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6w9營養液加更(1 / 1)

太可了!

小太子不挨到身上他從今往後鄙視衛子夫。

劉徹佯裝煩的擺手:“快去吧。”

“不去。”小太子搖頭,“父皇這麼急著叫孩兒過去,孩兒又得挨打。孩兒改日再去。父皇,孩兒先行告退。”說得有禮,轉身就走,用實際行動證明他還在生氣不想行禮。

劉徹指著小孩的背影:“春望,他來做什麼?”

春望:“故意氣陛下。”

“人小心眼小!”劉徹看看手邊的奏章,全是些小事,“朕出去走走。”

春望跟上。劉徹抬抬手:“朕不走遠。”

此時青天白日,宮裡又有巡邏侍衛,各宮殿外也有侍衛,春望倒也不擔心他遇到不測。何況劉徹不止一次一個人靜靜地思考問題,宣室諸人也習慣了。

劉徹確實沒走遠,他去了離宣室最近的椒房殿找衛子夫抱怨兒子故意氣他。

衛長公主和趙破奴快成親了,衛子夫忙著查女兒的陪嫁單,哪有心思當解語花。

以前劉徹不清楚衛子夫的真面目,天家夫妻相敬如賓。現今衛子夫無法再裝也懶得裝:“陛下不忙不妨幫妾身看看還缺什麼。”

“還看呢。不是朕攔著據兒敢氣得你又想打他。”

衛子夫淡淡地掃他一眼:“據兒為何要故意氣妾身?還不是因為妾身打他三鞋底。”

聞言,劉徹心虛,反問:“想不想知道據兒打算同你說什麼?”不待衛子夫問,他就把劉據要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重複一遍。

衛子夫果真氣得拿不住陪嫁單。

劉徹氣順了,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衛子夫懷疑他故意的。思及此,衛子夫確定兒子故意的:“陛下不妨猜猜據兒為何不說,就不告訴你。他不怕妾身過早知道叫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徹愣住,緊接著不可思議。

衛子夫氣順了。

劉徹起身踱步:“竟敢算計朕!”

“您兒子啊。”衛子夫悠悠道,“我們衛家人沒有這麼多心眼。”

劉徹:“怎知他不是像你早逝的兄長?”

“這樣說能叫陛下心情舒暢,那就是吧。”

劉徹總算知道兒子那麼會氣人像誰——皇後衛子夫。

“朕不該來。”母子二人一個塞一個會氣他。

衛子夫:“妾身恭送陛下?”

劉徹到她身側坐下——不走了。

衛子夫也不敢一直無視他,令宮女準備茶水,她親自煮茶。

劉徹拿起女兒的嫁妝單,想起二女兒隻比長女小兩歲,今年也有十六。劉徹至今隻有三女一子,即便他最看重兒子,也不希望嬌養長大的女兒過早去婆家伺候夫君公婆小姑。雖說他會為女兒挑選許多奴仆,無需女兒親自照顧,可她身為兒媳免不了操心。

而劉徹除了父親還是皇帝,皇家乃天下表率,民間女子及笄不議親得交稅,他的女兒哪能拖太久。劉徹提

醒衛子夫忙完長女的婚事就多多留意適婚男子,儘早把二女兒的婚事定下來。

“哪有那麼多列侯。”衛子夫也愁,“隨去病出征封侯的將士中有沒有合適的?”

劉徹頷首:“有是有,但是匈奴人。其他人不是已婚就是相貌醜陋。”頓了頓,“去病的婚事定了?”

“定了仲卿不告訴您?”

劉徹思索片刻,欲言又止地看向衛子夫。

衛子夫搖頭:“前幾日妾身問過仲卿,仲卿說去病提過,三位妹妹成親的時候他都會備上一份厚禮,以謝您對他的養育之恩。”

“誰叫他謝?”劉徹隻希望霍去病娶他女兒。

衛子夫:“強扭的瓜不甜。”

“你不會撒點蜜糖?”劉徹反駁。

衛子夫噎住。

好主意!

可是為何又是她。

衛子夫:“去病很清楚什麼樣的女子適合他。我們就彆管了。”

“女方看上的是冠軍侯,並非霍去病,你也不管?”

衛子夫反問:“除了我們這些看著他長大的人,誰看上他不是因為他乃冠軍侯?敬聲已有十六,昭兒那孩子比他大,二人皆可議親。陛下不妨問問兩位姊夫,同他們兩家攀親的是些什麼人。”

有人跟他們攀親?此話在劉徹喉嚨裡繞一圈又咽回去,公孫家和陳家遠比霍家顯赫,為何長安未婚女子多想嫁霍去病,不想嫁進公孫家和陳家?隻因霍去病是冠軍侯。

“陛下不要覺著天下女子隻有我們的女兒配得上去病。仲卿和他夫人也非門當戶對。倆人不是很好嗎?”衛子夫想起一件事,“陛下曾說過,列侯當中沒有適婚男子您大可賜他一個侯爵。此話當真?”

劉徹頷首。

“張湯次子張安世。”

“他?”

衛子夫點頭:“長姊數落敬聲的時候不止一次提過他不如張湯次子。他和敬聲是同窗。”

“未及弱冠?”

衛子夫:“去病出征前才十七您就想給他定親。”

他哪能跟去病比。劉徹在心裡嘀咕一番:“張湯同朕提過他這個兒子。改日叫他當個郎官朕先看看。朕此前一直希望他到據兒身邊出任太子洗馬。還有霍光、敬聲和昭兒。他們性格各異各有長處正好互補。”

“據兒才九歲,不急。再說了,他那個機靈勁要什麼侍從官?”衛子夫算給他聽,“禦史大夫最看重的兒子,冠軍侯之弟,還有兩位是他親表兄。您叫他們到據兒身邊,長安所有世家子弟得唯他馬首是瞻。他們聚到一起敢把天捅個窟窿。”

劉徹:“所以朕隻是想想。朕還想多活幾年。”

“那此事過幾年再說。”衛子夫再次提醒他二女兒十六了。

劉徹又稍坐片刻吃了茶就回宣室殿。

劉徹所知皆是天下事,他身邊的宦官宮女對長安人和事知之甚詳,蓋因他們閒著無事愛打聽。劉徹問宣室諸人哪位公卿的兒子機智過人,年歲幾何,可有婚

配。宦官宮女稍稍一想就明白這是準備替二公主擇夫。縱然他們有自己的偏好也不敢誇誇其談,蓋因小太子時常出宮?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城中大小事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倘若陛下按照他們提供的消息給二公主擇夫,小太子不滿意來到宣室大發雷霆,他們輕則被逐出禁宮,重則性命不保。

宣室諸人有一說一,劉徹心裡有底反倒不急。妝奩可以先備,明年秋定親,後年成婚也不遲。民間女子也多是十七歲左右出嫁。

此時太子宮內枇杷發現她收拾好的胡麻還在:“殿下,您把這個忘了。”拎著胡麻去找屋簷下逗鳥的小太子,“婢子叫韓子仁給陛下送去?”

“沒忘。”小太子話音落下,南越送來的能言鳥跟著說一句“沒忘”。

枇杷疑惑不解:“那這是……?”

“先放著。過幾日太陽出來曬曬。孤哪天心情好了再送給父皇。”

枇杷看著嘴角含笑的小太子心下奇怪:“殿下今日心情不好?”

“不是很好。”小太子伸出手臂,兩隻能言鳥從籠中飛出來,小太子叫上花花,朝宣室殿後方小花園走去。

花園裡有幾株寒梅,花朵很小,遠不如怒放的牡丹豔麗,而兩隻鳥以及花花看了一冬荒涼,難得見到異樣很是興奮,兩隻鳥飛到樹上,花花試圖爬上樹摘花。

小太子跳起來勾一支寒梅扔給花花,花花扒拉著爪子低頭聞聞張嘴咬一口。小太子嫌棄:“吃貨!”

花花吃肉長大的,哪吃得慣花,伸長舌頭吐出來。

小太子把蹴鞠扔到空地上,花花追上去叼回來給他,眼巴巴示意他繼續。

一人一狗兩隻鳥在花園待一炷香就不得不回宮——晝短夜長,暮色四合,各宮準備下鑰。

枇杷等宮女見著小太子就回住所休息。韓子仁等宦官伺候小太子用晚飯。小太子看到炊餅不由自主地想起烤餅。他令韓子仁明日出宮一趟找賣餅人要一副烤爐圖。

小太子的廚房寬大,等韓子仁拿到圖紙廚子就去溪邊挖泥在庖廚內修烤爐。烤爐得晾乾才可以用。上元節這日東方既白,太子宮廚子起來和面。早飯後,放在溫水裡的面發了,廚子把面分成許多份,有的裡頭抹豬油,有的放蘿卜絲,有的裡頭放羊肉。不過最先上烤爐、廚子用來練手的面餅裡什麼也沒有,甚至是鹽。

常言道,一通百通。

廚子烤壞三爐面餅就摸到技巧。而烤壞的面餅很硬花花都不吃,小太子令小黃門送去馬廄泡軟喂馬。

小太子不挑食也不浪費糧食,山珍海味吃得,青菜蘿卜也吃得,在他的潛移默化下太子宮的廚子不敢浪費食材。他們確定掌握了火候也是先烤蘿卜絲餅。蘿卜絲餅表面沒撒胡麻,小太子覺著蘿卜絲跟胡麻味不般配。廚子就隻在放了豬油的餅上撒上胡麻。

蘿卜絲餅出爐,外焦裡軟,面味遠比蒸出來的濃鬱。小宮女舉著托盤令太子先嘗。小太子很是滿意:“是這個味。”隨即令所有人都嘗嘗。

眾人讚不絕口,廚子像得到重賞,立刻做豬油餅

胡麻看著小,但香味濃鬱。餅烤熟的那一刻面香、豬油香以及胡麻香散發出來,太子宮內瞬間被這些香味籠罩。不過遠不如烤肉香濃鬱,所以今日有風也沒能飄進宣室。

風刮不到宣室,小太子可以到宣室。小太子令枇杷把剛出爐的餅放食盒裡,他在前面小跑,韓子仁拎著食盒大步跟上。到宣室殿門口,韓子仁回去,小太子拎著食盒進去。

上元節百官休沐,朝中無事,劉徹正要去永巷。一看到兒子,劉徹給春望使個眼色,春望悄悄出去,等禦輦過來就令馭手回去——今日陛下哪都不去。

“又來氣朕?”劉徹板著臉問。

小太子打開食盒:“父皇快嘗嘗。”

劉徹才用過早飯不餓,可兒子難得孝順一次,索性給他個面子掰一小塊。

劉徹不是沒吃過帶餡的炊餅,他每年秋外出狩獵也在野地裡吃過放在火堆上烤的炊餅,然而皆不如小太子帶來的餅味豐富。

劉徹細看一番,除了餅上的香料便是鹽和豬油。這麼簡單嗎?劉徹指著面餅上的顆粒問兒子:“這是何物?”

“也有父皇不知道的?”小太子像是頭一回聽說,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劉徹手癢:“從何處淘來的?”

“孩兒找來自西北的平民買的。父皇,香嗎?”

劉徹:“這些餅加一起也不值一兩金。”

“小人之心了吧。孩兒這是孝敬父皇的。”小太子無奈地撇嘴,一天天瞎琢磨什麼呢。

劉徹滿面狐疑地打量兒子。

“不吃還給我!”小太子收起食盒要走。劉徹按住食盒,“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又收回去的道理?”

小太子:“不怕我訛你錢啊?”

“父皇的錢就是據兒的錢。”劉徹說出來心裡咯噔一下,慌忙找補,“可惜父皇如今不如你有錢。”

小太子哼笑:“父皇敢打開私庫叫孩兒長長見識嗎?”

必須不敢!

劉徹岔開話:“你不是又想一餅兩送吧?”

小太子氣得跳腳:“孩兒說了,上次是因為隻有一個小馬,隻有一個!”

劉徹頷首,暫且相信他:“面餅上的香料貴嗎?”

“很貴。一斤十兩金。”

劉徹嗤笑:“你可知人參靈芝多少錢一斤?”

“人參靈芝也看年份。父皇不要以為孩兒年幼無知。再說了,人參靈芝雖然稀少,可太醫署有,隻要有錢去藥材鋪也能買到。”小太子說到此,指著餅上的胡麻,“此物除了西北人隻有孩兒有。”

劉徹:“朕可以找城裡的西北人買。省得有些人貪得無厭。”

小太子點頭:“孩兒告退。”

劉徹楞了一下,這就走了?這可不像他。

“據兒,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坦白交代,你有多少朕都買了。”劉徹叫住兒子。

小太子好笑:“父皇,物以稀為貴。”揮揮小手,瀟灑的不帶走一個

銅板。

劉徹令人即可前往東市。

然而等侍衛陪同宦官找到餅攤最後一點胡麻被送進烤爐。

臨近午時,宦官回來複命,劉徹怒罵:“小混蛋!他一定早就知道賣餅之人今日賣完明日回去。”

春望:“陛下,殿下是不是又缺錢了?”

“近兩年他很少出去買金玉珠寶,吃穿用以及身邊人俸祿皆有朕出,他平時能用多少錢?”

春望試探地問:“博望苑?”

“博望苑拿俸祿的那些人以前在上林苑當差,如今俸祿依然由上林苑發放。博望苑是有不少奴隸,可奴隸能吃多少?朕去年去博望苑看過,菜、魚以及蛋不用買。”劉徹看春望,“他們比你夥食好。也就象食量大。霜降前象吃草、樹葉以及野果,花不了幾個錢。冬天需要買糧食喂,可象自己賺了幾百金。”

春望:“殿下好像說過,他不嫌錢多。”

“成日嫌朕吝嗇,依朕看他才是天下第一吝嗇鬼。”劉徹轉向太子宮方向,“還是個難纏的小鬼。你去打聽打聽。既然敢漫天要價,那東西定然不止是香料那麼簡單。”

春望太顯眼,不好親自去。春望就挑個人,午飯休息的時候再去打聽。

話說回來,小太子兩手空空回到太子宮,羊肉餡烤餅熟了。小太子覺著不如豬油胡麻烤餅香,但他依然給母後送去。

衛子夫差點以為眼花了:“據兒?難得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想母後的風。”小太子拎著食盒走近,“母後狠心打孩兒,孩兒卻不忍心怪母後。”

衛子夫呼吸停頓一下,小混蛋!

“你不該打?”

小太子點頭:“所以孩兒不忍心怪母後啊。母後,孩兒的廚子做的烤餅。孩兒自己還沒吃過。還冒著煙呢。”打開食盒,伴隨著肉香和面香的白煙飄出來。

衛子夫很是意外:“才出鍋?”

“是出爐。”小太子也有點餓了,一掰兩半,給皇後一大半。

羊肉鮮嫩,又醃入味了,面上沒有撒胡麻,寡淡的面中和了肉和調料香,味道反而剛剛好。外焦裡嫩有湯汁,帶著煙火氣息,跟蒸的完全不一樣。

饒是衛子夫吃慣了山珍海味也忍不住誇此餅極好,看似簡單又不簡單。

“母後,香嗎?”

衛子夫不答反說:“據兒先說找母後何事。”

小太子無法接受:“母後怎麼跟父皇一樣啊?孩兒不能隻想孝順你?”

“你平日裡是很孝順,但哪次得了好東西不是叫身邊人送過來?難得的寶物除外。”衛子夫指著書案上的圍棋。

小太子點頭:“既然母後這樣說,孩兒不能白白擔了這個名頭。”

“先說說看。”

小太子搖搖頭:“明日再說。”

先前看廚子和面的時候,小太子突然想到胡麻可以撒在面餅上,是不是也可以和到面裡頭。小太子吃過用鏊子烤的餅。小太子想讓廚子明日用鏊子

試試。

衛子夫見他說完就走,心說難道真誤會兒子了。

誤會他也是他自找的。

衛子夫這樣一想就繼續忙宮務。

翌日上午,小太子跟著石慶讀司馬相如寫的文章的時候,一股濃鬱的香味飄進教室。太傅石慶微微歎氣,他不讚成教室在庖廚斜對面果然是有道理的。

石慶看一下太子,見他像沒聞到,老懷欣慰,太子懂事了。

給小太子講一盞茶的時間,離一炷香結束還有一會,石慶先受不了。

小太子看到石慶偷偷咽口口水,禁不住眨眨眼睛,有那麼香嗎。

小太子早上一杯牛乳一個雞蛋以及一個羊肉餡炊餅,又用半碗雞肉粥,他自然不餓。可石慶有些日子沒吃過豆花,不小心就喝多了。

石慶轉身背對庖廚,自欺欺人地認為這樣就不會被香味誘惑。

小太子見他忍得很是辛苦,擔心他肚子叫顏面無存,過一會就佯裝犯困,手肘撐著書案手托著下巴:“太傅,今日的課怎麼這麼久?”

“快了。”石慶看一下漏刻。

小太子:“可以下午再講嗎?”

“下午講算術。”

小太子:“孤下午不困可以多上一刻。”

“那上午就到此為止?”石慶自打認識到太子人小主意正,哪怕他是太傅也不敢擅自做主。

小太子頷首。

石慶暗暗鬆了一口氣,收起書簡就往外走。

韓子仁叫住他。

石慶不敢靠近,端的怕他聽見他的肚子咕咕叫:“韓侍從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當。”韓子仁朝庖廚喊一聲“櫻桃”。櫻桃拎個小竹籃出來,“太傅,這是殿下賞您的。”

石慶朝身後看去:“多謝殿下。不知是何物?”

櫻桃:“廚子用鏊子做的胡麻餅。原本想做軟的,沒成想一不小心烤硬了。硬了也可以吃。廚子也是頭一回做。賣相不好,太傅見諒。”

“不敢,不敢。”石慶接過去再次向小太子道謝。

小太子:“太傅無需多禮。”

石慶出去,櫻桃又拎兩個小籃子出來,“殿下,等您到宣室和椒房殿這些餅就涼了。”

小太子昨晚吃了半個上鍋熱的豬油胡麻餅。他覺著熱過的餅也香,所以就不想用笨重的食盒:“我會告訴母後涼了熱一下再吃。蓋上紗布吧。”

櫻桃裹好紗布。小宮女端來一碗早上開始燉的燕窩,小太子幾口喝完就去宣室。

今日非休沐,公卿和衛青都在。小太子到宣室殿門外遲疑一下就進去。父皇都沒叫小黃門務必攔住他,他怕公卿作甚。

小太子大大方方進去,公卿不約而同地看向天子。劉徹笑著問:“又來作甚?”

“孩兒想父皇了不行啊?”小太子把兩個籃子放禦案上,其中一個不小心壓到攤開的奏章,丞相欲言又止,轉向大將軍。

大將軍眼觀鼻鼻觀心,暗暗腹誹,籃

子壓的又不是我的奏章,看我作甚。

小太子曾腳踩屁股坐奏章,劉徹看到奏章被籃子壓住也沒覺著有何不妥,他打開籃子:“又是胡麻餅?”

“可能涼了。”小太子提醒他。

劉徹:“吃一點不礙事。味道好的話,我覺著可以再談談。”

眾人聽糊塗了,談什麼啊。

劉徹想本想撕一塊,手上用力,啪一聲,一張餅碎在籃中。劉徹嚇一跳,捏一塊嘗嘗:“這麼酥脆?”

小太子詫異,不該是很難撕開嗎。小太子捏一塊嘗嘗,果真又脆又香。

原來這樣才是正確吃法啊。

小太子挑一塊大的:“舅舅!”

衛青沒接:“手臟。”

小太子掰一小塊踮起腳往他嘴裡塞。衛青不得不張嘴:“好了,我嘗嘗味就行了。”

劉徹瞥一眼另一個籃子:“有你的。”他突然心中一動,“據兒,你二舅比朕有錢。”

公卿們心慌,陛下此話何意?大將軍功高震主?陛下肯定不希望此事傳揚出去,那麼明年的今日豈不是他們的忌日。

衛青謙卑地解釋:“臣的錢皆是陛下賞的。”

“所以你比朕有錢。”劉徹又捏一塊餅,“據兒,可以跟你二舅聊聊。”

衛青聽他抱怨過,小太子兩袋棉花籽賣他一千兩黃金。先前他就覺著陛下是這個意思。聞言,衛青確定他沒猜錯:“此餅很香,但臣更喜歡白面餅。好比有的人喜歡肉粥,臣獨愛白粥。”

公卿們糊塗了,陛下不是趁機敲打大將軍啊。

衛青有什麼可敲打的。

田蚡樣樣不成也敢跟淮南王竄謀。

心懷叵測之人跟他的官職甚至性彆沒有任何關係。

趙高一個閹人不是一樣敢指鹿為馬。

劉徹瞥向兒子:“太子殿下,有何感想?你親舅。”

“孩兒知道啊。所以孩兒沒有想過賣給舅舅。”小太子好奇地問,“父皇是不是覺著胡麻不是糧食,所以不想買啊?”

劉徹頷首:“猜對了。小小的香料,朕大可不用。”

“父皇不後悔嗎?”小太子問。

劉徹搖頭:“朕不後悔!”

沒關係!他還有兩個表兄。冬日天晴的時候表兄的奴隸就下地撿石頭。就算一天隻撿一個時辰,一個冬天和半個秋天下來也該撿十多畝地了。

小太子:“孩兒先行告退。”

隨後到太子宮,小太子就叫廚子多做點,緊接著他給椒房殿送八張餅。小太子也沒跟皇後提錢。衛子夫不禁自省,難道真誤會兒子了。

小太子從椒房殿回來就挑四張圓餅放食盒裡,叫韓子仁送去太學。

公孫敬聲和昭平君吃過胡麻餅,也聽小太子提過開春種胡麻,所以不覺著稀奇,就掰開跟同窗分分。

同窗們很喜歡,二人隱隱明白小太子為何叫韓子仁給他們送餅。

正月十八,太學休沐,臨近午時,二人抵達太子宮。

果不其然,小太子想用他們的人和地種胡麻。無論收上來多少每畝地都給他們四斤。畝產一石就給他們一成。

這樣遠比種棉花合算多了。

二人稍稍一想就把生胡麻分了,當天下午叫心腹奴仆送去秦嶺。

劉徹在宣室殿外看到倆外甥滿面春風的從太子宮出來:“春望,朕叫你打聽到的事打聽到了嗎?”

春望頷首:“奴婢叫人找太子宮的人打聽了,胡麻是香料。隻有做餅的時候可以用。像做菜,煮粥,煮湯,太子宮的廚子從未用過。”

劉徹:“依據兒的性子,胡麻真無用他不該死纏爛打叫朕收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