斥著血絲,修長的脖頸執拗著仰著,緊繃著臉,咬著後槽牙:“繼續。”

褚銘越剛要開口再說話,審訊室的門就被敲響了,是謝仁和過來把他們兩個替換出來。

謝仁和:“審訊的時間也太超過了,就算是這個廠長是自首的,也是需要正常休息的。”謝仁和看了下褚銘越和賀陽的臉色,出於醫生的本能又說道:“你們兩個更要休息。”

從休息室出來之後,謝仁和遞過來兩人份的早餐:“先吃點東西,你們兩個剛從醫院裡出來的病人,一定要注意身體。”

褚銘越道了聲謝接過早餐,看到褚銘越吃東西後,謝仁和才問道:“審訊的怎麼樣?”

褚銘越揉了揉僵硬的太陽穴:“問出來了挺多的內容,前因後果以及涉案的人員。都不少,是個大案。”褚銘越大口喝了杯豆漿:“你們那邊化驗檢查的怎麼樣?”

謝仁和聳了聳肩:“葉梅法醫帶著團隊過來之後,我這邊輕鬆多了,對於壽康村的這些孩子的病症也有比較專業的治療手段。整個村子的水質,土壤也都已經檢測了一遍。除了硫化汞之外,壽康村的水源和土質也都遭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在壽康村的一片荒山和一處河流翻找出來了大量化工廢物。”

褚銘越點了點頭:“這些和我們審訊的內容的確可以對上。”

褚銘越靠著簡易的桌角,三下五除二地把早餐吃完之後,把手裡食物的垃圾扔到了垃圾桶裡:“去彙總一下吧。”

褚銘越從桌子上面離開,便看著從審訊室出來之後就一直異常沉默的賀陽,賀陽手裡拿著剛剛謝仁和遞過來的包子和豆漿,一口未動,粉白的嘴唇此刻都有些乾裂起皮。

不同於張小純和寵物虐待的那個案子,這次案件性質惡劣地遠超於上兩次,涉及人員數量又多,案子程度也要複雜很多,甚至在褚銘越過往接觸的案子裡都算得上是大案了。尤其是這個案子當中,還有賀陽極其在乎的金奶奶,也在這個案子當中死亡了,賀陽在知道真相的時候一時之間受到衝擊也是正常的。

褚銘越抬手輕輕揉了下賀陽,聲音帶著暖意,重複著在審訊室時候就和賀陽說過的話:“彙總交給我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賀陽回神,抬頭看著褚銘越,一雙白皙的臉上,因為熬夜的原因,疲憊得要格外的明顯一些,平日裡透徹清亮的眼眸裡透過眼皮也能夠看到其中的血絲。賀陽開口,清冷的聲音已經喑啞了許多,但是卻格外的堅定:“我和你一起去。”

“你的身體,還可……”

褚銘越話沒說完,賀陽就抬手咬了一大口包子,直接把手裡包子咬掉了一半,吃得嘴兩旁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機械一樣乾巴巴又快速地進食,含糊不清地開口:“我身體可以的。”

賀陽把包子吃進去之後,又吸溜吸溜兩秒鐘把豆漿喝光,轉瞬間便把手裡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抬頭看著褚銘越,再次重複了一遍:“我真的可以的。”

金奶奶因為這種惡劣的事件丟掉了生命,賀陽沒有辦法諒解有關這個案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他自己。

看著這樣的賀陽,褚銘越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