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即使是刻意挖下的陷阱,對方顯然也被斑目一輝不走尋常路的出場方式給嚇得不輕,畢竟這棟大樓的外牆可是特意澆築加固過強度,尋常的穿|甲|彈都不一定能打穿呢!結果居然就這麼裂得輕易又徹底,仿佛被人從中間掰開的吐司面包……

在大腦沒來得及做出正常反應之前,他口中下意識吐出一句“不是說好了隻種地嗎?”。

斑目一輝的眼角頓時微微一跳:……誰和你說好了??

不過,特意來摸清對手底細的他並不著急動手,而是好整以暇繼續站著,耐心等他的腦子帶著靈魂飛回來。

在此期間,斑目一輝還特意打量了番對方。深棕色的短發下眼角耷拉,嘴唇旁有兩道很深的溝壑,眼袋也相當明顯……與之相對的,身量倒是挺高,垂在身側的右手五指微微屈起,看上去像是在做什麼抓握的預備動作。

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麼很強戰鬥力的模樣,不僅肌肉比不上莫西乾老大,肉質的味道聞起來也不怎麼樣——倒是有一股酒精味,讓他有點聯想到……醉蝦?

斑目一輝不動聲色等著他回過神來。

“你……就你一個人來?”對方回過神的時間倒是很短,“你就是種地會的首領?”

“……首領倒算不上。”

斑目一輝維持著對方並不能看見的微笑,額角已然繃起了青筋,“但是,方便請問下是誰起的這個稱呼嗎?”

彆讓他知道是誰破壞了他精心想出[肅清會]這個名字時的意境…!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這麼叫。”

——對方壓低聲音開口,“你是個聰明人,或者說至少是個強者,應該不會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吧,上面人對你的做法很有意見。”

“我還要遷就他們的想法?”斑目一輝無所謂道,“我來這也不是為了聽你勸降的。要殺我就快點來試試,角落裡的那位也等不及了吧。”

這是一間不算特彆大的辦公室,鋪滿了走路時能消音的地毯,有寬大厚沉的暗色實木辦公桌、會客用的沙發茶幾,擺滿了展覽物的櫃架,角落裡還有一米多高的盆栽。

斑目一輝的視線微微移動,瞄向那株擺在角落裡的盆栽。茂密的闊葉綠植,很適合藏人——尤其是小個子。

他能聞到鮮活的生命氣息,遠比眼前這個男人要來得強盛,而且相當美味,感覺會比晶子還要可口許多;但對方又極其安靜,仿佛也化作那盆栽裡的植物一般,連呼吸聲也弱不可聞,是一個懂得藏匿自己的老手。

聽到斑目一輝已經識破了他的計劃,對方冷哼出聲,“彆怪我,我也隻是個聽命做事的小嘍囉。”

“是嗎?那就先從小嘍囉開始。”

斑目一輝的手臂變形、延展,在看不清過程的吐息之間便已完成骨與肉交織的異化,那根速度極快的刺鞭瞬息間便向那隻醉蝦……不是,那個男人揮擊而去——

出乎意料的,對方躲開了這次攻擊。

近乎是與刺鞭揮出的時間同步,他的右手抬起,迅速捏成拳頭;而他周身的空間也立刻扭曲一瞬,斑目一輝的刺鞭就像是抽在了水面上,打散了一個倒影,但它終究會逐漸複原。()

待那個劇烈震蕩的倒影逐漸平緩,如同靜下來的湖面,將真實的身體再度具現化至現實時,那個男人的表情明顯有點變了。

▓本作者踏瀑飛白提醒您最全的《Cos鬼王的我撿到七歲中也》儘在[],域名[(()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恐怖的物理怪力……他的異能是將身體比作一個湖,用來承受物理上的攻擊,使其減弱至無效;打個比方來說,物理上的外來攻擊就變成了朝湖裡扔石子,這樣做隻能引發漣漪,但做不到擊潰整個湖泊。

但是,再怎麼減弱物理攻擊也是有上限的,當他的身體承受的攻擊越強,意味著石子越大,那麼他的倒影就會震蕩得越激烈——直至承受不住那份過於龐大的衝擊,整個倒影碎裂到無法複原。

話是這麼說,但絕大多數敵人的物理攻擊根本達不到這種程度,克製他能力的異能者則相當少見;因此戰鬥中他總是能占據優勢,匕首和槍支是他最好的朋友。

這份獨一無二的力量也使他能夠在組織裡快速升遷,直至被外派出來,取代了這裡原本的幫派老大,並放出假情報引人過來。

最好的結果是大家坐下來協商談條件,互相給出籌碼;要麼就動手殺掉,不給對方發展起來的機會。

然而,眼下的情況、眼下的情況和以往完全不同!那個棕發男人的眼裡逐漸變得慌亂。他的倒影可不是普通攻擊就會震蕩到那種程度的,用熱武器來類比的話,怎麼也是反|坦|克|裝|甲彈的威力才會使他瀕臨潰散……

結果,這個戴著面具的家夥,用著不可思議的招數,隻輕描淡寫的一擊就將他打到接近極限??這是什麼恐怖的怪物!

望著面前這位戴著逆十字金屬面具的男人,他生平第一次升起了[自己正在被狩獵]的恐懼心理,就像動物遇上了天敵。

哦……原來他是異能力者?難怪能當上BOSS。面對他還有恃無恐的,大概是被哪個大組織暗地裡放出來的高級成員吧。

設下埋伏,想要截殺他這種計劃,應該也是出自那幫領頭羊的授意與安排。

斑目一輝猜了個大差不大,但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麼緊張——他是獨自一人來到這裡的,不需要擔心雷堡其他人的性命安危;而他自己的安危……嗯,他隻擔心自己會不會控製不住食欲。

不過嘛,就憑這樣的陷阱也想抓住他?實在有點異想天開。

斑目一輝抬起另一隻手,無機質的面具之下,唇角的弧度逐漸擴大。

“你的異能是什麼?”他開口道,“讓自己的身體化作水面的倒影嗎?算了,我也並不是很關心,反正你還是弱得要命。”

那隻尚且還是人類手臂形狀的手也開始異化,彎曲成柔軟的骨肉刺鞭,遍布其上的利齒翕張著,仿佛正打算啃噬即將入口的食物——光是看著就給人極端危險的詭譎感,大腦後知後覺的拉響警報,直覺在要他必須趕緊逃離這裡,越快越好。

() 在斑目一輝正要發動攻擊之時,一前一後兩道,近乎交疊著響起了撞針敲擊後子彈被發射出來的沉悶動靜。

目標正指向他。

但手|槍設計的子|彈速度隻在每秒300到500米左右,以斑目一輝非人類的反應速度與極敏捷的動作,哪怕是見到子|彈已經飛到眼前,他也隻需要一偏頭的功夫,就輕而易舉躲開了突然發動的襲擊。

那個開槍的人準頭毫無偏差,時機也抓得非常巧妙,正好卡在他想發動攻擊、心神皆聚焦於敵人的那一刻。

如果是普通人,這個時候估計已經中槍了,而且是無法拯救的致命傷。

斑目一輝偏偏不吃這一套,槍傷對他是無效的。

改變目標的刺鞭揮擊而出,瞬間將那株盆栽擊碎,並立刻蔓延盆栽後方——對方的反應居然也極其迅速,在盆栽遭受攻擊之前就已經一個翻滾離開了原本的位置,讓刺鞭的攻擊落了空。

既然從藏匿地點已經顯露了身影,斑目一輝也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偏紅褐的頭發,身穿暗藍的襯衫、純黑工裝褲及皮鞋,肩膀很窄,身形稍顯單薄,雙手各拿著一把手|槍。

對方還是一位少年,再明顯不過了。從年齡上的推斷來看,可能和晶子差不多大。

當他用茶褐色的眼眸望向這邊時,斑目一輝能看到他那稍顯稚嫩的樣貌仍未徹底長開,目光裡卻連一絲恐懼的情緒也沒有,就像是達到極致虛無後留下對什麼也不在乎的漠然,包括自己的性命。

斑目一輝再度深刻的體會到這裡的橫濱確實與他記憶裡的橫濱相比,更像是一座混亂的魔都——有著以平常心進行剝奪生命這項行為的少年,也有著即使有想要拯救生命、也會被反複推入深淵的少女。

那個少年的身手實在很敏捷,他不僅多次躲開了刺鞭的追擊,還能在那間隙之中抬槍瞄準斑目一輝,連瞄準的時間也不存在般,乾脆地扣動扳機。

隻不過,子|彈飛行的速度對斑目一輝來說還是太慢了,無論幾次他都能輕鬆躲開。哪怕這間房裡還站著個異能力者,對戰況的改變也毫無幫助……哦對了,還有個人在呢。

差點把頭目忘掉的斑目一輝抽空瞥了眼對方氣味傳來的方位,發現那人悄悄蹲著躲在了書桌後,在跟他玩躲貓貓遊戲似的。

……這還真是有點看不起他了。

斑目一輝控製一根刺鞭繼續去追擊那個少年,另一根刺鞭則以人眼近乎不可見的速度驟然拐彎,不再顧及力道地狠狠抽在那張書桌上,直接把整張書桌連同倒影徹底撕裂,在崩飛四濺的木屑與慘叫中撲倒在地毯上,抽搐兩下後就徹底沒了反抗,隻像條瀕死的魚般嘴唇張張合合。

斑目一輝:“…………”他還以為對方很抗揍來著,難得多花了點力氣,結果險些把人抽沒。

躲開那根刺鞭又一次攻擊,目睹了全程的那位少年:“………………”

他突然停下閃避的動作,漠然站在原地,宛如失去發條驅動的八音盒。

目一輝的刺鞭收勢不及,勉強擦著他的身體拐了個弧度,抽在了牆壁上——那裡的硬度也沒比天花板強多少,立刻嘩啦嘩啦的塌下大半碎石,給這間房開了個冷颼颼的穿堂風。

“雇主已經死了。”

即使剛與死神擦肩而過,他說話的口吻依舊平淡,但很清澈,是獨屬於少年的音質。

“我不想再和你打。”

將刺鞭重新恢複成人類手臂的斑目一輝想了想,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織田。”對方回答的很痛快,極其配合。

斑目一輝:“你的職業是殺手?”

織田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沒錯。”

停頓片刻,他又開口道,“我還是第一次任務失敗。你比我遇到過的所有人都要強,包括異能者。”

即使是異能力者,也不是每個都對熱武器免疫的;哪怕在異能發動時能夠免疫,也總有沒發動異能的間隙。

話雖如此,任務也是有難易程度的區分,有些需要花費他一些功夫,有些則輕鬆的一擊即中。

但這次的情況和之前都不同,雖然那個男人躲開他攻擊時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輕鬆,仿佛隻當成是稀鬆平常的一件小事,但織田知道自己受到了多大的衝擊。

他的異能力是[天衣無縫],能預知未來五秒到六秒的畫面。也就意味著,他能夠通過預備進行的攻擊來判斷對方即將躲開的方位,接著調整槍口,使子彈準確無誤地終結掉目標的性命。

然而,眼前這個男人……無論預知了多少次未來,往不同的方位射出多少顆子彈,他的攻擊結果都是無效;反而是對方每次發出的攻擊,他都需要全神貫注、竭儘全力,才能勉強依靠預知去躲開死亡追逐而來的陰影。

結果看到面對雇主的那雷霆一擊,讓他明白對方之前,仿佛就像是在逗弄著陪他玩。

領悟到這點的他立刻放棄了抵抗。

“為什麼要當殺手?”

織田聽到這個實力恐怖的男人在好奇詢問他的動機。

“不知道。”織田答得很乾脆,“或許是因為我隻擅長這個。”

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神正注視著斑目一輝的舉動,看到對方似乎打算將雇主帶走。

——在斑目一輝伸手抓住那家夥的褲腰帶,就像在提貨物般輕鬆將他拎起時,他發現那位少年的氣息忽然遠離了自己。

那處有裂口的牆壁離織田太近,而他敏銳的抓住斑目一輝短暫移開注意力的時機後躍半步,翻身從那處間隙裡飛速落了下去,就像一隻從懸崖墜下去的幼鷹。

“啊,原本還想問他願不願意接受我的雇傭來著,怎麼突然跑了。”

斑目一輝抬腳踏上那處被刺鞭抽裂的大洞,對著那道遠去的氣味感到些許遺憾。

現在隻能抓緊時間先把這有出氣沒進氣的俘虜帶回去,先讓晶子幫忙治好,再問出所有情報,最後……送去北海道種甜瓜好了。

按了按今晚消耗不少能量導致抗議聲明顯的肚子,歎出口氣的斑目一輝也離開了這棟再度恢複死寂的矮樓。

回去後大概又會多睡個兩二天,得想個法子哄哄中也崽……

正好新年又快到了,要不買點禮物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