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真假少爺二選一(18)(1 / 1)

18

山崖上,疾風獵獵。

溫娘子把林驚蟄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他,讓他彆害怕:“娘在這兒呢,沒事了。”

“嗯。”林驚蟄點了點頭,“我沒事。”

祝青臣放下心來,轉頭看向山崖上的兩個人。

再看一次,還是會覺得很震撼。

那幾個蒙面大漢,各自拿著武器,圍成一個半圓,守在山崖四周,不讓人靠近。

兩個人控製著陸繼明和易子真,把刀刃橫在他們的脖子上,死死地控製住他們。

二選一,原來是這樣的二選一。

李那個真是讓人驚喜!

藍色小光球失去生機,直直地往下掉:“臣臣,我的數據庫不夠用了,我要死機了。”

祝青臣伸出手接住它,把它塞進衣袖裡。

畢竟是文遠侯府的人,還有這麼多士兵在這兒看著,祝青臣清了清嗓子,朗聲問:“敢問幾位,你們當街劫掠,所為何事?”

其中一個大漢道:“祝夫子,此事與你無關!你可以帶著你的學生離開,我們絕不糾纏!”

這當然不行,祝青臣還是要留下來看看後續的。

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祝青臣正色道:“你們綁的兩個人,都是文遠侯府的人。先前我似乎也在文遠侯府附近見過你們,你們是不是和文遠侯府有什麼恩怨?”

一聽這話,那人有些急了,催促著祝青臣:“祝夫子快回去罷!既然早就見過我們,便應該知道我們與文遠侯府積怨頗深,我們觀察了這麼久,知道您和您的學生與他們無關,這才沒有為難你們,您彆多管閒事!”

難怪,祝青臣之前就覺得他有些眼熟。

這時,林驚蟄也想起來了。

他急切地低聲道:“夫子,前陣子花燈節,我們在文遠侯府偏門那邊見過他。”

林驚蟄做生意有點天分,對見過的人都有些印象。

這陣子,這些人一直在文遠侯府外徘徊,觀察進出的人,就為了今天的當街綁人。

也正是因為,他們看見林驚蟄狠狠地給了陸繼明一腳,所以才沒有綁架林驚蟄,而是選擇了易子真。

見祝青臣非但不走,還和自己的學生討論起來了,大漢真的急了:“這是我們和文遠侯府的事情,您又何必來蹚這趟渾水?”

祝青臣認真地看著他們:“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你們雖然在考試院前縱馬,但沒有傷到百姓;雖然綁了我的學生,卻也沒有加害於他;雖然綁了陸繼明,但也是等他考完試才綁的。”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若不是被逼到絕境,你們是不會冒險綁走陸繼明的。若是你們想,你們可以把事情告訴我;若是你們不想,我也會留在這裡,有我在,官府的人才不敢直接把你們帶走。”

若是他不在,他們當街綁架侯府公子,是可以就地處決的,就算這裡不死,回去也要受刑。

祝青臣在這兒,才能夠攔住官府的人。

幾個人都有些遲疑??[,對視一眼,抱拳道:“多謝祝夫子,具體事宜,我們等文遠侯府的人來了,再將事宜全盤相告。”

“好。”祝青臣微微頷首,和他們達成共識。

他們就在這裡等文遠侯府的人來。

可是有人不高興了。

陸繼明大喊道:“祝青臣,你怎麼能和他們稱兄道弟?快救我們啊!我乃侯府公子,你不救我,你反倒和他們打成一片,你瘋了嗎?”

祝青臣一臉迷惑,故意攤了攤手:“啊?陸二公子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

陸繼明才是瘋了。

他們現在就十來個人,那群大漢各個身強體壯,還拿著武器,他們怎麼可能衝上去救人?

萬一激怒他們,一群人一起跳崖就不好了。

若不是祝青臣想知道其中內情,掉頭就走,陸繼明又能怎麼樣?

不如讓他們直接把陸繼明推下去算了。

“繼明哥,你彆這麼激動。”連易子真都看出來了,有些著急,“祝夫子也是在幫我們,你彆這麼激動,萬一激怒他們,我們直接就……”

冰冷鋒利的刀刃貼在他的脖頸上,讓他和陸繼明都閉上了嘴。

可是那刀刃不斷靠近他們,幾乎要劃破他們的喉嚨。

易子真不敢亂動,隻能屏住呼吸,連聲哀求道:“我這三年來,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林家村,我什麼都沒乾,你們放了我吧?”

幾人一言不發,跟石像似的佇立在原地。

他們都打探過了,易子真可是陸繼明最喜歡的人,兩個人缺一不可。

易子真見他們沒反應,又轉向溫娘子。

“母親……母親……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也是您的兒子,我在您身邊十四年,就算我不是您的親生孩子,但我也是……”

溫娘子後退半步,默默地捂住了林驚蟄的耳朵。

她隻用一個問題,就堵住了易子真的嘴。

她問:“你怎麼會在京城?”

“我……”

“你怎麼會和陸繼明混在一起?你怎麼會在考試院門口?你去送陸繼明科考?所以你這三年來,根本就沒有去林家村,你傍上了陸繼明,在侯府吃香的喝辣的,你根本就沒有和驚蟄換回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易子真連連搖頭,“我是前幾天才回來的,我太過思念母親,所以我想偷偷回來看看。”

“胡言亂語!你思念我,卻住在侯府?”

“我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來探望母親……”

“滾!你和你的親生爹娘一樣,滿嘴謊言!”

溫娘子摟著林驚蟄,一邊質問易子真,一邊連連後退,一直退到她認為安全的地方。

她知道,林驚蟄隻是想換回來而已,可是現在,易子真竟然沒有去林家村,而是住在侯府,這怎麼可以?

她唯

一擔心的,是林驚蟄沒有僅有的公平,林驚蟄會難過。

溫娘子溫聲安慰林驚蟄,似乎也是下定了決心:“你放心,娘絕對不會選他的,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娘不會管他了。”

如果易子真安安分分地待在林家村,他根本就不會被牽扯進這件事情裡。

要怪隻能怪他自己貪得無厭。

溫娘子低頭一看,輕輕鬆開林驚蟄,讓他在原地等候,快步上前,把丟在地上的首飾撿起來。

這可不能丟了,萬一兒子真的被綁架了,還能拿錢贖人。

易子真還在不斷地哭喊:“娘,你救我啊,娘……”

溫娘子沒有抬頭,林驚蟄也幫著母親一起撿。

沒多久,易子真的聲音慢慢消失了。

祝青臣抱著手,退到一邊,找了棵大樹靠著。

又過了一會兒,官府官員帶著士兵趕到了,文遠侯也帶著人到了。

祝青臣站直了,微微抬起眼,留神著文遠侯府的舉動。

文遠侯夫人大喊一聲“我的兒”,哭著要上前,卻被劫匪喝退。

不出所料,文遠侯一下馬車,看見那幾個人的時候,不由地睜大了眼睛,胡子微微抖動,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緊跟著,陸榷扶著拐杖,從後面那輛馬車上下來了。

他一下來,便故意問了一句:“喲,侯爺,認識啊?熟人?”

他管自己“爹”叫“侯爺”,還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問他,簡直是拿瘸子完好的那條腿,在戰場上瘋狂單腳跳。

果然,文遠侯臉色一變,回過頭,低聲嗬斥道:“閉嘴。”

陸榷懶得理他,拄著拐杖,吊兒郎當地走到祝青臣身邊。

兩個人並肩而立,交換了一個眼神。

祝青臣小聲道:“你真是個天才噢。”

陸榷笑了笑:“說好了不綁你的學生。”

陸榷轉過頭,目光掃過山崖上的幾個人,幾不可聞地和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又轉頭看向文遠侯。

陸繼明看見父親來了,忙不迭叫喊道:“爹,救我!”

結果易子真也跟著喊“爹”,文遠侯哽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

想到祝青臣方才說的話,陸繼明連忙又道:“爹,他們隻為求財,不求其他,你快把錢給他們!給他們錢!”

文遠侯站在原地,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一個大漢道:“侯爺,還認得我們嗎?”

文遠侯臉色鐵青,咬著牙道:“王二,你怎麼敢做這種事情?”

果然,他們是認識的。

“你這是死罪!馬上放了我兒子,否則我讓人亂刀砍死你們!”

“侯爺,我們既然敢做出這種事情,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大漢道,“你大可以試一試,看是官府的人殺上來快,還是我們的刀快。”

說著話,他就把手裡的刀往陸繼明的脖子上壓了壓,鋒利的刀刃劃破

他的皮膚,劃出一道血線,眼見著就要越壓越深了。

陸繼明喊得聲音都啞了:“爹,你跟他說什麼啊?給他錢啊!”

文遠侯見威脅沒用,連忙道:錢錢錢!我給你們錢!放了我兒子!?_[(”

“侯爺,我們不要錢,我們要我們的田!我們要我們的糧食!”那大漢喊得撕心裂肺,“我要我們的田!”

文遠侯忙應道:“好好好,給你們,給你們,先把我兒子放了!”

“你彆想哄我們!馬上把田契地契準備好,還有糧食!全部拉上山來!”

“這……”文遠侯有些為難,“我怎麼把這些東西拉上來?”

“我們不管!把我們的東西還回來!”

“好好好,我去安排,你先彆激動,隻要我兒子好好的,你們要什麼都行。”

文遠侯一邊應著,一邊扭頭對夫人說:“快去準備!”

祝青臣皺著眉頭,大步上前,正色問:“侯爺,他說的田地糧食是怎麼回事?你侵占民田、搶奪民糧?”

“不是!”文遠侯差點跳起來,“我沒有!祝夫子你可不要含血噴人啊!”

“那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文遠侯壓低聲音,“這些人是我封地裡的莊戶。”

祝青臣微微垂眸,隱約想起,三年前,皇帝處理原昌平伯爵的時候,也順便處理了文遠侯府,當時說的是,文遠侯府罰俸三年,封地減半。

所以……

祝青臣抬起頭:“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文遠侯說不出口。

“你不說是吧?”祝青臣不再問他,轉頭看向山崖上,要問問那些人。

文遠侯連忙拉住他:“祝夫子,他們確實是我封地裡的莊戶,這兩年我的俸祿沒了,可能是多收了點糧食,所以他們就……”

“隻怕多收的不止是一點吧?”祝青臣問,“那田呢?田是怎麼回事?”

“我……”

這時,見祝青臣和文遠侯說話,山崖上的大漢有些急了,生怕祝青臣誤會,忙喊道:“祝夫子,管事的一開始跟我們說的是,荒山亂石堆裡,能開墾出來的田地都算是我們自己的,交一點米糧就好了!”

“可等我們辛辛苦苦三年,一擔一擔把石頭從亂石堆裡挑走,一點一點漚肥把田地養好了,侯府卻說,這算是侯爺的田地,要我們把今年田地裡收來的糧食全都上供給侯府!他們還讓官府來給我們的田辦了田契,說是侯府的!”

“祝夫子,我們全家為了那點屬於自己的田地,勒緊褲腰帶三年,又向侯府借了銀子。若是早知道,亂石堆開墾出來是侯府的,我們是絕對不會勞心勞力侍弄田地的!”

“堂堂侯府,出爾反爾,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祝夫子,我們從去年秋天上交糧食,到了現在,侯府管事還是搪塞糊弄我們,我們怕事情再拖下去,就真的沒辦法了,這才出此下策,當街綁走了侯府公子。”

“我們隻是想要回我們自己的田地!要麼,就當是侯府雇了我們開墾荒地,把這三年來,我們的工錢結算給我們!”

“我們不要多餘的錢財,我們隻想要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原來如此。

祝青臣這才明白,這群山匪究竟是什麼來頭。

原書裡,他們的表現就不像是什麼專業的匪徒,原來他們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這才出此下策。

無辜的百姓,綁走了無辜的林驚蟄,實在是造化弄人。

祝青臣問係統:“他們的結局怎麼樣?”

“你知道的,在主角攻醒悟、自己愛的究竟是誰之後,他一般都會大殺四方,以表現自己的深情,所以這些‘山匪’,都被陸繼明私刑處死了……”

祝青臣抬頭看看天,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什麼深情?他根本就不是因為愛驚蟄才殺人的,他是為了掩蓋自己家的罪行,才殺人的。林驚蟄算什麼?他的擋箭牌罷了。”

也難怪,陸繼明前陣子,竟然會想試探林驚蟄。

侯府缺錢缺到了坑騙百姓才能過活的程度,陸繼明惦記著林驚蟄賺錢的本事和偌大的家業,也就不奇怪了。

祝青臣反應過來,對山崖那邊道:“你們放心,我會幫你們盯著文遠侯,讓他把地契和糧食拿過來,也會親自陪著你們去官府走一趟。”

“此事事關重大,若是要入宮,我也陪你們去,直到幫你們把事情料理妥當。”

“多謝祝夫子。”幾個莊家大漢微微動容,朝他抱了抱拳。

“祝夫子,我們都是此次被侯府哄騙的人家,我們自知罪責難逃,因此,每戶人家隻派了一個人出來,參與這件事情。”

“若是我們不能平安歸家,要在牢裡度過餘生,還請祝夫子多多照拂我們的家人,彆讓侯府找他們尋仇。”

這話說得,明晃晃地提防侯府,文遠侯的臉直接就拉了下來。

祝青臣也朝他們抱拳:“你們放心,鬨市綁人,不至於死罪,況且事出有因,應當可以從輕發落。”

文遠侯幾乎咬碎了一口牙:“祝夫子,你到底是哪邊的?”

祝青臣淡淡道:“我自然是站在公理那邊的。若是他們汙蔑侯府,侯爺自不必擔心;若是他們所言非虛,那……”

祝青臣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侯爺,您實在是過分了。”

“你……”文遠侯顫抖著手,指著他,低聲道,“祝夫子就當今日之事從未聽見,快回家去吧,這是我侯府的事情,祝夫子再插手,那可就不禮貌了!”

“事關我朝百姓,怎麼能算是侯府的事情?”祝青臣笑了笑,“我與他們共同進退,今日我就留在這兒了。”

“你……”

文遠侯還想再說什麼,就聽見山崖那邊的人道:“侯爺快派人去準備!天黑之前,我們要見到田契和糧食!否則——”

陸繼明脖子上的刀刃愈發收緊了,

鮮血緩緩淌了下來。

“爹……”他的嗓音沙啞,“快去準備啊……”

文遠侯還想哀求:“天已經快黑了,哪裡還來得及……”

眼見著血越流越多,他連忙改了口:“好好好,天黑就天黑,馬上馬上!”

山崖上忙成一片,文遠侯府喝止官兵不準向前,自己也趕緊去準備“贖金”。

祝青臣歎了口氣,對幾個大漢道:“你們也彆一直站著,握著刀,活動活動筋骨,萬一等會兒文遠侯出爾反爾,不是回去拿田契,而是回去帶人偷襲,你們也能反擊。”

文遠侯急了,猛地回過頭:“祝夫子,你這話就……”

祝青臣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我現在是山匪同夥了,我在提醒我的同夥啊。侯爺快去準備一下吧,要是我的同夥不滿意,你兒子小命難保。”

文遠侯沒時間和他糾纏,一咬牙,扭頭走了。

祝青臣看著迅速暗下來的天色,心裡盤算著時辰。

避免夜長夢多,最好今晚或者明天就帶著這群人進宮,天晚了山路可不好走,最好速戰速決。

這麼大的事情,還得讓皇帝裁決。

祝青臣轉過頭,朝林驚蟄招了招手。

林驚蟄快步上前,聽著夫子的吩咐,點了點頭,隨後和母親一起,轉身離開。

祝青臣小聲問陸榷:“原書裡,他們等了好幾年,才終於等到易子真和林驚蟄同時出門的機會,這回直接當街綁人,是你出的主意?”

陸榷清了清嗓子:“我不過是提點了他們兩句,告訴他們春試結束是好時機,告訴他們綁林驚蟄沒用,綁陸繼明才有用,還順便派了幾個人幫他們的忙。”

否則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能當街抓人,還一路暢通無阻。

不愧是你,大反派。

沒多久,天黑了。

回府裡取地契的文遠侯夫人還沒回來,文遠侯見狀不妙,連忙要求情:“馬上!已經在路上了!”

可幾個大漢沒有這麼好說話,他們都等得累了,有些無聊了。

“侯爺,既然東西沒送到,那我們就先殺了一個!”

一聽這話,原本疲倦到站都站不住的陸繼明和易子真忽然來了精神,睜大眼睛,開始掙紮。

兩個大漢死死按住他們。

“先殺誰呢?侯爺來選吧?”

陸繼明眼中燃起希冀的光,文遠侯連忙道:“那我選……”

“不行!不公平!”易子真忽然大喊出聲,“侯爺當然是選自己兒子!這不公平!”

陸繼明眼裡的光忽明忽滅:“子真……”

“也是。”大漢想了想,“那就你們爭吧,看誰活下來,誰去死。”

話音剛落,兩個人就喊了起來。

陸繼明道:“子真,你不是說你從小就傾慕我?你不是說你可以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嗎?”

易子真也道:“繼明哥,你不是也說你可以為了我違抗聖旨

嗎?現在隻是山匪而已,我是真心喜歡繼明哥的,可是繼明哥,你的做法太讓我難過了。”

“子真,你手無縛雞之力,留下我,我還能幫你報仇……”

“不,我不想繼明哥為我報仇,我隻想和繼明哥永遠待在一塊兒。”

這兩邊還戴著面具拖拖拉拉,大漢催促他們:“快,彆說這些酸死人的話,假不假?”

陸繼明忍不住了,厲聲道:“易子真,快,聽我的!留下我,我們都還有活路,要是留下你……”

“你都要讓他們把我殺了,我還有什麼活路?陸繼明,你就是個廢物!難怪林驚蟄不選你,早知道我就不該選你……”

陸繼明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是這樣想的?”

“是啊!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懦夫!”易子真轉過頭,對劫匪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他是侯府的二公子,整個侯府都指望著他。我不過是個戴罪之人,侯府收留我,本身就是違抗聖旨,你們要是把我殺了,不就是幫侯府掩蓋罪證了嗎?”

“你們絕對不能殺我,你們要留著陸繼明,用他來威脅侯府,然後把我好好地送到皇帝面前,用來讓侯府罪加一等。”

聽起來很有道理。

大漢又看向陸繼明,輪到你陳述理由了。

陸繼明也趕忙道:“你們也要想清楚了,我可是侯府二公子,若是殺了我,侯府必定舉全家之力向你們尋仇,你們得不償失。”

“易子真根本不要緊,你們殺了他,沒有人會幫他尋仇,正好也可以殺雞儆猴,威懾一下其他人。殺我和殺易子真的罪可是不一樣的!”

“你彆胡說八道!”易子真忙道,“陸繼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難道你不是男人?”陸繼明語帶嘲諷,“你對我死纏爛打的時候沒想過你是個男人?”

“你……”

要不是兩個大漢分彆控製著他們,他們非得打起來不可。

一行人沒忍住,扯出笑容,全是看好戲的表情。

什麼侯府的貴公子,生死之前,不過如此,連他們這些敢為家人拚一把的莊稼漢都不如。

過了一會兒,他們的爭吵變成了罵戰,大漢們聽累了。

“好了好了,彆說了,乾脆抓鬮好了。”

“諸位,我有一個好主意。”忽然,陸榷抬起手,笑著道,“不如讓在場所有人投票決定好了,祝卿卿你投誰?我和你一起。”

公平,太他娘的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