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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是醉著,卻像是清醒的。她也不知怎麼就?怕了,撲通跪在地上。

也不知多久過?去, 她看見竇平宴緩慢支起手臂,揉著額角, 從榻上坐起身。他在黑暗中指向她,乾啞的聲緩緩吩咐:“你?去...叫她們煮些?醒酒湯, 煮好端來給我......”

後來他酒醒了,卻是悶悶不樂,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隻是揮揮手讓春鶯先離開。

春鶯出?來時,從未覺得夜如此冰涼,而腳下路又茫茫。

她舉目四望,本該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就?是梨香院。走至半路時,卻忍不住一折,茫茫然去了另一個院子......

屋裡還亮著燈,幾?聲丫鬟的歡笑從窗牖躍出?。

這院裡不少丫頭都認得她,因此沒人阻攔,皆是默默觀望。

她悵然了下,輕輕敲開木門。

屋裡的主子瞧見她,似是很驚喜。擺了擺手屏退左右,就?把春鶯拉進?屋裡。

先是打量了番,便又笑著:“你?都好久不來了,我險些?以為你?不願跟我了呢。怎麼,今日瞧是去倒是神情怠怠?你?那姑娘給你?委屈受了?”

春鶯沒有,並?告訴這人:“姑娘並?沒有委屈奴婢...奴婢本以為她不願奴伺候二?爺,未曾想,她竟是親自把奴推給二?爺,好成全奴婢一番苦心。”

這主子聽完便冷哼一聲,推開她的手,往炕上一坐:“這話的好像她能幫你?,我就?不能一樣?好啊,既然你?不願跟著我,怎又跑到我這兒來了?”

春鶯倏而潸然淚下:“二?爺不肯收奴!”

那人眸光一頓,又是冷笑。笑了有一會兒,卻忽然從方才的話裡琢磨出?什麼,審視的目光直逼向她:“你?倒是......為何你?家姑娘想把你?送給二?爺?”

春鶯起先不吭聲,緊抿著嘴。

那人眸光忽精,更是一下覓出?點什麼。冷笑著連連道好,登時拍案而起,一步步踱到她面前:“你?還願不願跟我了?你?若連這都不肯,還來我這兒做什麼?真是螃蟹打洞老鼠住,勞而無功!”

一聽那人要趕自己走,春鶯立馬慌了神,想起自己此番來便是要求助的......

竇平宴不肯收,她也隻能借主子的一點法子再試試...春鶯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將自己所窺見、所知曉的一一托出?。

這人一聽,登時瞠目結舌,不免掩嘴訝然:”什麼!你?莫不是唬我的罷!天底下竟有這樣荒唐的事??”

可又垂眼一想,那諸多往事?如雲煙過?目,譬如,明明姐弟倆好得很,有一陣子卻開始閉門不相往來,原來不是鬨彆扭啊......又譬如,明明他兄弟姐妹眾多,卻單單隻對她一人不同,格外親近...原來這些?事?下,竟是這樣有違綱常!

春鶯跪下,苦苦哀求相助。那主子琢磨了會兒,心生一計。忽然唇角彎起,朝她勾了勾手指。

“你?若還想攀上二?爺,我這兒,倒有一法子呢......”

...

翌日清早,春鶯回了梨香院侍奉。

她打濕擰乾帕子遞給竇姀,竇姀接手卻一停,上下打量了她,問道:“昨夜...”

隻見春鶯垂下眼眸,卻淺笑著像無事?發生般,繼續端過?銅盆,忙著自己的活兒,“昨夜...是奴無能,被二?爺識破了......”

竇姀想了想:“無妨,暗的不行便再試試明的,若是再見到他,我商議著讓他收了你?。”

這話完,春鶯端銅盆的手一顫,幾?乎喜出?望外,卻忍不住回頭問道:“姑娘要把奴婢送給二?爺,是不想奴婢在跟前伺候嗎?”

竇姀當然不準備再留下她了,卻怕貿然趕走打草驚蛇。

畢竟她還不知曉,春鶯到底在跟著誰做事??是何人要設計她?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現在隻能裝作什麼都沒察覺,繼續守株待兔。而如今有了弟弟這個好時機、好由頭,現在不送春鶯走,又能何時送呢?

“你?跟著二?爺,比跟我有盼頭呢。”罷便望向春鶯,故意笑道:“好好好,你?若不肯再去二?爺那兒,我便不逼你?了,也不跟二?爺再提起!”

春鶯哪能不願呢,不論自己做什麼,都是為了熬個出?身,不想一輩子為奴為婢,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她連忙就?放下銅盆,湊到竇姀跟前:“姑娘!好姑娘!姑娘抬舉奴婢,奴婢哪能負了姑娘的期望......”

竇姀佯裝無奈地應下,剛和春鶯囑托完,便想起他昨夜的勞什子話。

什麼學著慢慢接受......這種不倫之事?,要她怎麼學,跟誰學去?竇姀正煩悶,忽然瞥見妝匣內的玉玨,昔年他送給自己的,頓時心更煩,直接拿起收進?了壓箱底。

幾?天過?後竇平宴來了。

那時她午睡才醒,正在銅鏡前梳妝。

他一聲不吭便進?了屋,揮手屏退掉芝蘭,就?在她凳子的另一邊坐下,靜靜望著笑道:“阿姐用過?點心了不曾?我今早出?門一趟,給你?買回了宵雲齋的牛乳滑糕,是你?素日最愛吃的。”

罷,一方正、用牛皮紙包好的糕點落在手邊。

竇姀看都沒看一眼,勉強平靜地嗯了,繼續對鏡梳妝,就?當他不在身旁一樣。

竇平宴神色不變,似乎做什麼都成。又靜靜看她調染黛墨,笑然:“不如我為阿姐描眉罷?”

她一側頭,剛想問“你?怎麼會描”,又感覺這話不對,咽了回去重新:“不用你?。”

他眸光垂下:“可阿姐不是,願意學著慢慢接受我嗎?”

“......”

不等竇姀回答,他已經奪過?她手中的石黛筆。

竇平宴倏地起身,站到她身後。隻見銅鏡中她未施粉黛,卻清美可人。身後而立的正是一風流俊俏青年,右手拿著石黛筆停在她額前。

他笑了笑,微微彎身,卻不看銅鏡,目光隻落在她眉眼上,一筆一筆,輕輕描就?,簡直繾綣至極。

末了,竇平宴直起身,對著鏡中的她左瞧右瞧,煞是滿意道:“不愧我臨摹描過?幾?回,看來為女子描眉的功夫尚可。”

竇姀看著鏡中的自己,沉默片刻,“我眉本就?不淡,你?又描得如此輕,不敢下重手,我怎麼瞧著描了也跟沒描一樣呢......”

見她終於肯跟自己好好話了,竇平宴高?興,收了眉筆放匣中,又取出?小?瓷罐的口?脂,要替她塗抹。

竇姀一愣,便被他從凳上拉了起來。

他指尖將罐內的酡顏脂膏沾了沾,扳正她的臉,指腹輕輕覆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