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幻象,死亡與選擇(1 / 1)

神秘獵場 隱約點 11568 字 7個月前

迪安朝前走去,視線越來越亮,就仿佛有聚光燈從頭頂灑下一束束光,恍然間,天地變色。

他毫無征兆就從古老狹窄的隧道進入了一棟豪華彆墅的頂樓,正對著走廊儘頭的衛生間。

衛生間站著個圓臉、鷹鉤鼻,二十來歲的男人,穿黑色雨衣、哼著小曲兒,指揮家一樣富有節奏地擺動手腕,向一個巨大的塑料桶裡傾倒無色透明的液體。

而桶裡邊坐著一個女人,長發披肩、大眼睛,濃眉毛,皮膚蒼白得毫無血色。

無色液體落到她身上,滋滋地冒出白煙,女人的皮膚、肌肉一寸寸腐蝕、剝離、翻卷出鮮紅皮肉,和滲人的白骨。

她溫柔的臉變得千瘡百孔、形如惡鬼。

迪安記憶閃回一年半前。

而影自動飛出他身體,注視著這一幕,眼中絢爛的極光凝固,射出憤怒和冰冷殺機!

雨衣男忽然朝著兩人轉過臉,得意一笑,“迪安,你喜歡嗎?仔細看好了,我的藝術表演剛開始,我會把她做成一具漂亮的骨架標本,送給你裝飾臥室。”

“救命…救救…”微弱呼救聲響了起來,桶中女人朝兩人伸出白骨嶙峋的手臂,被腐蝕得隻剩一隻的漆黑眼眸泛著淚光和哀怨,“我一直等你,最後也沒等到,為什麼不來救我?為什麼?”

“抱歉我來遲了。”影抓住了女人隻剩白骨的手臂,溫柔地捧住她血淋淋的臉,身軀瞬間被腐蝕得冒出一股股白煙,“但我們已經替伱殺掉了鮑勃·洛,摧毀了他的靈魂,然後在靈薄獄裡重逢…”

“我們已經送真正的莫娜進入循環之門,開始下一段人生。”迪安和影凝視著眼前的人臉,平靜地搖頭,“彆再用虛假的幻象來侮辱人。”

影甩出一道閃電,彆墅中亮起一枚銀白的電球,起初是拳頭大小,眨眼膨脹到水桶大小,滋滋炸響著碾過衛生間,四周牆面照得纖毫畢現!

而鮑勃·洛、莫娜,彆墅,全部在鋪天蓋地的電流中化作甭粉,隧道重新變得一片漆黑。

“小小的幻象就想動搖我的意誌?”迪安繼續全速往前衝。

不久,眼前景色再度變幻,他進入一座綠蔭環繞的小鎮,道路兩邊紅磚綠瓦的小彆墅外,草坪上躺滿了一具具屍體。

蒼白乾癟好似被吸乾體液。

其中一具乾屍匍匐在地緩緩爬過來,身後草坪上留下一條血淋淋的痕跡,枯瘦如柴胳膊舉在半空,“是你放走吸血鬼莫妮卡,她和孩子襲擊了小鎮,殺光了鎮民,你這個幫凶!”

他怨毒地咆哮,兩枚帶血的牙印在脖子上反射紅光。

砰!

迪安閃電般揮出一拳,白金火焰滌蕩,眼前的男人、身後的乾屍、一棟棟小彆墅化作飛灰,片片消散。

“莫妮卡是頭好吸血鬼,你們這麼慘肯定是先得罪了她。”

迪安收回拳頭呼了口氣,如果神廟底部就隻剩這些裝神弄鬼的幻象。

那麼完全無法動搖他的意誌。

……

另一邊。

凱蒂陷入深深的茫然之中。

前一秒還被父親和弟弟攙扶著,但穿過門扉的一瞬間,她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山洞外邊。

洞裡面是一個明黃色調的裝飾得很溫馨的臥室,中央鋪著藍色被毯的床上坐著一位無精打采的中年女人,眼眸之間明顯跟凱蒂有幾分相似。

凱蒂一瞬間摒住了呼吸,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頰上流露出激動的潮紅,結結巴巴地說,“珍妮弗?不,這不真的,媽媽已經死了。”

女人似乎完全沒看到她,用一種萬念俱灰的語氣喃喃自語,“我告訴會眾,我在上帝的教化下成了一個賢妻良母,連我的兒女也信以為真,但事實恰恰相反,我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婊子,我一點也不喜歡上帝!”

“凱蒂,我的乖女兒。”女人抬頭看向山洞邊的女孩兒,眼眶發紅地說,“沒了我,你和他們會過得更好,更快樂。”

說完,女人從床邊拿起了一小瓶藥片,打開瓶蓋直接往嘴裡倒,

“不,不要自殺!”驚恐的情緒就像火焰一樣點燃了凱蒂的心臟,她無法自控地衝進臥室抓住女人的胳膊,緊接著女人突然翻身壓住了她,用超出常理的巨力掐住她的下巴,把手中藥瓶塞到她嘴裡,全部灌入。

凱蒂胃部痙攣般翻江倒海,腸子好似絞成了一團,面容扭曲地跪倒在地,殷桃小嘴裡往外冒出白沫,眼前光線閃爍了幾下,熄滅。

……

雅各布·富勒坐在一輛行駛於空曠昏暗鄉間小道的福特車後排,夜晚的月光照出周圍的孤零零的電線杆和灌木叢。

嘎吱嘎吱的蟬鳴中,他看到前方駕駛座上黃色牛仔外套的熟悉背影,“珍妮弗,我會減少去教堂的次數,好好陪伴你,你的抑鬱症一定會好的。”

副駕上的女人語氣微弱地說,“我無數次背叛你,為什麼還要原諒我,對我這麼好?”

雅各布透過後視鏡看到了她的那張朝夕相處的臉,頓時捂住了嘴,

而司機垂下頭,滄桑的臉上多了一絲疲倦,“都是我的不對,如果不是我忙著開導其他教友,忽略你的感受,你不會犯錯。接下來我打算給你找一個心理醫生瞧瞧,我們一起度過難關。”

女人閉著眼睛搖頭,似乎都沒有力氣看男人一眼,“沒效果,我找過。”

男人一咬牙,扭頭看向女人說,“我知道你厭倦這個教區。我們離開怎麼樣?我辭掉牧師的工作,搬到一個新的地方去,換個環境,這對你的病情有幫助。”

“你認真的?搬到哪兒?”

“去墨西哥如何?”男人努力描繪美好的未來,“我們一家人沿著小路爬上阿胡斯科山看日出,在冬天打雪仗?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認識那會兒就是在墨西哥的華雷斯城,你和朋友們打雪仗,不小心把我眼睛砸腫了,然後給我敷了一晚上。”

女人臉上的麻木消失,眼角咧開溫情的笑意。

男人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抓起她的手親了親,“那是屬於我們的時光,對嗎?搬到墨西哥我們每天都能重溫。接下來我們就這麼辦,帶上凱蒂和斯科特,賣掉房子,打包好行李,然後重新開始!”

女人笑容越來越燦爛,不自禁地點頭。

男人多嘴提了一句,“等到了那兒上帝會指引我們新生活的方向。”

又是上帝?

女人臉上笑容一黯,長長歎了口氣,

“雅各布,我一直有句話沒告訴你。”

“什麼?”

“我這輩子最煩的就是上帝!”

“珍妮弗!不要不敬上帝,求你!”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和惶恐,

“聽我說完,你從沒沒意識到嗎?好多年了,你每天陪它和教友比陪我跟孩子更久,就好像你和它的感情比我們更深,我一直認為是上帝從我們身邊奪走了你。”

男人漲紅臉反駁,“不,上帝是想教導我們變得更好。”

女人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我隻能不停地背叛上帝,不停做出不知廉恥的事,引起你的注意。我要讓你明白,上帝並不能保佑你,它不能讓你擁有一個美滿和諧的家庭,隻有你自己的關心和愛才能。”

“住嘴!”

“我沒說完,斯科特不是你的孩子。”

男人握緊方向盤,“我們收養了他,我一直把他視如己出。”

“但我一直瞞著你…”女人說出了一句令雅各布至今仍然肝腸寸斷的話,“凱蒂也不是你的女兒,她跟你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男人沉默了,車窗外吹入的夜風冰冷刺骨,吹得他眼角和鼻子發紅,嘴唇發抖,不自禁地向後靠緊頭枕、囁嚅,

“凱蒂…凱蒂跟我有多年的父女感情,又信仰上帝,這種聯係比血緣紐帶更加緊密。”

“上帝,又是上帝!讓上帝見鬼去吧!”女人一把解開了安全帶,推開高速行駛汽車的車門,往外鑽。

“珍妮弗,不要!”後排的雅各布和司機一起伸手阻攔。

滋滋滋——

輪胎激烈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福特車失控地在馬路上打起了轉兒,隨後重重撞上了路邊的石墩,側翻下了山坡。

雅各布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身下的座椅跑到了頭頂上方,一條噴血的胳膊在車廂裡飛舞。

他在劇痛中失去了意識。

……

火光衝天的房間。

空氣裡彌漫著刺鼻的打火機油味兒。

瑞奇拉拽著一個小男孩兒往外逃,而他們眼前的大廳中央地毯、茶幾、沙發、電視機全被點燃,火焰就像魔鬼一樣舔舐著周遭的一切生命和死物,一個渾身著火的中年男人在地毯上翻滾、哀嚎,眼眶和胡須都噴湧著火焰,“瑞奇、塞斯、救救我,啊——”

“彆拉我,瑞奇,我們要先救爸爸!快去找滅火器!”

“這個酗酒家暴的男人死了正好,我們馬上離開!”瑞奇冷冷看著那個飽受折磨的男人,嘴角咧開一抹快意,

“不管怎麼說他是爸爸啊,必須救他!”

“沒了他,我們兩兄弟相依為命會過的更好!”瑞奇強拉著男孩兒退到室外。

呼啦——眼前天地變幻,灼人的空氣冷卻了下去。

瑞奇忽然回到了那條陰暗黝黑的隧道,仿佛之前那兒時經曆過的火宅現場隻是一場噩夢。

“我就知道都是假的,該死的幻象蛇你騙不了我!等等,塞斯,塞斯,你在哪兒?!”

他放眼望去,聳了聳鼻子,忽然臉色大變,遠處的角落,一道人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招牌的西裝被火焰燒成一片焦黑,冒著青煙和濃烈的烤肉味。

不!

他發瘋地衝了過去!

……

閃電、火焰、利刃劈砍。

迪安毫不留情地碾碎了攔路的敵人、親人朋友,幽靈、夜行種、吸血鬼…各種超自然怪物。

儘管早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幻象,但他的意誌仍然好似被熔爐熔煉了一遍,排除了影響他的乾擾他的雜念,變得越來越純粹。

他提著一把手斧大步走到了隧道的終點。

微光中,一個女人蹲在地上,一身沾滿泥土血汙的灰色外套,背影纖細又窈窕,她正發出抽泣似的嗚嗚聲,墨黑濃密的發絲傾斜在雙肩,隨著她的動作蜷曲起伏,像蛇鱗一樣反射光澤。

迪安高舉的手斧忽然懸在半空一動不動,影手中滋滋跳躍的電流同樣消失在空氣裡。

這女人的背影給了他們倆一種深入靈魂的熟悉感和親切感。

她似乎感覺到兩人的目光,轉過頭,露出一張嫵媚的臉,歲月在眼角和鼻梁兩邊留下了一絲皺紋,增添了成熟女人的風韻。

而她的眼眶,黑色的眼睛因為久彆重逢而浸滿淚水,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

“迪安…我的孩子…你長大了…”

“萊娜,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影呢喃著朝她張開懷抱,女人緊緊回抱了他,然後悄然張開嘴,露出兩枚滴著濃稠鮮血的圓錐形獠牙,對準肩膀咬下!

撲哧!

一把手斧劈入女人的正臉,鋒銳斬開了皮膚和骨頭,深入大腦,飛濺的血肉染紅了攻擊的迪安的雙手。

但下一秒女人和她的所有痕跡都泡沫般消散在空氣中,仿佛一切不曾存在過。

轟隆!

一道彌漫著紅光、漩渦一樣旋轉的黑色大門出現在兩人面前。

迪安看著悵然若失的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才隻是幻象,真正的萊娜在後邊等著我們,走吧。”

“嗯,夥計,萬一萊娜和幻象裡面一樣變成…”影臉上流露出人性化的惶恐,

“那她也是你媽媽。”

迪安一步跨入大門。

穿透水膜的微妙感中,他進入了另一條黑暗死寂的甬道,眼前閃過一條提示——你通過了幻象蛇的高級考驗,意誌+0.5:22.6→23.1。

意誌頭一次超過精神,大腦就好似裹上了一層碎冰,迪安隻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靜,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變成了莊重嚴肅的冷色調。

心臟仿佛沉入大海,沒有絲毫悸動。

他順著甬道大步往前,

“雅各布、凱蒂…塞斯,在嗎?”

走出不遠,迪安視線中出現潑灑狀的鮮血,一具胸膛高聳的無頭屍體躺在左邊的牆腳下,脖子處裂口就像是刀切一般光滑平整,而腦袋倒在右邊,看臉正是身材健美的金發女士。

“保護了你那麼久,你卻倒在自己軟弱的意誌裡。”

迪安召喚屍體邊的毒箭,繼續往前走。

他陸續發現了四具屍體,有的好像被數十噸的重物壓成了肉餅,有的沿著腰部斷成兩半,有的從上百米高空墜落摔得四分裂,最後一位渾身濕透、口鼻部有水痕、皮膚呈青紫色、眼睛凸出…被活生生溺死。

“五名玩健身的都死掉了,死狀千奇百怪,不像是被蛇妖殺害,也不像是死在神廟裡。看來幻象不僅僅是幻象,”迪安眼神一沉,“一旦投入感情,潛意識地把幻象當成真實,那麼就將受到傷害。”

保護了好久的隊友突然死光,迪安心頭稍微有點失望,召回所有毒箭後繼續往前,瞳孔一凝。

凱蒂蜷縮四肢仰面暈倒在冰冷的地上,緊閉雙眼,渾身僵硬緊繃,嘴角冒出的白沫順著下巴滑落到側臉上,氣息微弱到快要消失。

迪安閃身飛了過去搶救,上帝視角洞察身體內部,清水配合念力洗胃。

很快,地上出現一大攤汙穢的臟東西…凱蒂乾嘔一聲從昏迷中蘇醒,摸了摸嘴邊一圈黏糊糊的東西,嫌棄地皺了皺眉,“這裡是哪兒、我怎麼了?什麼東西好臭?”

迪安將凱蒂扶了起來,“你覺得臭的東西是你肚子裡的嘔吐物。”

凱蒂一臉驚恐,“嘔吐?對,我、我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了我媽媽,她很傷心,吞了一大瓶藥片。”

她從來不知道,那個曾經一直對她笑臉相迎、溫柔嗬護的媽媽,有自殺傾向。

“你都說了那是夢,彆當真。走吧,你的家人還在前面等著你。”

……

迪安帶著凱蒂順著隧道往前,很快見到艾登正檢查地上躺著的岡薩雷斯巡警。

“教授,你沒事?”

“很幸運沒受傷。”艾登見到兩人長鬆了一口氣,“我腦子還算清醒,識破幻象掙脫了出來。這巡警運氣不太好,胸口中了一槍,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臟。”

迪安用上帝視角檢查了一下,手指帶著生命能量往他胸口傷口一抹,一枚彈頭飛了出來,滲人的傷口迅速止血、開始愈合,“子彈擊碎了他的脾臟和胰腺,把肚子裡攪爛了,沒多久可活了。”

“不能像救我一樣救他嗎?”凱蒂一臉傷心地問,

“不能,他傷得太重。”迪安搖頭,畢竟是自己的生命能量,而非傷者的,頂多為他們治療身體內外輕度和中度傷勢,沒辦法治愈多處內臟破碎的重傷。

迪安又問,“剩下的人呢?”

艾登黯然搖頭,“都在那邊,幾乎全軍覆沒。”

迪安在隧道的末尾見到了戈科兄弟、牧師父子。

隻有瑞奇一個人識破幻象毫發無傷,而斯科特顱腦受到重擊出血破損陷入昏迷,雅各布的右手從肩膀處直接消失了,幾根斷裂的肋骨刺穿了肺、氣管等重要器官,最慘的是塞斯,曾經英俊臉龐被燒得滿是血泡和焦糊爛肉,隻剩下一口氣。

“迪安,艾登教授,求你想想辦法救救我兄弟。”瑞奇抓住兩人的手哀求,“隻要救活他,任何條件我都答應!那一箱子債券我幫你換成錢,一千萬我一美分不要,我隻要塞斯的命!”

“不夠?等我出去,我們兩兄弟繼續搶劫有錢人,搶到的錢統統給你們,兩千萬,一個億夠不夠!”

“我的命給你行不行!”

凱蒂趴在親人身邊,動作輕柔地撫摸他們血淋淋的臉,呼喚他們的名字,淚水滴答滴答,“雅各布、斯科特、醒醒,你們不能就這麼狠心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迪安,求你,救救他們。”

“我不是神,我沒辦法從死神手中搶回他們的性命。”迪安搖頭,“我頂多帶著他們的靈魂離開這座神廟,讓他們以後進入天堂或者靈薄獄跟親人團聚。”

旁邊的艾登看了眼迪安,欲言又止。

“法科!法科!混蛋,給我醒過來,我救了你十幾次,你欠了十幾條命,就這麼走了!”瑞奇無法接受現實,崩潰地衝著塞斯的黑臉大喊,一隻拳頭對著地面瘋狂亂砸,砸得血肉模糊,露出指節上的白骨,

而凱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目光轉向對面的牆壁,眼中閃過一絲恍惚,然後是決絕。

而迪安見到兩人傷心欲絕的表現,不由想到影和萊娜,心頭微動。

“好吧,我給你們額外的選項,”迪安從空間裡取出四份來自迦南的連接著毒腺的獠牙,丟到了凱蒂和瑞奇身邊,目光炙亮地直視兩人的眼睛,說出的話如魔鬼的蠱惑,“讓親人保持人類的身體安息,或者親手把他們轉化成吃肉喝血的蛇妖,通過自愈活下來。”

“你們自己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