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朗月當空。
蒼龍力氣耗儘,跌在山頂旁邊的空地上。
長淵緊緊地護著祝青臣,也摔在旁邊。
長淵低頭看他:“仙尊?”
祝青臣從他懷裡鑽出來,環顧四周:“我沒事,我們出來了嗎?”
長淵頷首:“嗯。”
封印阻絕,再也沒有黑霧,也沒有淒厲的嚎叫,天地回歸平靜。
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去查看蒼龍的狀況。
它力氣耗儘,盤在山頭上,已經合上眼睛,徹底陷入休眠。
祝青臣把自己僅剩的最後一點藥都拿出來,塞進它嘴裡,又檢查了一下它身上的傷口,給傷口撒上藥粉。
祝青臣離開山穀,也可以使用靈力了。
他繞著蒼龍轉了一圈,傷得嚴重的地方,就用靈力幫它治一治。
傷口很快愈合,長出新的鱗片。
最後祝青臣摸摸它的腦袋,對它說了一聲“多謝”,就讓它一條龍好好休息一會兒。
可算是出來了。
祝青臣轉頭看向四周,皺了皺眉。
“我記得,我過來的時候,山穀附近荒無人煙,怎麼我才進去兩天,外面忽然變熱鬨了?”
祝青臣站在山頂,隻見山穀外面燈火錯落,仿佛有人居住。
每隔幾裡,就有一點燈火搖曳,燭火圍成一個圈,將整個山穀包圍起來。
祝青臣正疑惑的時候,伸手扶了一下旁邊的樹乾,搖落一樹黃葉。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被黃葉兜了一臉。
“我進去的時候,這棵樹應該是綠色的吧?怎麼才兩天就變黃了?”
祝青臣這才發現,這附近哪哪兒都不對勁。
山上一整片樹林都是黃葉,空地上的雜草也變黃了。
祝青臣疑惑地摸摸自己的頭發,把頭頂的黃葉給摘下來。
這時,長淵走到他身邊:“魔淵裡的時間流速和外面的可能不太一樣。”
“你是說……”
“魔淵裡過了兩天,外面可能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啊?”祝青臣睜圓眼睛,“那豈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長淵忽然身形一晃,整個人都往後倒去。
祝青臣連忙扶住他,但是長淵身形高大,險些要把他給壓垮:“長淵,你怎麼了?又犯病了?”
祝青臣環顧四周,想找個地方讓他坐下,就在扶他過去的路上,長淵披在身上的外裳忽然掉落下來,露出他裡面破爛不堪的玄色單衣,和青青紫紫的胸膛和手臂。
他甚至傷得比蒼龍還重!
祝青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連忙把他扶到旁邊去,拍拍他的臉:“你怎麼樣?你受傷了怎麼又不說啊?”
長淵微微睜開眼睛:“不要緊。”
“要緊!”祝青臣翻了翻包袱,他帶來的傷藥剛才給蒼龍都用完了,現在什麼
都沒剩下。
祝青臣隻能握住他的手,
往他的心口灌輸靈力,
幫他梳理經脈:“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長淵一臉虛弱:“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祝青臣難過地看著他,“正好我們現在也出來了,我帶你下山……”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低頭掃了一眼長淵胸膛上的傷口,扯了扯外裳,幫他把身上的傷口和某些部位蓋住。
祝青臣想,長淵不一定想跟他下山。而且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山下,若是長淵下去,非但不能安心養傷,說不定還會引起事端。
他環顧四周:“你想跟我下山嗎?還是我下山去取藥,你和蒼龍在這裡等我?”
長淵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在這裡等仙尊。”
“那好。”祝青臣找了個安全隱蔽的山洞,把他扶進去。
祝青臣裹著小鬥篷,隱去容貌和身份,禦劍下山,先去探探路。
臨走時,他還叮囑長淵,不要亂跑。
長淵靠在山洞裡,目送祝青臣離開。
待祝青臣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收回目光,靠著石壁,鬆了鬆手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反派係統飄在他身邊,幽幽道:“如果按照我的設定,你和魔氣融合,而不是和它對抗,把它拔除,到現在,天道都不是你的對手。”
“前幾個世界,你不願意按照原劇情走,非要把主角攻整得很慘。所以這個世界我改變了策略,給你安排了滅世反派的路線,你又不肯了,把自己整成這樣。”
“我的算法還不足以支撐我理解你的行為,我不知道你的行為準則是什麼。但很明顯,你放棄了一個變得更強的機會。”
長淵淡淡道:“但是得到了和祝卿卿一起騎龍的機會。”
反派係統有些意外:“你有這麼愛他?”
長淵並不習慣把這種事情宣之於口:“隻是不想讓他討厭我。”
反派係統道:“可是根據我的統計,在‘火葬場’文裡,在伴侶和事業衝突的時候,大部分主角攻會選擇事業。”
“比如,在商業酒會和伴侶的生日之間,他們會選擇商業酒會;在伴侶和合作夥伴被同時綁架的時候,他們會選擇營救合作夥伴;在他們不得不聯姻,以此獲得更大的力量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拋下伴侶,選擇聯姻。”
長淵皺緊眉頭:“你在說什麼東西?這是人乾的事情?”
係統道:“簡單來說,就是在‘火葬場’文裡,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彌補的,隻需要事後道歉。我並不覺得你應該和魔氣對抗,隻因為他會討厭你,你完全可以瞞著他,或者事後取得他的原諒。”
長淵表情複雜:“我和祝卿卿又不是活在‘火葬場’裡。”
“不小心惹他生氣,才有機會彌補。明知道做了某件事情,會讓他傷心,還非要做,這叫‘犯賤’,不叫‘犯錯’,是沒有機會彌補的。”
長淵架起腳,正色道:“讓祝卿卿傷
心的事情,我不乾。”
反派係統閃爍了兩下,將這個它從沒見過的選擇記錄在自己的數據裡。
*
另一邊,祝青臣禦劍下山,在燈火照不到的地方落了地。
原來他在山上看見的、那些排列成一個圈的燈火,是瞭望台的燈火。
看來是他在魔淵裡停留得太久,各門各派都已經行動起來了。
還不錯,祝青臣倍感欣慰。
這個修真界的修士還是懂得擔當的,就算他不在,也能團結起來,除了玄天宗。
正巧這時,陸南星提著長劍,和幾個散修一起,從瞭望台上走下來。
陸南星向他們抱了抱拳,深鞠一躬:“有勞諸位同道了,南星在這裡謝過。”
散修們也還了禮:“陸師兄不必客氣,此事事關修真界生死存亡,我們自當儘心竭力。”
祝青臣抱著劍,站在樹蔭底下,沒忍住翹了翹唇角。
不錯嘛,陸南星,師尊不在,成長得很快。
修為自不必說,肯定是又長進了。
最難得的是,他渾身散發著成熟靠譜的氣息,處事有禮有節,一點兒也不像是陸家村的那個毛頭小子。
陸南星看著幾個散修重新登上瞭望塔,又繞著瞭望塔走了一圈,確認沒有問題,才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這時,黑暗中飛出一個小石子,落在他腳邊。
陸南星馬上警惕起來,“唰”地一下抽出長劍,厲聲質問:“誰?誰在那裡?”
祝青臣掀開鬥篷,臉龐暴露在月光之下,朝他豎起食指:“噓——我,你最敬愛的師尊。”
陸南星一驚,愣在原地。
瞭望塔上的散修們也探出腦袋:“陸師兄,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陸南星把劍收起來:“無事,不過是一隻野貓。”
“陸師兄巡視瞭望塔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
陸南星點點頭,等他們都回去了,才若無其事地從旁邊繞了一圈,來到樹下。
他生怕是自己看錯了,腳步急促:“師尊!”
在看見祝青臣的時候,陸南星瞬間紅了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真的是師尊,他們都說……”
祝青臣朝他“噓”了一聲,帶著他往外面走了走。
一直到遠離瞭望塔,祝青臣才開口:“南星,是我。”
陸南星再也沒有剛才那樣成熟從容的氣質,用衣袖抹了抹眼睛,活像是被拋下的小狗:“師尊,他們都說你死了,隻有我不信,還有成意。師尊不知道他們說的多難聽。”
“當然不信。”祝青臣拍拍他的肩膀,“為師不過是去魔淵走了一遭,沒那麼容易死。”
“那魔淵之中……”
“說來話長,不過我此番入魔淵,已然調查清楚,是誰破壞了封印,也探查清楚了魔氣的真實面目。”
陸南星面上一喜:“那師尊辛苦了,我馬上
回去準備吃的和熱水,給師尊……”
祝青臣卻搖搖頭:“未免打草驚蛇,我暫時還不能回去,還要辛苦你和成意在這裡頂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師尊一定有自己的考量,陸南星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祝青臣又問:“你可隨身帶著丹藥?”
陸南星一臉關切:“師尊受傷了?”
“一點小傷而已。”祝青臣不想暴露長淵。
“我有。”陸南星連忙從懷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兩個藥瓶,“這是醫修宗門特意發給我們的,一個是治外傷的藥粉,另一個是內服的丹藥。我自己還有一瓶藥油,是我出來的時候,村長特意給我的,全都給師尊。”
“那你呢?”
“我等一會兒還能去領,醫修宗門每天都給我們發。”
“好,多謝你了。”
陸南星擦了擦眼睛:“師尊跟我說什麼‘謝謝’?”
祝青臣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我出去的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方才都看見了,你進益很大,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陸南星搖搖頭:“不辛苦,多虧師尊臨走之前,悉心教誨,我始終牢記師尊的話,才不至於亂了方寸。”
師徒二人再寒暄一陣,祝青臣惦記著受傷的長淵,把自己一路上搜集的靈芝仙草交給陸南星,讓他帶回去和成意一起用,便要回去了。
“師尊慢走……”
祝青臣剛走,陸南星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喊了一聲:“對了,師尊。”
“嗯?怎麼了?”
陸南星快步上前,低聲道:“玄天宗大師兄要在這裡辦結契大典。”
“什麼?在這裡?”祝青臣震驚,轉過頭,看了一眼係統。
天道又換人頂替主角受的戲份了?
不應該啊。
如今修真界眾人都知道玄天宗的真面目,徐方庭怎麼還找得到人結契?
係統也震驚了:“我也不知道啊,總不至於還有人被他騙吧?”
祝青臣問:“徐方庭和誰?”
陸南星定定道:“沈明珠。”
“他?”祝青臣再看了一眼係統。
陸南星正色道:“其他人都說,是因為徐方庭對沈明珠一往情深,但是師尊,我覺得此事一定有詐,徐方庭一定在打其他的主意。隻是他具體想要乾什麼,我也猜不出來,不過我已經派人去知會各派掌門,讓他們當心了。”
陸南星不知道,祝青臣和係統倒是清清楚楚。
徐方庭哪裡是對沈明珠一往情深?
他根本就是賊心不死,還想著殺妻證道!
弄丟了一個陸南星,弄丟了一個成意,他總要找個人陪他把“殺妻證道”這出戲給演完。
沈明珠就是他新找的演員。
不知道是不是因果報應,兜兜轉轉,主角受的戲份,竟然轉到了他的頭上。
都到了這個時候,徐方庭竟然還想著這些邪門
歪道?
祝青臣對陸南星道:“你想的不錯,
做的也很好,
讓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師尊您說,徐方庭到底想乾什麼?”
“你從前不是說過嗎?世間有用人性命修行的邪術。”
陸南星震驚:“徐方庭連沈明珠的性命都豁得出去?”他回過神:“也是,徐方庭這個人表面上光風霽月,實際上自私自利,他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
“他這個人是半點救不得了。”祝青臣問,“他們的結契大典在什麼時候?”
“就在明日。”
“明日。”祝青臣頓了頓,“好,明日我會過來。你和成意,還有其他人,要注意保護自己,不要逞強。”
“嗯。”陸南星往前邁了兩步,目送師尊離開,“師尊慢走。”
祝青臣禦劍離開,係統跟在他身邊。
係統道:“這下你不用擔心了,沒有新的受害者,明天的婚禮是狗咬狗一嘴毛。”
沈明珠是玄天宗掌門的親生兒子。
徐方庭要殺沈明珠證道。
不知道玄天宗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
係統想想就覺得好笑,祝青臣聽見它嘎嘎的電子笑聲,也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係統,你想,原書裡說,徐方庭會殺妻證道,都是聽了玄天宗長輩的挑唆。可是現在,玄天宗掌門怎麼會挑唆他殺了自己的親兒子證道?徐方庭是從哪裡知道‘殺妻證道’的?”
“想來,徐方庭早就知道‘殺妻證道’。什麼受人蒙蔽,聽人挑唆,其實都是徐方庭自己想這樣乾,事後故意裝傻推脫罷了。”
“從始至終,他都是唯一的得利者。”祝青臣抬頭看看夜色濃重的天際,“他是天道之子,天道為他開脫的太多了。”
*
回到山頂。
祝青臣抬頭看了一眼盤在山上的蒼龍,確認它沒事,隻是正在休眠。
祝青臣小跑上前,靠在山洞裡的長淵聽見腳步聲,馬上把係統打發走,一個人虛弱地靠在石壁上。
好難受,他要死了。
“長淵?”祝青臣把洞口的藤蔓撥開,“你怎麼樣?”
祝青臣把他扶起來,給他喂了兩顆救命的丹藥。
長淵悠悠醒轉:“仙尊回來了?”
祝青臣點點頭:“嗯,好點了嗎?我還帶了傷藥回來,你自己有力氣嗎?”
長淵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沒有力氣。”
“那我幫你上藥。”
“嗯。”
長淵把祝青臣蓋在他身上的外裳收好,轉過身,解開自己破破爛爛的單衣,露出滿身的傷口。
祝青臣看著都觸目驚心。
他打開藥瓶,往手心裡倒了一點藥粉,輕輕地敷在露出血肉的傷口上。
身上摔得青紫的地方,就用藥油推一推。
祝青臣安安靜靜地給他上藥,沒有說話。
處理好背上的傷口,祝青
臣才拍拍他的肩膀:“轉過來。”
“噢。”長淵轉過身,盤腿坐在祝青臣面前,張開手臂,讓祝青臣繼續幫他處理傷口。
“仙尊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隨著長淵說話的聲音,他的胸膛微微顫動。
祝青臣把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連頭都沒有抬,淡淡道:“我知道啊。”
長淵問:“你怎麼知道?”
“你和那條龍一樣,摔在地上摔出來的傷。我就是因為知道,才不敢帶你下山,怕你被人看見誤會。”祝青臣抬起頭,看向他,“難道我猜錯了嗎?”
長淵低下頭,看看自己敞開的單衣。
他的腰腹上,長著和蒼龍一模一樣的小小鱗片。
祝青臣幫他上藥的時候,“咻”地一下,鱗片全都炸了起來。
祝卿卿是什麼時候看見的?
祝卿卿早就發現他是龍了?
長淵愣了一下,連忙扯過衣裳,給自己蓋好。
祝青臣拿著藥瓶,認真地看著他:“還沒處理完。”
長淵試圖解釋:“這個鱗片是……是那個龍它……”
長淵的腦子飛速運轉:“它咬了我一口,然後我就中毒了!我也長鱗片了!”
祝青臣蹙眉:“它是龍,又不是毒蛇。而且它這麼大,它咬你一口,你應該屍骨無存,而不是長鱗片。”
“反正就是這樣。”
“好吧。”他說是中毒就中毒吧。
長淵試探地看向他:“仙尊不會嫌棄我長鱗片吧?”
“不會。”祝青臣笑了笑,“你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好多了。”
“那就好。”
“那剩下的地方……”
“我自己來。”長淵從他手裡接過藥瓶,背過身去,自己給自己上藥。
祝卿卿對他抗拒魔氣的行為表示了肯定,還不嫌棄他不是人。
大成功!
祝青臣抱著手,靠在石壁上。
係統問:“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聽不懂?”
祝青臣淡淡道:“我進魔淵的第一天,蒼龍休眠,長淵出現。”
“蒼龍被魔氣附身,長淵也跟著犯病。”
“蒼龍受傷,他也跟著受傷;蒼龍長鱗片,他也跟著長鱗片;蒼龍身上的傷口和他的傷口一模一樣。”
“你猜是因為什麼?”
係統說:“因為他中毒了啊,剛才他自己說的。”
“嗯……”祝青臣露出嫌棄的小表情,“你有的時候怪笨的,是插件還沒升級嗎?”
“你才笨!”係統跳起來揍他,“那你說,是因為什麼?”
祝青臣無奈道:“因為他就是那條龍啊。”
“什麼?”係統震驚,“可是原書裡沒說那條龍會變成人形啊!”
“原書裡沒說的事情多了去了。”祝青臣淡淡道,“原書裡還沒說,明天徐方庭和沈明珠會
結契呢。”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進魔淵的第一天,我從石壁上摔下來,長淵接住我,我看見他腰腹上長了鱗片。”
“那你怎麼不戳穿他?”
“他又沒有惡意,隻是想跟著我一起出來而已,就帶著他一起出來了。”
“那你不告訴我!你第一天就知道了,你還不告訴我!我還是不是你的好係統了?”
“我當時也不太確定,懷疑是自己看錯了。而且這種事情不太好說,他的鱗片長在腰腹上,我跟你說了,好像我沒有做到非禮勿視。”
祝青臣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他不是故意偷看的,他是不小心看見的。
係統語氣複雜:“不愧是你,渣渣臣,你背著我偷看男人。”
“什麼叫背著你偷看?你自己沒看見,怪我?”
“要是李鉞知道你偷看彆的男人,他會不會撕碎時空,過來抓你?”
“都說了我是不小心看到的,彆告訴他,他真的很小氣的。”祝青臣雙手合十,“求你了。”
係統趁機威脅他:“那你不許再鬨著喝珍珠奶茶。”
祝青臣癟了癟嘴:“知道了。”
祝青臣和係統說了一會兒話,不多時,長淵給自己上完了藥,攏好衣裳,轉回身。
祝青臣看看他破破爛爛的衣裳,從包袱裡拿出一件新衣裳給他。
“穿這件吧,我跟徒弟拿的,新衣裳。”
“多謝仙尊,我留著明天再穿。”
長淵把衣裳收好,重新蓋上祝青臣給他的外裳。
“仙尊要休息嗎?”
“嗯。”祝青臣枕著手,“我明天可能要下山一趟,你要留在山上養傷,還是跟我一起下山?”
“我還沒想好。”長淵看向他,“如果下山,仙尊肯定會保護我的吧?”
畢竟他隻是一條弱小無助的龍。
祝青臣不知想到了什麼,默默地離他遠一點:“不要靠得太近,容易碰到你身上的傷口。”
“好。”長淵看向他,“仙尊又怕你的朋友吃醋嗎?”
祝青臣正色道:“快住口吧,他真的會衝過來掐死你的。”
長淵笑了笑,哪有?他哪有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