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星闌一行套上浴衣就衝向了喧嘩處,那是一個單人的湯泉,湯泉旁邊一具男性屍體。
嶽星闌眉頭一蹙,一手一個捂住幸村和切原眼睛,帶著他們轉過身。
“星闌?”“星闌前輩?”兩人都疑惑喊他。
“彆看,會做噩夢。”嶽星闌說著朝真田和仁王使眼色,示意他們離遠一些。
仁王平時玩世不恭了些,但此時還是比較靠譜的,命案這種事,不是他們小孩子能夠參與,好奇心也沒發散。
很快,接到報警電話的警視廳警官就過來了,所有在柳家住宿的旅客都需要接受詢問,像嶽星闌他們這種過來隻是合宿的中學生,和死者又不認識,自然第一時間排除了嫌疑。
疲乏了一天,小夥子們也提不起精神去關心案件,唯獨柳和到了晚上就開始精神奕奕的嶽星闌沒有去睡。
嶽星闌以為命案發生後至少得過一兩天才能查出凶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入住的旅客中有一個胖乎乎被喚作阿笠博士的老者居然開啟了偵探推理模式。
而在阿笠博士身邊,站著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女孩,小女孩一頭栗色卷發,神情冷酷,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氣質。
他和柳站在離門最近的地方,聽著阿笠博士描述的殺人手法以及殺人動機,相較柳的聚精會神,他也是在聽了幾分鐘後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阿笠博士雖然在說話,嘴唇上方也有胡子擋住了上唇,但他仍在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後發現他的嘴形和所說的話對不上。
不過聲音確實是從阿笠博士那邊傳來,是那邊傳來,卻不是阿笠博士口中,而是他的身後,他的身後還有人?
嶽星闌微微張了張嘴,發出人類耳朵無法聽見的超聲波,很快就得到回饋——阿笠博士背後有一個小孩子,因身型較小,完全被阿笠博士胖胖的身體遮住。
不會吧?
可彆告訴他看破真相的是一個小孩子,不對不對,小孩子的聲音怎麼可能和阿笠博士一樣?
嶽星闌有些淩亂,連帶對案情都沒那麼在意,他現在就想繞到阿笠博士身後,去看一看那位小孩子的真容。
就在嶽星闌想要付諸實踐時,屋裡一個女人突然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短暫地拉走了他的注意力,等他收回目光時,已然看見下午見過的那個給他精分感的戴眼鏡小男孩整理著紅色領結從阿笠博士身後走出,表情酷酷,一手插兜特彆拽的姿態。
對了,小男孩似乎是叫柯南。
柯南很敏銳,嶽星闌隻看了他兩秒就被發現了,四目相對時,柯南也是微微一愣,旋即朝他露出一個天真的笑,還用稚嫩的童音道:“大哥哥晚上好。”
嶽星闌:“……晚上好。”
他看柯南的眼神更奇怪了。
栗色頭發的女孩餘光掃過嶽星闌,借著轉身低低道:“博士‘破案’時那個初中生一直在看博士的嘴,他可能發現了什麼。”
柯南臉上還維持著小孩天真的笑,嘴裡則跟小女孩說:“他應該不會相信小學生當偵探破案。”
嶽星闌:“……”
嶽星闌:“……”
嶽星闌:“……”
他或許該催眠自己血族沒有遠超人類的聽覺?
嗯,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柯南和小女孩的對話他一路聽見,並且他也才知道,在他關注阿笠博士的時候其實自己也被一個敏銳的小朋友關注著。
……他就想知道,日本的小學生都那麼牛逼嗎?
雖然但是,案件是連夜告破了,阿笠博士帶著柯南和栗色頭發被喚做小哀的小女孩去休息。
也不知道日本人講不講究風水,柳家旅館出了命案,會不會影響開店做生意?
他不懂,所以悄摸摸問了柳,柳也沒敷衍他,回道:“影響會有,但過一段時間沒人提就好了。”
“那就好……”嶽星闌鬆了一口氣,又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了,便道:“蓮二也去休息吧。”
柳腳步頓了頓,轉向嶽星闌,問:“星闌夜間真的不需要休息?”
“雖然你們正常人很難想象,但我現在真的非常精神,能夠去山裡跑十圈都不喊累。”嶽星闌信誓旦旦說。
柳沉默半晌,才道:“山裡危險,不能去。”
“不去不去,你快去休息吧。”嶽星闌朝他擺手。
柳望著精神奕奕與白天站著都能睡著形成鮮明對比的嶽星闌,心裡頭一次對這種詭異的病生出濃濃的探究心思。
夜深人靜,隻有蟲鳴陪伴嶽星闌。
思來想去,他決定打一個小時的遊戲,再去練幾個小時的網球,然後回來早點睡,爭取明天下午早點醒。
……
翌日。
幸村醒時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時間也才七點不到,但於他規律的作息而言,已經算是晚起。
昨天的疲乏在泡過溫泉以及一夜好眠後已經完全恢複,隨後才想起昨天出了命案,不知後來情況如何。
思及此,他便躺不住了,起身時看到旁邊的被子和蓋著被子睡得規規矩矩的嶽星闌,本該是一副睡美人的畫面,卻因那綠色的青蛙眼罩破壞了整體形象。
幸村往他耳朵裡看了看,果不其然,塞著耳塞。
收拾被子時他發現枕頭邊有一張字條,是嶽星闌的字跡,內容是讓他下午三點喊他,他想跟他們一起訓練。
幸村嘴角彎了彎,忽又想到什麼,盯著嶽星闌看了半分鐘,才放輕腳步走到他身邊半跪下。他望著嶽星闌眼罩外顏色蒼白的皮膚,連同他的嘴唇,也是氣血不足的粉白,緩緩伸出手去,但又在距離嶽星闌鼻子不到十厘米處停下,手指彎了彎,終是又收了回來。
之後幾人一起用早餐時柳告訴他們案件已經偵破,凶手和死者是夫妻關係,不過死者有了婚外情,把她所有首飾都偷走送給了外面的女人,還在離家女兒去追的時候將其推開至發生意外死亡,她才精心謀劃了這一場殺人計劃。
警官,不,那位叫阿笠博士的隻用一個多小時就破案對幾個中學生而言還是充滿神奇色彩的,但這一案件於他們來說也隻是一個小插曲。
至下午三點時,幸村把嶽星闌喊醒,嶽星闌避著人從冰箱裡拿了一支“口服液”喝,喝完他直接將瓶子捏碎,是真的捏碎,碎成粉末的那種。
幸村和柳已經放棄給他製定體力和力量的訓練,所以他的訓練內容就是控球和回球,以及琢磨如何幫助隊友提升。
“啪——”一個側旋球即蛇球繞著網柱穿過,落在毛利的球場上。
毛利揚起球拍,笑著說:“小星闌,蛇球可沒用哦。”
嶽星闌唇角微微彎起,神情略顯狡黠道:“是嗎?”
毛利突然眼皮一跳,然後,他揚起的拍根本沒派上用場,超強的旋轉讓網球在場上快速盤旋幾圈,幾圈之後停下,卻是再沒彈起來。
“哇,星闌這個蛇球好!”丸井眼睛一亮,但又驕傲道:“不過要是我來,我能直接截擊回去。”
網前截擊球確實是很多球的克星,嶽星闌看著場地,琢磨著蛇球是否可以通過直接繞柱壓線來得分,但球哪怕因旋轉產生弧線,也是拋物線狀,當然,也有不規則球,但若是拋物線狀,繞柱後還是很容易被接起。另外,蛇球繞柱需要強側旋,對接球的位置也有要求,相較之下,雙打似乎更實用。
“毛利前輩,我再試試其他旋轉球。”嶽星闌最近是真的磕旋轉球上癮,做夢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打出旋轉球,旋轉的路線方式又是什麼。
網球部小夥伴們也都樂意陪他練習,因為他練的同時與他一同練習的對手也能學習,他並不藏私,將試驗的結果全部分享給小夥伴,是個比柳還投入的研究狂人。
研究著研究著,他打出了一個削球。
真田眼睛驟然睜大,幸村也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零式削球。”
沒錯,就是零式削球,被真田認定為宿敵的手塚國光的拿手招式,球落地後不反彈反而朝著球網方向滾去。
破解零式削球的方式和破解先前的蛇球一樣,在球過網後截擊即可,但因為球上有強烈旋轉,所以對截擊的球員水平也有水平要求,不然結果可能是球拍先被彈飛。
零式削球出來了,嶽星闌突然好奇問幸村:“有零式發球嗎?”
幸村看向真田,真田也答不上來,因為他沒見過,幸村輕笑:“也許,有吧。”
“唔……”嶽星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但零式發球不算犯規嗎?”
這問題沒人能回答。
“仁王。”嶽星闌沉吟片刻,忽然朝另一個球場喊了一聲。
仁王正和柳生進行友好的搭檔練習,聽到嶽星闌的喊聲柳生暫時歇了發球想法,仁王拎著球拍溜溜達達走過來,邊懶洋洋問:“叫我乾什麼?”
嶽星闌露出一個笑,雖然笑容藏在口罩下,“仁王,晚點陪我練下零式發球?”
“……什麼叫練下零式發球?”仁王不解。
嶽星闌改了下措辭:“其實我想試試零式削球除了截擊還能不能撈起來。”
柳說:“理論上來說,球在落地時可以挑起,不過需要精準的判斷和回球技術。”
嶽星闌點點頭,又轉向仁王,“仁王,你和柳生打完來陪我練。”
仁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就成了嶽星闌的練球工具人。
也不怪嶽星闌喜歡找仁王,仁王是欺詐師,上了球場能幻影成不同的選手並使出他們的招式,為人雖經常看著不著調且散漫,但他的學習能力絕對是能與嶽星闌同一水平線上,嶽星闌自己琢磨著各種球,然後通過仁王反饋再加以修改糾正,仁王累是累了些,但成長的速度卻是驚人的。
因此,也算互相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