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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抿著嘴,當巨大沉重無比的哀傷襲來,言語在此時無比蒼白:“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是我……”

金奶奶的女兒似是被賀陽的這句話觸碰到了逆鱗,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因為衝力在地板上劃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像是金奶奶的女兒渾身充滿著尖銳的利刺。

金奶奶的女兒頭發零散面容憔悴帶著淚痕,眼眸猩紅。

“你沒想到?你能想到什麼?為什麼要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自以為是地揣摩我們母女之間的關係,為什麼要自以為是地對她好?我才是她的女兒,你又算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你,我媽現在還好好地在我家裡的小屋安逸地待著,如果不是你非要帶我媽過來……”

“我媽她也不會死!”

金奶奶的女兒近乎悲痛欲絕的哀鳴,響徹在了這個並不算大的屋內,一室的寂靜,隻有骨灰盒上面金奶奶的照片一如生前一般帶著安詳慈善的笑意。

“是你害死了她,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金奶奶的女兒抬手向著賀陽揮了過去,褚銘越及時拉了一把賀陽,那個帶著無比憤怒的巴掌貼著賀陽的臉重重地甩在了賀陽的肩膀上。

金奶奶的女兒用雙上大力地推開賀陽,賀陽整個人被推得向後踉蹌,褚銘越伸手扶了一下,賀陽才不至於磕到後邊的櫃子上。

金奶奶的女婿帶著些許歉意地看著賀陽,因為擔心自己的妻子而慌忙地追了出去。

屋內房間昏暗,瘋狂的指責和宣泄之後是死寂一樣的沉默。賀陽木然地像是被人遺棄無比狼狽,宛如喪家之犬的人偶一樣,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屋內靜謐得隻餘下鐘擺走動的聲音。

褚銘越剛要出言安慰賀陽,來自一旁清脆得童聲先他一步出聲:“哥哥。”

賀陽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仍舊筆直地站在原地,直到自己的外套似乎被人輕輕拽了一下,賀陽反應才慢了一拍地緩緩低下頭。

金奶奶的孫女看著賀陽看向自己,又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哥哥。”

賀陽被拽得順從金奶奶孫女的力道蹲下身,失魂落魄的眼眸落在某個玻璃反射在牆壁上的一點光影處,虛無得並不聚焦,賀陽啞著嗓子問道:“怎麼了嗎?”

金奶奶的孫女揉了揉賀陽剛剛被打到的肩膀:“哥哥,痛嗎?”

賀陽空洞的眼眸釋然縮緊,微不可見地泛起了一點漣漪,而後緩慢地搖了搖頭的。

“媽媽不是故意的,她一直在哭。媽媽沒有了媽媽很難過,我看不到媽媽也會很傷心的。”隻屬於這個年齡階段小孩子才會擁有得純潔不摻雜一絲雜色的眼睛,直白又帶著歉意地看著賀陽:“哥哥,可以原諒媽媽嗎?”

賀陽的眼淚突兀地湧出眼眶,滾燙的淚水在鏡片之上蒸騰出來一絲霧氣。在得知金奶奶確切死訊之後一直都沒有哭過得賀陽,因為金奶奶孫女的這番話後眼淚不受控製得流了下來,賀陽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清因為什麼。

看到賀陽臉上的眼淚,小姑娘一下慌了,用小手擦拭著賀陽臉上的眼淚:“哥哥很痛嗎?”小姑娘笨拙地學著大人哄她時候的樣子,對著賀陽被打到的肩膀吹氣:“哥哥不哭,吹一吹,痛痛飛飛。”

小姑娘明明是在哄賀陽,但是賀陽的眼淚卻被越哄越多,連成串一樣地順著臉頰低落在了地板上面,鼻尖都泛著紅。賀陽輕輕環抱著小女孩,任由眼淚無所顧忌地落下,一米八幾的個子此刻縮得同小姑娘一邊高。

賀陽抖著聲音哽咽地開口:“哥……哥哥不痛,哥哥也隻是很難過。”

自小沒有過親人的賀陽,對著長輩一樣的金奶奶,與其說是像鄰居家的奶奶,倒不如說是像母親一樣,他在金奶奶的身上小心翼翼又貪婪地尋找他從未感受到過的母愛。

現在金奶奶去世了,唯一能夠讓他感受得到母愛的那個人不見了,他還害得其他人也沒有了母親。沒有父母,沒有家人的滋味,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懂,但是他卻成為了害得彆人也變成自己這樣的罪魁禍首。

賀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他成了自己最痛恨得那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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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銘越默默地站在賀陽的後面,看著賀陽背後從白色衛衣後面撐起的蝴蝶骨顫動著。褚銘越心底一點點聚集起來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傷,堵在胸口處。賀陽有多期待這次出行,沒有人比他更加得清楚。

賀陽說他從來沒有去哈安市之外地地方玩過,為此興奮地一夜未睡,白皙的臉上都掛著巨大得黑眼圈。賀陽還興致勃勃地連續好幾天買了很多東西,把後備箱塞得滿滿登登,他設想了許多會遇到得美好的事情,計劃著帶著失去一條腿之後再也沒出去過的金奶奶好好感受一下外面的景色。

但是在賀陽關於這次旅行的設想裡面顯然不包括會和自己大吵一架,更加地不會包括金奶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自責的那個人何止有賀陽一個人而已,明知道賀陽就是這樣的性子,卻非要和賀陽爭論個高低。賀陽第一次遠行來到陌生的地方,會忽略很多應該注意得細節。而他褚銘越呢,明明從省一線刑偵隊退下來的,卻還是因為放鬆和賀陽犯了同樣致命的錯誤。

當初賀陽邀請他一同前來的時候,他心裡其實一直是以賀陽的哥哥,這次出遊最靠譜得“大家長”身份自居得。

可是回頭看看這兩天發生的一切,他又都在做些什麼?褚銘越忍不住地攥緊了拳頭。

褚銘越像是一道影子一樣站著賀陽的後面,看著賀陽失控得落淚,看著賀陽慢慢地平複自己的情緒。一直,一直,一直地陪在賀陽的身邊,從未離開過半分。

直到金奶奶的女婿回到屋子,兩個人將小姑娘交給她爸爸之後才一起從旅遊山莊裡走了出來。

賀陽異常安靜地低著頭漫無目的走著,賀陽腳步停到了某一處:“這個村子到底在隱瞞什麼,金奶奶為什麼會死,我要留在這裡查清楚。”

賀陽抬起頭,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異常清亮地看著褚銘越。

“確實要查清楚的。”褚銘越單手揣著口袋裡,從裡面掏出來宋壯壯離開前交給自己的借調證,上面印著褚銘越和賀陽兩個人的名字:“我們一起查清楚。”

第69章 :喚醒與救贖

褚銘越和賀陽一起和吉懷市派遣到壽康村的警察彙合,大家在壽康村得臨時設立得簡易派出所裡面開會,整理了目前所有得已知的信息。

褚銘越翻看在自己和賀陽在醫院的這幾天裡,這些同事們提前調查出來的情況,這個本子裡面記錄壽康村的信息和褚銘越當時地窖裡面看到得那些壁畫整理出來的相差不大,隻不過細節要更完善了一些。

在百年多之前,壽康村的確是由“借壽”的這個傳統,背後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