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話音落下,屋內短暫陷入靜默。

少頃,方銘移開視線:“我出去看看情況。”

落下這句,便推開了門。

方巍言目送弟弟背影,微不可見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他大概也明白弟弟的決心了。

並非不能理解。

封鎖避難營實屬突然,如果領主真打算對他們做些什麼,不如趁早做好準備。

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

可是他依然有些擔心弟弟,會不會在這種狀況下冒進。

這時身旁傳來腳步。

抬頭一看,見是全楚悠打算跟出去。

他出聲喚住:“等等。”

全楚悠看去。

“你……勸他一下。”

方巍言皺眉,“小銘現在可能聽不進去我說話。”

“如果你們真打算動手。”

“記住,千萬小心。”

.

方銘離開房間沒多久,便聽身後有人跟上。

他沒有回頭。

直至人走近身邊,才道:“哥讓你來勸我?”

“不,”

全楚悠道,“他隻是讓你小心。”

方銘停步。

老哥對他而言很重要。

但從小到大,他大概並稱不上聽話,許多時候都是老哥為他妥協。

包括這次。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決斷是否正確,隻是任由衝動。

可萬一因為自己擅自的決斷牽扯到老哥安危,那他……

“不會有事。”

這時,耳旁聽見這句。

方銘側過頭,見全楚悠正低望著他,語氣溫柔。

“沒事的,我在這兒。”

簡簡單單一句。

但偏偏從這人口裡說出,就無比有信服力。

走廊很暗,可因這人的存在,仿佛明亮了些許。

方銘不禁頓住。

“你之前,不是不同意?”

全楚悠看著他:“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走,但現在隻能這麼做了。”

“更何況……”

他音量低了幾分,眼簾半垂。

“你剛才說的話,我很開心。”

剛才說的話?

方銘後知後覺,想起自己之前那番言論。

他不會放過全朗。

分明是自己親口說的,如今再被人提出,總覺有些怪異。

“我……”他撇開頭,“什麼也沒說。”

聞言,全楚悠低聲笑:“好。”

方銘無言。

他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被將了一軍。

自己的的確確,隻是單純看不慣全朗的所作所為。可是特意不提,又讓人覺得欲蓋彌彰。

他莫名覺得煩躁,再度抬腳向前。

.

封鎖一事提出後,避難營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中之一,便是物價的上漲。

沒有確定具體的解封時間,營內現存的資源又十分有限。原先隻要十個幣的罐頭,一下子翻了好幾倍。

同時住宿區域的費用也水漲船高。

方銘幾人身上的錢,頂多隻能撐上一周。

不過,現在全營區的人同仇敵愾,沒有任何人對這一封鎖有意見。

他們隻想著儘快抓到異形,好讓領主大人安心。

一時間,舉報成了家常便飯。一旦發現風吹草動,便有人馬不停蹄趕去彙報。

以至於方銘這段時間想去跟蹤全朗,都沒找到機會。

而全朗本人不知是在警惕什麼,幾乎不再從二層離開。

哪怕偶有碰見,身旁一定跟了數名巡邏員,壓根無法接近。

彆說是偷襲,哪怕是持槍在附近走動,都會被巡邏員凶巴巴給瞪開。

是察覺到了他們的複仇計劃,所以才這麼小心?

這是方銘的第一反應。

而後卻又不太理解。明明以全朗的實力,若要正面對抗,他們一定打不過。

可不管全朗在打什麼主意,他們要做的事從來不會變。

今天是封鎖後的第三天。

這一天,方銘找到了老哥,告知了對方自己的計劃。

“我要參加鬥獸。”

聞言,方巍言怔住。

方銘的理由很簡單。

如今壓根接近不了全朗。那麼唯一的辦法,隻有參加鬥獸拿下第一。

到那時,領主會為了實現冠軍的願望,出現在鬥獸台上。

雖然不知全朗是為了固化自己“神明”的身份,還是有彆的企圖。但至少這一行為,哪怕全營封鎖以後仍在實施。

方銘已經提前確認過。

今天剛好最後一輪比賽結束,明天是新一輪的比賽報名。

“不,不行。”

不出意料,老哥否定了他的想法。

“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

方銘:“我不會輸。”

方巍言皺眉:“不是這個問題。”

那些報名參加比賽的無論是自願還是被逼,個個都是亡命之徒,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

就算能一路贏下去,到最後也一定會受很嚴重的傷。

見識過前幾天的比賽,他已經很清楚了。所以更不可能放任弟弟去做傻事。

方銘:“隻有這個辦法……”

“小銘。”方巍言道,“就算你能留到最後見到領主,那種狀態你能殺人嗎。”

方銘沉默片刻,移開視線。

“隻是引人出來,”他道,“偷襲,我準備讓全楚悠去做。”

方巍言無話可說了。

他之前默認了弟弟的行動,可是這種辦法,他還是難以接受。

無言許久,最後道:

“一旦發生危險,就算中止比賽,我也會上去阻止。”

這是他做出的讓步。而兄弟倆總算暫且達成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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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銘得到肯定,卻並未露出高興的神色:“……抱歉。”

方巍言什麼也沒說,隻是抬手摸了下弟弟的腦袋。

全楚悠大概是到晚上才得知了這一計劃。

找到方銘的時候,對方正在房間內拆換彈藥。

他在門邊佇了片刻,走近過去。

許是聽見腳步,地上人回望過來。冷色的眸子與他相對。

全楚悠開門見山。

“我聽說你要去參加鬥獸。”

“嗯。”

方銘合上彈匣:“我正想跟你說。”

全楚悠:“你不能去。”

方銘一頓:“為什麼。”

全楚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要麼,由我來……”

“全朗會發現你,”方銘打斷,“而且對付那人,你應該更有把握。”

雖然不想承認,但全楚悠畢竟要比他強。

全朗是個棘手的人物。偷襲的話,全楚悠勝算更大。

聽完話,對方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少頃轉身。

方銘站起:“我已經報名了,不能撤回。”

這是營區裡的規定。

因為在確認選手身份後,各自就要展開賭注。

全楚悠定住。

“參加鬥獸的都是普通人。”方銘目光投向一旁,蹙眉道,“我沒那麼弱。”

“……小銘,”

全楚悠垂下眼,“不是這個問題。”

方銘自然清楚。

無論老哥還是全楚悠,都是出於擔心。但如果他夠厲害,這兩人壓根不用顧慮這種問題。

“這件事已經定了。”他依然沒看人,音量壓低。

“明天,我會去參加比賽。”

“拿到第一名引全朗出來。這之後,再交給你。”

落下這句,他不再聽人講話,重新背對坐了回去。

他不知全楚悠的想法。但就算對方不同意,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何況,這是他自己許下的承諾,必須要由自己去完成。

他以為全楚悠就要這麼離開。良久,卻聽身後再傳來腳步。

方銘察覺一隻手臂掠過自己,修長的五指執起落在地面的刀具。

“明天要用它?”

耳旁人輕聲。

由於挨得過近,似乎有氣息拂過脖頸,有些癢。

方銘不由弓下背,沉默點了下頭。

見他頷首,身後人坐來了旁邊,拔下刀鞘。

刀身許久沒研磨過,已經有些鈍了。

不一會兒,方銘聽見富有節奏的摩擦聲。轉過頭,見全楚悠正垂著眼,刀身落去磨刀石,一下下研磨著。

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神情專注。

這一幕,忽然讓方銘回想起從前。

全楚悠曾經幫他補課,也是這麼認真。

雖然那時握在對方手中的是紙筆,而非鋒利的刀具。

“……”

方銘收回了視線。

一時間,屋內隻聽得見磨刀的嚓嚓聲。

而無論是他還是全楚悠,都已經回不去了。

.

很快到了第二天。

演出廳內永遠是人最多的地方。

作為參加者,方銘先被搜了身,確認身上沒有槍械。之後才被放行抽簽。

鬥獸賽規則很簡單,不能使用槍械,冷兵器種類不限。除非一方投降或者死亡,否則比賽不會中止。

此外實行守擂製度,第一位擂主以抽簽決定,在被下一個上場的人打倒前,需要一直守住擂台。如果失敗,則由勝者繼承擂主名號,以此類推。

因此鬥獸賽比起實力,運氣和上場順序更重要。

換句話說,第一個就抽中紅簽的,是個十足的倒黴蛋。

“……”

方銘看著手中的紅色標簽,陷入沉默。

“恭喜你成為了擂主。”工作人員道,“收拾一下做好上場準備吧。”

方銘將抽簽還了回去,轉身往回。經過人群的時候,不時能聽見竊竊私語。

“他是擂主?好像是前幾天才來的新人啊。”

“太倒黴了,竟然抽到了第一個。”

“看著就弱不禁風的,幸好我沒買他。”

除了擂主以外,其後的第二第三名等等也是由抽簽決定。

方銘的確沒想到,五十個人之中會讓自己中頭彩。

眼下必須擊敗除自己之外的四十九個,才能見到全朗。

方銘皺緊眉。

離比賽開場還有一些時間。

方銘先與老哥他們彙合。

當得知了方銘成為擂主的消息,方巍言表情露出擔憂。

方銘:“我沒問題。”

方巍言搖了下頭。

弟弟實力如何他最清楚。就算比一般人強,那麼多人對抗下來體力絕對支撐不住。

要麼速戰速決保持體力;要麼拖延時間一邊戰鬥一邊休息,將比賽拖到後面幾天。

安全考慮,肯定是後者更為保險。

“你……”

他剛要提出這點,就被主持人催促的聲音打斷。

“最後十分鐘,請擂主上台候場!”

方銘朝兩人道彆,正要上台,忽被全楚悠拉住了手腕。

方銘回看過去。

可對方最終什麼也沒說,緩緩鬆開了手:“小心。”

方銘頷首,轉身走上台。

.

台下看還不覺得,走到台上,才發現頂光很亮。

直直從頭頂射下來,無比刺眼。

台下觀眾淹沒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任何人。

方銘依然是平常那身裝扮。

一身衝鋒衣,拉鏈拉到最頂。額上戴了護目鏡。

對面上場的也是抽簽上來的。

身形壯碩,人高馬大。當瞧見方銘,獰笑摸下巴。

“看來我也不算那麼倒黴,剛上場就碰到這麼個小家夥。”

方銘身形並不算瘦小。

隻是相比這兩米出頭的大漢,就不那麼夠看了。

他沒有回話,沉默抽出腰間匕首。

刀身鋒銳,尖口折射頭頂映下的亮光。

“人小,武器也小。”

壯漢拎起他用的大斧。

“讓我好好收拾你。”

方銘沒有廢話。在主持人宣布比賽開始的下一秒,飛身衝了上去。

.

身為擂主,要贏下另外四十九個人,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是速戰速決,儘量節省體力;二是拖延時間,一邊戰鬥一邊休息,把比賽拖到後面幾天。

老哥想到的法子,方銘自然也想到了。

而他的選擇,從來不會變。

鈴響的下一刻,眾人甚至沒來得及呐喊助威,就見人影飛竄出去,一個側踢向壯漢膝蓋。

壯漢站立不穩,要憑借蠻力甩大斧出,手肘卻被十字禁錮。

“啊!”

壯漢吃痛。

他雖然力氣大,卻總也捉不到人。短短幾個來回,就已經被人打趴下去。

身形矯健的青年雙膝壓住他的上肢,刀口對準脖頸。

脖子附近的皮膚本來就薄。幾乎是剛一挨上,立馬就劃開血痕。

壯漢驚慌失措,再也沒了方才的嘲弄,手掌連拍地板。

“投降!投降!”

主持人也是怔住好久,直到聽見底下開始喧鬨,才慌忙宣布了結果。

“守、守擂成功!”

方銘緩緩起身,讓開了人。

殺氣遠離。

壯漢癱倒在地,依然驚魂未定。

剛才發生什麼了?

他隻瞧見一道黑影逼近,斧頭都沒來得及舉起,就忽然站不穩了。

失去了重心,他跟隻猴子一樣被人耍得團團轉。

然後摔倒在地,再被刀尖抵住。

就這麼輸了?

壯漢從沒想過自己會輸得這麼窩囊。更彆提上場前剛跟同伴吹了大牛,讓他們買自己。

壯漢撐身坐起。

想要站起時,才發現膝蓋骨竟是被踢裂了。

艸,難怪這麼疼。

他齜牙咧嘴,一瘸一拐走下了台。

這一結果任誰都沒想到。

就算有人覺得是因為壯漢小看了對手,可這麼快拿下比賽,有史以來好像還是第一次。

“臥槽,這麼牛逼?”

“現在換注來不來得及!”

“彆急,後邊還有四十多個人,我還沒見過有人

能一直守下去的。”

因這突如其來的黑馬,台下觀眾愈發激動。

而他們也不滿足於方銘乾淨利落的手段。

他們想要見血,想要見更多拳拳到肉的狠厲。

“再狠點兒,拿刀子砍啊,彆放過他!”

“這可是生死局,哪有手下留情的?”

“下一個是誰,趕緊上場!”

方銘不耐煩於這些呼喊,冷目橫睨了過去。

莫名察覺到一股森冷的殺意,台下人不由自主噤了聲。

接下來是第二個挑戰者。

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敢小看方銘,全力以赴。結果還是被利落解決。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方銘在台上一個小時,前二分之一的挑戰者都被他給解決了。

而此時,他也終於感到疲憊。

不過他並未表現,依然神色如常立於台上,等待下一名挑戰者。

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彆的原因,下一個人上來很慢。

方巍言站在台下,緊緊注視著台上的弟弟。

守擂賽沒有休息時間,幾乎是解決完一個,下一人立馬就要上場。

雖然旁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他知道,弟弟已經有些力竭了。

一口氣對付那麼多人,又是速戰速決,需要維持極高的注意力和爆發力。

還能撐多久?

方巍言皺緊眉。

這時,全楚悠感知到什麼,往遠處瞥了一眼。

那個方向,是避難營的二層。

透過窗戶,能夠直接瞧見鬥獸場內的情況。

他雙眼微眯。

.

下一名挑戰者姍姍來遲。

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灰頭土臉,要比前幾位挑戰者都更加瘦小。

觀眾們對他不抱期望,隻想著方銘趕緊打倒,開始下一場更刺激的比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人摸頭打著哈哈。

“我來遲了,稍微拉了個肚子。”

方銘瞥了人一眼。

這人的武器也是一把小刀,或者說稱為水果刀更合適。

匕首一般適合速度快的人使用。男子身上看不出肌肉,估計也爆發不出太快的速度。

方銘擺出作戰姿勢。

“那麼,”主持人立於外圍,“開始!”

鈴聲響起。

方銘肌肉繃緊,如離弦之箭般飛出。

男子壓根沒什麼抵抗能力,輕易就被他繞後。雙臂往後一扳,刀身抵住那人要害。

太過輕易,以至於讓方銘遲疑了一瞬。

但他很快回神,緊了緊刀口,示意那人投降。

雖然不出預料,但這過快的了結也讓台下人大呼無聊。

按照規定,除非一方投降或者死亡,否則比賽不會結束。

然而不知為何,男人分明被抵住了要

害,卻遲遲沒有投降。

方銘緊了緊刀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又聽得身前人開口。

“你可真善良。這麼多人上場,竟然還沒弄死一個。”

方銘聲音冷下:“我不介意你是第一個。”

末世以來,要說這種環境下沒殺過人,那絕對是假話。

可方銘也沒興趣隨便下手。

他跟這裡的人之間並沒利害關係。

“哼。”

男人像是鼻子裡出氣,“你們這種人,稍微比彆人厲害點兒,尾巴就翹上天了吧?”

方銘蹙眉。

由於聲音小,台下人並沒聽見兩人交談。隻看他們佇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紛紛開始催促。

“你瞧,他們在催了。”

男子語氣裡帶上恨意。

“要在以前,這些人本來該跪著求我給他們工作。現在敢把我當猴看。”

“等著瞧吧,等著瞧吧……”

這人開始碎碎念。

方銘已經不想跟這人囉嗦下去。

錮住雙臂的手往上一扳,輕易卸掉了關節。

那人吃痛慘叫。

台下先是一頓,接著爆發出歡呼。

方銘將人摔去地上,冷道:“投降,不然你腿也沒了。”

男人依然在因疼痛呻/吟,間或夾雜一些文字。

“我、”

“我……”

“彆小看我,第一名是我的!!!”

他恨恨吼出了聲。

下一秒,伴隨一道震耳欲聾的槍響。

所有人都沒反應,甚至不知這槍聲來自何處。

“砰!”

全場靜下。

他們看見立在台上的青年往後退了一步,接著抬手捂住腹部。

那裡赫然多出一個槍口。少頃鮮血滲出,染紅了指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意外。

觀眾席發出尖叫。

但並非因為驚慌,而是出於興奮和激動。

“天啊,上台前不是要搜身?他怎麼藏的?!”

“是不是收買了巡邏員?這不行啊,我剛下了注!犯規,這不算!”

“他死了嗎,他死了嗎!”

這實在過於異常的空間。

面對台上紛爭,所有人都面容扭曲。

“小銘!”

方銘聽見有人叫自己,側頭往外。

老哥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想要往台上來。

方銘張開口,尚未出聲,便有更多鮮血湧出了口鼻。沿下巴滑落,沾濕了衣襟。

子彈大約傷及了內臟。

由於腎上腺素激增,人在受傷的一瞬間,往往不會察覺到疼痛。

而在激素減退之後,疼痛會來得更加猛烈。

方銘腳下站立不穩。

眼前出現黑色的蛛網,看不太清晰。

大腦逐漸失衡,他往後倒去。

尖叫、大笑,伴隨主持人的嗬斥,現場一片混亂。

而在這無序之中,他與一人對上了眼。

那人立在人群之中,眼神不如往常那般平靜。

眼底深處,貌似有灰藍的火光搖曳。

地下在震顫。

視野變得黑暗,方銘閉上了眼。!