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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溫時訝異地看向他,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

“帶著傷還大幅度動作,你是感受不到痛嗎?”

蕭珩:“……”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痛了。”蕭珩咳嗽一聲,偏開頭不與他對視。

“痛還不快躺下,想讓病情加劇嗎?”

“……哦。”

現在這個,跟之前才醒過來渾身充滿戒備的人好似不是同一個。溫時默默想著,趁著人醒了能得到反饋,伸出手輕輕在他大腿上按了按:“這裡痛不痛?”

那人支支吾吾地一聲:“還行。”

“還行是痛還是不痛?”

“……痛。”

“嘖。”

溫時餘光瞥見他拿胳膊將自己的眼睛給擋住了。

從懸崖上摔下來,能活命的幾率非常非常小,就算僥幸存活,想必也傷得不輕。溫時不敢大意,凝神將他身上每一塊骨頭都摸了一遍,確認再無隱患。

一開始的時候,躺著的人還願意配合著回應 ,後來大概是覺得太煩了,這人逐漸沒了聲。溫時也不強迫,經過前面幾次的試探,他已經大概摸清了蕭珩的性子。

反正他不問,這人是不會主動喊痛的。

雖然不吭聲,但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不過片刻,溫時已經對這具身體清楚透了。

這份安靜一直持續到摸到左手拇指下方那塊骨頭時,溫時握著的那隻手顫了顫。

“疼?”

手中的這塊骨頭確實有些凸起,一般來說指骨是最難傷到的,他檢查這裡隻是順便,但沒想到真的會出問題。

這可真的是…

隻能說這具身體給他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

溫時食指與拇指按在那塊骨頭上,又問了一遍:“很疼?”

“不疼……”

溫時奇怪地望過去,發現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將臉遮得更深了。以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瘦削鋒利的下頷,以及上下滾動的性感喉結。

“我生來指骨有異,那裡沒問題。”那人悶悶道。

溫時點頭,怪道:“那你抖什麼?”

蕭珩閉上嘴沒說話了。

溫時覺得有些奇怪,順手又探了探他的脈搏,發現這人心跳很快。對方似乎察覺到他在乾什麼,略顯慌張地將手往後抽了抽。

力氣很小,沒將手全部抽離。

其實有點脫出範圍了,這人可能自己也意識到了,又默默地將手遞了回來。

塞進他的手中,放好,剛好回到方才摸指骨的姿勢。

溫時:“……”

他這才發現,兩人現在的這個姿勢有點親密。自己幾乎是雙手捧著對方的手,因為檢查的仔細,每個地方都會摸一遍。

就好像……

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了。

溫時沉默,抬眼過去,看到了對方不小心露出來的、通紅的耳垂。

“……”

“怎麼不摸了。”

溫時神色極其複雜,他輕輕收回手,說:“今天就到這吧。”

蕭珩不無失落地說:“好吧。”

溫時一臉懷疑人生地出去了。

……

……

溫時一個人住,房間不多。昨晚他將蕭珩扶上床後,自己在床邊對付了一晚。今天人醒了,明顯不能再這樣。

他從櫃子裡往外搬棉被的時候,能感覺到身後緊跟的視線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你今晚在床上睡,我去外面的吊床上睡,有事喊我。”

蕭珩目光跟著他轉,遺憾道:“我可以睡地上,我是說你來床上睡吧,畢竟你才是主人。”

“不用,你是病人,不方便。”

溫時匆匆撂下這句搬著棉被就要走,然而他再快也不能快過彆人一句話的事。

“溫時。”

被叫住的時候,溫時幾乎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從脊椎到尾椎,酥酥麻麻的,差點站不穩。

這聲音簡直了……

溫時回頭,看到床上的人正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這眼神他熟悉,村口那隻大黃狗每次見他要離開時就會怎樣。

溫時呼吸變得很輕,說,“怎麼了?”

“我想如廁。”

幾乎是話音剛落溫時就迫不及待開口。

“睡一起肯定是不行的,一來你的傷,二來你還打呼……”話說到一半,他倏然反應過來,沉默兩秒,道:“你剛說什麼?”

幸好屋裡光線不太好,不然就讓人瞧見自己的囧相了。

……救命,怎麼會想到一起睡這件事,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溫時這樣想著,完全沒意識到另一件事情的嚴重性。他隻是驚訝地重複,蕭珩卻以為是他們農村人聽不懂雅話,也沉默了兩秒。

本來想著算了,但感覺上來了,不去會憋壞的,但是如果沒有溫時的幫忙,也解決不了。

還是得說。

半晌,蕭珩複雜地看過去,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尷尬中帶著一絲難以啟齒的羞澀。

“我想尿尿。”

溫時:“……”

****

****

兩天後。

溫時站在門口,手中還拿著一把鍋鏟,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說,我要回家。”床上的人說。

“以為是我想留你嗎。”溫時神情冷下來,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床都下不了。這兒都是山,怎麼出去?”

“所以我希望你幫幫我,幫我吧,溫時。”蕭珩懇求道:“出去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誰稀罕你的報答。”溫時偏開頭。

蕭珩沉默,像是對他突如其來的冷漠感到不知所措。

溫時出去了,一言不發地將飯菜做好端進來,又一言不發地退出去。

而蕭珩,自始至終都沒找到機會開口說上哪怕一句話。

今天下午尤其難熬,仿佛夏天來了,空氣一陣悶熱,平時覺得悅耳的溪水叮咚聲在此刻聽來隻覺得吵鬨。

蕭珩喪氣地趴在床頭,兩隻眼睛一直盯著門口,每當溫時走過時都驚喜地一亮,在看到對方一步不停地離開後,那絲光又慢慢地暗淡下來。

如果他真的是村口那隻黃狗,那麼此刻他的雙耳一定是耷拉下來的。

就這麼過了一下午,直到溫時端著藥出現在門口。床頭,原本等得快睡著的人立刻抬頭,呆呆地看向他。

溫時心裡一軟,獨自批評自己今天下午不該跟他發脾氣的。

“快起來喝藥。”

冷戰開始得莫名其妙,和好也無需什麼契機。蕭珩爬起來,沒有立刻接,而是問:“你不生氣了?”

溫時沒回答他,反問道:“你真這麼急著離開?我以為你是喜歡這裡的。”

“喜歡啊。”蕭珩重重一點頭。

溫時看向他,看到對方眼裡的認真。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