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你決定好了告訴我一聲就行。”

韓孝周果然還是妥協了。

李明善等的就是這個，立即抓住時機給出答複：“就這周五晚上怎麼樣，你公寓樓下見。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讓敏哲xi去跟劇組那邊溝通行程，有將近一周做緩衝，想來安導演那邊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哦，行。”韓孝周不再多想，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yes！

一個完美的結果讓李明善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開始為周五晚上的見面精心籌劃起來。

對外，有著前世記憶和超前點映過的都市生存法則雙重加持下，李明善在漢城不能說混的左右逢源，但也稱得上遊刃有餘。

可一旦面對相互極為熟悉的韓孝周，在褪去纏繞在身周的光環後，這個陳年母胎solo就會變得格外笨拙又小心翼翼。

但不管怎樣，這次約會都是李明善靠自己努力才爭取到的，他不想讓自己的付出白費。

周五晚上，褪下了休閒運動服，換上一身裁剪精致的黑色西裝的李明善早早就等在了約定地點。

天色漸暗，路燈已經亮起，但清潭洞街道上行人如織依舊，一輛輛姿態低矮，塗裝卻異常閃亮的名貴跑車也結伴疾馳而過。

李明善翹首以盼，心中充滿期待。

也不知等了多久，期盼已久的熟悉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哎一古，果然是繆斯本繆啊。

李明善心頭一熱，快步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韓孝周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沒有，我也剛到。”李明善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那我們，出發？”今天紮了一個丸子頭，看起來十分卡哇伊的韓孝周歪著頭提議道。

“好的。”

因為隻是小規模內部試映，樸起庸索性就把放映地點定在了自己主理的電影藝術學院。

倒不是有什麼摳搜想法，隻是身為老師，自然要為弟子的現實聲望和未來發展多考慮一點。

畢竟諸如《鬼影實錄》這樣的偽紀實影片，就算放在世界電影發展史裡都不多見，就更彆說在南朝鮮這邊了。

等1個半小時後觀眾會是怎樣一種感受，說實話，樸起庸自己也沒把握。

時間來到夜間八點。

電影藝術學院小放映廳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這些即將投身於電影藝術的學員們都是抱著學習的心態，為觀摩樸起庸校長的新片而來。

作了簡單偽裝的李明善和韓孝周剛飛奔到小放映廳門前，就被等候多時的樸起庸逮了個正著。

“哎一古，你們兩個小家夥，這都幾點了。”

“周末堵車嘛，我也不想的。”

“孝周啊，劇組在最後一排，你自己過去吧。明善，你跟著我到前邊坐。”

“老師，有急事？”還打算趁電影播放的檔口，尋求兩人關係進一步實現突破的李明善可不想把這麼好的機會浪費在糟老頭身上。

樸起庸看了看穿著白色羊絨大衣，主打青春鄰家的韓孝周。

又上下打量一番走成熟禁欲風格的李明善。

再用短短一瞬，讓視線落在兩人之間時有時無的空隙。

作為過來人，樸起庸立時明白了弟子打的是個什麼主意。

呸，饞人身子，下賤！

抱定不讓這狗崽子得逞的想法，樸起庸淡淡開口：“會長待會兒要來。”

李明善：......

“明善，你陪起庸老師去前面吧，老師我先過去。”

“內。”

“好。”

等韓孝周搖曳著身姿走遠，樸起庸才以一副長輩的姿態伸手拍了拍李明善，“少年人，要趁年輕多乾點實事，有些事情急不來的。而且以我對孝周那丫頭的了解，待會兒等電影放映時，還指不定誰躲在誰懷裡呢。”

“呀，都新世紀了，誰往誰懷裡躲這種事不要卡太死啊，老師。”

“有點兒出息吧你！”

氣急的樸起庸一路拎著李明善的耳朵，直到在各自座位坐下才鬆開，“待會兒給我長點臉。”

“儘量。”

電影很快開始。

雖然熟知情節，但在樸起庸的拍攝剪輯下，這一版的《鬼影實錄》依舊讓李明善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銀幕上。

隨著情節不斷向前推動，帶著學習態度觀影的學員們也從時不時對拍攝手法進行點評，漸漸轉向了對故事走向地交流猜測。

再後來，整個放映廳隻剩下電影裡的聲音。

臨近電影結束，樸起庸側了側身，在李明善耳邊小聲開口，“明善呐，會長來了。”

說完，他還用眼神朝出口處示意。

李明善轉頭就看到了站在出口處，那個掐腰矮壯的男人。

“老師，這位會長的臉色......”

“這也是我讓你單獨過來的原因，等會兒孝周她們會上台跟這些電影學院的學生們作十五分鐘的面對面交流，而你的任務就是在這十五分鐘內，讓會長同意保留最後一幕。”

“我的電影他憑什麼嘰嘰歪歪？”

“就憑他是電影振興委員會會長，就憑他可以影響電影排期，最重要的一點，他偏右。”

“屮。”

罵歸罵，可經曆過徐垌德事件之後，李明善對這片土地上的一部分奇怪物種也有了自己的認識，“您的意思是，這位會長nim不樂意看到我在電影裡加入華夏文化元素唄。隻是一句話而已，至於麼。”

“可這部電影短了這句話立意就差了很多，這一點你承認吧。大家都是明眼人，什麼才是關鍵，靠糊弄是糊弄不過去的。”

“那隻能說服嘍？”

“除非你不打算走院線。”

“那我試試。”

就在兩人低聲交流的同時，電影也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幕。

荒涼的韓屋內，韓孝周飾演的德善身上畫滿黑色符咒，無力地搖晃到攝像機鏡頭前坐下。

她用絕望的眼神死死盯著鏡頭，仿佛穿越了銀幕阻礙，把眼神落在了現場每個人的身上。

“咯、咯咯。”

德善一邊詭異地笑著，一邊把蒙著黑布的道具放在鏡頭前。

全程觀影的學員們自然很想知道那塊黑布下面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可他們又對這個全程被譽為“不可被祂看到”的禍根感到深深的恐懼。

在黑布被緩緩拉下的同時，影片裡的德善卻在詭異的笑聲中閉上了雙眼。

接著，一座面部模糊不堪的半身像出現在電影中。

隨著大量的噪音和孩童的哭喊聲在放映廳的音箱中響起，閉著眼的德善清晰的聲音也隨之傳了出來。

“禍福相依，死生有命...咯咯，咯咯咯”

當電影結束時，整個放映廳裡陷入一片死寂。

因為韓孝周說的是加了點清州口音的漢語，所以這些學員一時間沒有發覺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隻是在片刻後，他們紛紛起立，用一片熱烈的掌聲為這部電影獻上自己的敬意。

而此時，分坐前後的韓孝周和李明善也同時起身，感慨地看著屏幕上滾動的字幕。

第一部電影，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