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君很多時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小太子可不敢叫他陪。
“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太子問。
昭平君點頭,這話有問題嗎。
小太子好心提醒:“若叫姑母知道你替我頂罪,你說她是數落你,還是罵你?”
昭平君臉上的煩躁一閃而過:“可是——”
“你不去我才好跟母後耍賴啊。”小太子歎了口氣,為表兄的遲鈍,“一哭一鬨三打滾。”
昭平君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小太子拍馬越過他。他忙不迭跟上:“你也會撒潑打滾?”
“哪個小孩不會撒潑打滾?”
小太子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撒潑打滾長大的昭平君頓時覺著好有道理。
殊不知太學學生一半不會撒潑打滾。
跟在一人身後的韓子仁等人搖頭失笑,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啊。
然而小太子忘了有些事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申時兩刻,小太子領著表弟表妹甫一進宮就被等在宮門附近的宦官攔住去路。韓蓮子認識此人,宣室跑腿小黃門。韓蓮子陪三個小的回椒房殿,小太子被請去宣室。
宣室高高的門檻對小太子而言不再是障礙,他歡快地跳進殿內,大聲喊:“父皇!”
“站住!”劉徹抬手,“慢慢走過來。”
小太子瞬間變成待嫁的新娘,娉娉嫋嫋緩緩過去。
劉徹率先受不了:“停!好好走路,不許作怪!”
小太子跑過去撲到老父親懷裡,劉徹已有心理準備,這次沒有險些摔倒,隻是被撞的往後仰一點:“劉據,你八歲,不是八個月大。”
“孩兒八個月大還不會走。母後說孩兒九個月大才會走。可以走一兩步。”小太子好心糾正他,他隻想給小太子一巴掌。
劉徹把兒子按到身旁:“太子殿下近日很閒?”
小太子想說,比父皇閒。
可他不敢!
不用猜也知道母後跟父皇通過氣了。
“父皇很忙嗎?”
怎麼說呢?
不想一早被兒子攔住,昨日傍晚小太子用飯的時候,劉徹溜去後宮。之所以用溜是怕碰到神出鬼沒的兒子,被兒子攔下陪他玩兒。
上午正跟一些鶯鶯燕燕遊戲人生,小黃門稟報,“椒房殿來人了。”
衛子夫很識趣,休沐從不打擾劉徹。雖然衛子夫不曾親口對他說過,可夫妻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劉徹走到殿外“迎接”皇後的人:“出什麼事了?”
小黃門低聲說:“回陛下,皇後剛剛聽說太子殿下一到休沐就騎著象去東西市賺錢。今日可能也去了。這事皇後不知如何是好。皇後說,辛苦陛下了。”
劉徹跟衛子夫一樣,乍一聽到這事糊塗了。仔細詢問一番,劉徹不知該訓兒子還是該誇他愈發聰慧。
“現在是朕問你。這幾次休沐用過早飯就
往外跑,你去哪兒了?”
小太子反問:“父皇不知道嗎?”
“倘若父皇不知,你是不是打算瞞父皇一輩子?”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劉徹手癢,擰住他的耳朵:“以前你耍錢,朕可以對外解釋你年幼無知。回頭百官問起來,朕還說你年幼無知?”
“百官問了嗎?”
劉徹被問住。
兒子休沐日賺錢,還不賺貧民的錢,百官不可能不知道。
至今無人上書,劉徹試探地問:“不可能挨個威脅吧?”
“百姓看我喂象,問他們可不可以喂。孩兒說,可以,象日食一十石。”
劉徹懂了。
隨後他忍不住打量兒子,這麼聰明的腦袋像誰啊。
他和衛子夫這麼大的時候可不如兒子機靈。
難不成一加一大於一。
劉徹:“沒錢買象食父皇給。不許再叫象出去賺錢。”
小太子痛快點頭。
劉徹詫異:“你同意了?”
小太子下意識問:“為何不同意?”
“朕給你的錢跟象自己賺的可不一樣。”
小太子皺了皺眉:“不一樣嗎?都是百姓的錢啊。”
劉徹:“朕的錢怎麼就成百姓的錢了?”
“孩兒的象給百姓騎,百姓給孩兒錢。父皇管理天下軍政,任人唯賢,保護百姓,百姓奉父皇為主,父皇才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小太子說到此愈發疑惑,“不是嗎?”
劉徹好笑:“朕沒用國庫的錢。朕的錢是你祖父留給朕的。”
“祖父的錢哪來的?”小太子好奇,“孩兒聽說,先祖以前隻是泗水亭長。不是有呂後,早在被官府通緝的時候就餓死在山上了。難道這些都是謠傳?”
劉徹啞口無言。
春望心說,小太子,您知道的有點多。
“太子殿下,可不許這麼說。”
小太子點頭:“原來是真的啊。為何不可以說?英雄莫問出處。”
劉徹神色複雜,兒子懂得真有點多。
“先祖的錢可不是百姓給的。”
小太子:“我知道。秦朝官吏搜刮的民脂民膏。父皇,他們為何沒能守住那些財物?”
劉徹下意識想說國破了。
為何國破?因為昏君當道。
劉徹不敢再想下去:“這些是石慶告訴你的?”
“韓子仁給孩兒講過曆史故事。太傅也跟孩兒提過一點。百姓可以把孩兒當成高高在上的儲君,孩兒不可以。久居高位,不知民間疾苦,任性妄為,孩兒定會變成秦一世。”小太子想一下,“父皇,從始皇駕崩到秦國□□用了多少年?”
劉徹張嘴就想給出答案:“你是在教訓父皇?”
“父皇莫要冤枉孩兒。孩兒真不知。”小太子一臉無辜,“孩兒在和你講道理——父皇的錢和孩兒的錢皆來自百姓!”
劉徹不能再說他的錢是他自己的,心很悶,甚至煩躁,他氣得擰住兒子的耳朵:“朕就不該叫你那麼早開蒙。”
“我不想啊。父皇天天算計我。”小太子說著就來氣,“彆人七歲上學,我五歲。父皇還反過來怪我?”
劉徹張了張口:“……你閉嘴!”
小太子嘀咕,說不過人就吼。嚇唬誰呢?我才不怕。
“還說?”劉徹氣得想打孩子。
小太子抱住他的手臂:“父皇,莫生氣。”
劉徹瞪他。
小太子很委屈:“汲黯直言進諫,父皇不生氣,還誇他‘社稷之臣’。孩兒為何不可以說真話?孩兒不如汲黯嗎?”
劉徹的臉綠了。
春望想笑。
陛下不誇汲黯總不能把人砍了。那樣陛下豈不要落得個昏君的名聲。
小太子皺了皺鼻子:“孩兒問過石慶和身邊人,汲黯說過什麼。”故意停頓一下,“父皇,你猜孩兒發現什麼?”
“不說就出去!”
小太子耍賴往他懷裡鑽,劉徹習慣性摟住他。當他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恨不得把手砍了。
“很多時候言之無物,心窄性躁。匈奴那樣對邊關百姓,他竟然主張和親。”小太子想到什麼,抿嘴偷樂。劉徹直覺不好,聽到兒子脆生生說,“還說父皇用人像堆木柴,後來者居上。他居然不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朝中全是一些老東西——”
“殿下!”春望急得過來。
劉徹:“叫他說。太子說不得他們?”
春望無奈地後退。
小太子:“父皇不敢用新人,舅舅也不會一十九歲官拜大將軍。表兄也不可能成為冠軍侯。父皇,孩兒說得對嗎?”
劉徹被誇的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父皇笑了,不生我氣啦?”小太子眨了眨眼睛,從他懷裡坐起來。
劉徹擔心他碰到禦案,手先腦袋一步護著兒子的小腦袋。劉徹頓時又想把手剁了。
小太子雙手捧著他的臉,“父皇今晚去椒房殿嗎?”
劉徹下意識搖頭。
小太子好失望。
“怎麼了?”
小太子歎氣:“孩兒還想叫父皇告訴母後,孩兒沒有賺不該賺的錢,沒有逼迫任何人呢。”
“自己跟你母後解釋去。”
小太子無力地點點頭,想起什麼驀地抬頭:“母後要給我兩巴掌呢?”
“那也是你自找的。”
小太子歎了口氣站起來:“那我就去找父皇的母後。”
劉徹心說,你找誰也沒用。
“陛下?”春望喊一聲。
劉徹福至心靈,慌忙起身抓住兒子:“敢去東宮胡說八道,朕現在就給你兩巴掌。”
“祖母節儉。”小太子停下,“七國之亂差點打到京師,祖母一定比父皇懂民心所向,一定也很讚同孩兒剛才那些話。父皇敢打孩兒,孩兒就跟祖母說,
父皇心裡沒有黎民百姓。”
劉徹揚起巴掌。
小太子癟嘴就哭。
劉徹指著他的額頭:“不許裝!”
小太子大聲喊:“母後!皇祖母!父皇打——嗚嗚嗚!”
“還叫嗎?”
小太子搖頭。
劉徹鬆手,小太子往外跑,劉徹長臂一伸拽住他:“往哪兒跑?劉據,不要試圖挑戰朕的耐心。”
小太子聽到“姓名”不由得停下。
劉徹:“七國之亂又是聽誰說的?”
“百姓啊。”小太子眨了眨眼,“也不可以說嗎?”
劉徹想罵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黎民百姓怎麼還這般碎嘴。
“他們還說什麼了?”
小太子:“父皇不生氣?”
“朕氣飽了,沒法再生氣。”
茶肆裡的食客都知道他乃“大將軍長子”,哪個敢當著他的面議論天家。小太子仗著宣室殿沒有他的人,他的老父親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宣召韓子仁、吳琢等人,他放心大膽地胡扯:“說外甥像舅。陳家表兄跟父皇十幾歲的時候一樣一樣。”
劉徹張嘴就想罵人,對上兒子帶著笑意的眼眸:“故意氣朕呢?”
小太子搖頭:“他們還說孩兒像一舅。”
“長得像你一舅?”劉徹不待兒子開口,“要不然你說你姓衛,他們也不會把你當成衛伉。”捏捏他的小臉,“招搖過市竟然知道戴面具。還有什麼是你不懂的?”
小太子:“孩兒不懂的可多了。父皇,很多人都沒見過一舅。”
“總不至於說你性情像他?”
小太子笑著點頭。
劉徹呼吸停頓,這群眼盲心瞎的。
“父皇,我走啦啊。”小太子突然來這麼一句,劉徹條件反射般抓住的衣領。小太子往後踉蹌兩下,氣得大喊:“父皇!”
劉徹鬆手:“你母後那裡——”
小太子打斷他:“我想祖母。”
劉徹抓住他的手臂,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滾!”
小太子蹦蹦跳跳往外跑,歡快的跟個小青蛙似的。
劉徹氣得咬牙:“朕上輩子欠他的!”
誰欠誰不重要。春望提醒:“陛下,殿下說的那些話?”
劉徹掃一眼殿內所有人,宦官宮女慌忙跪下發誓,他們什麼也沒聽見。
劉徹收回視線:“他才八歲,竟然懂得一物降一物。”說出來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殿下還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春望心想,這不比“一物降一物”重要嗎。
劉徹剛才先氣兒子胡說八道,後氣小孩竟敢威脅他,以至於經春望這樣一說,他恍然意識到兒子真長大了。
“據兒說的那些不可能是這幾日才聽說的。若不是朕提到錢,可能據兒像變了一個人,朕還沒意識到他隻是長大了,不再是無論朕說什麼他都深信不疑的奶娃娃。”
春望:“陛下
當真沒生殿下的氣?”
“你能說他說的不是事實?”劉徹倒是想生氣,可他總不能氣這些日子躲著兒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沒能及時發現小孩已經不再是招貓逗狗的奶娃娃了吧。
劉徹搖頭歎氣:“以後你提醒朕,隔三差五去太子宮看看,或叫他來宣——”看到出現在殿外的小孩,劉徹板起臉:“不是叫你滾?”
小孩跑進來,劉徹抬手擋住:“不許再往朕懷裡撲。你也看看自己多大了。”
小太子比劃一下身高:“好矮啊。”
劉徹不為所動:“有事說事。”
“孩兒聽百姓說——”
“又是百姓?”劉徹面色不渝,“朕改日非得想個法子把他們的嘴堵上。”
小太子脫口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劉徹手癢,壓著怒火:“春望!”
春望拉著小太子的小胳膊:“殿下,奴婢送您回去。”
“人家還沒說呢。”懷抱不給撲,小太子坐在禦案上,面對老父親。
劉徹看一眼壓在兒子屁股底下的奏章彆過臉——眼不見心不煩。
“快說快滾!”
小太子伸手掰過老父親的臉:“父皇,孩兒在這兒呢。”
“得虧朕隻有你一個兒子。”再來一個他得減壽十年。
聽不見,聽不見拉。小太子搖搖頭:“好多人想給去病表兄說親。有人說冠軍侯府的門檻要被踏平了。還有人說,長安適婚女子都想嫁給表兄。陳家表兄說,冠軍侯府不能呆了。等表兄回來我是不是該放假了,可以邀請表兄去博望苑小住嗎?”
劉徹顧不上跟兒子賭氣:“你說的‘有人’‘還有人’不是指你母後和祖母?”
“你姑姑和我姑姑近日時常聊去病表兄。”
劉徹好氣又好笑:“什麼叫‘你姑姑和我姑姑?’你啊,慣會胡扯。她倆也想給去病說親?”
“陳家表兄說以前不愛提表兄。”
劉徹聽懂了:“近日全城百姓都在聊去病的婚事?”
昭平君這幾年腦後長反骨,隆慮公主吃虧中計,他得高興的放炮竹。不太可能為她和館陶扯謊。小太子點頭:“私下裡都說過。”
霍去病確實該成親了。
劉徹閒來無事也替他考慮過。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人選。
劉徹就想表示他知道了。忽然想起兒子都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據兒,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是表兄嗎?”
“你是朕。”
小太子:“我是父皇也沒用。媒人不敢跟父皇搶,可膽大的女子敢當街攔住表兄表達愛慕啊。”
劉徹震驚,現今女子竟如此大膽嗎。
“父皇猜猜第一個騎象的人是男是女?”
劉徹:“女子。你這樣問,可能還是位未婚女子。”
小太子點頭:“父皇,孩兒告退。”
劉徹起身跟他一同出去。
女
子縱然敢當街表白,可婚姻大事依然得父母做主。劉徹不好跟百官聊他們的女兒?[]?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皇後倒是可以跟百官夫人聊小兒女的婚事。
小太子見老父親去椒房殿,拉著他的手跟上。
劉徹停下:“據兒,朕不打你不生氣,不等於今日還想看到你。”
“小氣鬼!”小太子跑出去五步大聲喊。
劉徹轉身去追。
小太子像個小兔子似的,一溜煙鑽進太子宮。
劉徹詫異:“他跑這麼快?”
春望真不想提醒:“陛下不是一直說殿下跑得快,您的劍追不上他嗎?”
“仨孩子也沒他一個機靈。”劉徹無奈地感慨。他抬起腳又停下,“朕這些年隻有他一個兒子,是不是他太過聰慧?”
春望腹誹,您也算算一年到頭您在後宮留宿幾回。
休沐前後常去後宮,您十次有八次因為第一天得陪兒子練劍,跟後妃蓋被子聊天。
要不是你證明過自己,後妃得一邊為您祈禱,一邊為您尋民間偏方。
“陛下,椒房殿今日去不成了。”春望朝西安門方向看去。
劉徹轉身,禁衛模樣的人跑過來。劉徹移到樹下等著。待人走近,確實是宮內巡邏的禁衛,手裡捧著一卷竹簡。劉徹令隨行的小黃門去椒房殿支會皇後,他傍晚過去。
奏表沒用密封,看起來也不像來自郡國。劉徹到宣室屋簷下打開一看,頓時覺著兒子可人。
彆說他的錢來自百姓,此時兒子叫他還給百姓,劉徹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應下來。
“陛下,出什麼事了?”春望心下奇怪,怎麼看起來比被小太子堵得啞口無言的時候還生氣。
如今天下還能有什麼事值得陛下臉色黑的滴墨。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
可是太醜了,劉徹不想遮掩,轉手遞給他。
江都王劉建父親薨逝時,妹妹回來奔喪,他趁機與其通/奸。後又濫殺無辜,令宮人與□□媾等等。劉建自知罪孽深重,在常山王被處死後,害怕被殺,近日詛咒帝王,試圖謀反。
書中沒提劉建詛咒、謀反等罪證,劉徹相信書中諸事件件屬實。
春望也信,可太難以置信,以至於他驚得險些下巴脫臼。
真人外有人啊。
“陛下,這,這不是人啊。”春望往常不敢這樣說封國王爺,但他此刻忍不住。
劉徹沉聲道:“宣禦史大夫張湯嚴查此事。”
“此事該交給廷尉吧?”春望懷疑他氣糊塗了。
劉徹:“沒看到書上提到以前告他的人被廷尉定了死罪?等等,還有衛青。”
春望明白,朝廷派人過去一定會遭到劉建抵抗,必須令人領兵前往。如今能調動兵馬的人,除了帝王就是大將軍。
春望禁不住同情一人,難得休息一天都不能在家多住一晚。
張湯這些年也經曆了許多大案重案。可當他看到江都王的罪狀,依然感到心驚。
衛青接觸不到這些,他還沒看完頭發就豎起來。
一向在戰場上殺人如切瓜的大將軍晚飯沒用,晚上也沒睡好,惡心的。
劉徹見得多了,到椒房殿還有心思跟皇後聊冠軍侯的婚事。
小太子不知道他走後出了這種事,擔心他的那番話令老父親心存芥蒂。翌日清晨見著老父親,小太子開口就問:“父皇,今日想看到我嗎?”
劉徹怎麼看兒子怎麼滿意。以防小不點的尾巴翹到天上去,他板起臉:“不想。”
“不想也得陪我練劍。”小太子看出他眼中帶笑,禁不住感慨,老父親不愧是明君。昨日被他堵得有口難言,睡一覺就不氣了。
難怪他能容忍汲黯幾十年。
小太子把劍給他:“父皇,我的劍變輕了。”
“你力氣大了。”劉徹揪住他的小耳朵,“知子莫若父。以為這樣說朕就會叫你用真的?”
小太子可惜,父皇也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父皇,看招。”小太子朝他胸前戳。劉徹下意識擋,小太子手腕一轉戳到他腰上。
劉徹詫異,兒子的手腕真靈。
也是因為木劍輕。換上最薄的鐵劍,小太子也彆想轉這麼快。
劉徹不得不認真起來。
結果他碰到了兒子的衣角,沒戳到兒子,累得扶牆,但他心裡很滿意。
這就是他兒子。
堂兄弟親兄弟的那些惡習兒子一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