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安遇遲疑著,把日記本合上,塞進編織袋裡。
“老師,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好。”
這種事情不能著急,更不能強求,隻能等他自己慢慢發現。
陪同他們過來的民警,和他們一起把行李扛到樓下,又開車送他們回醫院。
見安遇悶悶不樂的模樣,民警安慰他:“你放心,所裡會把事情調查清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
安遇抿了抿唇角,小聲道:“嗯,我知道,謝謝你們。”
他轉過頭,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風景,整個人被不斷地撕扯著,心情煩悶。
回到醫院,簡單收拾一下行李,護士就推著醫用推車,來給安遇檢查身體。
拉上簾子,其他人都退到病房外面,安遇換上病號服,坐在病床上,在醫生護士面前撩起衣袖。
護士把他的衣袖扯好,醫生雙手按住他的腦袋,拆開他額頭上的紗布,檢查一下傷口。
“再換幾天藥應該就好了,剛才出門會頭暈嗎?”
“不會頭暈,感覺還好。”
安遇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醫生護士。
醫生護士圍在他身邊,目光是專業而認真的,看他傷口的眼神,就像是看普通的病人,或許還加了一點對他年紀還小的憐憫。
安遇看著他們澄澈乾淨的目光,沒由來想起薄總的眼神。
他和薄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中考結束的獎學金頒發現場,他撩開衣袖向薄總求救,薄總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舉起來,仔細觀察他的傷痕。
那個時候的他,以為薄總是他的救世主,以為薄總是在關心他的傷勢。
可是現在想起來,薄總的眼神和醫生的眼神,好像真的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安遇還在走神,醫生已經幫他換好新的紗布了。
“可以了,身上的傷你自己擦藥,注意抹勻,塗好藥之後也不要大動作,不要蹭掉,三個小時內不要碰水。”
“好。”
醫生護士離開病房,班主任在門外不放心地叮囑道:“安遇,有事情就喊老師!”
“好,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安遇大聲應道,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撩起衣袖,挖了一點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痕上。
過了這麼久,他身上的傷痕已經很淡了。
從前隻要他的傷稍微好一點,安遠洋就會再打他一頓。
所以他身上總是新傷疊舊傷,沒有一刻是真正痊愈的。
安遇的耳邊又一次回響起安遠洋的話——
“每次我打你,薄總都會給你打視頻,看你的傷痕。”
他下意識抬起頭,去尋找手機攝像頭的位置。
其實安遠洋說中了。
每次他被打,薄總都會打視頻過來,要看看他的傷痕,有的時候還會讓助理給他郵遞藥品,讓他在鏡頭
前面上藥。
那時他安慰自己,薄總隻是關心他,想監督他有沒有認真上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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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近薄總來醫院看他。
他總是下意識想撩起衣袖,向薄總展示傷口,隨後又想起祝老師教他的話,然後默默地把衣袖放下來。
而薄總每次看見他的動作,都會避嫌一般,偏過頭去,岔開話題。
既然現實裡知道要避嫌,那為什麼……要在手機裡看他的傷痕呢?
安遇忽然想不明白。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馬上生根發芽。
過了一會兒,班主任又在外面問:“安遇,半個小時了,你塗好了嗎?”
安遇回過神,應了一聲:“馬上就好。”
他匆匆把藥膏塗好,整理好衣服,穿上外套,把簾子掛起來:“老師,我好了。”
“那我們進來了?”
“好。”
老師們就從來不會提出要看他塗藥,就算他發呆發了這麼久,也會先在外面問一聲。
完全不一樣。
*
下午,祝青臣跟著招生組的老師,去其他學生家裡走訪。
安遇留在醫院看書,班主任陪著他。
安遇心裡裝滿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跟誰說。
半晌,他也沒有看一頁書,轉過頭,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以為他在擔心薄明寒,笑著道:“不用擔心,薄總不會有事的。”
“嗯……”安遇悶悶地應了一聲。
還是等祝老師回來,他問問祝老師吧。
班主任見他始終悶悶的,多問了一句:“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安遇搖搖頭。
“我也看不出來,還是讓醫生過來再給你檢查一下好了。”
班主任馬上就要出去喊醫生,安遇連忙阻止:“真的不用,我沒事。”
見他堅持,班主任這才作罷。
安遇轉回頭,假裝認真看書。
看,老師就不會要求要看他的傷痕,而是直接去找醫生。
可為什麼薄總就非要看呢?
他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喜歡看彆人挨打?喜歡看彆人的傷痕?
他拿起手機,避開老師,偷偷搜索一些信息。
這一搜,他就看到了一些從未見過的東西。
他心中一驚,不斷地根據瀏覽器的關聯推薦,一目十行看著相關信息,不自覺把自己的情況和網絡上的信息進行核對。
他握著手機,手心裡慢慢地沁出汗,脊背卻慢慢開始發涼。
怎麼會這樣?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東西?
安遇光是看見文字描述,就忍不住乾嘔想吐。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終於傳來他期盼已久的聲音。
“我回來了!”
“祝老師!”安遇眼睛一亮,連忙抬起頭。
祝青
臣站在門外,舉起手裡的新鮮甘梅粉果切:“回來的路上買了點水果,問過醫生了,你可以吃一點,去洗手吧。”
“好。”安遇下了床,去衛生間洗手。
班主任見祝青臣來了,便請祝青臣在這裡陪一會兒,他自己回家一趟。
祝青臣滿口答應了,還打開果盤讓他吃了兩塊。
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放下來,安遇坐在病床上,祝青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師生二人安安靜靜地吃著果切。
病房門大開著,門外醫生護士來來往往,能夠清楚地看見房間裡的場景。
祝青臣用塑料叉子叉起一塊芒果,隨口道:“今天去見了陳同學和吳同學,你應該認識的,和你一個學校,而且成績都很好。”
安遇點點頭:“嗯。”
“陳同學和你一樣,也準備報京大,以後你們可以互相照應。”祝青臣道,“吳同學原本還在京大和清大之間搖擺,兩邊都在搶他,下午差點打起來了。祝老師我舌戰群儒,大敗敵軍,吳同學最後還是選了我們京大。”
“真的嗎?”安遇臉色有了點笑意。
“雲岩前三都選京大,清大那邊不是很服氣,一直在給他們做思想工作。經驗豐富的鐘老師建議我們,趕緊帶著你們出去旅遊,讓清大找不到人,免得他們挖牆腳。”
“不會的。”安遇靦腆道,“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嗯。”祝青臣想了想,“但也不是不能出去旅遊,你想出去玩一圈嗎?”
“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再考慮一下吧。”
“也是,你的身體也還沒好。”
安遇放下手裡的塑料叉子,遲疑地看向他:“祝老師,我有一件事情,實在是拿不準主意,也不知道該跟誰說,可以問問您嗎?”
“沒關係。”祝青臣回頭看了一眼敞開的病房門,“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話,可以小聲一點說。”
“就是……”安遇頓了頓,“祝老師對上午安遠洋說的話,怎麼想呢?您覺得是他胡說八道,還是……”
祝青臣還沒回答,安遇連忙解釋道:“老師,我不是懷疑薄總的意思,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想,可是……”
“沒關係。你有什麼想法,完全可以說出來,不用在意彆人的看法,這裡隻有我們師生兩個人。”祝青臣寬慰他,“你是想問,我覺得安遠洋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對……”
“我覺得,有可能是真的。”
安遇原本做好了被潑冷水的準備,可是祝老師這樣說,他不由地抬起了頭。
祝老師和他想的是一樣的嗎?!
“老師不相信薄總是清白的嗎?他……他資助了這麼多學生,為了我這個受傷學生,還特意放下工作,來到雲岩。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大好人、大慈善家,祝老師不覺得嗎?”
“嗯……”祝青臣沉吟道,“在我看來,他的一些行為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安遇
認真地看著老師。
祝青臣道:“我不明白,他明明是第一個知道你被家暴的人,他為什麼不幫你報警呢?或是幫你告訴老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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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的父親能夠把家暴扭曲成管教孩子,那他是一個集團的管理者,他說的話更有說服力,由他出馬,應該能夠徹底解決你的問題。”
“他為什麼不這樣做呢?他為什麼要選擇,不斷地打錢給安遠洋呢?”
“如果第一次,他花一萬塊錢讓安遠洋不要打你;第二次,他又花兩萬塊錢讓他彆打你;那麼長此以往,安遠洋就會知道,隻要缺錢,他就打你,隻要打你,就會有錢。”
“薄明寒管理著這麼大的集團,他不可能不知道,沒有威懾,光是給錢,隻會把安遠洋的胃口越養越大,根本不可能完全解決問題。”
“薄明寒花在安遠洋身上的錢,是資助你的幾十倍。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要麼他最愛的人是安遠洋,所以給安遠洋花錢,要麼……他另有所圖。”
祝青臣說的還算是隱晦,隻是簡單地點了他一下。
但安遇明顯聽進去了。
他認真道:“老師,上午安遠洋說,每次我被打,薄總都會打視頻要看我的傷痕。後來我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的,所以我……”
祝青臣抬眼,坐直起來:“每次?”
“嗯。”安遇連忙道,“不過隻是手臂和小腿而已,我總覺得好像是我多想了,但好像又不是……”
他終於鼓起勇氣,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
雖然還是不確定的語氣,但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祝青臣正色道:“不是說了嗎?不要欺騙自己,在這些事情裡,你是不是感覺不舒服了?”
“是……”安遇點點頭,眼神慢慢堅定,語氣也慢慢篤定,“是,每次薄總提出要看我的傷口,我都感覺很不舒服,卻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這次安遠洋這樣說,好像我所有的不舒服都有了解釋,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想他的話。我怕老師覺得我忘恩負義,但我又覺得好像……可……”
“不要‘可’了,安遇,你心裡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我……”
祝青臣望著他,仿佛要望進他的眼睛裡。
安遇仿佛一下子就被老師看穿了,被撕裂成兩半的他,最終被祝老師縫在了一起。
對,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一次次展示傷口的不情願,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不舒服,在此刻全部爆發,向他指出一個他不願承認的真相。
“所以……”安遇怔怔地問,“老師,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要告訴其他人嗎?”
“你確定嗎?要告訴其他人?他們會相信你嗎?”
“不……不確定。”
他試探著問警察和班主任,他們絲毫不懷疑薄總。
祝青臣問:“那你是想要和薄總維持表面的平和,還是想知道真相?”
“如果想
維持表面的平和,那很容易做到,你隻要假裝什麼都沒有察覺,等上了大學,不需要他的資助,你就可以把他之前對你的資助還給他,慢慢地遠離他,最後過上正常的生活。”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們很可能要和薄總撕破臉,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安遇遲疑,當然是沒有的。
他猶豫半晌:“但我還是想知道真相。我不想自己被欺負了,還蒙在鼓裡,如果是我多疑猜錯了,我也……能夠承擔責任。”
祝青臣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我就知道。”
安遇看著懦弱無助,其實氣性很大。
他寧願明明白白地面對自己曾經被騷擾的現實,也不想混混沌沌地活在自我安慰之中。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他也不想再逃避了。
“那老師幫你想想辦法。”祝青臣道,“老師可以陪你去派出所,我們把事情跟警察說,提供線索,讓警察去調查。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你手裡有證據嗎?他和你打視頻的證據。”
“沒有。”安遇搖搖頭,“每次都是他給我打視頻,我每次都很難受,想快點給他看完,快點結束,所以沒有錄屏……”
“照片呢?”
“也沒有。他不讓我給他發照片,說照片看不清楚。”
“那就難辦了啊。”祝青臣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看看你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嗎?”
“可以的。”
安遇打開手機,遞給祝青臣。
祝青臣簡單看了一下。
確實有很多次的視頻記錄,一個月至少一次。
但安遇沒有錄屏。
剩下的,以文字呈現的內容,就是很普通的資助人對被資助人的關心,問他錢夠不夠花、最近考試成績怎麼樣。
沒有一點兒破綻。
安遇急切道:“老師,我現在就去派出所,把事情告訴警察,我不應該隱瞞這條線索。”
祝青臣面色凝重,把手機還給他:“安遇,沒有證據,我們很難向警察證明視頻的事情真的存在。”
“我可以證明啊!我就是當事人!”
“你要如何證明呢?僅憑你的證詞嗎?”祝青臣問,“薄明寒完全可以說自己隻是關心你的傷,他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看過你的傷口,一切都是你在胡說八道。”
“那……”
“薄明寒背後是一整個大集團和頂尖的律師團隊,僅憑這條線索,很難調查清楚。反倒是你,如果薄明寒發現你在懷疑他,他輕輕鬆鬆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那我應該怎麼辦?”
“祝老師的建議是,按兵不動,搜集更多證據。”
安遇頹喪地坐在病床上,低著頭,捂著臉:“老師,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懷疑是不是真的……我很怕是我想錯了,又很怕是我自己糊裡糊塗的……”
“我知道。”祝青臣輕輕拍拍他的後背,“你現在敢於表達自
己的不舒服,也敢於質疑權威,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這不是你的問題。”
這天晚上,安遇的班主任家裡有事,沒能趕回醫院來。
於是祝青臣留下陪護。
靜謐的夜晚,月光透過走廊上的窗戶,照進病房裡。
安遇躺在病床上,祝青臣裹著毯子,躺在小小的陪護床上。
祝青臣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見安遇小聲道:“老師,我總覺得我是個白眼狼。”
祝青臣閉著眼睛,正色道:“對方的行為不正常,你懷疑是很正常的。隻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隻能暫時把懷疑放進心裡。你提高了警惕,就已經很好了,以後要更加注意薄明寒對你提出的要求。”
“這不是白眼狼,這是懂得保護自己,安心睡覺,不要懷疑自己。”
*
因為安遠洋的指控,薄明寒在派出所裡待了三天。
這三天,祝青臣一直和京華那邊的大反派保持聯係。
薄明寒在派出所裡,對薄氏集團和自己家裡疏於控製,是一個調查他們的好機會。
三天後,安遠洋除了銀行流水,拿不出任何有力證據。
薄明寒每次給他的轉賬都十分小心,通過助理賬戶,而且每一筆轉賬都帶有備注“安遇生活費”、“安家生活費”。
雲岩派出所沒有調查到任何有效線索。
京華那邊的鬱行洲倒是調查到了一些線索,但還沒有完全明了,不好打草驚蛇,所以選擇了暫時蟄伏,繼續調查。
於是,在律師的強力辯護下,薄明寒安然無恙,從派出所出來了。
在祝青臣的預料之中。
薄明寒從派出所出來這天,正好安遇的高考成績也出來了。
班主任把家裡的筆記本電腦帶來,醫護人員和老師圍在他身邊,緊張地看著他查詢成績。
頁面不斷加載,經過幾十次刷新,才終於顯示出來。
有人問:“怎麼是一片空白?”
祝青臣熟練回答:“因為是全省前五十。”
他在另一個現代世界經曆過了。
“全省前五十?!”人群中爆發出一聲驚呼,“前五十!”
“全省前五十,肯定是縣第一吧?”
“何止啊?市第一也有可能!”
“我竟然救了全省前五十的學生!”
眾人歡天喜地,安遇坐在病床上,把頁面信息看了幾遍,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這時,門外傳來薄明寒的聲音。
“考了全省前五十嗎?安遇,恭喜。”
安遇抬起頭,在看見薄明寒的時候,神色僵硬了一下。
薄明寒從助理手裡接過一束鮮花,遞到他面前:“恭喜,我的被資助人。”
安遇伸出手,神色不太自然地道謝:“謝謝您。”
薄明寒把花束遞到他手上,輕輕拍拍他的手,道:“安遠洋汙蔑栽贓,派出所已經調查清楚了,所以
讓我出來了。”
“噢。”安遇往後挪了挪,“那真是太好了。”
其他人不疑有他?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歡呼道:“恭喜薄總‘沉冤得雪’!今天還真是雙喜臨門!”
“多謝。”薄明寒笑著問安遇,一副長輩模樣,“想好要報哪所大學了嗎?你和祝老師關係這麼好,一定是報京大吧?”
“嗯,京大。”
“要在京華生活的話,學費差不多,生活費可能會貴一些。”薄明寒道,“你父親和你無關,我也不會記恨你,集團會繼續資助你的,學費和生活費,集團這邊可以繼續出。”
安遇連忙道:“不用麻煩了……”
他拒絕得太小聲,薄明寒好像沒聽見他說什麼,繼續道:“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出院之後,大概也不想回那邊的房子住吧?準備住學校宿舍嗎?但現在還是暑假,宿舍應該還不能住。”
祝青臣察覺到不妥,微微抬眼,看向這邊。
薄明寒不會要讓安遇住到他家裡去吧?
薄明寒繼續道:“你想不想去薄氏集團實習?集團可以給你提供員工宿舍,你也可以賺一點零花錢。”
安遇抿了抿唇角,輕聲道:“謝謝薄總,但是我和京大老師已經談好了,我會有獎學金和助學金的,另外,縣裡也會給我獎勵,足夠我負擔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他的語氣越來越堅定。
“而且,憑我的學曆,我可能也沒辦法進入薄氏集團實習,我已經找好了幾份家教工作,我可以自己攢錢的。”
薄明寒忽然嚴肅道:“安遇,你不會相信了你父親說的話吧?”
他提高音量,其他人都聽見了這句話。
原本熱鬨的場面馬上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安遇。
安遇的臉漲得通紅,連忙解釋:“不是……我……”
薄明寒沒有多說,眾人不明就裡,神色各異。
“安遇,快給薄總道歉,薄總資助了你這麼久,好不容易從派出所出來,你怎麼還因為你父親的一句話就……”
薄明寒站在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安遇,神色冰冷,仿佛真的為他的懷疑而感到生氣。
安遇原本堅定的心又開始動搖:“我……”
這時,祝青臣淡淡道:“安遇是因為太感謝薄總了。”
祝青臣撥開人群,走到安遇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搖擺的心重新安定下來。
“因為接受了薄總太多的資助,所以不想一直麻煩薄總,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減輕薄總的負擔,所以迫不及待想幫薄總省錢。安遇是這樣想的,沒有彆的意思,薄總不要多想。”
如果沒有祝青臣在這裡,薄明寒就成功借外人的手,重新把安遇變成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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