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悵然若失(1 / 1)

兩兄弟對視一眼,隨後兩道爽朗大笑從書房傳出。

“兄與弟何事如何開懷?”諸葛冬給兄弟倆端來了湯粥,衝諸葛巡道了聲:“兄長早。”

“阿姊早。”諸葛亮笑著見安。

諸葛冬笑著還禮,長幼有序,男女有彆,諸葛巡習慣這些之後,竟還蠻享受這種“相敬如賓”的感覺。

“冬兒你且留下,昨日我觀台賬,五月豆府所售金額,下降三成,是否土豪們吃多了,覺得厭了?”

“兄長,都怪冬兒不擅經營……”

諸葛巡擺擺手,打斷了諸葛冬自責,“新鮮事物過了頭籌,且不再稀缺之後,轉冷再正常不過。”

諸葛亮插話,“那該如何應對呢?”

諸葛巡微微一笑,“冬兒,現在諸葛氏手中,還有豆皮,油泡,千張等衍生製品尚未正式上市,隻需拿出一款,限量供應,依葫蘆畫瓢,再來一次饑餓營銷,營業所得即刻回升。”

諸葛冬一愣,“兄長所言之時機,是否到了?”

諸葛巡輕輕一拍諸葛冬肩膀,“冬兒,這種小事,你自己決定即可!”

小事?諸葛冬小嘴一噘,你管財政支柱叫小事?賣豆府不是諸葛氏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嗎?

“阿亮你說,兄長是否飄了?”

這話還是她從諸葛巡那學來的。

諸葛亮自顧喝粥,埋頭笑著。

“不過說起奇怪,豆府生意下滑如此明顯,為何蒯家那小子的豆乾需求,卻節節攀升?”

事實上,如果不是大量豆府製成豆乾供給蒯氏,諸葛冬的銷售數據恐怕已經更加難看了。

也是基於這巨大的差距,諸葛冬才開始有了落差,進而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畢竟自己是一介女流。

諸葛亮放下粥碗,諸葛冬立即遞上布巾,他接過擦了擦嘴,放下道:“阿姊,諸葛氏底蘊尚不能與蒯氏相提並論,襄陽城中有專屬於蒯氏的坊市,而且與蒯氏相交之名流,欲結交蒯氏之次流,對此種新鮮事物,皆會一擁而上,竭力支持。”

諸葛冬點點頭,這種差距,她當然也認識得到,隻是巨大落差帶來的失落感,除了自己給自己鼓勵,還是需要聽彆人來安慰一下。

兄長諸葛巡倒好,直接說區區小事,放手去做,主打一個放養。

還是弟弟好,兄長那沒得到的安慰,諸葛冬從弟弟那得到了,她嫣然一笑,“謝謝阿亮。”

旋即收了碗起身離開,諸葛亮則拾起桌上的竹簡,繼續審視起來。

“蓋因河雒未定,楊奉屯梁縣緊鄰南陽,朝廷新封官爵多為濫竽充數之輩,群雄環伺,天子如居囿宮……”

看到這裡,諸葛亮不由再度想起奉天子以令不臣之事,不由一聲歎息,卷起竹簡,丟擲一旁。

旋即拿出一塊帛書,重新開始書寫。

……

曹操自與徐州停戰之後,花費數月,將汝南潁川一帶的黃巾餘孽清掃乾淨,反叛者殺,歸順者編入屯伍。

為此,天子還封了曹操一個建德將軍。

中軍營中,文武分坐,曹操眸眼微眯,歪頭看著案前兩份帛書。

一份是董承密召,稱天子脫險於虎口,又入群賊狼窩,令曹操入雒陽勤王。

楊奉韓暹之流,終究是白波賊出身,得了一點點優勢,就開始得意忘形,原形畢露。

曹操主要看著另外一封,帛書已經發黃,已存放了數年,上面的信息也十分簡單,區區十餘字。

“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蓄軍資。”

此書乃是四年前毛玠所獻,曹操深以為然,可惜當初沒有實施條件,便一直塵封。

如今,曹操不僅有地有糧,有兵有將,還恰恰天子要歸雒陽,豈非天賜良機?

曹操明白盯著天子的,絕非自己一人,他至少知道袁本初是有想法的,隻是尚在猶豫。

隻因袁紹太要面子,袁氏當初是打著少帝劉辯的旗號的,現在迎奉劉協,太過打臉。

曹操目視群謀,深知他們之中,有不少是反對迎奉天子的,甚至理由曹操都替他們想好了。

什麼山東未定,什麼徐州未平,什麼交惡於袁紹,可惜他現在不想聽這些。

不過曹操還是拾起董承密召,問道:“諸位,不妨各抒己見。”

謀士們似乎看出曹操臉色不對,沒有貿然開口。

這時,荀彧突然立身拱手,“主公!”

曹操眉頭一蹙,“嗯?”

“我以為,討伐徐州之事,可以緩圖。”

曹操點頭,“嗯。”

“今天子蒙塵……”

今天子蒙塵,曹操在心中跟隨著念叨。

“主公若於此時首倡義兵。”

於此時首倡義兵。

“奉天子……”

奉天子以從眾望,曹操目光逐漸深邃。

“此乃……”

此乃順天應人之大略。

“若不早圖……”

若不早圖,人將先我而為之矣,曹操拍案而立,細眼一眯閉嘴的荀彧,似乎覺得剛才是一陣幻聽。

不過他心中卻已了然。

“子廉何在?”曹操聲如洪鐘。

曹洪聽到,精神一振,當即上前領命。

“命你率本部兵馬,隱匿蹤跡,向雒陽進兵,吾隨後親至!”

“唯!”

……

是夜,劉表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小時候,在山陽高平之時,在園中種了一顆桃樹。

他學著大人如何給桃樹施肥,除草,然後日日守望,等待著桃樹長大。

不知過了多久,桃樹終於開花了,終於結果了,少年劉表欣喜若狂,辛勞的付出,終於要得到回報了。

然而某天夜裡,劉表被動靜驚醒,來到園中,突然發現一夥盜賊,竟在偷他的桃子,等他趕到,發現桃樹上竟無一顆掛果。

“不!我的桃!”

劉表驚呼一聲坐起,茫然四顧,眼前不過黑洞洞的,依舊不見五指,隻不過透過紗帳,能看到外面火光。

劉表擦了擦額頭冷汗,長舒一口氣。

“夫君,怎麼了?”蔡菽聲音響起,伸手輕捋著他的後背。

“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劉表不太確定道,因為醒過來再去細細回想,夢中的場景與細節已經十分模糊。

劉表眉頭緊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