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隻把他們關在異能空間裡面不乾活,多可惜啊。”斑目一輝微笑道,“我也是轉述了[那位]的建議。”

所謂[那位],自然是斑目一輝拿來當身份擋箭牌的莫西乾老大——他現在其實還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不過沒關係,斑目一輝回去後就會和他串一下口供的。

聽到對方解釋的社長先生欲言又止:“…………”

有點想要吐槽,但轉念一想,好像又挺有道理。

“但你怎麼保證他們一定會乖乖地去踩縫紉機。”

又走了一段路,他實在沒忍住問道。

畢竟異能力者個頂個的桀驁不馴,更何況還是犯罪者……想讓他們聽話去乾這種根本不屑一顧的體力勞動,根本就是難如登天。

“無所謂,有些人在裡面待得太過無聊,總會踩上兩腳的。”

斑目一輝不以為然,“而某些鐵骨錚錚的好漢們,就算堅持不踩也沒關係,等他們出獄後依舊會收到一張公開表彰的獎狀,並配有沿街循環播放的廣播車一天,以感謝他們在服刑期間不辭辛勞的踩縫紉機,為GDP產出添磚加瓦。”

“………………”

社長先生的表情頓時有點裂開。

殺人誅心,這簡直是殺人誅心!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對方以後無法再在裡側世界體面混下去、毫無威勢的狼狽模樣了!

我殺過人!

你踩過縫紉機。

我把政府的金庫都撬了!

你踩過縫紉機。

我以一敵百,隔壁頭目跪下來求我放過他!

你踩過縫紉機。

…………你能不能彆提縫紉機的事,老子當時在那監獄裡沒踩!沒碰它!

哦,你說沒碰就沒碰吧,但是誰信呢?

…………

“…乾得漂亮。”沉思半晌後,他斬釘截鐵對斑目一輝說道。

“我會將這份讚揚轉告[那位]的。”斑目一輝笑容不變。

他的計劃又往前推進了一大步,心情甚好。

之後就不用擔心異能犯罪者有背景,或者是逮住卻沒地方安置的問題了——這類法外狂徒是很難讓他們乖乖聽命的,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又看不住他們的,還容易被抓住機會反殺。

至於每人都喂一滴鬼王血管控……那是最後實在想不到辦法時,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

斑目一輝可不想再來幾l次陰差陽錯,又冒出幾l個並沒有打算增加的眷屬。

不過,如雷貫耳的夏目漱石先生既然會提出這種早就籌謀許久的三刻構想,又隨口就答應了給銀狼先生異能開業許可證,那麼他一定有辦法解決某些犯罪者的身後背景問題。

除這件事之外,斑目一輝也沒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了。

即使眼下答應了成為黑夜的執行者與守護者,他也沒打算效仿那位銀狼的白手起家。

讓[肅清會]徹底登台亮相、徹底轉為與

整個橫濱裡世界對抗的組織這種事他也沒打算做——[肅清會]既然之後還會繼續與武裝偵探社進行長期合作,那在明面上就不能和他這邊走得太近。

更彆提他現在是[斑目一輝],而不是[月彥]。

不過,斑目一輝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回到家時,難得中原中也還沒有睡覺,正皺眉寫著功課,臉色看起來臭臭的,但又很專注的在紙上一筆一劃寫著什麼,不時咬著筆帽沉思。

“怎麼了,題目很難嗎?”站在他身後的斑目一輝好奇開口。

“…沒有。”早就發現他回來的中原中也並沒有被嚇一跳,但能從他懨懨的語氣中聽出這份作業真的讓他很頭疼,“我之前一直沒動的假期作業,觀察筆記。”

斑目一輝:“嗯?”

“關於親人的工作或生活。”——中原中也又補充了一句。

他真的很頭疼,瞎編都不知道該怎麼編,一直拖到假期結束才開始動筆……但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寫。

要他寫斑目是如何在白天睡上一整天,吃飯量小還挑食嗎?要不就是每個月都給他一筆數目驚人的零花錢,把撒手放養體現得淋漓儘致。

如果照實寫,老師才是真的會懷疑他在胡說八道。

——斑目的生活如此,工作就更不必說了,他隻聽對方說過是貨物保管員的工作,但具體是什麼貨物,怎麼保管,工作地點……一概不知。

所以,沒想拿這種作業麻煩斑目的中原中也,正在努力的靠本就不多的想象力瞎編。

奈何他在這方面實在沒有什麼想象力。

中途來玩的亂步倒是提了些建議,他得意講述了他的雙親是如何有條不紊的靠推理打嘴仗,最後誰贏了誰負責後一個月的飯後洗碗工作——父親總是輸,母親則會用更多的細節推理來揶揄丈夫的觀察不仔細,就像數學題不止有一種解法。

而這些龐雜的推理內容竟然被亂步一字不差的記在腦子裡,還洋洋灑灑的對著中原中也又複述了一遍,最後甚至有點意猶未儘,[你來嘗試參考著寫寫吧,直接照搬我也不介意哦。]

聽得雲裡霧裡,尤其那些推理相關的邏輯鏈字句直接擦著大腦皮層飛掠出去,半點也沒進入腦子裡的中原中也:………………

根本一個字也沒記住啊,這誰能照搬!

而被稱作孤劍客銀狼的社長先生也是初次帶崽,他過往的生活……

[實在不值一提。]對方板著臉,雙手攏在袖袍裡,[就寫整日與圍棋古書為伴,偶爾逗貓兩三隻罷。]

中原中也同樣沉默了。

他隻是想寫上一輩的觀察日記,而不是祖爺爺輩的。

總而言之,這份作業對於中原中也的難度之高,不亞於四本數學習題集捆在一起向他宣戰。

聽完自家崽吐槽,以及在隱晦向他尋求幫助的斑目一輝:“…………”

這、這確實還挺難寫的……

“不如寫點你的工作,比如那個保

管員什麼的。”

在斑目一輝沉思的過程中,中原中也翻開新的一頁,鈷藍的眼睛向上抬起,直勾勾盯著他,“因為是觀察日記,需要你回憶至少一整個月的工作內容。”

面對中也崽追問的斑目一輝久久默然不語。

怎麼會有老師布置讓人感到如此棘手的作業……要來記錄他是如何在夜晚把一個個法外狂徒抽成豬頭,熱情又貼心地幫他們分配新工作、迎來新生活的嗎?

“……看守的工作不值一提,說出來你都會感到枯燥。”

最後,斑目一輝故作輕描淡寫道,“我覺得你可以寫寫生活。”

“寫你怎麼睡上一天覺?還是寫你挑食?”中原中也頓時垮下臉,變成一隻喵喵咧咧在表達不滿的小貓咪。

斑目一輝:“…………”

斑目一輝:“我突然有了個想法。”

獲得到有效建議的中原中也終於可以去睡覺了,並在假期過後交上去的生活觀察日記裡,除了主角身份變動外,事無巨細地描寫了——

他自己。

每日[中也]跟著[斑目]出門采購時的所見所聞、[斑目]每日做的飯與[中也]挑剔的口味,結尾總是教導[中也]不能浪費食物、在[中也]幫助[斑目]打掃家務的過程中,驚訝發現對方學到了新的打掃妙招……

間或夾雜著隔壁家的大叔經常帶崽過來玩,而對方竟然能一口氣吃五碗糖炒栗子之類的趣聞。

隻有那條紅圍巾沒變,是來自斑目親手織就的禮物,陪伴中也度過了一個溫暖的冬季。

斑目一輝讀完那本身份顛倒、甚至被老師批注優秀的觀察日記:………………

總感覺,心情相當的微妙。

除這點插曲以外的一切都很順利,在拿到夏目漱石安排人送來的異能開業許可證後,籌備許久的武裝偵探社便在一棟老舊辦公樓的四層開起來了,還邀請斑目一輝來參加祝賀會。

但因為時間定在了白天,斑目一輝隻得相當可惜的找借口婉拒了,改讓中也替他去參加。

之後還聽亂步氣呼呼的抱怨有個陌生大叔在祝賀會途中醉醺醺跑過來不說,大鬨一通會場後竟然在剛做好的偵探社招牌上尿尿——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對方不是社長的幼馴染,他一定會立刻報警,一定!

斑目一輝聽得“哇哦”出聲,還真有點想看看那熱鬨又混亂的場面。

另外這段時間裡,他自己也在如何不著痕跡的踏入黑暗上做了些功課,大致訂出了首選計劃以及備用方案。

像是[以新人身份從基層穩紮穩打乾上去]這種做法是被他直接否決的,晉升進度太慢了暫且不說,他也不願意聽那幫惡棍指揮。

而中小型的mafia組織又被他清理得差不多了,如今稍微弱點的幫派都是聞星露穀色變,膽戰心驚的縮著腦袋,生怕哪天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個麻袋套住,打暈後抓去乾活——異能者還得擔心去監獄裡踩縫紉機!

所以,頂替某個組織成為頭目,再投奔到大組織的出路也基本被他堵死。

不過這點也無所謂,斑目一輝打算直接來個大膽點的行動計劃,順利的話能直接一步到位。

“哎呀,又要用到我了嗎,月彥大人?”電話裡傳來了赫蒂愉快的笑聲。

她在菲茨傑拉德不遺餘力的支持下站穩了腳跟,目前過得很好,進展十分順利。

“從你那邊轉一道會比較有可信度,”斑目一輝笑道,“國外的舶來品總是要更值錢的。”

“了解——那就稍微等我們這邊做完準備工作啦。”

赫蒂掛斷電話,看向正在給女兒L念故事書的好友澤爾達。

“澤爾達,我有事要拜托弗朗西斯幫忙哦。”她露出一個甜美又狡黠的笑容。

“是一筆無本萬利的大生意,他肯定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