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 嘴真毒啊!走在江湖上應該沒少挨……(1 / 1)

在霍天青頂著滿頭大汗,像是剛做完一場手術的主刀醫師一樣,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拈起一串鑰匙時。

院子裡突然火光大亮,一轉頭就見一排人拿著火把,站在他身後用一言難儘的目光望著他。

何湫湫正低調地蹲在花滿樓的頭頂,係統則蹲在花滿樓的肩膀上。

作為還差三個月才滿十八歲的未成年,擁有未成年保護模式的何湫湫隻能看到躺在地上的家丁除了腦袋全身都是馬賽克。

【啥呀?啥呀?這人被扒得□□了嗎?!】

何湫湫大為震撼。

跟眾人一起到來的花滿樓本來還在為大家的安靜氛圍感到迷惑,在聽到何湫湫的喊叫後。

他臉色一變,手速如風地把小肥啾從自己腦袋上薅了下來,並塞進了袖子。

之後全程花滿樓都保持著揣手手的姿勢,遏製住奮力探頭想要看熱鬨的某肥啾。

而此刻暴露在火光下的霍天青刷地一下站起身,他手中還拈著從家丁隱私區域掏出來的鑰匙來不及放下。

注意到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拿鑰匙的手上,他藏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時間尬在原地,臉皮都要燒了起來。

他霍天青一世的清白就這麼毀了!毀了呀!

霍天青狠狠閉上眼睛,牙都快咬碎了。

忽然,他睜開雙眼,目光炯炯地看向眾人。

蒙著黑色面巾的霍天青壓低聲線,粗著嗓子說道:“今日你們人多勢重,非是我蕭秋雨怕了你們,我們來日方長!”

說著他把鑰匙一扔就要逃走。

蕭秋雨:我謝謝你啊!

“霍總管說這話,蕭秋雨本人知道嗎?”

陸小鳳挑眉抱臂謔笑道。

楚留香更是連連搖頭,“沒想到,天禽門少主竟有這種不為人知的愛好。”

【真變態呀!是我一個變態都覺得變態的程度。】

胡鐵花也是一臉唏噓,“這要是傳出去,天禽門百年名聲毀於一旦啊!”

【笑死,天禽門怕是會直接被去掉天字變禽門。】

霍天青見自己的身份被叫破,隻能被迫停下腳步。

“我隻是在找尋鑰匙,不是有特殊癖好,你們不要憑空汙人清白!”

霍天青一把扯下面巾,梗著脖頸,羞憤欲死地說道。

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語,在腳邊還躺了一個光溜溜的男人的場景下沒有任何說服力,他又補充了一句。

“誰知道他竟把鑰匙放在那種位置?正常人都做不出來這種事兒的吧?!”

閻鐵柵用一種滿是憐憫的神色看向他,明明暗暗的火光映照在他面白無須的臉上,像是對他霍天青在進行一種無聲的嘲諷。

眾人異樣的目光讓一慣驕傲的霍天青感到奇恥大辱,他張嘴想要解釋,卻又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說不出話來。

“天青呀,你不該是這樣的。”

閻鐵柵微微歎氣,像是在為他惋惜。

霍天青心神大震,心境動蕩之下真氣走岔震傷了心脈。

他噗地吐出一大灘血,捂著胸口單膝跪地。

“你不該是這樣的。”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

在天禽門時,每當他沒有第一時間領悟長老所教功法的要義,長老們和父親就會這樣微微歎息著對他說出這句話。

久而久之,他心中也生出了一股鬱氣,他也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的。

他不甘心屈縮在天禽門的庇佑下,他想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番名聲。

作為天禽門唯一的繼承人,在他父親已是耄耋之年、天禽門青黃不接的特殊時期。

他成了天禽門唯一的希望,因此父親與長老們總是對他抱有最高的期望。

但他做不到,他不是什麼百年難遇的天才,他隻能在長輩們一次又一次失望的眼神中對天禽門心生疙瘩。

他隻想逃離天禽門的管束。

在離開天禽門的這幾年,他靠自己在江湖也闖出了一番名堂,還結識了上官飛燕這種心思玲瓏的女子。

上官飛燕的溫柔小意與甜言蜜語讓他也漸漸拾回了一些自信心。

這也是為何他願意冒險來救上官飛燕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當然另一個重要原因就牽扯到利益了。

時隔多年,他再次聽到這句可以稱之為他的夢魘的一句話,還是在這種情景下,可以說是直接讓霍天青破大防了。

對於霍天青這種心高氣傲,又極為在意門派清名之人,在場每一個人的目光、每一句話都成為了淩遲他的刀,成為了射向他的利劍。

霍天青噴出那口心頭血之後,他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滄桑起來,一下像是老了十歲不止。

他這一口血不光是因為被誤會為扒男人衣服的變態,更多的是因為他和上官飛燕有勾結、背叛主顧的事實敗露了。

霍天青勉力用劍支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他一把抹掉下巴嘴邊的血跡。

“與上官飛燕勾結之事是我起了貪戀,背叛閻老板也是因利所惑,是我霍天青不仁不義!”

他緊閉雙眼,像是在說臨死前的遺言。

“不光如此,此前我霍天青早已背棄宗門,忤逆長輩,是不忠不孝之徒。今日我便以死謝罪,償還我曾經欠下的孽債!”

說著他便拔劍要自刎。

好在陸小鳳一個閃現移到了霍天青身前,用他的絕招“靈犀一指”夾住了橫在脖頸邊的鋒利長劍。

“你說得好聽,你死了人家閻老板找誰要債去呀?”

“你一死倒是輕鬆了,但閻老板不光痛失一個得力助手,還沒法找出幕後黑手。關鍵是還得花錢給你這個要害他之人的小嘍囉辦喪事,簡直虧大發了!”

【陸小鳳的嘴真毒啊!走在江湖上應該沒少挨打吧?】

小黑團子:“你們人類不是有句俗話叫: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嗎?”

【但我總感覺,陸小鳳挨的每一頓,都不是白挨的。】

陸小鳳每說一句話,霍天青就感覺自己心口被紮中一刀,特彆是那句“小嘍囉”,讓霍天青靈魂都出竅了。

等陸小鳳勸完,他人都已經麻了,哪兒還有心思自刎。

【這陸小鳳的嘴呀,跟容嬤嬤的針有得一拚,針針紮在霍紫薇的痛處。】

於是,在花滿樓這個唯一懂“鳥語”的人的見證下,陸小鳳又喜提陸嬤嬤這個新稱號。

在花滿樓聽何湫湫吐槽走神的這一小段時間裡,楚留香幾人又從霍天青的嘴裡問出了新的線索。

“什麼?青衣樓的樓主居然是霍休?!”

陸小鳳和閻鐵柵二臉震驚。

楚留香也是一臉詫異:誰懂啊,他隻是隨口一問怎麼還把幕後大老板給問出來了。

真相得來的太容易,讓眾人有一種仿佛在夢裡的恍惚感。

楚留香也很難受,他現在的感受就是他一路蓄力半天了,就等著推理這個高光時刻了,結果他還啥都沒來得及做,一個個地都紛紛跳出來自爆。

主要是上官飛燕自爆,拔蘿卜帶泥,帶出霍天青,霍天青再牽出一根繩上的螞蚱——大老板霍休。

真凶找到了,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

這點胡鐵花深有感受,他和老臭蟲全程的行動路線就是:

被上官飛燕找上門,趕路趕路,到達接任務點,接受村長(假金鵬王)的任務,根據指示去閻鐵柵府上查真相,找到真相。

中間是不是跳過了什麼重要步驟?兩個人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麼。

香帥困惑扶額:我是來乾嘛的來著?旅遊來了?

陸小鳳對於霍休是幕後黑手這個事實不怎麼相信。

霍休與他是忘年之交,他經常和霍休一起喝酒賞畫。霍休雖然是個死扣的首富,但也不至於為了錢財乾出這種事吧?

“你怎麼就能確定青衣樓樓主是霍休?你親眼看見了?”

陸小鳳皺起眉宇,對霍天青質問道。

霍天青瞟了他一眼,淡然地說道:“因為上官飛燕讓我去伏擊獨孤一鶴。”

“知曉金鵬王朝財寶去向的人總共也就這麼幾個人,其中一人想獨吞,自然想除掉其他二人,眼下上官飛燕對閻老板下手了,又吩咐我對付獨孤一鶴,那剩下那個漏網之魚不就是操刀的人嗎?”

陸小鳳煩躁地在院中來回踱步,試圖找到一個站得住腳的反擊理由,最後無法反駁的他無奈接受了這個現實。

【真的,我哭死,陸小鳳總能從人堆裡挑出那個最垃圾的做朋友,可謂是眼光毒辣。】

【當然,我們花花除外!】

花花不解,花花大為震撼,陸小鳳的運氣已經爛到這種程度了嗎?

“等等!你剛剛說上官飛燕讓你伏擊獨孤一鶴,你是已經伏擊成功了嗎?!”

閻鐵柵一下發現了盲點,他就說怎麼這都快半個月了,獨孤一鶴連影子都沒看見。

霍天青不敢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偏頭錯開閻鐵柵的視線,微微點頭。

“你殺了獨孤一鶴?!”

閻鐵柵沒忍住飆出了比平時高八度的尖細嗓音。

“沒有!我隻是趁其不備打傷了他,殺他我還遠遠不夠格。”

霍天青苦笑著,為之前因為名利而昏了頭腦的自己感到不恥。

“那就好那就好。”

閻鐵柵拍拍自己肉肉的胸脯,長籲一口氣。

這口氣舒到一半卻又重新提了起來。

“燒、燒起來了!燒起來了!”

閻鐵柵翹著蘭花指指著霍天青的方向語無倫次地喊道。

霍天青臉色一黑,抻著脖子喊道:“我沒騷!”

“我是說房子燒起來了!”

“救火呀!”

閻鐵柵激動得直拍大腿。

起火的地方就是柴房,裡面堆著不少的乾木柴、枯秸稈,再加上此時正是入夏之初,是天乾物燥的時節。

火勢一經蔓延根本止不住。

火焰在斷斷幾息內就燃成了熊熊烈火,更滲人的是,在火光的投影下,他們看到上官飛燕在烈火中跳舞,跳著扭曲的舞蹈,還發出尖銳的笑聲。

眾人後背發寒又慌作一團,慌亂半天才分工明確,打水的打水,拖人的拖人。

倒黴的霍天青還被扔了一具光裸的身體在懷中,燙手到他立馬扔了出去,被陸小鳳又踢回了他懷裡。

理由是,誰脫的,就由誰穿上。

家丁小王:謝謝你們還記得我沒穿衣服 TVT

在眾人一桶接一桶水的接力下,火勢很快控製住了。

柴房裡也徹底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