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廢帝為奴(7)(1 / 1)

7

入夜,營地裡點起篝火。

祝青臣換了身乾淨衣裳,坐在篝火邊,用一根削乾淨的樹枝穿著饢餅,放在火上烤一烤。

狩獵還沒有正式開始,必須要把第一隻獵物留給皇帝,任何人不得隨意狩獵。

所以今天晚上,他們沒有肉吃,隻能吃帶來的乾糧。

祝青臣覺著烤得差不多了,就把饢餅翻了一面。

“統統,你可以變一點吃的出來嗎?”

“不可以,沒有這個功能。”

祝青臣“嗚”了一聲,把饢餅拿回來,吹了吹,伸出手想掰一塊下來。

結果他低估了烤過的餅的溫度。

“嗷!好燙!”祝青臣迅速把手縮回來,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宇文恕又一次坐到他身邊,把裝著牛奶的水囊遞給他。

祝青臣沒有接過水囊,而是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宇文恕。

宇文恕的手停在半空許久,然後他轉過頭:“祝太傅怎麼了?”

祝青臣問:“你為什麼總是跟著我?你沒有其他認識的人嗎?”

宇文恕道:“沒有,我隻認識祝太傅。”

“胡說。”祝青臣環顧四周,“這裡所有人都認識你,你隨便去找他們喝酒,彆纏著我。”

“但我隻認識祝太傅。”宇文恕頓了頓,問,“祝太傅還生氣?下午的事情?”

祝青臣癟著嘴:“對啊,還在生氣。”

他揪起兩三根雜草,遞到宇文恕面前:“除非你再給我編一個小兔子。”

“小兔子?”宇文恕搖頭,“不會。”

祝青臣認真地看著他:“真的不會?”

宇文恕沒有猶豫:“不會,但可以編一個小豬。”

宇文恕把手裡的水囊遞給他,接過幾根野草。

祝青臣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宇文恕給他做草編小豬,認真觀察。

等祝青臣吃完東西,宇文恕也把他的小豬編好了。

宇文恕把小豬托在手心,遞到祝青臣面前。

祝青臣輕輕捏著小豬的耳朵,把它提起來,對著篝火,仔細觀察。

祝青臣在看小豬,宇文恕也在看小祝。

祝青臣左看右看,想要看到一些端倪。

宇文恕忽然喊了一聲:“祝卿卿。”

祝青臣猛地回過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喊我什麼?”

“喊它。”宇文恕指了指他手裡的小豬,“小豬,青青的小豬,叫‘祝青青’。”

“你才是小豬!”祝青臣煩死了,把水囊砸回他懷裡,揣著小豬,扭頭就走。

宇文恕回頭看他:“祝太傅……”

“走開走開。”祝青臣連頭也不回,徑直回了自己的營帳。

反派係統說:“你有的時候真的很欠,你自己數數,你今天惹他多少次了?難怪祝青臣最討厭你,你換再多馬甲,他也最

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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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臣回到營帳,打開箱子,推開衣裳,騰出一點空間,把草編的小豬給放進去。

他的係統也震驚了:“你不會真喜歡上宇文恕了吧?”

“沒有,保存證據。”

“什麼證據?他又沒殺人放火,你要什麼證據?”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係統幽幽地歎了口氣:“唉,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這個做家長的,開始討人嫌了。”

“……”祝青臣哽住。

他把東西放好,隨後又出了門,帶著親衛去營地周邊走走。

這是他們在獵場裡過的第一個晚上,不能掉以輕心。

祝青臣去見了鎮國公,鎮國公拍著胸脯道:“沒問題,小公爺你就放心吧,晚上守夜我都安排好了,十二人一隊,輪番守夜。我親自坐鎮,不會出事。”

“好,有勞您老了。”祝青臣靠近鎮國公,看了一眼北周的營帳,放輕聲音,“北周那邊,還希望您多多留意。”

鎮國公同他撞了一下肩膀:“你放心,我知道。”

“好。”

簡單巡視一下營地,祝青臣又去了皇帝的營帳。

還沒走近,就聽見幾個小孩在裡面說話,嘻嘻哈哈的。

蕭承安有點擔心地問:“要是我明日射不中獵物怎麼辦?”

“陛下放寬心,陛下吉人天相,還有龍氣護體……”

程公公想安慰他,結果楚雲揚道:“射不中就一直射唄,反正我們這次帶了幾百枝箭過來。”

蕭承安更擔心了:“啊?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看著我射箭?”

“那可不?”

這時,衛遠道:“陛下放寬心。”

蕭承安以為他要安慰自己,結果衛遠說:“如果射不中,就讓侍衛丟一隻死兔子。死兔子不會跑,這總能射得中。”

“嗯……”蕭承安有些遲疑,“應該可以吧。”

“再不行的話,就讓楚雲揚躲在樹上,幫陛下射一箭,我們都會假裝看不見的。”

“……”

祝青臣站在營帳前,嘴角抽了抽。

這真是個好主意啊,蕭承安的伴讀們真是足智多謀。

祝青臣握著拳頭,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們:“咳咳——”

查寢老師來了。

帳篷裡的人馬上沒了聲音。

程公公過來幫他打起簾子:“喲,小公爺來了。”

三個學生都洗過澡了,穿著乾淨衣裳,排排坐在床榻上。

看來是準備睡了,方才一起講夜話呢。

三個人連忙起身,朝祝青臣行禮:“老師。”

“嗯。”祝青臣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看向蕭承安,“陛下不必擔憂,陛下在獵場已經練得很好了,明日就和平常一樣,儘人事聽天命。”

蕭承安乖巧地點

點頭:“我記住了。”

程公公送來茶水,

祝青臣抿了一口,

又道:“這麼晚來找你們,主要是還有一些事情,想提醒你們一下。”

三個學生都認真地看著他:“老師請說。”

“這次出來狩獵,不單是出來玩耍的,北周使團也跟著來了。”

楚雲揚舉起手:“我知道,老師放心,我會抓很多獵物,不給大夏丟臉的。”

“不單是這個,也不全是這個。”祝青臣語氣認真,“獵物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你們要注意保護自己。知道老師為什麼特意安排你們住在一起嗎?難道光是為了讓你們能擠在一起說話嗎?”

蕭承安乖巧地搖了搖頭,應了一聲:“不是。”

“沒錯,老師讓你們住在一塊兒,還是希望你們能夠相互扶持,有什麼風吹草動,能夠相互照拂。”

楚雲揚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老師,是不是北周那邊有什麼陰謀正等著我們?是不是那個宇文讚……”

“好了好了,不要亂猜了。”祝青臣打斷他的話,“雲揚你功夫好,要保護好他們兩個。”

“是。”

祝青臣實在是不放心,每人叮囑了幾句,確保他們全部記在心上,見天色不早了,這才準備離開。

臨走時,他還不忘最後囑咐程公公:“這陣子就辛苦您老了,這三個小孩有時候太調皮,我怕他們玩得太高興,甩開侍從自己跑走,辛苦您時時盯著。”

程公公笑著道:“小公爺言重了,此乃我分內之事,談什麼辛苦?若是有事,我一定第一時間派人去告知小公爺。”

“好。”

祝青臣再跟他說了幾句話,便準備回去了。

未免不測,他的營帳和皇帝營帳也離得很近。

祝青臣站在營帳前,最後看了一眼北周營帳那邊。

這總不會出錯了吧?所有人四面八方把蕭承安包圍起來,保護得好好的,這總不會出錯了吧?

祝青臣這樣想著,也回了帳篷,準備洗漱睡覺。

*

與此同時,北周營帳裡。

宇文讚躺在床上,陳尋給他揉腦袋。

宇文讚問:“我白日裡真的頭疼得暈過去了?”

“是啊。”陳尋點點頭,“殿下看起來可嚴重了,我才跑出去喊了太醫,結果太醫來了之後,殿下又沒事兒了,我還被太醫臭罵一頓。”

宇文讚皺眉:“可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陳尋心中不信,隻當他是在耍自己,嘴上卻說:“可能是殿下最近操勞過度吧,等回了北周,一定要找太醫仔細瞧瞧。”

“嗯。”

“要是殿下還這樣,我還是會去請太醫的,就算被罵也沒關係。”

宇文讚閉上眼睛,雖然沒辦法回想起自己頭疼時的情形,但是隱約記得那時眼前閃過的畫面。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陳尋輕輕地幫他揉著腦袋,溫聲細語地同

他說著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讚睡著了。

陳尋舒了口氣,把他的腦袋放下,吹了燈,去旁邊的小榻上睡覺。

夜半時分,陳尋忽然被“哐當”一聲巨響驚醒。

他起來一看,宇文讚掀翻了床邊的東西,又是一臉痛苦地捂著腦袋,伏在床上。

陳尋披上衣裳,走上前,喊了兩聲:“殿下?殿下?”

宇文讚就趴在床上,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無數個畫面從他面前閃過,許多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在獵場裡、軍營裡,北周的皇宮裡。

——“求你……救我……報酬……”

——“你把我留在這裡吧。”

——“我是草原人。”

陳尋一開始還當他是裝的,也不想去找太醫,隻是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殿下,喝點水吧。”

可是宇文讚沒理他,一揚手就打翻了茶盞。

陳尋怕被他誤傷,退遠了一點,誰料宇文讚忽然抬起頭來,看向他的目光銳利又凶狠,帶著滿滿的殺意。

陳尋被他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一步,躲開他的視線。

他曾經見過這樣的目光,在驛館裡,宇文讚揪著他的衣領,警告他不許肖想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目光。

他想殺了他!

陳尋一邊防備著他,一邊後退,直到退到營帳門前,然後衝了出去。

“太醫……太醫……來人呐!”

附近營帳的宇文恕聽見聲音,“噌”的一下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什麼鬼動靜?

他下了床榻,走到營帳前,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那陳尋驚慌失措地跑在各個營帳之間,大聲喊著:“來人呐!五殿下又不好了!”

宇文恕皺了皺眉頭,對門前的士兵道:“過去看看,讓他彆吵到其他人。”

“是。”

士兵大步上前,拉住陳尋:“吵什麼?”

陳尋驚恐道:“五殿下又頭疼了,快喊太醫,快去喊太醫。”

士兵要去找太醫,讓陳尋回去看著宇文讚,可是陳尋死活不肯,非要和他一起去找太醫。

宇文恕抱著手,站在營帳裡,靜靜地看著這場鬨劇。

沒多久,太醫提著藥箱過來了。

可是他才剛進去,簾子還沒放下來,就怒氣衝衝地走了。

陳尋追在後面賠罪解釋:“不是,我真的看見了……殿下是真的頭疼,而且還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我,像是要殺了我一樣……”

太醫根本不聽他解釋,隻當他是在耍自己,扭頭就走。

太醫和士兵都走了,陳尋一個人膽戰心驚地回到營帳裡。

帳篷裡一直亮著燈。

陳尋被嚇得沒敢睡覺。

宇文恕眉頭緊鎖,思索片刻,覺得不能耽擱,便抓起掛在一邊的外裳,披上衣裳,走出營帳。

他繞開巡邏士兵,來到太傅營帳窗前,輕聲喊了兩聲:“祝太傅?祝太傅?”

估計祝青臣把腦袋蒙在被子裡睡覺,沒聽見他喊。

宇文恕乾脆悄悄掀開窗子一角,從窗戶翻進去了。

果然,祝青臣整個人縮在被窩裡,睡得跟個小球似的。

宇文恕拍了拍祝青臣的被子:“祝太傅?”

他的係統都醒了,幫他一起喊:“臣臣、臣臣。”

又喊了好幾聲,祝青臣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從被窩裡探出腦袋:“怎麼了?”

他看見宇文恕就站在自己床頭,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你乾嘛?”

宇文恕按住他:“陳尋又找太醫了。”

“啊?”祝青臣裹著被子,回過神來,“又找太醫?”

“說是宇文讚又頭疼了。”

“太醫怎麼說?”

“太醫去的時候,他睡得好好的。”

“怎麼會這樣?”祝青臣鬆開被子,往臉上扇了扇風,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祝青臣沉吟道:“要麼是宇文讚真的身染惡疾,但他自己不知道,要麼就是他們兩個在做戲,不會有其他可能。”

“如果是做戲,他們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出戲?為了降低你的警惕?不應該啊,這是什麼鬼辦法?”

“如果是真的得了病……”祝青臣抬起頭,“你最近有給他下毒嗎?”

“沒有。”宇文恕在榻邊坐下,“人死在你的地盤上,不太吉利,我準備等回去了再弄死他。”

“那他……”祝青臣撓著頭發,想不出其他可能。

帳篷裡沒點燈,兩個人坐在黑暗中,一時無言。

宇文恕道:“可能是天降正義。”

“……”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用我們動手,他自己找死。”

“……”

“也有可能……”

祝青臣打斷他的話:“閉嘴吧你,一點都不靠譜。”

宇文恕弱弱道:“不是我,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反派係統小心翼翼地飛到祝青臣面前:“是我在說話。”

“噢噢,是你,那你說吧。”

“有沒有可能,宇文讚……已經或者即將重生呢?”

祝青臣和宇文恕對視一眼:“重生?”

“很多追妻火葬場裡都是這樣寫的,前世主角攻害死主角受,今生主角攻重生,拯救主角受,和主角受和好。”

“有沒有可能,你們之前看到的劇情梗概,隻是前世劇情梗概?有沒有可能,故事其實是在宇文讚重生以後,才正式開始的呢?”

*

翌日清晨。

程公公來到太傅營帳外,輕聲道:“祝太傅,您起來了嗎?”

“唔?”祝青臣從床上彈起來,用毯子把床邊的宇文恕蓋住,應了一聲,“起來了,我馬上就好。”

“好。”

聽見程公

公離開的腳步聲,祝青臣才鬆了口氣,低下頭,宇文恕正好從毯子裡鑽出來,和他對上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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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祝青臣實在是撐不住了,腦袋一點一點的,身子一歪就睡著了。

宇文恕也沒回去,趴在床榻邊和他一起待了一晚上。

直到剛才程公公來找他。

祝青臣問:“攝政王,你現在怎麼回去?”

宇文恕頂著毯子:“就這樣回去。”

“天都亮了,外面都是人,你衣衫不整地從我的營帳裡跑出去,怎麼跟彆人說?”

這下就真的是私通男人了。

宇文恕想了想:“就說我們深夜商談國事,忘了時間。”

祝青臣癟了癟嘴,把他頭上的毯子往下扯了扯:“要不你擋著臉出去吧?隻要彆人認不出是你就行。”

“我一路衝回我自己的營帳,祝太傅覺得他們看不出來嗎?”

沒辦法,最後宇文恕隻能硬著頭皮,假裝大方地從祝太傅的營帳裡走出來。

問就是“商討國事”,坦坦蕩蕩!

*

日頭正好,萬裡無雲。

夏國有秋狩前祭天的規矩。

蕭承安腰佩長刀,身背弓箭,雙手捧著立香,站在高台上,敬告天地,祈求大夏風調雨順、兵強馬壯。

日光正好,照在他的盔甲上,仿佛添上了一層金光。

他板著臉,神色嚴肅,身形挺拔,確實有幾分少年皇帝的威嚴。

隨後,楚雲揚把他的戰馬牽來,蕭承安拽著韁繩,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摘下掛在身上的長弓,振臂一呼。

“眾將士聽令,隨朕一同入山狩獵!”

蕭承安策馬入山,一眾朝臣將士隨行。

還沒進林子,蕭承安便看見前面的草叢似有異響。

蕭承安迅速反應過來,輕手輕腳地從箭囊裡抽出一支鐵箭,搭在長弓上。

隻聽“嗖”的一聲,箭矢沒入草叢之中,“吱”的一聲響,一隻野兔從草叢裡撲了出來,倒在地上。

楚雲揚一臉驚喜:“你真行啊……”

他也沒敢說太大聲,馬上就帶著侍從上去,把兔子給撿回來,雙手奉到蕭承安面前。

“陛下神勇!大夏兵強馬壯、國運昌盛!”

眾人紛紛下馬行禮:“大夏國運昌盛!”

蕭承安騎在馬上,臉上還掛著汗珠,原本板著的表情終於有了點笑意,鬆快了一些。

還好沒丟臉。

他清了清嗓子:“眾愛卿平身。”

皇帝打下第一隻獵物,並且把獵物送給了他最敬愛的祝太傅。

隨後,皇帝在高台上觀賞軍隊演練,命眾將士自行結成隊伍,入山中遊獵,晚上清點獵物。

眾將士領命離去,蕭承安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看向

祝青臣。

祝青臣朝他笑了笑,

豎起大拇指。

今天也是做得很棒的皇帝!

*

中午,

祝青臣讓人把陛下贈予的兔子處理乾淨,烤著吃了。

到了下午,幾個學生便過來,想要請他一起去遊獵。

“老師,走吧走吧,彆總是窩在帳篷裡。”

“我們都從山裡繞一圈回來了,現在太陽沒那麼厲害了,可以出門了。”

沒有辦法,祝青臣隻能騎上馬,跟著他們一起去。

一行人在山裡閒逛,大概是近處的獵物都被他們抓光了,一路上沒看到什麼獵物,不知不覺便往深處走。

與此同時,宇文讚和陳尋也在山裡閒逛。

經過昨夜的事情,陳尋總覺得宇文讚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不自覺想要離他遠一點。

兩個人正經過一處山路,忽然,宇文讚又一次捂住了腦袋。

陳尋看見他熟悉的表現,連忙扯著韁繩,後退幾步:“殿下……殿下怎麼了?”

怎麼回事?又開始了?

宇文讚使勁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忍不住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啊——”

“殿下,殿下你彆嚇我!”陳尋一邊說,一邊卻忍不住連連後退,環顧四周。

宇文讚身邊的士兵都是宇文恕的,隻有陳尋是他的人,所以他這次出來,隻帶了陳尋,其他什麼人都沒帶。

這裡又是荒郊野嶺,萬一……

下一秒,宇文讚嘶吼一聲,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去,滑下山坡。

陳尋大喊一聲:“殿下!”

他剛準備下馬去救人,卻忽然昨天夜裡,他看自己的眼神。

陳尋抬起頭,正好對上宇文讚一模一樣的目光。

陳尋摸索著,重新爬到了馬背上:“殿下……我去喊人來救殿下!”

反正……反正宇文讚自己會好的,這個坡也不陡,等宇文讚自己好了,就能爬上來了,他要是湊上去,萬一被宇文讚殺了,那可怎麼辦?

反正宇文讚自己頭疼一會兒就好了,他回去喊人而已。

宇文讚倒在山坡下,兩隻手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無數個畫面從他面前閃過。

他就是倒在這個山坡下,然後有個人來救了他。

那個人救了他,可是他卻認錯了人,對那個人百般折磨。

那個人是誰?究竟是誰?

宇文讚躺在山坡上,眼前場景和夢中場景慢慢重合。

不知過了多久,祝青臣和三個學生也來到了這條山路上。

一匹無主的馬在山路上打轉,裡面傳來不知是誰的呻.吟聲:“救命……救命。”

三個學生連忙回過頭:“老師!有人求救!”

祝青臣蹙了蹙眉:“過去看看。”

“好。”

安全起見,祝青臣策馬到了最前面,讓三個學生跟在他身後。

一行人才靠近一點,隻見山坡草叢裡躺著一個人,正捂著腦袋,不斷嘶吼。

祝青臣一眼就認出這是宇文讚,所以馬上攔住了要上去救人的楚雲揚。

“你不許去。”祝青臣回過頭,朝身後親衛使了個眼色,“你們下去看看,把他抬上來。”

“是。”親衛手腳麻利,迅速滑下山坡,把男人給抬了上來。

果然是他。

宇文讚伏在地上,捂著腦袋,表情猙獰,看起來有些嚇人。

祝青臣又問:“隨行軍醫來了嗎?”

“回小公爺,軍醫沒來。”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翻身下馬。

學生們喊道:“老師!”

祝青臣朝他們擺了一下手:“沒事。”

他早就懷疑宇文讚頭疼有詐,正巧現在碰上了,怎麼能不去看看?

祝青臣一隻手握在腰間佩刀上,放輕腳步,緩緩靠近。

程公公也下了馬,走到他前面:“小公爺,我來吧。”

兩個人走到宇文讚面前,忽然,宇文讚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們,啞著嗓子:“你是誰?”

祝青臣看了一眼程公公,略一思忖,淡淡應道:“長秋殿的……小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