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胡說八道(1 / 1)

劉據前世買的“糖丸”與其說是藥,不如說是補品。王太後和小太子不能多用,蓋因他們一個年邁一個年幼,體弱虛不受補,輕則上火鼻孔流血,重則血管爆裂命喪黃泉。

劉徹雖說年近不惑,但他懂養生,山珍海味常用,又甚少生病,半粒“糖丸”就能叫他身體大好。小太子一次給他用一粒,劉徹頓時感到全身熱騰騰的跟發熱似的。劉徹想問兒子給他吃的什麼,熱氣慢慢減弱,他感到頭腦清醒,好像瞬間痊愈了。

為何是好像?隻因他鼻塞,喉嚨還有點疼。

劉徹大為震撼,嘴巴動了動,腦海裡有著千頭萬緒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小太子很是奇怪,難道老父親真的病得很嚴重。他摸摸老父親的額頭:“沒用嗎?”

劉徹拉住兒子的手:“據兒……”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說下去。

聲音有點沙啞是因為不對症嗎?小太子問:“父皇,有沒有覺著好點?”

小太子方才那段話乍一聽很尋常。可落到衛青和霍去病耳朵裡宛如一盆漿糊,把二人糊糊塗了。

劉徹依然不知該說什麼。

“父皇,哪兒不舒服?”

霍去病回過神:“據兒,你且等等,什麼叫我比你父皇弱?”

衛青:“據兒,剛才給陛下吃的東西,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小太子坐下,瞥一眼倆人:“你倆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劉徹終於找回言語:“據兒,是不是該跟父皇解釋一下?”

“此事說來話長啊。”小太子道。

劉徹:“朕已告訴三公九卿,近日身體抱恙不能處理朝政。你可以慢慢說。朕有的是時間。”

小太子坦白,藥是他多年以前買的。攏共有兩瓶,一瓶補血,一瓶強身,每瓶裡頭隻有九粒。他起初不敢用。又不舍得喂小老鼠,萬一真是救命神藥豈不浪費了。

祖母病重,他去探望祖母,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就給祖母半粒。藥丸掰開藥效大減,他不舍得浪費就衝水喝了。所以那幾年他沒有生過病。不過因為藥效太強,他體弱虛不受補,差點流鼻血。打那以後他就不敢亂用。

衛青和霍去病不由得回憶他二人用藥的時候,好像皆是出征回來身體最虛弱的時候。

霍去病擰眉:“我前年也用過?我怎麼不記得了。”

“表兄前年沒用。因為父皇賞你許多補品,你幾乎日日用藥膳,我不清楚那兩種藥裡都有什麼,擔心跟你吃的東西相克,沒敢給你吃。”

霍去病恍然:“原來如此。”說出來一言難儘,“你竟然騙我那是糖丸?”

衛青:“他也騙我說那是糖丸。還一臉天真地問,舅舅,吃糖嗎。我早該想到哪有入口即化的糖丸。”

小太子搖頭:“舅舅就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我父皇今日才知道我有此靈藥。”

劉徹總覺著他忘了什麼,經兒子提醒,他可算想起來了:“你也好意思說。竟然能瞞

這麼多年?父皇是不是該誇誇你,小小小年紀心機深沉?”

“父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孩兒寧願您永遠用不著。”

劉徹心裡五味雜陳。

“孩兒瞞著您和舅舅以及表兄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孩兒打那以後再也沒有見過賣藥人。”

劉徹眉頭微蹙:“不是賣玉的人賣給你的?”

小太子搖頭:“不是一個人啊。”問舅舅和表兄,“我有說是一個人嗎?”

衛青:“我們一直以為玉毛筆、匕首以及寶劍,還有你說的藥丸,這些都是同一個人賣給你的。”

小太子詫異:“你們怎麼會這樣認為?誰家有那麼多東西?”

人生不過百年,確實沒有那麼多東西。可倘若他不是人,活了幾千年,東西多到堆滿未央宮也不稀奇。可惜劉徹和衛青以及霍去病永遠不可能知道小太子前世是人也非人。

劉徹不敢再信兒子的鬼話,盯著他問:“長安何時能人異士多到你隨處可見?”

“父皇既然有心思懷疑孩兒,看來病好了。”小太子起身。劉徹一把把他拽回來,“朕猜你寢室藏著寶物,果然沒猜錯。去病,把朕的披風拿來。”

小太子慌忙勸他:“父皇,病去如抽絲。您才剛剛好,萬不可吹風。”

衛青拉過外甥,“我也想知道太子宮藏了多少寶物。”

“舅舅,我買的那兩瓶藥已被你和表兄吃的所剩無幾。”小太子提醒他,就是找到也不可能再給他們。

衛青輕笑:“十八粒。據兒,是不是東西太多忘了我和去病總共才用幾粒?”

小太子扯扯嘴角:“就知道您會這樣說。我傻還是你和表兄傻?隔三差五給你們一粒藥丸?我在您府裡玩的時候,親自給您倒茶。去大將軍府找你的時候,親自給您倒茶。表兄,有印象嗎?”

平日裡小太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不習慣照顧人,是以給舅舅和表兄倒茶的次數屈指可數。

衛青原本已經忘了,經他提醒瞬間想起來,小太子有時候很是奇怪。

劉徹又忍不住羨慕:“你倒是疼他倆。”

衛青也想送他一記白眼,藥是什麼好東西嗎。

這也要攀比!

小太子無奈地說:“還不是您的那些將軍太沒用。用誰誰迷路。”

劉徹手癢想打兒子。

這個小混蛋,哪壺不開提哪壺。

霍去病樂了:“合著你這麼緊張我們不是因為我是你表兄,他是你舅?”

“我有好多表兄,也有好幾個舅舅。”小太子說得無情,若不是他們確定陛下才知道小太子有靈藥,說不定還就信了。衛青手癢,也想打孩子。

劉徹捏住兒子的臉。

小太子掰他的手:“我都十一歲了。不是小孩子!”

劉徹:“你是大孩子。”

小太子下意識點頭。

霍去病沒眼看,卻又忍不住嘀咕:“大孩子小孩子不都是孩子?”

小太子噎住。

霍去病把披風遞過去。劉徹接過去披身上但沒有起來,他方才還病得起不來,突然就能去太子宮,不要說春望和霍光奇怪,就是宣室殿外的黃門侍衛也會胡思亂想。

“據兒,父皇再給你一次機會。”劉徹看著他,“你知道的,父皇對主動坦白的人很是寬容。比如公孫賀。近日朝中發生的事你應當有所耳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太子懷疑老父親嚇唬他,“父皇懷疑孩兒遇到了仙人?”

“你遇到仙人我們吃的就是仙丹,早羽化登仙了。”劉徹懷疑兒子故意瞎扯。

此話的意思以後也不會逼他拿出仙丹?小太子放心下來:“其實孩兒每次都以為遇到騙子了。”

“你買劍和匕首的時候沒看?”劉徹問。

小太子點頭:“看了啊。好比匕首,孩兒試的時候吹可斷發,不等於買來還是那一把。”

“此話何意?”劉徹沒聽懂。

自然是人多手雜容易使障眼法。小太子這樣回答。劉徹提醒他韓子仁、吳琢沒瞎。小太子反問:“父皇既然這樣說,孩兒想問您,您知道欒大送給孩兒花是從哪兒變出來的嗎?”

劉徹被問住。

欒大的手太快。哪怕劉徹確定隔空取物是騙人的把戲,依然無法弄清他究竟怎麼變出來的。欒大若還活著,多變幾次他有可能看出來。

小太子晃晃老父親的手:“父皇,知不知道為何孩兒沒有遇到過騙子,您卻時常被騙?”

“你閉嘴!”劉徹打斷她。

衛青想笑:“據兒,你少說兩句,陛下病愈心情大好不介意賞你千金。可你再說下去,我相信陛下不介意賞你兩巴掌。”

小太子心說,不胡說八道,真假難辨,如何把此事糊弄過去。

“父皇,方才給您的是強身丸。您想不想試試益氣補血丸啊?”

劉徹:“你實話告訴朕,隻有兩瓶?”

小太子點頭:“您了解孩兒,孩兒要有好東西不會瞞著你們。”掏出身上戴的小麒麟,“哪次不是先緊著您和母後,然後是舅舅和表兄啊。”

這點劉徹承認。

駐守博望苑的期門侍衛向他稟報博望苑的情況的時候也提過兒子對底下人極好,逢年過節賞許多東西。

起初劉徹很擔心兒子婦人之仁。當他得知兒子在茶肆發現一個可疑人物,二話不說把人交給廷尉,他就不擔心了。兒子隻是不拘小節罷了。

劉徹頷首:“此事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

“隻有你們啊。”小太子想到祖母快七十了,“父皇,您應該也發現了,孩兒給您吃的不是治病的藥,是補身體的藥?”

劉徹先前喉嚨很疼,咽口水都困難。現在隻是症狀輕了。

“想說什麼?”

小太子不敢詛咒長輩:“皇祖母快七十歲了。”

劉徹是個人精,瞬間明白兒子的意思:“朕有分寸。你才十一歲,比我們更需要那些藥丸。”

衛青

和霍去病連連點頭。

小太子其實擔心芥子空間裡的藥用得七七八八了。現在不趁機說清楚,哪天老父親突然找他要,他拿不出來,老父親縱然可以理解,心裡也難免不痛快。

“我的父皇天下第一好!”小太子抱住老父親。

劉徹摟住兒子,以免他摔倒磕到頭:“朕的兒子也是天下第一孝子。”

小太子點頭如搗蒜。

劉徹失笑:“回去吧。把寶物藏起來。以免朕回頭翻出來你百口莫辯。”

“整個皇宮都是父皇的,孩兒能藏哪兒去?”小太子起身,“你少激我。這都是孩兒玩剩下的。”轉向舅舅和表兄,“你們陪父皇聊天吧。”

劉徹望著兒子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隨即他又搖了搖頭,轉向衛青和霍去病,感歎道:“朕的叔伯兄弟都羨慕朕想削藩出來個主父偃,朕好奇大漢以外的情況,有個不畏艱險的張騫。朕想打匈奴有你二人相助。朕是大漢最幸運的皇帝。”

衛青:“不是陛下幸運,而是陛下英明。您當初令張騫出使西域的時候,多少人認為您年少亂來。陛下令臣為將的時候,多少人認為臣是沾了阿姊的光。就說去病,十八歲的校尉,多少人認為他是沾了他舅舅的光。”

霍去病點頭:“若非陛下英明,誰敢令一個二十歲隻跟著舅舅上過一次戰場的人領兵、一年兩次出擊匈奴。”

劉徹頷首:“朕身邊所有人朕都可以自己選。唯獨孩子看天意。他們最該羨慕朕有子如此。可惜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朕的兒子如此聰慧懂事又孝順。”

衛青好奇地問:“陛下,據兒方才那些話,您信嗎?”

“他不屑撒謊,但肯定還有保留。左右不會便宜旁人。”劉徹喉嚨發癢,禁不住咳嗽兩聲。

霍去病連忙給他倒杯清水。

劉徹喝兩口舒服多了:“看來真不是藥。”

霍去病突然想到小太子送他的止血藥。以前沒講,現在說出來也隻會被陛下嘲諷。

霍去病:“太子宮的人為據兒煎過藥。太醫也給據兒看過病。真是藥何必勞煩太醫?”

劉徹頷首。

昨晚咳嗽半夜折磨他的沒睡好。今早頭昏腦漲,鼻子喘氣像冒火,他也沒能補眠。劉徹擔心一覺睡過去,也不敢睡。現在好了,身心放鬆感到疲憊,令二人退下。

霍去病到殿外令霍光和春望小心伺候。

衛青走下宣室殿才問:“知道陛下叫我們過去做什麼嗎?”

霍去病知道,但他先前不敢猜:“托孤?”

衛青點頭:“陛下不是頭一次著涼生病,以前為何不曾想過托孤?”

“年近不惑!”

衛青:“他們敢夜探博望苑也是因為陛下明年就四十了。文皇帝駕崩時四十七歲,先帝駕崩時四十八歲。陛下的叔父梁王病重時就是陛下這個歲數。”

“他們也太迫不及待了。”霍去病不禁說。

衛青微微搖頭:“陛下登基就親政,當時他十

六歲。倘若陛下擔心他跟先帝一樣,再過兩三年就會叫據兒聽政。屆時他們再想動就遲了。”

“他們不知道如今天下太平,您是大將軍,他們做再多也無用?”

衛青:“如果你此時六十歲,前五十年門庭若市,受人敬仰,甚至可以左右朝政,近十年陛下卻不知道你姓什麼,陛下很喜歡用新人,不看出身,子孫甚至無法憑門蔭入仕,你能忍住不做點什麼?”

“舅舅好像知道那事是何人主謀?”

夜探博望苑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衛青一不會卜卦二不能通靈,怎知何人主謀啊。

“我猜是太皇太後在世時信任的那些人,或與他們理念相同的那些人。”衛青以前沒空留意同僚間的爾虞我詐。他現在說的這些純粹個人猜測,沒有任何證據的猜測。

霍去病:“長安令還在查人。長安世家元氣大傷,以後定不敢再給陛下添堵。”

三五年之內不敢。

多少人好了傷疤忘了疼。

衛青慶幸陛下隻有一子,不然他們此時就得替據兒謀劃:“去太子宮。我倒要看看他存了多少寶物。”

小太子一看兩人似笑非笑,無奈地翻個白眼。等二人進來就帶他們去寢室,打開他放寶物的櫃子:“看吧。”

霍去病對表弟拿出的藥實在好奇,不由得上前。衛青拉住他:“據兒敢叫我們翻看定是把東西藏好了。”

霍去病一想也是:“也是。像我這麼懂禮數的人哪能翻彆人的寶櫃。何況你還是堂堂太子。”

“還是看吧。省得寢食不安。”小太子白了裝腔作勢的舅舅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們。跟我一樣,明知很難再買到靈藥,仍然不死心,一次一次上東西市找人。”

衛青:“是人就難免有好奇心。”

“所以看清楚省得你們到戰場上還心神不寧。”

聞言,衛青和霍去病相視一眼,一個搬最上層的東西,一個搬中層的東西。搬出來打開盒子,然後搬最下層的盒子。所有盒子打開,二人挨個檢查。

蓋因小太子的很多東西乍一看很尋常,隻有親自上手才能發現與眾不同。

櫃子總共分三層,第一層和第二層的物品檢查一遍,沒有發現寶物,二人互相看看,難道他們想多了。

隨即舅甥二人移到角落裡,最後拿出來的東西都在角落裡。霍去病看到兩個長長的盒子,不出他所料,裡頭放著兩把寶劍。霍去病隻看花紋就想笑:“據兒——”

“拿起來再說。”小太子打斷他。

霍去病拿到手上很意外,寶劍輕,跟他十八歲第一次出征時陛下送他的寶劍相差無幾。霍去病打開,看起來也不如太子表弟送他的鋒利。

霍去病詫異:“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和父皇一樣,愛懷疑人。”

衛青拿起另一把也很意外,比他的輕多了。打開寶劍,做工好像遠不如太子外甥送他的那把。

大將軍難得尷尬,訕訕地放回去。

隨即兩人都看到幾塊小玉雕。霍去病拿起一個,打量一番:“好像跟伉弟戴的差不多。”

衛青:“一樣。暖玉。這時節戴著跟尋常玉件一樣。”

“據兒,送我一個?”

小太子搖頭:“三個阿姊一人一個。”

“公主不是有了嗎?”

小太子點頭:“外甥外甥女沒有。這是送給他們第一個孩子的百天禮。”

“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外甥外甥女有,侄子侄女無吧?”

小太子拿起他倆都不曾留意的小碗:“這個送給你和舅舅?”

霍去病下意識說:“我要你的面脂——”到嘴邊想起什麼,一把奪過來,打開一看,果然跟以前用的止血藥很像。味道不一樣,顏色也不一樣,應該不是止血藥,“塗臉用的?”

“跌打損傷。”小太子不知道能不能止血,“那裡有寶劍,要不你給自己一下試試能不能止血?”

霍去病瞪他。

衛青又仔細看一遍:“隻有三個玉雕兩把寶劍以及你給去病的那個跌打損傷藥?”

小太子點頭:“我因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近日父皇也不許我出去,再也沒有遇見賣給我這些東西的那些人。”

霍去病安慰他過兩年長開了,以前認識他的人老的老死的死離京的離京,他就不必戴面罩。隨即話鋒一轉,若是還能買到暖身養人的玉飾,一定得給他留一兩塊。

衛青叫他把東西放回去。

霍去病放到最後幾樣忽然想起一件事:“據兒,你的藥丸擱哪兒呢?”

小太子搖頭:“不告訴你們。”

霍去病翻找他的枕頭。

小太子送他一記白眼:“您怎麼不去老鼠洞裡看看?”

衛青把小外甥的枕頭放好,拉開大外甥:“三伏天班師回朝你自會看到。”

小太子好奇地問:“聽說父皇近日令大農令籌集糧草,不日舅舅和表兄各率大軍出兵匈奴?”

衛青點頭:“具體人數以及發兵時間都還沒定。”

小太子又不隨軍出征,他也相信兩人可以大敗匈奴,才不在意何時發兵,從何處出關。

“舅舅,我們出去吧。”

衛青也不好一直呆在外甥寢室之中,瞥一眼大外甥:“那個藥是據兒送給你和我的。”

“回去就分你一半。”霍去病慶幸先前那個小碗一直留著。

然而當他準備分藥的時候突然想到以前跟將士們說過,那種藥隻有一碗。看到熟悉的碗,他的校尉們一定會認為他此人不誠。

霍去病不想節外生枝,去西市尋一塊美玉,令工匠幫他打個小小的玉碗。

工匠開始做玉碗的那天,韓子仁從博望苑回來,帶回來兩個人偶。韓子仁看到上面的名和生辰八字就瘮得慌。他呈給小太子的時候都沒敢正眼看。

小太子看一下時間,午時左右,老父親每日上午最閒的時候。小太子接過去直接去宣室殿。

劉徹近日心情很好,據春望說他有幾日睡著的時候都面帶笑意。劉徹自然知道因為什麼,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是怕彆人跟他爭藥,而是擔心兒子有危險。

“來了?”劉徹招招手叫兒子到身邊來。

小太子掃一眼左右。

劉徹令宦官郎官出去,獨留心腹春望一人伺候。

小太子打開布包:“韓子仁從博望苑果樹林裡和牆根底下挖出來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春望好奇,勾頭看過去嚇得忘記呼吸。

劉徹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詛咒,又有心理準備,所以他隻是輕蔑地扯了扯嘴角。那些人若是知道因為他們作亂,他生病的時候忍不住胡思亂想,氣得兒子拿出神奇的藥丸堵他的嘴,恐怕恨不得找根繩吊死。

小太子拿起一個。劉徹朝他手背上一巴掌:“什麼東西都用手抓?”

“父皇怕什麼?”小太子很無語。

劉徹:“埋在地下那麼久不臟?”

小太子聞言扔回去。

“春望,找個火盆。”

春望一動未動。

劉徹拔高聲音喊一聲,春望打個激靈,慌忙去書房端煮茶的火爐。隨即劉徹把兩個人偶包裹起來,扔熊熊燃燒的火爐裡。

“陛下,這些是是,去年夜探博望苑的人乾的?”

劉徹:“朕先前生病他們一定很高興。”想起什麼,禁不住懊惱,“朕當時怎麼忘了對外說朕快不行了。”

小太子翻個白眼。

劉徹捏住兒子的臉,迫使他說話。

小太子無奈地說:“您都準備托孤了。您以為彆人不知道啊?”

天子病重隻宣大將軍和冠軍侯,還不讓旁人伺候,親外甥昭平君都被打發到殿外。此舉確實很奇怪。劉徹想想他若是百官會怎麼想。

須臾,劉徹露出笑意:“據兒,改日父皇帶去甘泉宮春遊。”

“您好好養著吧。”小太子有時候也想劈開老父親的腦袋看看裡頭都是什麼,快四十歲了,比他還能鬨。

劉徹摸摸兒子的毛腦袋:“春望,宣京兆尹和廷尉。”

“陛下,您是不是先冷靜冷靜?”

小太子抬抬手示意他先去。

春望一想有小太子在,陛下也不敢胡鬨,放心地出去安排人前往廷尉府和京兆尹府衙。

半個時辰左右,二人進殿。

劉徹令二人繼續查世家,直到大軍開拔那日。

二人也覺著該適可而止了。聽聞這話,有些不安的心踏實下來。二人帶著笑意到宮外,看到李廣正跟殿門外的禁衛吵嚷,便走過去問出什麼事了。

禁衛不敢直說陛下有旨,李廣禁止入宮。不然以他的脾氣指不定怎麼大鬨。

京兆尹跟前丞相李蔡關係不錯,李蔡乃李廣本家。京兆尹令禁衛替老將軍進去稟報。陛下若見就見,陛下不得閒,老將軍也好早點回家。也該用午飯了。

禁衛硬著頭皮進去稟報。

劉徹近日很煩世家,李廣不巧就是世家子弟。劉徹抬抬手令禁衛退下。禁衛苦著臉說:“陛下,您不見他他不走。微臣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人。”

劉徹皺眉:“他還敢耍賴?有沒有問他出什麼事了?”

小太子給老父親倒杯水:“還用問啊?出征的日子定了,無論校尉還是將軍裡頭都沒他,這次可能是他此生最後的機會,能不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