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白看著自己面前的越前南次郎,將自己手裡的備用網球拍拋給了面前不修邊幅的中年人。
“喏。”
越前南次郎精準接住了五條白拋過來的網球拍,隨手抓了抓網球拍線,意外感覺似乎還算順手。
“你先發?”
越前南次郎將網球拍扛在肩上,隨口朝著五條白詢問道。
“行啊。”五條白無所謂地聳了聳自己的肩。
越前南次郎笑了一聲,後退到了底線處,微微彎下雙膝,降低了自己的重心,一雙有些狹長的貓眼緊緊地盯著對場上的五條白。
被二船那家夥譽為是日本網球的希望嗎……
這可是難得的讚譽。
我到是要看看,你的實力到底強到了哪種程度。
五條白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面的越前南次郎,蒼藍色的眼眸裡充滿著打量。
“砰—砰—砰—”
黃綠色的小球在網球場上發出了沉悶而又規律的聲音。
越前南次郎啊……
所以,你究竟有多強呢?
五條白看著自從站在了網球場上眼神和氣場就陡然變得冷肅鋒銳的越前南次郎,眼皮微微垂下,隨之垂下的白色長睫遮蓋住了他的神色。
驀然,他輕笑一聲,握著網球的左手臂猛地揚起——
隨著手臂的動作,黃綠色的網球倏然飛上了高空。
幾乎是網球離開五條白手間飛上高空的同一時間,網球場上傳來了一道沉沉的悶響聲。
五條白的雙膝彎下,而後雙腳一蹬,隻是眼皮一張一合的功夫,整個人的身體就由蜷曲至舒展,高高的躍至高空中。
“彈跳能力不錯嘛小子!”越前南次郎大笑道。
“還用得著你來說??”五條白哼了一聲,目光一掃,看向了越前南次郎空蕩蕩的右場。
右手毫不猶豫地朝著高空中的網球揮去——
破空聲乍起,一層層的氣流刷地蕩開,將五條白的發絲全部朝後吹去,露出了少年俊美的五官。
衣袖鼓起,手臂上鼓起的青筋充滿著富有力量的美感,下一秒,手臂化為了殘影,手中的網球拍精準地擊中了高空中的黃綠色網球。
羊腸線在震動,耳膜在轟鳴。
五條白再次輕飄飄地掃了一眼越前南次郎的右場,餘光瞥見了對方絲毫不動的雙腳,挑了挑眉。
定力還不錯嘛!
五條白的手腕一轉,網球拍微微傾斜,網球拍上的小球頓時從右上滾至左下。
越前南次郎:?
他眯著眼,優越的動態視力讓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對手球場上發生的每一分變化。
他看著五條白的動作,大腦一片清明,冷靜地分析著:球拍以極快的速度從左向右上方揮動,從而從下向上擦擊網球的背面,並向右帶出,球因此會產生右側上旋,這家夥的這一發發球看起來似乎是切球啊……
不知道對方擅不擅長旋轉。
越前南次郎看著五條白手中的網球拍朝著自己右半場微微偏去的幅度,腳下有了些許細微的動作。
似乎是右場?
越前南次郎眯著眼,盯著五條白手裡的網球拍,身體重心微微朝右偏移。
站在網球場上的越前南次郎隨眼朝上一掃,卻掃到了五條白無比平淡的目光。
——仿佛,早有預料一般;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越前南次郎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不好!
這臭小子!!
下一秒——
五條白原本舒展在半空中的身體微微勾起,重心下移,原本已經滾到了球拍左下方的網球居然往上滾去,滾到了球拍的最中央。
仿佛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一般,五條白的手腕一轉,手臂猛地一揮,網球拍中央的網球頓時如同炮彈一樣飛向了越前南次郎的左半場。
而這一切,都隻僅僅發生在一眨眼間。
平擊球??
越前南次郎右手一緊,瞳孔裡映照出由五條白打出來的這一發大力平擊球。
平擊球向來是多種發球中球速最快的發球,如同炮彈一樣重且快,但是它最值得注意的一點並不是力量和球速,而是反彈。
平擊球的反彈向來極低,這一點特性導致反應速度稍微慢一點的網球選手都難以接到這種發球。
五條白看向了離落點還有一段距離的越前南次郎,微微眯了眯眼,原本形狀漂亮而又偏向圓潤的蒼藍色眼睛變得狹長,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繃緊。
還是試探而已。
雖然自己的確耍了一點心機,但是對於面前的這個家夥而言,回擊這一球應該還不成問題,畢竟自己這一球還是隻試探,唯一可取的地方也就隻有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罷了。
——五條白舔了舔唇,微微眨了眨眼。
站在對場處的越前南次郎的餘光掃到了五條白臉上的神色,眉心微微跳了跳,原本拿在右手的網球拍朝左一拋,左手手臂精準地握住了拋擲到了空中的網球球拍,與此同時,朝□□斜過去的半邊身子迅速調整重心。
隻是一眨眼,越前南次郎的網球拍離網球落點的距離就縮小到了一指間,觸手可及。
哦?
五條白挑了挑眉:雙刀流?
他眯著眼看向了越前南次郎的動作,在對方看似輕鬆且流暢的動作看似簡單無比,但眼力卓越的五條白卻通過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判斷出來越前南次郎對網球拍掌控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得心應手,仿佛網球拍天生就如同長在他手臂上一般,如臂使指。
網球拍精準地接住了那道黃綠色的疾速影子,黃綠色的網球在網球拍中央瘋狂地旋轉著,柔韌的銀色羊腸線不斷發出了急促的轟鳴聲,越前南次郎雙腳仍然沒有移動,隻是微微側身巧妙地卸掉了一些力道。
不修邊幅的中年人單手握著網球拍,面上仍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
無人觀察到,他的左手腕因為五條白的這一球而微微顫動著。
越前南次郎因為五條白的這一球而相當驚訝。
他感受著從網球拍上傳來的重量,腹誹道:怪不得二船那個老家夥說這個五條白是日本網球未來的希望。
單單是這一發發球,就已經具有職業級彆的實力了。
——而且還是世界上有名有姓的職業級選手。
要是每一球都能有這樣的水準,那我今天估計還能陪這小子玩相當長的一頓時間。
越前南次郎眼皮一抬,手臂猛地一揚,輕喝一聲:“回去!!”
原本在越前南次郎網球拍上旋轉的黃綠色小球停滯了幾秒,而後更加瘋狂地旋轉了起來,直接化為了殘影,以一種極其飄忽不定的球路飛快地越過了球網。
“有點慢啊大叔。”
五條白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朝著自己場地上飛了過來的強力抽擊球,嗤笑一聲:“難不成是真的老了?”
五條白的身姿化為了殘影,剛剛才位於底線處的高大身影轉瞬間就移到了攔網處,恰巧與站立在了前場處的越前南次郎對視在了一起。
越前南次郎的眼眸和那雙瑰麗的蒼藍色眼睛對視在了一起,他在五條白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那道小小的身影。
而除了那道身影之外,越前南次郎什麼都沒有看見。
沒有多餘的情緒,平靜而又坦然。
寒毛,悄然豎起。
越前南次郎看得出來他在朝自己說些什麼。
——就僅僅隻是這樣嗎?
五條白的眼神朝著越前南次郎散發出這樣的訊息。
是了,這小子言語和動作就算再過囂張張揚,但是眼裡卻始終沒有得意和飄飄然,也沒有面對自己這個強敵的謹慎和小心翼翼。
有的隻是仿佛在舉行一次平時比賽或者練習一樣的平靜和習以為然。
這小子看起來單細胞,但通過剛剛的一球,就可以發現他極為快速的思考能力和極為出色的洞察能力。
越前南次郎看著眼中一片清明的五條白,輕笑一聲。
搞什麼啊,還以為是想要拿到最強名頭好逞強的臭屁小孩呢。
原來這小子不是想打敗我啊。
那小子,是想打敗我的網球。
恐怕不拿出一定的真實實力是沒辦法讓這家夥興奮起來了。
——越前南次郎的直覺如此告訴他。
*
另一邊
正在尋找五條白蹤跡的夏油傑和五條悟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一道有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不同尋常的大。
夏油傑聽著絕對能傳到五公裡之外的巨大擊球聲,一邊揉著自己的耳朵一邊笑著看向了自己身邊的五條悟:“悟,看來我們找到了呢。”
五條悟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畢竟在這附近能整出這種死動靜的也就隻有這家夥了吧??”
“切——”
五條悟將雙手放在了腦後,“我倒是想看看,這家夥這次又招惹上了什麼人。”
“畢竟那家夥一向很會惹事的——”五條悟朝著夏油傑不滿地抱怨道。
夏油傑挑了挑眉:“你有什麼資格說人家啊悟?”
五條悟:???
“我可是一向很安分的好嗎?”五條悟捧著自己的臉,可憐巴巴地看向了夏油傑:“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嗎?”
夏油傑:……
“你這家夥對自己果然沒有一點清晰的認識。”夏油傑犀利地點評道。
“什麼嘛傑!!!”
五條悟跳腳道:“我難道說錯了嗎?”
夏油傑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剛想說些什麼。
下一秒——
“砰!!”
伴隨著一道巨響,不遠處傳來的一道聲音也吸引了夏油傑和五條悟的注意力。
“我猜你這臭小子應該見識過異次元吧?”
那道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遠處,站立著兩道身影,一道站在地上,一道躍至空中。
而那一道穿著黑袍僧服的陌生男人高高躍起的身影映照在了夏油傑的瞳孔中。
但是那卻並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事物,而是出現在他身後的那一道氣勢磅礴、帶著淩厲銳氣的龐大虛影。
那道看不清臉的身影作的似乎是尋常的武士打扮,腰間佩戴著長長的一把刀,緩緩、而又堅定地站立在了在了網球場的上空。
攜帶著無儘的威壓。
站在網球場邊的夏油傑:……?
等等,這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