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小心捉到了疑似方仙兒的真身,孩子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翠翠看向杏兒:“咱們現在該咋辦?”
杏兒想了想:“等我問問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方仙兒還在不在裡面!”
她湊到盛珺跟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方仙兒大人,你還在嗎?你跟這隻鬆老鼠相熟嗎?”
盛珺很快說了兩聲“請投幣”,表示自己並不認識它。
杏兒悄悄鬆了口氣:“那我們就把它放掉了?”
盛珺對這個決定表示支持。
得了方仙兒的應允,杏兒轉過頭,招呼小夥伴們拿些隨身帶的零嘴出來:
“咱們給這隻鬆老鼠帶點吃的吧,能染上方仙兒的福氣,說明它也是隻福鼠呢!”
“沒錯沒錯,它是隻有福的鬆老鼠!”
孩子們覺得很有道理,紛紛在身上翻找起來,很快就湊出了數根蔬果乾和一把鬆子。
杏兒將所有東西攏到一起,放到不遠處的地面上,又示意翠翠將鬆老鼠也放到地上。
翠翠走過去,小心地將鬆鼠放在食物跟前。
可惜她的手剛一鬆開,小鬆鼠就嗖嗖地竄沒了影,壓根沒看那些吃食一眼。
孩子們大失所望。
翠翠說:“它怎麼沒拿東西就跑了啊?”
杏兒撓了下頭猜道:“可能是被咱們嚇著了?”
“那這些吃的咋辦?”
“先放地上吧,說不定等這裡沒人了,鬆老鼠就會帶彆的鼠過來取走它們。”
“行,那就把這些東西再往遠挪挪,過兩天來看,如果鬆老鼠沒拿的話,咱再把它撿回來吃,也不浪費。”
翠翠將地上的吃食拿起來,放到了遠處的空地上。
忙活完這些,孩子們重新投入正事,說說笑笑地給方仙兒擦起身子。
深山裡一派和諧的景象,縣城的氛圍就沒那麼輕鬆了。
城郊廢棄的廟屋裡。
大牛他們一早就睜開眼,先自己墊巴了兩口東西,然後就指點杵生他們煮餅糊乾吃。
見那小小的幾塊糕餅,真煮出了一鍋東西,杵生他們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一大群人迫不及待地將餅糊分著吃完,都忍不住咂嘴。
這東西可比他們平日裡吃的雜糧好吃數倍,還帶著絲絲甜味與細糧的清香。
挺著充實的肚子,杵生他們跟大牛說話時,又下意識客氣了三分。
畢竟能有機緣得到這種份量會變多的乾糧,大牛他們也不像普通人啊,交好總是沒錯的!
大牛也是頭一次見到外人吃餅糊乾的樣子。見對方讚歎不已,他也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心裡與有榮焉。
嘿嘿,好吃不?
這可是方仙兒給的奇特吃食,吃兩口說不定還能沾到它的福氣呢!
不過,大牛也時刻緊記著,有關方仙兒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絕對要死死爛在心裡。
他們這些人,手無寸鐵,有老有弱,好在是生活在深山裡,輕易見不著外人。
要是叫人知道了方仙兒的存在,後果真不敢想。
想到這裡,大牛深吸一口氣,心裡的得意也消散大半。
恰好杵生這邊也吃完東西,抹著嘴對他道:“大牛哥,你們先等我一會兒,我叫人找黑指去。”
“找完人,我們就到張家走一趟。要是張媒婆的夫人恰好想看雜技,你倆就跟著黑指進張家去,看看有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這也是杵生他們覺得最周全的辦法。
找人這種事,轉達的消息很難讓人心安,還是得親眼看見人,心裡才能踏實。
更何況對方還拿出了那麼厚重的報酬,總得讓他們覺得物有所值吧?
李發宗一聽,能親自進張家看一趟再好不過,他趕忙應下,又向杵生道謝。
杵生擺了擺手,沒再多說什麼,很快就帶了兩個孩子離開了。
剩下的人也陸續走了大半,隻留下部分人守在這屋裡。
等待總是焦灼的。
大牛和李發宗坐在角落的乾草堆上,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倆和旁邊的小兒郎交談起來。
大牛隨口問道:“城門口收費貴,沒人進來不奇怪,我昨日盯了半天,怎麼也沒人出城呢?”
小兒郎歎了口氣:“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不久前,那群看門狗立了個新規矩,不僅進城的人要交錢,出城也一樣要交錢,一次也要五十文,按人頭來交。”
城裡不全是富人,還有許多平民百姓,誰的錢也不是風刮來的,再加上世道不太平,沒啥大事的情況下,大家都不願出城了。
“不過,城裡有些商戶和富戶,還是會派人出城采買東西,隻是你們恰好沒有見到罷了。”小兒郎補充道。
“原來是這樣。”大牛歎了口氣,果然世道一難,最苦的永遠都是老百姓。
這城裡不能隨意進出,糧價還高,遲早得出大事。
說到這些事,小兒郎忽然又想起什麼:“幸好你們遇到了杵生哥他們,不然萬一縣裡有事,很可能會在門口抓人做苦力呢,幾個兵卒過去押了人就走,完全不打商量的。”
李發宗訝異:“竟然還有這種事?”
惡人當道,難怪城門口難民樣兒的人不多。
小兒郎點了下頭。
在城裡攪弄風雨的,大半都是那縣衙的人。
他們自己的衙役兵卒數量不算多,也就幾十個,十分欺軟怕硬。
一般不會得罪城裡帶家丁的富戶,也不輕易招惹他們這種人多有組織的流浪兒。
隻有門外走投無路大的流民百姓,是一小撮地來,就很好被拿捏了。
說到這類事,氣氛有些沉悶。
大牛將聽到的話儘數記在心裡,好帶回去給其他人說說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他轉過頭,很快又找了個新話題:“對了,我剛看到你們許多人出門去,大夥平
日裡都做些什麼?”
小兒郎猶豫片刻,覺得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乞討?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過我們身上多少都有些技藝,並不吃白飯。”
大牛有些好奇:“這樣厲害,那你們都會什麼技藝?”
小兒郎掰指頭數道:“像黑指的雜技就是一項,其他人還會口技或者唱曲兒之類。”
在他們這群人裡,技藝最厲害,最受歡迎的就是黑指。
她身子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一般,但很有勁,可以倒立起來,用一隻腳掌心托住一疊碗,同時向前抬起頭,讓另一條腿前壓,碰到頭頂。
如今縣城的情況這麼亂,他們還能混得開,也是有不少技藝傍身的緣故。
城裡樂子少,他們身份又低,給點吃的或錢就能看個不錯的節目,富人們都挺樂意。
因為不光能看表演,這事說出去還顯得很有善心。
如果他們被召進了大戶人家的宅子裡,一般還能混個熱水澡,運氣好了,可以再得兩身小廝的乾淨衣服。
要是演得好,讓主人家高興了,說不定還有賞錢或吃食。
幾人聊著天,小兒郎興致一起,當場就給大牛表演了一段口技。
他學了公雞打鳴,確實有幾把刷子,聽起來真假難辨,令大牛讚歎不已。
又過了許久,臨近午飯時間。
屋裡的人都圍到了大牛二人身邊,摸著腹部驚喜道:“那餅糊確實管飽,早上吃完,到這會兒都不太餓!”
這樣的話,一天下來就能少吃點飯,少吃還不餓,就可以省下更多的口糧,也不會沒力氣做事。
大夥正說得興起,杵生就帶人回來了。
大牛他倆見狀,立馬起身迎過去。
“杵生老弟,張家的情況咋樣?”大牛問道。
他說著,就看到杵生身後跟了個更小的小孩兒。
小孩兒肅著小臉,包著頭巾,五官平平,一時也分不出男女。
但這孩子貼垂在褲邊上的左手,卻隻剩下了拇指和食指兩根指頭,剩下三根都從半截斷了,截斷處的口子烏黑,看得大牛心驚不已。
這大概就是那個會雜技的黑指。
難怪會叫黑指!
杵生留意到大牛的神情,順著他的目光回了下頭,也沒多說什麼,隻笑著道:
“大牛哥,算你們走運,我們剛回來時,拐去張家問了一道,張夫人正好很有看雜技的興致,你們下午和黑指一起進去就行。”
李發宗一聽,驚喜道:“果真?”
大牛也忍不住用雙手拍了拍杵生的肩膀,感動道:“好兄弟,你們可真有能耐,我們確實很走運,才能認識像你們這般的能人!”
這番話直白,杵生聽得不好意思,趕緊彆過臉,轉頭把身後的小孩兒扯到自己面前,咳嗽兩聲:
“也是托你們的福,我們能吃上餅糊乾……還是說回正事吧,這個就是黑指,我乾妹子,你們可以跟她商量一下進張家的事。”
黑指年齡小,性子卻很沉穩,抬頭看了眼大牛二人,語氣淡淡地說了聲:“哥哥們好。”
聽到是個女孩兒,大牛就忍不住想起自家妹子,想到對方的斷指時,心裡更是難過。
但他也沒露出什麼異樣的情緒,隻說:“黑指妹子,咱們下午進張府是個什麼章程?”
黑指道:“剛進去時,你們先彆開口說話,就跟在後面,幫我拿東西。”
“等進去以後,你們是外男,肯定進不到內院,到時就在外院活動,自然能打探到消息。”
她說得輕鬆,大牛他們也沒質疑的意思,便點點頭:“行,那就按你說的辦。”
李發宗默了一陣,忽然說道:“大牛,我想了一會兒,覺得我這次還是彆進張家更好。就勞煩你替叔進去看看了。”
“為啥呢?”大牛問。
李發宗說:“一是我怕看到什麼惱火的事,忍不住情緒,叫人給看出不對勁。二就是咱也沒提前知會過西娘,我怕她認出我來,再生事端!”
一旦碰面,西娘肯定會認出他的。
但大牛跟她來往得少,這兩年又抽條長高了,變化很大,乍看應該也認不出來。
“叔,你說的在理。進去的機會難得,咱們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大牛說,“你就在外面等我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