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雖然沒有注意到中原中也的神態變化,但斑目一輝回到臥室裡時,還是很明顯就發覺了天花板那處的些許違和感。

沒辦法,鬼王的眼力就是有這麼好,何況第一張紙還是他糊上去的,為了修補琴啾一頭撞出來的窟窿……

結果天花板現在突然冒出了第二塊補丁,斑目一輝很確定是中也崽偷偷摸摸在昨夜乾的。

但他本人現在渾身上下完好無損,正在客廳咕嚕咕嚕的喝著熱牛奶,五感過強的斑目一輝甚至能聽見他在輕微吞咽液體的聲音。

所以說,昨晚那個被猛摜到地上的大漢還真是他家中也崽揍的啊……

斑目一輝突然有點好奇中也崽的異能力是什麼,能夠把看起來比他強壯太多的壯漢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次的釋放球形範圍內的黑色火焰隻是他的能力之一?畢竟如果在這個公寓裡釋放當初他見到的那股烈焰的話,這棟樓都可以原地消失了。

這麼說,中也崽從研究所那被帶出來後第一次發動的龐大能量,就被他吃了個滿——也不知道那兩個國外特務還活著沒有,他當時隻撿回了中也崽,確實沒怎麼注意周圍有沒有躺著其他幸存者……

看來他這具身體在苟住小命這方面的實在是登峰造極,細胞的再生速度仿佛開了鎖血掛;包括鬼舞辻無慘自己也很能苟,如果不是最後為了變成完美生物而決定搶奪不害怕陽光的禰豆子,把整個鬼殺隊拉入無限城打大決戰,搞不好他還能一直苟到天荒地老。

斑目一輝就不太理解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後,為什麼非要變成完美生物。無慘是不知道隔壁片場也有個想要成為不怕太陽的完美生物,最後變成了天上的星星嗎?

他眼下除了被饑餓所困擾以外,倒沒有沐浴陽光這點擁有特彆大的執念。

不過,斑目一輝並沒有打算拆穿中也崽的這點小心思。既然他不希望讓自己知道,那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對他接下來的計劃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隻是無論中也最後會不會去上學,搬離擂缽街的計劃都是要提上日程了,待在案發現場附近總是要更容易被逮到的,必須儘量減少中也身份暴露的可能性。

至於之前憂慮的中也崽會不會因為環境糟糕而跟著學壞的問題……斑目一輝反而越來越不怎麼擔心了。

他所在原世界的橫濱並沒有變成租界,即使之前聽店長大姐姐說過大概情況,但眼看著暴力與動亂日漸頻繁的擂缽街……橫濱怎麼說也是一個經濟繁華的港口城市,眼下世界大戰也結束了,怎麼說都要比這種三不管地帶要好上一些吧?

斑目一輝決定先搬過去再說,到時候住著不行就再換。

經過堪稱跌宕起伏的那晚,之後的生活沒有再起太大的波瀾。斑目一輝的工作也逐漸變得上手,甚至比當收銀員是還要簡單很多,主要乾的事情就是保護雇主,隨時警戒危險。

而他在五感上的優勢以及非人般的敏捷身手,足以使他在雇主之間大受好評——

更彆提鬼王的那張臉實在出眾。

營收和口碑皆迎來暴漲的莫西乾老大:臉都笑爛了要。

正好斑目一輝在轉年開春後想要搬到橫濱(),他覺得要不就順勢也將雷堡總部搬過去算了(),橫濱畢竟要比擂缽街所在的這座人工島大多了,能接到新工作的機會也多。

斑目一輝對此沒有什麼意見,隻有一個要求:不準讓中也發現他是在從事保鏢工作……即使有擬態的差彆也不行,畢竟他沒有完全改頭換面,月彥和斑目一輝的相似度還是非常高的!

畢竟已經在雷堡工作過一段時間,莫西乾老大也知道月彥有個弟弟叫chuuya,他來做這份工作也是打算多賺點錢,更好的撫養弟弟……但另一方面,他又堅持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具體在做的工作,說是不能讓對方感到擔心……

莫西乾老大沒忍住在心裡默默吐槽就月彥這個恐怖的戰鬥力,誰來都扛不住幾下拳頭,簡單粗暴但高效。

話雖如此,斑目一輝在沒有任務時,還是開始從最基礎的體術格鬥學起,並積極練習槍械的使用技巧。

也不能每次都揮著拳頭就衝上去了,太粗暴,乍一看也沒有威脅性——面對新的敵人,他要是不先把對方一拳錘到骨折,對方是體會不到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拳到底擁有多恐怖的怪力。

所以到時還是拿把槍更實用一點,光是掏出來就能震懾對方;畢竟普通人的戰鬥總是要更依賴熱武器的對抗,異能力者也並沒有他預想中的那麼多。

至於赫蒂,她在回去前與斑目一輝互換了聯絡方式,並在之後非常積極地告訴了他與軍閥司令父親的彙報結果。

斑目一輝沒有和赫蒂說應該編纂哪些假情報,但她真的非常聰明,在猜到他不希望身份暴露後,立刻編了另外一套說辭——那裡確實是研究所,也確實是日本在偷偷研究特異點的異能力者化,並且從爆炸的痕跡來看,他們確實成功了。

但在她所見到的影像裡,那個並不穩定的高能量人工異能體被兩位不知名人士從研究所的培養皿裡釋放了出來,尚未徹底固化的特異點立刻碰撞、糾纏,隨即產生了超高密度質量的黑洞,將周遭的一切全部都吞噬殆儘,包括身為特異點控製式的實驗體。

這麼一來,與那場爆炸相關的人員便都消失了,沒有人會再去追究那徹底宣泄完詛咒與怨恨後,已然不複存在的[荒霸吐]。

隻要那位[荒霸吐]不主動現身,他們就永遠不會再追究起這件事情,包括日本政府自己。赫蒂最後總結道,大家都會以為它已經被爆發出來的特異點反噬了。

斑目一輝對此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但並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隻是語氣平淡的讚許了兩句。

如今這位大小姐隨身揣著定時炸|彈的情況隻能說是咎由自取——她確實非常的聰明,當時故意讓馬克留下來看車,並在兩人獨處時向他透露許多太過機密的情報。

一旦完成任務返回,馬克就會對他動手,而大小姐就可以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而給出第二種選

() 擇,使他不得不選擇成為“自己人()”……斑目一輝剛知道這些的時候,表情可比現在無語多了。

不愧是軍閥家的大小姐,看起來甜美可愛,心眼比一般的小姑娘多多了。

果然還是他的中也崽最好,哪怕對著拒絕吃飯的他擺出張表情臭臭的臉,下一次還是會因為他願意多吃兩口而露出高興的笑容。

等他存折裡的薪水來到七位數之際,尚且料峭的初春也悄然而至,到了預訂搬家的日子。

中途還度過了斑目一輝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新年。

可惜在這種不安定的混亂社會環境下,擂缽街並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斑目一輝自己也沒辦法去看什麼新年日出;加上中原中也同樣對慶祝新年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實際的概念,這間公寓裡又連個電視機或者被爐桌都沒有,因此兩個人隻是簡單煮了碗紅豆年糕湯,互相說聲新年快樂就結束了。

中原中也倒覺得隻有他們兩個人也不錯,他很喜歡這樣的氛圍:斑目和他窩在同一張沙發裡,模仿著乾杯的動作,用端在手中的湯碗輕輕碰了碰,伴隨著屋外零星的煙花聲響——紅豆年糕湯不是他第一次煮,但中原中也覺得那天晚上是他做得最美味的一次。

等到搬家前一天,斑目一輝和中原中也開始收拾東西,並和貨車司機約好上門搬家的時間。

聽完斑目一輝打電話的中原中也難以置信:……連貨車上門時間都要選在晚上??()”

這家夥竟然真的絕對不在白天出哪怕一次門!

斑目一輝掛斷電話:“正好避開白天的上下班高峰期。”

“…………”中原中原眯起眼,毫不留情拆穿他的借口,“隻是你自己不想在白天出門而已吧。”

“沒錯,”斑目一輝也相當坦蕩的承認了,並抬手壓在這個臭著表情盯他的橘發幼崽頭頂,亂揉一通,“但司機聽我的,所以他還是會晚上來。”

“………”

——被哽了一下的中原中也並沒有擋開斑目在他頭頂作亂的手,隻是撇過嘴慢吞吞吐出一句,“嘁…你等我長大再看。”

真是會讓他操心的家夥。

橫濱市區的租房價格要比當初的的廉價安置房貴上許多,但對於如今的斑目一輝來說已經不成問題——如果是位置稍微偏遠些的郊區,他甚至可以全款買一套。

但斑目一輝也不確定自己未來會不會定居橫濱,因此隻是選擇租下一間安保方面做得還不錯的高檔公寓,儘量選在了交通便利、周圍人流量大的位置。

這一切當然是拜托莫西乾老大幫忙的,他正好也在物色雷堡安全保障會社在橫濱的新位置,斑目一輝索性請他順便給自己租一間公寓。

莫西乾老大動作很快的給他帶來了地址和鑰匙,並喜氣洋洋的告訴他雷堡的新總部也定在附近不遠,以後他上班可方便了。

拿到鑰匙的斑目一輝:…………

其實他更希望雷堡能離新家遠一點……算了,大不了他繞一點路,找個沒人的地方切換完擬

() 態再去報道。()

有關搬家的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徹底收拾乾淨那間小公寓後,斑目一輝在餐桌上給房東留下了遠超預計費用的金額,作為補償臥室裡那塊被修修補補的天花板……真是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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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橫濱倒是與他記憶裡橫濱市區的布局相差無幾,除了突兀聳立在遠處的那幾棟摩天高樓,比周圍所有建築都高出一大截,包括他記憶裡的橫濱標誌性建築——橫濱洲際大酒店。

大概是發現坐在副駕駛的斑目一輝總盯著那幾棟高樓打量個不停,身為橫濱本地人的司機主動給他解釋了,“小哥是在好奇那幾棟港口Mafia的總部大樓吧?”

懷疑自己聽錯的斑目一輝:“…………”

“……什麼Mafia??”

橫濱居然有這麼囂張的非法幫派,直接給自己修幾棟摩天大樓當總部?

“PortMafia,那幫人是這麼稱呼自己的。”握緊方向盤的司機聳了下肩膀,“反正就是一幫拿著槍到處惹是生非的混球,你們千萬小心點,彆去招惹他們。”

斑目一輝佯裝好奇的問他,“政府不管嗎?都給自己起名Mafia了,怎麼定義都不可能算是合法組織吧。”

“誰知道呢,警察不怎麼管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隻要鈔票給夠,就算是犯罪頭目也會被包裝成慈善家。”

已經是中年人的司機早就見怪不怪,“我都是看著這幾棟大樓修好的,前段時間剛完工,大家都知道這是港口Mafia給自己修的總部,但從頭到尾也沒見有官方出面喊停過啊。”

“所以…橫濱是被這個港口Mafia統治著的?”

斑目一輝有點沒想到橫濱的治安狀況與擂缽街相比,可謂是臥龍鳳雛,各有各的混亂。

原本聽店長說橫濱租界有各國軍閥操控的代理人下場搶奪資源,還當隻是暗地裡在打大亂鬥,結果居然是這麼高調的宣揚勢力。

“哪啊,港口Mafia隻是其中之一,也就勢力大點。”司機大哥咋舌道,“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幫派數不勝數,啥樣的都有,天天在那裡打來搶去的,槍聲吵得人晚上睡不著覺。”

不愧是橫濱本地的司機大哥,天天都有子|彈在窗外亂飛,他的反應竟然隻有[吵得人睡不著覺]……斑目一輝有點敬佩這份淡然處之的覺悟。

“沒辦法,生活個幾年,你也會習慣的。”司機大哥伸過手來,拍了拍這個看起來格外病弱的俊小夥,“聽我一句勸,千萬彆為了錢加入什麼幫派啊組織啊什麼的,找份普通工作好好乾就行。”

“我有工作的。”斑目一輝配合露出了點微笑。

坐在後座的中原中也同樣聽了全程,並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反應。

之前就聽說過了,很多聚居在擂缽街的非法分子都是出於各種原因,在橫濱待不下去了才逃過來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在資源搶奪中輸了的幫派成員。

確定好要搬家時,他就已經提前和樓上的老婆婆打過

() 招呼了(),那棟居民樓等他走後就會變得不再安全?(),勸她最好儘快搬離那裡。

老婆婆告訴他自己會聯係遠在長野的孫子,讓他來接自己過去養老——很久以前他就想這麼做了,但她舍不得居住過幾十年的地方,一直沒有答應。

分彆前,她最後一次笑著摸了摸中原中也腦袋,將新做的羊羹分給他一份。

[你是個好孩子,]她的笑容親切而和藹,[就像新升的太陽。]

被這樣誇讚的中原中也反而顯得十分不好意思,吭哧半晌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最後倒變成繃著張臉回去了,眼底卻有著藏不住的愉快。

即使從擂缽街來到橫濱也同樣,他想保護的人始終近在咫尺。

勻速行駛的貨車裡,隻有琴啾兩隻爪爪朝天,躺在中原中也的兜帽裡睡得正香。

它在臨搬家前又發動了一次血鬼術,招呼小肥啾護衛隊一起遷徙到橫濱——眼下還有烏壓壓一片的糯米團子,正在吭哧吭哧地扇著翅膀,努力飛過那片隔在擂缽街與橫濱租界之間的海域呢。

啾也小肥啾護衛隊,絕不缺席!

新租的公寓比上一間安置房要寬敞太多,裝修也更偏向簡約柔和的日式現代化風格;布局上劃分了兩室兩廳一廚一衛,並配有齊全的家用電器,中原中也終於不用再發愁食物不能久放的問題了。

斑目一輝則對此鬆了口氣,他也總算不用和中也崽共用一間臥室了。

畢竟中也崽聞起來真的特彆饞人,對他而言有著遠超其他人的吸引力;當他們作息岔開還好說,之前有段他和中也崽同睡同起的工作空窗期,連睡覺都是一場考驗意誌力的試煉。

他給自己挑了間背陰的次臥,將另一間看起來更明亮的主臥分給了中原中也——對方看起來欲言又止,但還是悶悶的點頭應了下來。

從舊公寓搬來的行李並不多,其中大部分是中也的各種書、斑目一輝給中也崽買的衣服、玩具以及生活用品之類。

斑目一輝的東西隻占很小一部分,基本都是中也給他買的衣服。其實鬼王身體在切換擬態時可以連衣服也能同步幻化出來,對實質上的衣服幾乎沒有需求——但既然是中也崽特意買給他的,那豈有不收之理。

客廳的電視機也是可以正常使用的,雖然款式實在很老,能觀看的頻道也特彆少,但好歹算是多出了一樣娛樂項目。

和中也崽一起將新公寓的衛生打掃乾淨,坐在沙發上休息的斑目一輝隨手擰開新聞頻道,就聽見主持人在播報昨晚的槍械火並事件。

這個時代的監控尚且沒有普及到市區街道,也沒有哪位熱心圍觀群眾的手機可以攝像,因此這個事件播報裡沒有放事件現場,僅用了模擬火並現場的視頻,電視裡一直傳來噠噠噠的槍聲。

與此同時,耳力很好的斑目一輝聽到窗外也遠遠傳來了沉悶的槍響,大概和這裡隔了兩條街的距離,短促但頻率很快,大概是正在密集掃射的短距離衝|鋒|槍。

斑目一輝:“………………”

() …還真是每晚都在進行槍戰房的大亂鬥啊?

就這樣,電視機裡的槍聲與窗外的實戰槍聲相交輝映、此起彼伏,成功使斑目一輝在來到橫濱的第三個小時,就對這座城市的治安徹底失去信心。

“現在國內到處都是這種情況,糟心得很。”

轉天晚上,斑目一輝來新雷堡報道,莫西乾老大見他仍為此憂心忡忡的,便拍了拍肩膀安撫。

“不過橫濱租界的情況要更嚴重點,像軍閥就彆提了,他們屬於玩弄勢力的大頭,導致這裡的軍警和沿岸警備隊基本沒用,罪犯、非法組織、海外非法資本、賞金獵人、雇傭兵和殺手……基本你能想到的罪惡都跟下佐料似的往這鍋湯裡倒。”

“管轄租界的法律還寫得不清不楚的,結果就更亂了。”

——莫西乾老大的四根手指握成拳,隻有大拇指朝下,“哪怕戰爭結束了也一樣,彆說治安恢複,這裡反而變得比戰時還要糟糕……誰讓我們是戰敗的那方。”

是的,就在前段時間,席卷全球的世界大戰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突兀結束了。各國同時宣布停戰,仿佛是突然被人按下終止鍵的錄音機,轟然作響的炮|火|聲隨之戛然而止。

在後續流露出的些許戰況中,斑目一輝也沒有聽到過有關諸如[常暗島]、[不死軍團]之類的消息,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那些冷酷至殘忍的戰場暴行——看來店長大姐姐之前透露給他的那些消息,基本可以確定是與戰爭相關的機密情報了。

或許赫蒂也會清楚這些事情?畢竟她的父親就是在進駐橫濱的海外軍閥之一。

嗯,下次可以問問她。

斑目一輝有點出神,但還是回應了莫西乾老大的話,“我認為這樣下去不太行。”

“沒辦法,戰爭就是能改變很多東西。”莫西乾老大歎口氣,“你知道嗎,我以前也上過戰場,包括雷堡的其他兄弟也是。”

“子|彈貼著你耳朵飛,一枚炮|彈就能讓你再也見不到昨天還在說笑的戰友,但你隻能感到濺起的泥土和小石子打在臉上生疼,端著槍依舊往前衝,腦袋裡隻剩滿片空白,直到被又一次的炮|火聲驚醒……一場戰役,就足夠改變任何人對生活的認知。”

這些是生活在和平時代裡的大學生從不曾親眼見過到的場景,斑目一輝隻安靜的聽他繼續說。

“後來我受了傷,終於被撤下前線……再後來就和幸存下來的戰友們一起開了保鏢公司,但其實在你來之前生意都不算很好,總是被隔壁的競爭對手壓了一頭。”

莫西乾老大摸著下巴,心有餘悸的說完最後一句話,“等到撐不下去的時候,或許我們也會逐漸淪落成喪失良心的某個非法幫派,占個不大不小的地盤過日子吧,直到哪天被更強的勢力乾掉為止。”

“這樣啊。”斑目一輝想了想,對莫西乾老大說道。

“我覺得你就算真的從社長變成了頭目,也還是個不壞的家夥。”

“……也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

在損我。”莫西乾老大擺擺手,“話說到這裡,我先和你講講咱們接到的新活。”

“其他人呢?”斑目一輝問。

“他們去做另一個單子了,是個偶像來這裡開見面兼握手會,隻需要維持會場的秩序,防止有狂熱粉絲乾點出格的事情就行。”

莫西乾老大攤手,“這種任務就不太適合月彥露面。”

心有餘悸的斑目一輝“嗯”了聲。即使他有時會利用外貌上的優勢來達成目的,也不等於他會喜歡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潮團團包圍,更彆提那無數說話與尖叫疊加起來的龐雜聲浪,險些把他耳朵震聾。

回去他就耳鳴了三天,腦瓜子嗡嗡的,實在不想再來一次這樣的經曆了。

“實話說,我這次接到的任務比較特殊,也算是曾經的老戰友推薦了……”莫西乾老大說,“對方也不是隻找了我們,到時候應該會篩選一批人過去。”

斑目一輝:“具體是做什麼?”

莫西乾老大沉默片刻,“軍方建造的某個隔離設施。”

斑目一輝:“隔離設施?”

“重點在於軍方。”莫西乾老大強調道,“你大概不清楚,往往這種軍方建造的隔離設施,關押著的人……基本都是戰場上的一些…不那麼聽話的士兵。”

“如果是軍方的設施,保密級彆應該很高才對,怎麼會要民間的安保公司?”斑目一輝大致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大概是不那麼重要的隔離設施,關押的也不是危險級彆很高的家夥,乾脆就把一部分警戒任務外包出去了,上面人經常這麼乾,節省下來的開支可以撈筆油水。”莫西乾老大說,“你大概隻會在外圍警戒,不會讓你進入太深的。”

像這種重要程度不算高,又必須要安排警衛的軍方隔離設施,動了歪心思的上層就會實報人數來申請財政經費,但轉手就指揮下面人去找點認識的外部安保人員來頂掉部分邊緣崗位,如此一來,多出的經費就全部進了他的口袋裡。

這算是很常見的手法了,頂多給這部分安保人員的錢會比市場價多一點,但絕對不會和申報的人員支出費用相等。

莫西乾老大又詳細解釋了下任務內容,正好那個設施就在橫濱,主要招募一些夜間值班警衛,斑目一輝不用擔心會被陽光照到;薪水確實隻有正式警衛的一半,但好處是幾乎不會面臨什麼危險,隻需要駐守在值班室裡,盯著那些外牆車道之類的監控畫面,做好記錄就可以。

這種崗位如果不是限製在內部人員互推,早就被紛至遝來的簡曆塞爆了郵箱。

“你上次說想要個安靜點的任務,”莫西乾老大得意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這就給你找來了。”

確實,這種工作的時長與地點都比較固定,也基本不用擔心什麼突發狀況;薪水雖然少一些,但他現在的存款完全夠用,甚至每個月隻敢取一部分回家交給中也,以免引起他的狐疑……

特彆是因為名額全部由內部推薦,對學曆也沒有要求,隻要人看起來像那麼回

事就行。

“我可以去試試,”斑目一輝感謝頷首道,“但我也不確定自己能做多久。”

不過他以前隻是個家境普通的大學生,還真沒接觸過軍方相關的東西……去開開眼界也不錯。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跟他定下了,”莫西乾老大笑道,“如果覺得不合適也沒關係,這裡還有好多雇主都指名要你,價錢不是問題……”

斑目一輝有點無奈,但也能理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個沒什麼戰鬥力的有錢闊佬,那他也喜歡雇又颯又能打的美人來當他的保鏢,性彆不限。

莫西乾老大打了通電話,對方答應得也很痛快,說了個地址讓他明天晚上直接過來就行,到時候報他名字。

等結束工作的斑目一輝回到新租的橫濱公寓,一時之間還有點不習慣眼前看起來格外空蕩的客廳。

大概是搬家太累了,中也還在臥室裡安靜睡著覺,斑目一輝也不想打擾到他,關門的動作又輕又緩慢,幾乎沒發出什麼動靜。

結果就在他抬腳踏上玄關時,中原中也還是揉著眼睛出來了,吐出的音節也慢吞吞的,一看就知道他壓根沒睡醒,“早啊,斑目……”

“怎麼醒了?我動作都放得超級輕。”斑目一輝有點訝異。

“就是感覺你回來了。”

打著嗬欠的中原中也又抓了把睡亂的橘色頭發,將擋在眼前的發絲朝後捋開了些,確認眼前的斑目除了依舊病歪歪的以外,沒有其它狀況發生——邊隨口回答他的問題,“身體自己醒的。”

斑目一輝笑了聲,想過去揉把這個可愛幼崽的腦袋時,才恍然發現他的頭發好像比他剛撿回來時長了許多,已經開始妨礙到視野了。

因為他自己的身體情況特殊,結果完全忘記還需要給中也崽剪頭發這回事……咳,得檢討。

“附近應該有理發店,”斑目一輝和他說,“中也今天可以去剪短些頭發,這樣劉海就不會擋住視線了。”

“啊……好麻煩。”

中原中也嘟囔出聲,去儲物櫃裡翻了把剪刀,“隨便剪剪就好,我見彆人這麼乾過。”

斑目一輝眼睜睜看著他一手拿把剪刀,另一隻手撚起綹過長的劉海,比劃片刻後貼著根部就一刀剪下去,絲毫不考慮美觀與否的問題。

斑目一輝眼睛都瞪大了。

“………慢著慢著!”

——眼看著中也又撚起第二綹發絲,準備如法炮製,斑目一輝驚得緊急喊停,簡直是痛心疾首的讓他把剪刀給自己,“好歹顧及點發型……你是想剃板寸嗎??”

“你說的,不擋視線。”

不以為意的中原中也將剪刀遞過去,聽從對方指令盤膝坐在地板上時,兩隻手順勢握住腳腕,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斑目一輝提供的理發服務。

“那也不是我允許你剪一個狗啃發型的理由……”

沒成想雖然中也崽的常識缺失包含美學方面,但行動力倒是比誰都快!

被迫

趕鴨子上架的斑目一輝深吸口氣,隻能儘心儘力給中也崽剪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發型……他也是第一次動手給人剪頭發,真的已經儘最大努力了!

“好像也和剛才沒什麼差彆嘛。”

剪完後,中原中也照著鏡子左右觀察片刻,得出結論。

正收拾著地板的斑目一輝眯起眼,“……雖然我並沒有非常滿意,但你要是說毫無差彆,這些掉地上的頭發第一個不答應。”

“那下次你再剪給我看看。”

——中原中也心情很好的往廚房走去,中途又回過頭問他,“你今天要吃早餐嗎?”

“我不餓。”

斑目一輝並不打算在大清早就開始刁難自己,隻是擺了擺手,“等晚飯再說。”

“…嘁。”

又是隻能一個人吃飯的中原中也鼓起臉。

一覺睡到晚上,斑目一輝頂著中也崽的嚴厲監督,勉強扒進肚子裡小半碗米飯——這是他目前的忍耐極限——緊接著就上了個廁所清空,然後趕在對方質疑前就出門工作去了。

中原中也:…………

明明過了新的一年,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生氣…!

……

擬態成青年模樣的斑目一輝來到那個隔離設施的地址,果然是一棟相當封閉的老舊大樓,四周的圍牆上還鋪設了層高壓電網,守衛卻並沒有特彆森嚴。

畢竟隻是隔離設施,真正有攻擊性的罪犯不會被關在這裡。

來到大門口的警衛室,報出名字和來意的斑目一輝很快就被帶了進去,見到了莫西乾老大的戰友本人。

“他現在越過越好,我也替他感到高興。”

對方邊帶著他去人事處登記,邊笑嗬嗬道,“之前我雖然也想幫他,但奈何職級實在不高,沒什麼賺錢的門路。”

臨時合同人員的手續要簡單很多,錄完係統後就領到了兩套警衛製服和權限卡,但它的等級很低,隻能刷開一些基礎門禁,設施內有固定幾層是一概進不去的。

“工作時間是晚上八點到第二天五點,隻需要警戒有沒有異常情況就行,樓內和樓外都包括。”

交代完值班室位置和一些注意事項,那位老戰友最後又向斑目一輝強調道。

斑目一輝微微抬起眉毛,“樓內也包括?”

“樓內倒也不用特彆緊張……看在是自己人的份上,我就透露給你一點,千萬彆說出去。”

老戰友看了看周圍沒人在,用手比了個朝上指的姿勢,聲音壓得很低。

“這裡關著的,大多都是被這場戰爭逼出來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