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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換洗衣物和食物魚貫而入,晏南機低聲吩咐了幾句就出去了,他準備趁著這個時間去準備一些東西。

蒙約翰派人來通知,說宴會還有一個時辰開始,讓他早點去,自己會在門口等著他和弟妹。

晏南機臨時去街上買了狼毛毯子和其他軟和的東西放在馬車裡,想著蕭洄一會兒坐著能舒服一會兒。

布置完一切,晏南機重新回房去接他的“愛妾”。一切都剛好,剛踏上台階,守在門口的人便笑著:“大人,已經收拾好了。”

晏南機頷首,負手進門。

婚房的裝飾還保留著,大紅的喜被淩亂地糾纏在一起,在床邊的人動了動,身上頓時響起銀飾碰撞的清脆聲音。晏南機隨聲看去,恰好看到蕭洄抬起眼不安地望來。

此時的陽光正好,異族的薄紗服貼地籠罩在眼前人的身上,少年耳根發紅,輕輕垂下眼,眼睫投下一層濃濃的鴉色,將所有的神色都被掩在了面紗之後。他赤足踩在地毯上,身上帶著濃濃的異域風情和嫵媚。

晏南機被這鮮明的色彩衝擊弄得心跳一滯,他目光從少年顫抖的眉間一路往下,自己都沒注意到其中隱隱帶著的侵略性。

蕭洄抿了抿唇,覺得被這種眼神注視實在太煎熬,明明自己都還沒接受這個現狀。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見對方一語不發地朝自己走來,眉頭緊皺。

少年半張臉被藍色面紗遮著,露出的那雙眼如同被水霧浸過,濕漉漉的。眼尾被拉得很長,睫毛很翹,眉心一點藍色花鈿。晏南機撇開眼,一手攬著他的肩,一手從其腿彎穿過,在少年的輕呼中將人打橫抱起。

因為太過突然,蕭洄下意識摟緊晏南機脖子,腳趾無助地蜷起。外頭的人實在太多了,他有些羞於面對,便把頭埋進對方懷裡。

等過了一會兒,蕭洄又小心抬眼,瞥見青年繃直的下頷,有些神遊天外。

晏南機把蕭洄抱上馬車,而後扭頭吩咐守在外頭的管家,對方離去後才又重新回到車上,就坐在蕭洄對面。

他垂眸,把自己的腳伸過去,“你可以先踩著我。”

蕭洄哪裡敢踩上去,道了聲不用,而後盤起腿坐下,這裡沒彆人,蕭洄急需做點什麼來打破這種有點曖昧的氣氛。

晏南機哼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笑什麼。”蕭洄還是聽到了,他忍不住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穿的很奇怪嗎?”

“沒,好看的。”

“喂,有沒有搞錯,我穿的女裝你還誇我好看?”

晏南機看他一眼,“那要我說不好看?”

“你敢!”

蕭洄哼了一聲,道:“誰都可以說不好看,就你不行,你要搞清楚我是因為誰才這麼穿的。”

“為了我?”

蕭洄撇嘴,“不然是為了鬼。”

“好吧,難為你了。”晏南機道。

“你還知道啊,我這一路上可因為你受了不少苦,回去你得補償給我。”

“是是是,補償就補償。”

*

馬車行了約有半個時辰才到原上,蕭洄正想下車,被晏南機攔了一下。

“乾什麼?”

晏南機從管家手裡拿過方才現買的鞋子,低頭親手給他穿上,道:“地上涼。”

蕭洄臉一紅,道:“你還蠻會的嘛。”

“什麼?”

“沒什麼。”蕭洄搖搖頭,道:“下車吧。”

晏南機跟在他身後,輕聲提醒,“一會兒進去之後見機行事,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要先告訴我。”

既然決定了跟過來,蕭洄便做好了演戲的準備。他順著挽上青年手臂,把腦袋也貼上去,“知道啦,走吧。”

晏南機寵溺摸了摸他的頭。

公館內,一進門蕭洄就察覺到不對,他對被人跟蹤一事一向敏感,正想循著感覺看過去,卻被晏南機摸著下巴掰了過來,對方隔著面紗捏了他臉上的肉,“不要亂看。”

他神色溫柔,眼中飽含情意,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正常的夫妻調.情罷了。

蕭洄被捏得生疼,不爽地拿手偷偷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沒捏動。

晏南機便幽幽看過來,也沒說什麼,無奈地笑了笑。

蒙約翰早就在門口等著,見兩人來了便熱情地迎過去,哥倆好地拍了拍晏南機的肩膀,接著才把目光停在蕭洄身上:“這便是弟妹吧?”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豔羨地衝自己弟兄道:“難怪列漢兄弟舍得花那麼多錢,是我我也心甘情願。”

晏南機爽朗地笑了笑,摟著蕭洄跟在他身後進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蒙約翰人脈很廣,幾乎遇到的每個人都跑過來跟他打招呼,同時,目光都會不約而同地停在晏南機兩人身上。

蕭洄聽不懂胡語,但他看得懂那些眼神。

他不動聲色地往晏南機身後撤了一步,對方拍了拍他的手。

蒙約翰安排他們坐在自己旁邊,比有些商人的位置還好,那人頓時心生不滿,隻是礙著蒙約翰的面子什麼都沒說。

場內陸陸續續坐滿了,西域人總是跟中原人不同的,毛發都是卷的,眼珠也不是純黑的。他們身邊都坐著一個或兩個服侍的姬女。

蒙約翰悄悄跟他們說,這裡的人都是有妻女的,即便如此,他們隔天就要帶兩三個姬妾回去,家裡的人已經習慣了。

公館相當於中原的青樓,這裡的女人都是專門伺候人的。像胡列漢這種自己帶著情人的少之又少,所以才會一進門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聽完晏南機的翻譯,蕭洄湊過去討功,“多虧了我,不然你還要給一群女的纏住。”

晏南機替他剝了一枚葡萄,“那就謝謝你了。”

蕭洄毫不見外地撩開面紗嘬掉那顆葡萄,“可不。”

縱然是快速地驚鴻一瞥,還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那抹顏色。

“女人”皮膚特白,被藍色襯得更加水靈,露出的腰肢也細,柔弱無骨地貼在自己丈夫身上,中原女人含蓄的美配上西域大膽的著裝,兩者結合竟有一種彆樣的驚心動魄,使得場中不少人心猿意馬。

貴族莫真還沒來,宴會都沒開始就有人喝得酩酊大醉。坐在晏南機他們對面的圓臉大漢粗暴地推開倒酒的姬女,醉醺醺地起身走到蒙約翰面前,大聲地說了句什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這邊。

直覺這人說得不是什麼好話,蕭洄皺起眉,注意到晏南機臉色變得不太好。他偷偷捏了捏男人胳膊,低聲問:“他在說什麼。”

男人語氣很涼:“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卻是不打算說給他聽。

蒙約翰臉色難看 ,和那男人吵了起來,席間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麼,竟惹得哄堂大笑。

而晏南機面色始終平靜,看起來像是畏懼於這些人的權勢不得不夾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