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晉江唯一正版(1 / 1)

第21章

說到秋獵,江寒之便不由想起了上一世。

彼時他也參與過下個月那場秋獵,表現還不錯,在一眾年紀相仿的勳貴子弟中,算是拔尖的了。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年的彩頭是一柄禦用的長弓,弓身纏了金線,還墜了寶石,看著花裡胡哨的並不怎麼好看。

可他當時卻勢在必得,不是為了弓,隻是為了能出風頭。

當時在武訓營裡,江寒之是射術最好的一個,京城所有參加秋獵的少年他也都知道,沒人能越過他去。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祁燃來,這家夥來了京城後便一直在宮塾,與他幾乎沒交過手,那日一出手便奪了頭彩,贏走了那張弓。

那日他看過祁燃的射術,也算是輸得心服口服。

兄長還安慰他說:“祁燃在北境,不到十歲就跟著祁將軍進山打獵,射術都是在林子裡練出來的。你在京城平日裡又不摸弓,隨便練練就能拿了第二,挺厲害的。”

江寒之覺得有理,便十分大方地去朝祁燃道賀。

誰知對方見他過來,將贏來的長弓往他手裡一放,說:“我看你挺喜歡,送你吧。”

看他挺喜歡?

這家夥什麼時候看出他喜歡的?

那張弓明明就醜死了,他怎麼會喜歡?

祁燃這舉動分明就是在羞辱他吧?

那日,江寒之氣得話都沒說,轉身便走了。

如今想來,祁燃應該真的隻是想把彩頭送給他而已,是他會錯了意。

“江洄,你娃娃親要去,那你去不去?”三皇子又問。

江寒之點了點頭,“去,拿不到彩頭,湊個熱鬨也好。”

此番去參加秋獵的少年,各個都是擅騎射的,江寒之自然要去看看。

武訓營發放了新的軍需後,終於步入了正軌。

沒有人提及先前的軍需管事是如何處置的,但事情已經捅到了兵部,想來不會輕易罷休。最後結果如何,對於江寒之他們來說並不重要,反正以後肯定沒人會在他們的軍需上動手腳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先前的事情影響,重新開始訓練以後,他們的飲食都提升了不少,祁燃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了。

正式開訓以後,他們用了幾天的時間學習內務整理和軍容隊列。隨後,訓練開始步入正軌,他們終於過上了天不亮就起床,太陽落山才休息的日子。

成圓一開始每天都喊累,天天拉著三皇子打退堂鼓。訓練了十來天以後,也慢慢習慣了,連喊累的力氣都沒了,晚上回去倒頭就睡,一晚上呼嚕都不停。

江寒之躺在榻上,聽著成圓的呼嚕聲,也漸漸有了睡意。

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忽然覺得被子一動,祁燃的手慢慢探進了他被子裡。江寒之十分疑惑,隻屏住呼吸,想看看對方要做什麼。

半晌後,就見祁燃慢慢搭住了他的脈門——在給他號脈。

江寒之:……

這人有病吧?

半夜不睡覺給他號脈?

“怎麼樣?”江寒之小聲問他。

祁燃嚇了一跳,慢慢收回了手。

“祁大夫,號出什麼病了嗎?”

“我是想看看你身子還虛不虛。”

“你才虛呢。”江寒之隔著被子踢了他一腳。

祁燃也不反抗,小聲說:“來了營中以後,你確實比以前強多了,就是手腳還有些涼。”

“睡你的覺吧。”江寒之翻了個身不理他了。

祁燃也沒再吱聲,幫江寒之掖好被子,老老實實睡了。

依著武訓營的規矩,他們入營後一個月可以回家一次,有兩日的假。不過這次恰逢到了中秋,所以不滿一個月,營中就提前放了假,讓他們回家團圓了。

中秋前夕,下午結束了訓練後,不少人便被家裡接走了。

江溯這日來了一趟,親自接江寒之和祁燃回家。江寒之從營中出來,看到哥哥遠遠便撲了上去,被江溯一把接住了。

“已經入了武訓營,都是大人了,還這麼愛撒嬌。”江溯嘴上這麼說,語氣卻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我想你嘛,哥。”江寒之拉著江溯的胳膊,態度十分親昵。

一旁的祁燃安靜地看著他,朝江溯略一頷首,叫了句“江溯哥。”

雖然明日才是中秋,但江府今晚就擺了席,慶祝兩個少年入營後第一次回家。

江母拉著兩人,問東問西,一會兒怕他們被子太薄,一會兒怕他們吃得不好,直到後來江溯說弟弟看著比在府裡時氣色還好,她才算是放心。

“明日請太醫再來給你診診脈,在營中不比在府裡,有個頭疼腦熱的可不能大意了。”江母說。也不怪她小心,江寒之此前隔三差五生病,確實令人放心不下。

好在自園子裡回來以後,調養得當,如今面色看著確實不錯。

“倒是一點都沒曬黑。”江父說,“怎麼祁燃黑了,是不是你偷懶了?”

祁燃聞言開口道:“洄兒弟弟天生比旁人白一些,整日曬著也不見黑。”

“你平時可盯著他,彆讓他偷懶。”江父給祁燃和江寒之分彆夾了菜,又問:“說說,你倆在營中都學了什麼?”

“下個月不是要秋獵嗎?這幾日都在練射術,手都磨破了。”江寒之道。

江母聞言拉過他的手看了看,發覺僅僅一個月不到,小兒子手心已經有了薄繭。

“我讓人給你們倆一人弄一副手套吧?”江母說。

“營中不讓戴這些,你彆麻煩了。”江父道:“一開始都這樣,等繭子厚了,手就不疼了。”

江母聽了這話又忍不住有些心疼,江溯見狀忙轉移了話題:

“這次的秋獵,陛下特意點了武訓營,說是讓挑出十個騎射好的,屆時與宮塾裡的諸位殿下比試一番。你們倆的騎射,在營中如何?”

“還行吧。”江寒之故作謙虛道。

“能進前十?”江母問。

祁燃一笑,“伯母,洄兒弟弟騎術尚不大精湛,但射箭是一頂一的好。”

江寒之瞥了他一眼,心道我比你差了一點,你這麼說我不等於變相誇自己嗎?

“洄兒幼時個子矮,這兩年才開始抽條,所以先前很少帶他騎馬。好在距離秋獵還有些日子,可以好好練練。騎射最講究的就是要穩準狠,騎術若是不精,射術再好也是枉然。”江父道。

江寒之連忙應是,言說自己定會刻苦練習,絕不給父親丟臉。

兩天的假期一晃而過。

江寒之在家本想好好偷個懶,奈何已經養成了習慣,連懶覺都沒睡成。

祁燃則給北境的父母寫了封家書報平安。

兩日過後,他們便回到了營中。

江寒之這次原本沒打算在秋獵時出風頭,隻想湊湊熱鬨,看看彆人的發揮。沒想到回營後,三皇子忽然來了興致,說是要奪頭彩,讓江寒之和祁燃幫他!

“你要奪頭彩?”江寒之驚呆了。

三殿下這騎射要是能奪了頭彩,得把武訓營的三百多人殺一半以上。

“我知道我不如你們倆,但是咱們不是好兄弟嗎?你們得幫我!”

“表哥?你是不是回宮的時候,受刺激了?”成圓問他。

三皇子歎了口氣,“中秋宮宴上,皇後娘娘擠兌我母妃,我一時口無遮攔,就說要在秋獵上和太子決一高下,我父皇竟然不攔著我,反倒同意了。”

三人面面相覷,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要知道,三皇子才十二,太高的馬上去腿都摸不到馬磴子。可太子卻已經十六歲了,幾乎是成年人的身量,讓這倆人比騎射,著實有點難為人。

江寒之記得,往年秋獵時少年組和成年組都是分開的。像武訓營的這幫少年,一般隻會和宮裡那些沒有成年的皇子、及宮塾裡的伴讀一起比試,眾人騎的也都是小馬。

怎麼這一次,這麼胡來?

“我不管,你們若是不幫我,我就跳河淹死算了。”三皇子說。

“江洄,祁燃……要不你們幫幫表哥吧?”成圓替自家表哥當說客。

祁燃看了一眼江寒之,朝三皇子道:“我倆可以和你組隊,不過先說好了,彩頭得給洄兒弟弟。”

“行,彆說是彩頭了,隻要你們幫我贏了太子,江洄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

江寒之一臉無奈,心道這不等於他和祁燃都要公然站隊了嗎?隻要他們答應了幫三皇子,從今往後在太子的眼裡,他們就是一夥的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從他們一起來了武訓營開始,或許早就撇不清關係了。隻要三皇子將來彆造反,一夥就一夥吧。

當夜。

江寒之正躺在被窩裡琢磨怎麼才能讓三皇子贏。

便覺旁側一陣窸窣,祁燃又偷摸把手伸進了他的被子裡。

他以為這家夥又想給他把脈,卻覺對方溫熱的指尖慢慢摸到他的手心,然後將一枚圓乎乎的珠子塞到了他手裡。江寒之有些疑惑,打開掌心一看,發覺那是一顆小小的夜明珠。

江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