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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資助貧困學生的企業家,被學生父親敲詐勒索,還被汙蔑進了派出所接受調查。
出來之後,不計前嫌,想要繼續資助貧困學生,甚至想讓他進入自己的集團實習,包吃包住。
在旁人看來,薄明寒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善心的資助人。
就算是貧困學生本人對上他,也要為自己的不聽話向他道歉。
所幸這回,有祝青臣在。
祝青臣站在病床邊,手按在安遇的肩膀上,笑著看向薄明寒。
“安遇是個好孩子,對這次的事情很自責,覺得是自己給薄總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所以一直問我們,有什麼政策或者獎學金,可以覆蓋他大學四年的花銷。”
“他不是不相信薄總,隻是不想再給薄總添麻煩。請薄總不要誤會。”
原來如此。
聽見祝青臣這樣說,眾人對安遇的不滿稍稍減輕一些。
祝青臣又道:“薄總心善,想要繼續資助安遇,還想幫他安排實習工作,本來是不該推辭的。”
“不過,安遇現在隻是一個普通高中畢業生,連大學都還沒上,遠遠達不到薄氏集團的學曆和能力要求。就算薄總破格錄取,對其他實習生不公平不說,安遇跟不上集團的工作,搞砸了就不好了。”
“安遇憑自己的本事找到的家教工作,應該是目前最適合他的,薄總您說呢?”
安遇反應過來,也點點頭,認真道:“嗯,薄總,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您對我的資助我很感激,我也很想儘快獨立,不再給您添麻煩。”
祝青臣最後道:“我們都是希望學生能更好,您要是說他信了安遠洋的話,那可真是太冤枉他了,說不定他晚上要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呢。”
眾人這才從薄明寒的語言陷阱中跳出來。
是啊,不出意外,安遇就是高考狀元,在他們這個小縣城肯定吃得開,多少學生家長都想請他做家教。
為什麼偏要走後門去薄氏集團?
再說了,安遇隻是不接受薄明寒的安排而已,薄明寒怎麼就說安遇相信他父親了呢?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嘛。
眾人笑著道:“祝老師說的對,學生自己能養活自己,不再需要資助,薄總應該高興才對。”
薄明寒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看著祝青臣:“是,我是應該高興。”
祝青臣坦坦蕩蕩地回看過去:“薄總高興就好。”
薄明寒低下頭,看向安遇,和長輩一樣,溫和道:“安遇,不好意思,這次是我誤會了。”
安遇擺擺手:“沒關係。”
薄明寒不再糾纏這件事情,又道:“今天雙喜臨門,小遇查成績,我也從派出所出來了,我請各位吃頓便飯,各位意下如何?”
安遇抬頭看向祝青臣,很明顯,他不想去。
祝青臣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笑著道:“不好
意思,薄總。我們老師出差在外,有規定在身,不能接受宴請。安遇額頭上的傷還沒好,醫生也不讓他嘴饞出去吃東西。”
其他老師附和道:“是,薄總,我們有規定。”
醫護人員也紛紛道:“多謝薄總好意,不過我們晚上還要值班,不好意思了。”
“這樣。”
連碰兩個釘子,薄明寒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
他不過在派出所裡待了三天,怎麼出來之後,仿佛整個世界都變了?
不單安遇對他躲躲閃閃的,這個祝青臣還敢連續兩次拒絕他。
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祝青臣仍是笑著,溫聲道:“薄總剛回來,一定辛苦了,還是快回去休息吧,這些事情都不急。”
祝青臣都這樣說了,薄明寒也不能賴著不走。
他竭力維持面上表情,頷首道:“好。”
送走薄明寒,其他人也漸漸散了。
安遇顯然鬆了一口氣,看向祝青臣,真誠道謝:“祝老師,謝謝你。”
他把薄明寒送的花放到床頭櫃上,抽出一張面巾紙,擦了擦手。
他緊張得兩隻手心裡都是汗。
要不是老師在,他一個人笨嘴笨舌的,肯定會被繞進去的。
“不用客氣。”祝青臣問,“你有沒有看出哪裡不對勁?”
“嗯。”安遇點頭,小聲道,“老師,薄總的反應太大了。”
“詳細說說。”祝青臣鼓勵他,“沒關係的,現在隻有你和老師兩個人,老師肯定站在你這邊,你儘管分析。”
安遇抿了抿唇角,鼓起勇氣道:“本來他隻是正常和我說話,問我要不要資助,我也隻是正常回答他,說我不需要資助。”
“正常資助人聽見我不需要資助了,應該會問我,我從哪裡拿到了獎學金,或是問我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可是他忽然就把問題拐到我是不是懷疑他上,還說的那麼大聲。”
安遇一邊分析,一邊看祝青臣,見祝青臣始終溫和地看著他,分析的話也越來越多。
“他一說那句話,病房裡的氣氛馬上就變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好像我是白眼狼一樣。”
“那個時候,我真的有點怕了,害怕彆人把我看成壞小孩。要不是老師幫我解圍,我可能就真的要去薄氏集團實習了。”
“沒錯,你分析的很對,就是這樣的。”祝青臣點點頭,“他是故意的,故意讓所有人聽見那句話,讓他們對你不滿。”
“他試圖用外界向你施壓,當你身邊所有人都說你是錯的、他是對的,就算你內心再堅定,最後也一定會動搖。”
安遇若有所思道:“老師,那我現在知道他的手段,就不會動搖了。”
“抵抗外界施壓,最好的辦法是堅定內心,還有一種辦法——”祝青臣正色道,“不要太在意外界的看法。”
“其他人可能是被薄明寒蒙騙的,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處境,他們可
能有好有壞,但他們終究不是你,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安遇認真應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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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臣把薄明寒帶過來的花束拆開,把一枝枝鮮花插進花瓶裡:“最近幾天,薄總可能會經常過來找你,你要做好準備。”
“啊?安遇有些緊張,“經常?”
“是啊,原本被牢牢掌控的人,忽然之間失去控製,他一定會過來找你。”祝青臣擺弄著花枝,“安遇,你還是不太會拒絕彆人,老師得教你了。”
“好。”安遇趕忙拿出筆記本,“老師,我會認真學的。”
*
不出祝青臣所料。
薄明寒有些急了。
他資助了好幾年的“金絲雀”,還差幾個月就真正長大,可以享用了,現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金絲雀”撲騰著翅膀要飛走。
他怎麼能不急?
就算不能把金絲雀給抓回來,他也一定要弄清楚原因。
所以這幾天,他開始以安遇的長輩自居。
他說:“安遇母親去世,父親現在又進了派出所,估計沒有三五年出不來,我作為安遇的資助人,資助了他好幾年,了解他的學習和性格,也算是他的半個家長。”
“其他學生查成績、報誌願,都是一家人圍在身邊,幫忙參謀,安遇年紀還小,我當然要肩負起家長的責任,幫他把把關。”
他這樣說,其他人直說他人好,關心學生。
於是最近,他時不時往安遇的病房跑。
這天,他拿著安遇的誌願書,坐在病床邊,靠在椅背上,仔細查看。
看起來還真像是個靠譜的長輩。
聽說安遇要報京大,他笑著道:“其實清大也不錯,安遇還是要考慮一下。不要因為和祝老師關係好,就選京大。”
聽說安遇要報曆史係,他又皺起眉頭,歎氣道:“安遇,你真的是因為祝老師選的專業?報誌願怎麼能這樣報?太小孩子脾氣了。”
很明顯,他想把祝青臣和安遇師生二人給分開。
薄明寒語重心長道:“安遇,曆史係算是基礎專業,但是就業前景遠遠比不上熱門專業,你以後不是還想進薄氏集團嗎?集團可不會招曆史係的學生。”
安遇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說完了,才道:“薄總,我認真考慮了很久,覺得我還是喜歡曆史,我喜歡看書,也喜歡古代。”
“就業您也不用擔心,我已經計劃好了,我想輔修考古,以後參加考古隊,我喜歡和古代文物打交道。”
“好。”薄明寒表情凝固了一瞬,“考古隊也不錯,就是可能會辛苦一些。”
“你之前寫信跟我說,以後要進入薄氏集團報答我,我才想著讓你先去集團實習,指導你填誌願,沒想到你又改誌向了。”
“目標還是要堅定一點比較好,不要改來改去的。”
他像是開玩笑,又像是在敲打安遇,說他心誌不堅定,想一套是一套。
安遇捏著手,回想著祝老師教他的拒絕話術,笑著道:“薄總放心,我這次一定會很堅定的。集團人才濟濟,肯定不缺我一個。”
要是以前,他早就著急忙慌地解釋自己沒有了,但是現在,他變得圓滑許多。
薄明寒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那個祝青臣教的,連說話語氣都一模一樣。
他特意挑祝青臣不在的時候過來,沒想到,安遇把祝青臣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
見在誌願上阻止不了他,薄明寒又問:“京大給你開的獎學金和助學金條件怎麼樣?錢多嗎?有條件限製嗎?”
薄明寒合上誌願書,靠在椅背上:“學校的資助和集團的資助不太一樣。集團是每個月給你打錢,學校的獎助學金可能是有條件的,需要你每年考到專業前幾才能給你。”
“你一向對金錢沒什麼概念,以後集團不資助你了,這些事情你都要自己去計算,錢夠用嗎?”
就像是普通長輩的關心。
可是接下來,薄明寒又道:“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拒絕集團的資助,就當是多一重保險,萬一學校那邊……你不至於生活不下去。”
他坐得端正,語氣也很嚴肅。
但是話裡話外,都想告訴安遇,學校的補助不一定妥當,隻有集團的資助才是最好的。
他想繼續維持自己和安遇的資助關係。
隻要安遇欠他,隻要安遇還繼續欠他,那他就還有機會。
可是,薄明寒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一個老師的聲音。
“薄總多慮了,我們給安遇同學開的都是最好的條件,絕對沒有虛假宣傳。”
薄明寒轉頭看去,隻見祝青臣帶著招生組的兩個老師,站在門口。
另外,還有幾個清大的老師——他們各自佩戴著自己學校的校徽。
祝青臣朝他揮了揮手:“薄總早,聽說您現在算是安遇的半個家長,要幫安遇把把關,所以我幫您把清大招生組的老師一起喊來了。”
沒毛病。
每次招生都是這樣操作的。
專門負責貧困學生政策講解的鐘老師,拿著一大疊材料上前,全部攤開,擺放在薄明寒面前。
“您可以看看,這是我們給安遇同學開的獎學金,還有一些優惠政策。”鐘老師笑著道,“畢竟集團有可能會倒閉,學校和政策永遠不會。”
鐘老師就是專門弄這些的,他在門外聽見薄明寒的話,心裡就不大舒服了。
像薄明寒這樣的企業家,他見得多了。
趁著學生年紀還小,資助一些成績好的學生,等學生長大了,直接把他們吸納到自己的企業裡。
在這個過程中,為了哄騙學生,他們不免會向學生灌輸“獎學金不好”、“獎學金不穩定”、“企業資助最穩定”的錯誤思想。
所以鐘老師對薄明寒沒什麼好臉色。
一時間,病房裡擠滿了老師。
有安遇的班主任、老校長,還有各個招
生組的老師,在安遇身邊鑄成一道鐵壁銅牆,將錯誤觀念隔絕在外。
鐘老師親自講解優惠政策,實實在在地算了一筆賬,就連想挖牆腳的清大都很難再開出比這更好的條件。
薄明寒坐在中間,被老師團團圍住,神色不耐,卻也隻能極力忍耐。
祝青臣抱著手,靠在牆邊,和安遇交換了一個好笑的眼神。
薄明寒不是要幫忙參考嗎?那就大家一起參考好了。
他光纏著安遇,算什麼參考?
*
經過所有老師的謀劃,最後安遇還是決定堅持一開始的想法,在所有老師的簇擁下,填好了自己的誌願。
過了幾天,安遇額頭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
他沒有親戚,也不好再回那個家,於是學校親自出錢,在醫院旁邊、招生老師集體居住的賓館,給他也定了一個房間。
就在祝青臣房間的隔壁,照顧他很方便。
又過了幾天,安遇的高考成績終於出來了。
他不僅是縣第一,還是市第一。
小縣城裡還保留著一些古代的風俗,比如狀元身穿紅袍,騎馬遊街。
雲岩本地有一些走出去的小企業家,聽說家鄉出了一個市第一,馬上決定讚助安遇,也讚助此次活動,特意從外地空運了一匹駿馬回來。
這天清晨,安遇被班主任和老校長帶著,去換上狀元紅袍,被扶到馬背上,從賓館出發,穿過雲岩的大街小巷。
街道上人山人海,安遇不太穩當地坐在馬背上,專業的馬術老師幫他牽著馬,甚至有人跟在他身後敲鑼打鼓。
安遇有些靦腆,紅著臉,低著頭,不敢去看其他人。
祝青臣全程跟著,走在人群裡陪著他。
安遇不小心和祝老師對上視線,祝青臣朝他笑了笑,做口型道:“沒關係,很厲害。”
安遇愈發紅了臉。
對內向的人來說,這簡直太可怕了。
正巧今天,安父安遠洋,被警察從派出所裡押出來,押上警車,轉送到拘留所裡,等待判決。
安遇與安遠洋擦肩而過,一個騎在馬上,一個坐在警車裡。
安遠洋看見安遇,手上的手銬哐當哐當地響,他忍不住又一次大喊道:“兒子,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都是薄明寒指使我的!那是我兒子,我兒子是狀元……”
他還沒說兩句話,就被警察喝止了。
安遠洋整個人貼在車窗上,眼睜睜看著安遇的身影越來越遠。
遊街途中,會經過安遇的初高中學校,最後抵達雲岩縣城裡一個最古老的寺廟、太傅廟,進行參拜。
祝青臣背著手,就站在寺廟外面等他。
不多時,安遇參拜完畢,從裡面出來,接受企業家們的讚助。
少的一萬元,多的有五萬元。
覆蓋安遇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簡直綽綽有餘,哪裡還需要薄明寒的資助?
學習改變命運是真的。
安遇靦腆地笑著,挨個兒和他們拍了照,禮貌道謝,終於熬到結束,忙不迭跑到祝老師身邊:“老師,結束了。”
“嗯。”祝青臣笑了笑,“安遇,你是冉冉升起的一顆明星,不要羞於遮蓋自己的光芒。”
*
又過了幾天,安遇成功被京大曆史係錄取。
招生組老師的工作到這裡也就基本結束了。
另外兩位老師準備回去,但祝青臣還不打算回去。
為免生變,他決定留在雲岩,等安遇拿到錄取通知書,再帶他去京大報道。
安遇沒有出過遠門,還沒有安全到學校裡,他總是不放心的。
況且,薄明寒也還沒走,他怕薄明寒還有後手。
兩個老師笑著打趣他:“小祝老師還沒結婚,沒有家室,想在哪裡就在哪裡,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急著回家。”
“不過這個學生確實情況比較特殊,那就辛苦小祝老師多留幾天,我們回去向學校申請補貼,有事情隨時聯係。”
“好。”祝青臣比了個“ok”手勢,送他們上了火車,“拜拜。”
大反派得知他出完差還不回來,整個人要氣死了。
又一次打視頻的時候,鬱行洲質問他:“祝卿卿,我不是你的家室嗎?他們都知道要回家,你怎麼還留在那裡?你的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還有沒有我?”
祝青臣哽住:“李那個,你正常一點,我有點害怕。”他解釋道:“薄明寒也還留在這裡沒走,我得看著安遇,還要幫他賣房子,沒這麼快回去。”
鬱行洲問:“賣什麼房子?”
“賣他們家的房子,安遇以後就不回來了,乾脆賣掉。”
“我來買。”
“這個是狀元房,你買來乾什麼?”
“我買來考狀元。”
“你考什麼狀元?”
“給我這個世界的弟弟考。我馬上讓鬱白退學,重新參加高考,房子給他住,保他考上狀元。”鬱行洲道,“我買了房子,你就可以回來了吧?”
祝青臣捂著臉偷笑。
*
又過了一個月。
終於,到了大學生報到的日子。
祝青臣領著安遇,安遇拖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師生二人登上火車,前往京大。
火車轉高鐵,剛從車站出來,祝青臣就看見了一個無比幽怨的人。
快兩個月沒見,大反派整個人好像都陰沉了一些,穿著黑色的西裝,身邊好像散發著如有實質的黑氣。
祝青臣朝他笑了笑,把安遇送到直通京大的巴士上,把他介紹給迎新的學生,然後走到鬱行洲面前。
“不是說好了不要來接我嗎?萬一被薄明寒發現我們認識怎麼辦?”
鬱行洲淡淡道:“怕什麼?我特意給他製造了一點小麻煩,他現在處理麻煩去了,走,上車。”
祝青臣弱弱道:“可是我已經買好了巴士的車票,我等一下要回去坐車。”
“坐什麼巴士?”鬱行洲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像土匪抓人一樣,把他抓走,“我開車來了,讓你的學生去坐巴士,你跟我走。”
祝青臣整個人差點騰空,在空中蹬腳:“不可以!我還要帶他們去報到!”
鬱行洲把他放下來,轉頭看他:“那請問日理萬機的祝老師,什麼時候可以分點時間給我?你怎麼比霸總還忙?”
祝青臣抓著他的手,看了一眼手表:“中午,等我帶學生回到學校報到,把他送回宿舍,然後我們一起吃午飯。”
鬱行洲神色不虞,明顯不是很滿意。
“晚飯也可以一起吃。”
鬱行洲神色微動,動心了。
“宵夜也可以,晚上我們還可以一起在教師公寓裡住。”
這下鬱行洲滿意了:“好。”
“不要生氣了嘛,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睡耶。”
“嗯。”大反派惜字如金,一起睡而已,沒有很高興。
祝青臣偷偷捏捏他的手臂,然後回到大巴車上。
安遇就坐在座位上,抱著書包,乖乖地等他回來。
祝青臣在位置上坐下,安遇問:“老師,那位是……”
祝青臣沒有猶豫:“老師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